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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宠当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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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束着,仅插了一支圆润的帝王绿玉簪,举着刀挡在胸前随时准备反击,站在那里如竹之谦谦君子,可全身杀气大开,竟震得黑衣人一时不敢进攻。
  顾邺心里吃惊不已,他怎么在这里?
  徐离延转过头来,面带愠色,“你怎敢私自离开我顺亲王府?”
  顾邺一时语塞,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低了头。
  黑衣人在此间隙突袭而来,目标是徐离延的脖颈,招招致命,徐离延抬剑挡住,短兵相接,擦出零星火花,眉头一皱,眸光转冷,“找死!”
  一股威压冲向黑衣人,黑衣人被震慑住钉在原地,不禁冷汗连连,片刻失神后再想退已是不能,一看,手臂被伤,已不能拿刀,大腿被刺穿,不由得心里讶异,这须臾片刻之间伤他分毫不得,反倒自己深受重伤。
  徐离延揪住黑衣人的衣领,除去他的面罩,怒喝,“你是什么人?刺杀顾邺目的何在?”
  黑衣人冷冷一笑,咬碎了藏在牙槽里的毒药,一阵抽搐,嘴唇骤然变紫,眼球突出,目眦尽裂,黑血从他的嘴角流下,死状狰狞。
  徐离延冷哼,随手一放,抽出寒剑来,冷心冷面,仿佛只是捻死了一只蝼蚁一般。
  顾邺不动声色却心惊胆战,尽管徐离延平日一副胡闹任性的模样,但他毕竟生在帝王家,骨子里早就渗入了阴冷,人命如草芥,保不准自己有一天也是这刀下之魂。看见徐离延收剑入鞘,款步而来,不禁连退了好几步。
  徐离延按着剑站定,蹙眉,嘴角却勾着,“你怕本王?”
  顾邺眼里亦是寒冰重重,伸手作揖,“多谢王爷相救,说到底,草民与王爷不是一类人,不应相遇,还望王爷高抬贵手,放过草民。”没有求人高抬贵手应有的低姿态。
  徐离延强压下心中怒气,怒极反笑,“哦?这些日子来是本王亏待你了?还是说你被本王压在身下而心有不甘?”
  顾邺瞳孔紧缩,抬眸望向徐离延,闪着仇恨,收紧袖中的短剑,自己这武功底子差,在顾家学的三脚猫功夫根本就派不上用场,此时若和徐离延硬拼,死的只会是自己。
  前几日与他徐离延争吵了一架,因为石坤松的一封信和几本书。石坤松在心中讲述了自己设私塾的过程,末了他说:小邺,我开着私塾等你。等你什么时候自由了,想要成为人师,我可以帮你的。
  徐离延喝了酒来的,看到信气坏了,他撕了信,烧了书,也砸了仅剩下的一壶青梅浊酒。指尖对着顾邺直抖,压着声,就像是压着怒气一般,“你这一辈都别想离开王府,也别想成为平凡人!”他恨,顾邺为什么不理解他的苦心?难道他还看不出来吗?
  顾邺冷冷地看着他,嘴角讥讽,心里面却疼得紧。那信件,那书籍,那青梅酒,全是他对于过去的怀念。他的梦想已经似蝉,转瞬而逝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是了,他忘了,徐离延是个任性的王爷!
  顾邺咬着牙,一片一片捡起破碎。
  徐离延借着酒意,心里像是着了火,理智被灼烧殆尽,强行上了顾邺。
  现在顾邺仍能记得后面小 穴被撑开的感觉,那种难受的异物感,似是被撕裂一般的疼痛,两股颤颤站不稳以及接下来几天的不能下床。
  他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咚咚”紧锣密鼓地敲着,似恨似怒却又似不安的感觉,逼得他只想逃离。
  冷笑,“王爷一向大方,况且府中金银诸多,想要找一个替代品如何不易?何必盯着小人不放?看来王爷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
  心中不知哪里来的自信,笃定徐离延不会拿他怎么样。
  徐离延面色骤冷,掐住顾邺的脖子,“你存心想惹怒本王,就这么急着求死?”
  ——终于还是把事情弄糟了,无可挽回,顾邺还是感觉受到了侮辱,更加反感他。私自逃离王府,这在律法上是要入狱的,他就这么的排斥他吗?还是自己当初的做法错了?
  他想道个歉。可要说什么呢?告诉他是因为自己的妄想才将他养在府邸,圈在身边?
  顾邺面色绯红,呼吸不畅,仍是死死地克制着想要挣扎的冲动,可下一刻他就被甩开了,堪堪躲过一刀,倒是徐离延手臂上被划了一道,鲜血染红了冰蓝丝绸袍子,露出冰肌玉骨来,越发地触目惊心。
  顾邺面色一白,不由暗笑,是谁派来的?这个人真是下了血本,想要置他于死地,竟然派了这么多杀手来。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逃!”徐离延硬扛住几个人的刀,大声喝道。
  顾邺起身跑,想了想,回头道,“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此后便头也不回。
  徐离延嘴角一抹讥诮,想不到在让他走的这一刻才得来他一句真心。
  顾邺且躲且退,受了几剑,脸上有些浊湿烧灼之感,臂上被穿透的痛让他意识有些涣散,不清地势,停下之时竟是在悬崖边上,被黑衣人所包围。前有追兵,后为深渊,老天要让他命绝于此啊!他仰天长叹,随后看着黑衣人,嘴角勾笑,“你们主子是谁?死前至少让我做个明白鬼。”
  为首的黑衣人上前一步,“你下了地府央阎王给你查去吧。”
  挥手一刀,顾邺胸前殷红一片,身体向后仰,目光空洞。身下是云雾缭绕着的万丈深渊。
  “不!!!!!”视线扫到徐离延持剑在黑衣人后,浑身是血,衣裳破烂,黑发凌乱披散着,发红的双眼噙泪,像头发了狂的野兽嘶吼。
  明明要死的是我,为什么你却比你自己掉下去还要来得悲怆?对不起了王爷,还是没能保住你所救的这条命。对不起娘亲,至始至终也没能查出真相,手刃仇人。顾邺觉得身体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模糊,却仍能感觉到不断下坠中,苦笑:
  真是不甘心呵……
  “主上,顺亲王他……受伤了。”黑衣人跪在地上,低着头双手抱拳,禀告。
  “什么?”帘子后的人藏在阴影里,隐隐能看的出是个英俊的人,怒意从唇齿间迸出,帘后飞摔出一杯热茶来,精准的砸在黑衣人肩上,一砸一烫,皆在血口上,烫伤一片,又汩汩流下血来,真是旧伤未治又添新伤,黑衣人硬是咬牙承受住。
  “混账东西!”帘后人伸出手来指着黑衣人,食指上带一枚金戒指,戒面上有一颗硕大的椭圆形石榴红玉石,晶莹通透胜血,更奇的是宝石中间部分有一株小巧玲珑欲放的烟绒紫黑牡丹,“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不准对他出手吗?谁给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奋力一拍茶桌,周围人都缩了缩脖子,不敢做声。
  片刻沉寂之后,跪在底下的黑衣人颤颤巍巍大着胆子道,“小人们原先是追杀顾邺而去的,可王爷半路上杀了出来,杀了我们好几个人,更是在见到顾邺坠下山崖之后,发了狂似的斩杀了我们大半人……”
  帘后人眸光一敛,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如芒在背,噤了声。
  挥挥手,“顾邺已经坠崖,去找找他的尸体,埋了。下去吧。”
  “是。”黑衣人捂着伤口,黑影一闪,带起一阵风,消失在屋内。
  帘后人手撑在额上,靠着案桌,眼亮若星,叹了口气。
 

     ☆、弱冠之礼(上)

  第四章
  顺亲王府热闹非凡,鞭炮连连,人声鼎沸,庆贺顺亲王徐离延弱冠之礼。
  府里府外是大摆筵席三天三夜,府前那条街布席百来桌,供往来平常百姓落座吃宴沾沾喜气——这样大的排场,这么大的耗费,就连当今太子殿下徐离定都没受过这样的礼遇。
  说来也怪,这顺亲王和当今天子并非一母同胞,可这皇帝徐离宗对小王爷徐离延是百般溺爱,赏赐有加。皇帝其他的几个兄弟:老二瑞亲王徐离嘉封地长江之南,老三恭亲王徐离和镇守西北苦寒之地,老四硕亲王徐离荣封地东北地区。无一不是皇帝宣召,皆不能擅自入京,否则视为谋反。虽然皆不是一母同胞,却独独只有最小的顺亲王徐离延留在京中,还有一块皇帝御赐的金牌,可随时进宫。
  为此坊间流传各种传言,最有根据的有两种说辞:一是这小王爷出生之日有九天祥瑞之气,能助运我武越王朝,千秋万世——这二十年来武越王朝确是朝运亨通;二是小王爷长得极似皇帝早逝的母亲萧皇后,有着恋母情结的皇帝对将情感转到小王爷身上——小王爷长相甚于女子,惊为天人,不过眉宇之间属于徐离氏的英气显现,并无女子娇弱之感。
  各路官员不论官职大小,皆上门庆贺,纷纷巴结在皇帝面前如日中天,红得发紫的小王爷,用来放置礼品的房间贺礼堆得满地都是。
  今日的寿星公徐离延正在内堂,懒洋洋躺在贵妃榻上,惬意十足的啖着婢仆剥好的放在碗里的紫玉葡萄。
  “王爷,”徐离延的贴身小厮伺竹在他耳边轻声道,“顾家被踢馆了。”
  哦?徐离延挑挑眉,示意他说下去,心里有隐隐的兴奋感。这三年来徐离延一直关注着顾家的一举一动,期望能找出点蛛丝马迹。
  武越是个尚武的国家,各处武馆林立,上至王孙贵胄,下至寻常白丁,没有不会一招半式的。皇家子嗣更是从小便研习各路武功,且一出生便有五十个属于他们的心腹死士,储君则可达到百个。
  顾家则是这武越排的上名号的一间武馆,今日被踢馆,这攻擂之人要么就是想凭借顾家武馆出名,要么就是寻仇而来。
  “踢馆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自称阳夜,右脸覆着银质面具,左手使剑,看不出武功路数,只出了一招,就放倒了顾家两兄弟。”伺竹接着说道。
  徐离延意兴阑珊,脸覆面具,左手使剑,武功高强,怎么想都不能是那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顾邺。挥挥手,示意伺竹下去。
  三年前顾邺坠崖,他杀了那群杀手的半数,拖着伤体命死士去崖下搜寻过顾邺的尸体,可惜一无所获,也没能从杀手口中套出有关他们主子的信息,倒是叫他们寻得机会咬碎了牙槽的毒药自尽。
  “王爷!”
  一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被伺竹拦下,怒斥,“什么事慌慌张张的,爷正在里边休息呢!”
  “伺竹哥,门外来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吓跑了不少人。您快禀告王爷给点主意啊!”小厮很着急。
  屋内的徐离延来了兴致,想看看这男子到底是何许人,沉声道,“伺竹,给本王更衣,本王要去看看。”
  伺竹瞪了一眼小厮,推门而入。
  弱冠之礼要在亥时进宗庙,拜祖先,加弁冕,现在还不到午时,时间宽的很。
  徐离延站在门口着一身宽松锦袍,头发随意散在身后用束带绑好,远远观看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一袭青色粗布衣裳,腰背挺直,身材修长,结实得很,腰间挂一把模样普通的剑,自在地饮杯酒,面具男似乎注意到徐离延的目光,扫了一眼,举杯示意饮入腹中。徐离延也因此看到了他的面孔,五官俊俏,眸色偏浅,带着一丝幽蓝,抿紧的薄唇倒是略有些相似,右脸覆着银制面具,上面有雕花暗纹。
  徐离延点点头,暗叹口气,些微的失望,招呼道,“伺竹,好好招待客人,不可懈怠。”转身进府。
  “是,主子。”
  坐在席间自饮的阳夜——正是顾邺,放下酒杯,暗叹口气。
  三年前掉下悬崖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下坠过程中也曾抓到一些藤蔓,可撑不住重量,他也没有力量抓住,不知坠了多久,他的背猛地撞上石头,喷出一口鲜血来,内里翻搅做一团,骨架都要散了。不远的崖面上有一个洞穴,他勉力撑着咬牙爬过去,每爬一步都犹如刀割,等他终于爬入洞中时,大汗淋漓,浑身湿透,眼一翻,昏死过去。
  转醒的时候,周围黑乎乎的一片,能听到不远处有水低落的声音,太好了,有水。
  他一动,牵扯着全身伤口突突的疼,他费力拖着残破的身体靠在壁上,掏出身上的火折子点着,不由得吓了一跳,面前不远处正襟危坐着一具骷髅,衣裳虽落了灰,仍能看出来是好料子,怀中一把样式普通的剑,腿骨萎缩很细,面前摆着一本类似于剑谱的书册。看样子少说死了也有十五年了。
  他冷汗涔涔忍着痛一步步挪过去拿过书一看,封皮书写“阳辰剑法”,借着微弱的光翻看剑谱,剑谱前面有一个简短的有关阳辰的简介,这具骷髅就是阳辰剑法的创始人,书中详细讲了阳辰的生平,他是个在武学造诣上很有天赋的人,年纪轻轻很得师父疼爱,因为遭遇师门兄弟的陷害,腿部中毒被投下山崖,好在掉在了崖壁上凸出来的一块大石头上,连着一个天然岩洞,阳辰是在这洞穴中将自己以前所习的武功加上后来悟出来的招式融合在一起。
  他怀中那把剑是师祖赠予他的名剑清望。
  关于这把剑顾邺也有听过传闻,这剑身通体雪白泛着圆润的光泽,材质似玉似铁,挥刀之时发出清鸣声,传说清望是铸剑之人为友人而铸,可未曾交到友人手上,却等来了友人的死讯,铸匠便为这剑取名清望,有等待之意。据传清望会挑主人,遇上它承认的人可将真气度到剑身,增加出剑的力度和准确度。
  真想不到相貌平平的剑鞘竟然装着名剑清望。
  阳辰在书中写到他并非清望承认的人,历代继承清望的人也只出现了三个可将真气度到剑身的人,不是它承认的人真气度到剑身也只会溜走。他编的这部剑谱有针对不是清望承认的主人所做的真气培养,若是被认可之人则可更加精进内力。
  阳辰剑谱分为一二卷,一卷是心法,二卷是剑式。书中又提到,若要修习阳辰剑谱,需要舍弃原来的心法剑法,从头开始——这点对顾邺倒不是什么难事,顾邺很晚才开始研习顾氏心法剑法,只粗粗掌握了皮毛,进了王府之后便疏于练习,真真成了三脚猫功夫。二卷则融合了阳辰所在的桐翎派的剑招与阳辰自创的剑法。
  碍于伤势严重,顾邺花了一段时间疗伤,之前右手臂被一剑刺穿,受了重伤,不能再提剑,这对顾邺并没有什么大碍,他左手使得比右手更好,只是在顾家之时他不想被顾家人拿此事做文章,因此改用右手,现用回左手,更得力。除手臂上的伤比较重之外,右脸上也被划了几乎从眼睛下面一些到下巴,长长的一道。
  好在洞中不仅有水,奇的是在洞中水潭旁是一圈土地,上面长了一些野生的蘑菇荇菜和一些顾邺叫不上名字的植物,还有一些红红的果子,酸酸甜甜的,也不愁吃的。
  等伤好的差不多了,顾邺才开始修行阳辰心法。正式修行开始的那天,顾邺对着阳辰的尸骨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算是拜师之礼。
  这三年顾邺便是躲在这洞中钻研剑谱,第一次尝试将真气输入剑中时,收到了意外效果,将真气度进去了!这让顾邺很是开心,这意味着他是这把剑的传承者。
  只是不知为何,这三年来除了自身身体的发育之外,随着剑法吸收的精进,眸色却变浅了,泛着蓝色,反倒添了一股异域风情,面颊上一道疤,看着与原来清秀的容貌相去甚远。
  他是半年前完全掌握的剑法,出洞之时的顾邺完全像个乞丐,虽面庞干净,头发整洁,但浑身的衣衫褴褛,混着三年前染上的血迹,简直脏黑的不能看,乍一看之下,脸上的伤疤也显得狰狞,浑身上下只带了一把剑鞘普通老旧的剑。
  由于悬崖高度很高,不论从上往下看还是从下往上看,目之所及只有雾茫茫的一片,顾邺完全不担心那个洞穴暴露,于是将剑谱就留在了洞中。
  第一个见到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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