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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同人]清歌淡-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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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笑,涤尽红尘千丈愁。
  
  那是后话,暂且搁置不说。倒是如今那人一袭玄衣,静静在盈墨楼前站定,没有进去,也没有离开。托着下巴,神情若有所思。
  
  一切,都是这子衿殇惹出的祸端。微微蹙眉,心事无边,慕容青倚在楼边,默默思量。
  
  “酒,卖酒了……上好的竹叶青啊……”一个卖酒的挑夫缓缓自慕容青身边走过,却又在惊疑中退了回来,不确定的目光在慕容青身上转了好几圈,才犹豫道:“这……不是慕容公子么?”
  
  说完那惊讶的眼神又接着在慕容青的身上转了好几圈,直到慕容青缓缓“恩”了一声,才讪讪地收回了惊讶的眼神。
  
  “慕容公子这几日不见,变化真的是太大了,老头子都要认不出你了……对了要买酒吗?这是上好的竹叶青啊。”
  
  慕容青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些银子,递给了卖酒的挑夫,“这些你拿去吧,现在日子艰难,也可以帮你周转些,不过酒么……”仰头,也不知看些什么,只是一眨眼,那玄衣就从老头的身前消失,只余下一句话,幽幽噎噎,“我以后不喝酒了,多谢老伯挂怀。”
  
  凌空借力,一个飞转,便到了盈墨楼的二楼。而那盈墨身着鹅黄的衣衫,浅浅一笑,推开窗,只道:“慕容先生,请了。”瞧那眼中的笑意,分明是戏谑。
  
  慕容青倒也不在意,儒雅温文,脚下一蹬,便入了房中,自桌边坐下。桌上,倒也没有什么摆设,只是清酒一壶,果品稍许。慕容青皱了皱眉,却没有动。
  
  “咦?”盈墨见慕容青对于自己精心准备的美酒没有任何的兴趣,心下倒是觉得奇怪,不过也没有开口询问,只道:“不知慕容先生来此有何贵干,竟不饮酒,光是在此呆坐么?”
  
  慕容青浅笑道:“盈墨姑娘既然知道我到此,就该明白。”
  
  “明何?”盈墨虽然见到慕容青现在如此模样,心里必然也有了些判断,但是不确定的事情,始终是让她觉得介怀。
  
  “你知。”慕容青说话倒是简短。
  
  “传言,难道是真的?”盈墨一惊,“先生能戒酒,真的是出乎盈墨的预料之外。”
  
  “那就备茶吧。”慕容青一拂袖,打开了窗子,阳光照进室内,有着斑斑驳驳的影子,美丽,而又寂寥。
  
  “嫣儿,快去沏壶茶来。”盈墨见此微微一愣,随即打开了门,使了嫣儿去沏茶,然后又回转过来在慕容青身边坐定。
  
  “不知先生找盈墨何事?”
  
  “只是为了知己而有事相求罢了,盈墨小姐不必如此,就算是拒绝在下也不会有怨言……只不过……天下之大,可称得上我慕容青的朋友的,实是鲜少……”
  
  “莫非先生指的是……”盈墨心下思量,立时想到了那所谓的知己到底是何人,不由地担忧起来:“可是那人又何急事困扰?或是有了什么困难?”
  
  “也算是,却并非急事大事,”慕容青缓缓别过头,轻轻继续道:“只是我并不想去那相府,所以要劳烦盈墨小姐了。”
  
  “无妨……”
  
  “小姐,茶沏好了可要嫣儿送进来?”盈墨将要开口,却被嫣儿的敲门时打断,只得道,“嫣儿进来吧。”
  
  一面目清秀的小婢随即入了门来,低着头,像是娇羞,只是飞快地把茶放下,就退出了门去。
  
  盈墨为之沏了杯茶,“定不负君所托。”说完,心里却有了隐隐的踏实的感觉,就像是在天空接触到地面的感觉。
  
  “那……”接过茶,细品一口,微微皱眉,从怀中取出一个素底蓝纹的瓶子,“请将这个送交给无繇吧!”
  
  接过那素雅的瓶子,盈墨疑惑的望向了对面的慕容青,却只看到玄衣身影一闪而过,只有桌面上还留有那人写的四个字。
  
  当断则断。
  
  呆望半晌,却不知那人此言,究竟是对何人而言。
  
  “慕容青……”盈墨凄然,“从未想过你竟是如此敏锐之人。”随即叫了嫣儿过来,“去备车,我要拜访相国府,你们先去送上拜帖吧……”
  
  “是。”小婢应了一声,行色匆匆。
  
  “为何今日如此有兴致?”颜路低头掩袖轻笑,“泠儿,去备上茶具和青梅吧。”不知何时到此的泠儿只是笑着点点头回道:“那颜先生可要好好陪泠儿练习沏茶啊。”
  
  “好好好,今晚我一定把泠儿泡的茶都喝完,绝对不反悔如何?而且……”轻轻笑了,竟有几分魅惑的味道:“子房也一定会一起品评的不是么?”
  
  泠儿一惊,又看了看对面轻笑的主子,心里暗暗笑了,看来颜先生也是有意的呢!要不要自己今晚故意把茶泡难喝一点,遂了颜先生的心意?还是……边想着,泠儿就去准备了待会要用的茶具,心里还想着今次可以光明正大地偷师,不由暗暗欣喜。轻快地哼着小调,备上了东西,向着河边走去。
  
  “你……”眼前一人,白衣束发,玉箫横插,静静站在了泠儿的面前,似乎是欲言又止。
  
  “啊!”泠儿才刚一转身,就看到了白亦的冷然的表情,原本欣喜的心情一下子没了,一惊之下,随即冷然,淡淡道:“不知白乐师来此有何贵干。”本是不想问的,却又在看到白亦如影随形的身影后松了口,“若是要找颜先生比乐,就改日吧。今日严先生有事。”随即冷冷看了白亦一眼,转身便走。
  
  “是与你家公子有关的事吗?”白亦淡淡看了一眼泠儿的背影,倒也没有对她不善的态度生气,只是眼角一勾,笑了。
  
  随即转身离去。
  
  步履如风,心下却有了些迷惘,身后仍是薄雾飘飞,白亦却忽然停下了身子,神色忽明忽暗,“幽姬……”
  
  黑衣女子,身子在柳后一闪而过,出现在了白亦的身边,“为何……”一开口便是质问。
  
  想必,也只有那白亦知道个中缘由。幽姬的脸上是化不开的愁色,柳眉锁,幽姬缓缓别过脸,只用侧脸对着白亦,道:“你知道相国大人于我有恩,你不该……不该……”
  
  “幽姬……你该明白。”白亦顿了顿,手渐渐握住了横插着的玉箫,“即使他曾救过你的性命,这也无法阻拦我的步伐。”
  
  “果然如此。”幽姬怔怔看着对面的白亦,“我就知道,你的心里始终只有她。而你看我的时候,也始终……也始终只是在看那人……”凄而泪下,只是淡淡看着白亦,静静落泪。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实,明明是心里一直明白的事情,明明……明明是自己一直不敢开口提及的,却在今日,如此淡然的说清了。
  
  在这种情况下,落泪,却并没有多少的伤感,只是隐隐觉得解脱,不用再可以模仿那个女子的音容笑貌,可以真真正正做回幽姬了……冷静得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幽姬缓缓扬起笑容,竟是从未有过的鲜活的灵动的表情,“君本无情,我又如何能够强求得来呢?这渺音阁要毁,便毁了罢……罢罢罢,你要功成名就,我就允你功成名就吧。”决然转身,没有丝毫的犹豫。
  
  白亦看着幽姬那不同于平日的表情和言行,心里一动。再看那决绝的背影,终还是走上了前去,替幽姬拢了拢身上的衣物,“春寒未过,你有了身子,且小心些吧。”
  
  幽姬一愣,转过身静静看了白亦许久,才转身道:“这孩子,我一定会保他平安。”
  
  “也好。”白亦挥挥手,幽姬随即离去,带着那自嘲的笑意,到了河边。幽幽的雾气,始终没有散去过,而渺音阁也从未在世人面前展示其庐山真面目,真不知这是天意还是……人为?
  
  幽姬的眼前浮起那人冷然的表情,喃喃道:“渺音难追……”随即也自己撑了舟子,悄悄过了河去。
  
  风过,河水微皱,却留不下半斯幽人影。
  
  “随我来吧。”张良走到了颜路的身边轻轻拉住颜路的手,“我带你去凉亭那里吧。”
  
  微凉的触感,却并没有寒意,颜路惊讶的看了张良一眼,却也没有挣开张良握着自己的手。没有排斥,甚至……有些依恋。
  
  颜路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现在比自己小了好些岁,却成熟如斯、了解自己如斯的张良,心里顿时涌起了不知是苦涩还是甜蜜的感觉。只是微微弯起眼角,朝着张良笑了:“子房……”
  
  不知为什么,明明只到自己的肩膀,却始终无法……无法把那人当做一个无知的孩童。还有那人……眯起眼,不知那人……可好?
  
  “你在想谁?”张良看着阳光下,那人微微出神的侧脸,那恍若初见时的神情,心下顿时有些明了,那日,那一袭白衣,那缠绵悱恻的琴音,那寂寞的眼眸……
  
  ——相思为何?
  
  “不,没什么,只是挣扎徘徊于往事,无法自拔而已。”颜路轻笑,“我是不是很可笑?明明是自己放开的手,却始终萦绕心头,无法释怀。也许,我并非你们所看到的那样淡薄,只不过……”说到这,微微一顿,惊觉自己竟然对着张良连深埋心底的话也说了出来,愣了楞,只是默默别过头,想要抽出张良握着自己的那双手。
  
  “不。”紧紧回握那双有些颤抖的手,张良道:“也许,你并非是个淡薄无牵的人,但是那样岂不是更好。 那样,活着才会有了自己的期盼,你就是你,是无繇……从未改变。就如同我们相遇的那一天,那雨中的乐声……那就是我读到的你。”
  
  手心渐渐有了些凉凉的汗渍,张良也不介意,只是把那双手握得更紧,颜路挣扎了几下没有成功之后,也只得放弃,静静在张良的对面坐了下来,一时竟是默默无语。
  
  四周是渺音阁永远不散的雾气,张良似是感慨地伸出手,轻声道:“无繇,你可知这渺音阁的雾气为何总也消散不去?”
  
  痴痴望着那一川雾气,很久很久,方道:“为何。”又或者……回转过身,看着那狭长的眸子此时正闪着淡淡的愁雾,迷迷蒙蒙,如那水中的翠玉,带着些许柔和的光芒。
  
  “这……”
  
  张良刚一开口却听得身后一个明媚的女声叫道:“颜先生!东西都准备好了!泠儿可是期待了好久了的!”
  
  春天的雾气还是带着些凉意的啊!颜路轻叹一口气,用左手抚了抚泛凉的右手,接过泠儿手上托着的茶具和一些风干了的梅花,柔声道:“辛苦你了,泠儿。”
  
  泠儿的脸上扬起大大的弧度,“才不辛苦呢!一想到今晚少爷和颜先生会陪着泠儿修习茶道,我就觉着满心的欢喜冲了头儿脑儿,哪里还有什么辛苦呢?”
  
  闻言,颜路微微变了脸色,对于昨日那不知几何的七杯,心里到底是对;泠儿有了些惧意。不过,这是自作孽啊!颜路只得微笑道;“好!”
  
  闻言泠儿灿烂一笑,随即问了一直端坐在庭中的张良:“那少爷还有什么吩咐么?”
  
  张良长袖半掩住脸庞,倒是看不清神色,只看得那狭长的双眸微微上扬,声音轻轻和和,“泠儿,你就先下去练习你的茶道吧,现在就不用你侍候了。”
  
  “啊……”扁扁嘴,只道自己今次又没法偷师,怨愤的瞥了张良一眼,又用恋恋不舍的眼光看了看颜路和那桌上的茶具,终还是退了下去。
  
  “你呀,为何如此耍弄泠儿。”颜路笑着几步回了张良对面坐下,戏谑的看着张良,“不过,她倒也愿意被你耍弄。”
  
  “那你说今日在此有几人?”张良忽略了颜路语中的深意,答非所问。
  
  “三人……”颜路答完后,又忽然笑了,“你……”
  
  “如何?”张良一挑眸,看着颜路。
  
  “罢了……”颜路垂下眸,“今天风和日丽,还是品茶论琴为妙,好歹我还是你请回来的乐师,要是天天不司己职,那可是要遭人话柄的。”
  
  “那倒是。”张良道,“那就劳烦颜琴师煮茗了!”说完还站起来一拱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那你呢?”颜路看了看张良,“我虽说只是笑笑琴师,到底还是来教导你琴艺的,你若是一无所成,可不行。你既不让我教,定是精于此道,不如奏一曲应景如何?”
  
  “那便随你。”随即从袖中取出一支短笛,走出了些,到了河边的柳树下,吹奏起来。
  
  悠扬而旷达,傲气而并非霸气,出世也是隐世……
  
  “这便是你么?”颜路呢喃着,看着那人雾中稍稍朦胧了的身影,“就这样让我了解真正的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呢?”但还是一笑,如和风细雨,半弯着腰,取了热水烫杯。
  
  指尖流转,点点银光。下意识抚住了那闪着光芒的指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么?
  
  谁知真假?
  
  看那柳下身影,十指翻飞,那闪着银光的指环……
  
  终成了浅浅一声叹息,而后就是微笑,低头,用尽了全部心思沏茶。沉浮的茶叶,清香四溢。悠扬的乐声,如诉如歌。
  
  蓦然想起了魏牟,那个在时雨轩中遇见的男子,自己曾在那是是如此坚定的回答过的啊!
  
  少年人只知少年事,多余的,又何必去知晓呢?
  
  是啊……又何必呢?
  
  释然一笑,心下顿时松了些许,看着杯中起伏的茶叶,轻道:“茶若凉了便不好了。”
  
  张良有些诧异地看着似乎有些不同的颜路,只是点点头,收起了短笛,缓缓踱步到了亭中。
  
  心绪稍乱,但为……但为那……春风再顾。
  
  眼角一勾,魅惑无限,“不知无繇对出府游玩一事,有异议否?”
  
  心绪乱完
  
  
        
问情何
  清歌淡 问情何
  
  微凉的雾气似乎是永远缠绵在渺音阁之上的,张良静静地看着这记忆中从未消散的雾气,心里慢慢想起了那些旧时的回忆。那是自己的母亲,那绝美素净的容颜,怀抱着自己,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背脊,看着那飞扬的柳枝。
  
  听着那淡淡的江南的轻柔的语调,“良儿,那是柳枝,留人之用的物什。你且看看,看看罢……”
  
  于是,幼小的孩子,粉雕玉琢的脸,精致而绝美。缓缓睁开了狭长的目,像极了年轻时的父亲。看着那随风吹动的柳树,学会了这一生中第一个词。
  
  出乎人意料的,竟不是母亲,也不是父亲,也不是那一日母亲所说的柳枝,而是留。
  
  后来慢慢长大了,就慢慢明白了自己宿命。也许,就牵扯在这个“留”字上了。挣不开,也摆不脱,就像是那些带了钩子的荆棘,紧紧钩进了人的皮肤,扎出了点点的鲜血,却喊不出疼痛。
  
  眨了眨眼,又想起了那些在记忆中一直迎风飞扬的柳枝,还有那缠绵不散的雾气,还有母亲用那幽幽语调说起的传说。
  
  “良儿啊,良儿……你可知啊,这雾气本不是常年缠绕在这渺音阁的,这里的雾气啊,也不是寻常的雾气……你可知啊,良儿。”低着眉头,女子的眉目如画,却锁着深深的悲伤,目时常看着那雾气,看着那柳枝,长久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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