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掠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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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韵文悠闲道：“反正我知道你现在需要人陪着。”

“你消息挺快啊！”

“何止消息快，你办公桌上的东西都已经搬到我车上的，是不是效率也很快？”

纪飞扬往楼下一看，“我怎么没见着你的车啊？”

“傻子，这边！粉红色那辆！”

纪飞扬不见还好，一见吓一跳，楼底下的确有辆粉红色的小车，印着Hello　Kitty的粉色甲壳虫，远远望去简直像是女孩子的玩具。

纪飞扬笑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但还是装作一本正经地说：“这车挺好看的。”

冯韵文笑道：“嘿，这是你第一次夸我的车漂亮！行啊，我以后就开这辆了！”

纪飞扬哭笑不得，“喂，我挺好奇，你爹看到你开这车是什么反应？”

“他？反正我无论干嘛他看到我都是恨铁不成钢。”

“真不容易，你还知道自己是块臭铜烂铁。”

“你怎么就这么舍得伤我心啊？”

“反正你皮厚啊！”

说着说着到了楼下，冯韵文正从车里探出个脑袋，见她下来，赶紧给开了门。

纪飞扬见他一大男人开着这么可爱的车，使劲憋着笑，涨得脸都有些微微泛红。

“气色还不错嘛，红光满面的。”

“这不是托您的福吗？”

“去哪儿？”

“医院。”

昨晚检查下来，医生说沈临西断了三根肋骨，手脚也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好在伤得不是最严重，但纪飞扬觉得还有必要再去看看。

到了病房里，正看见张玥在喂沈临西喝粥。沈临西脸色有些苍白，但看得出精神不错，还不忘伸出缠着绷带的手蹭蹭张玥的脸颊。这小两口就是感情好，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飞扬姐来了！”张玥跟飞扬打了声招呼，看向冯韵文，“这位是？”

“中信集团的冯少爷！”病床上的沈临西笑道，“玥玥，这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记得离他远点！”

沈临西都这么说了，自然就是玩笑话，冯韵文笑嘻嘻的，“难得能见到大明星啊，哈哈，让我看看破相没。”

说着真的要去捏沈临西的脸，被张玥一掌打掉，气呼呼地看着他，好像在说：我的男人你乱动什么！

冯韵文更是笑开了，向来只有女人们为了他争锋吃醋，这回竟遇到了小姑娘在他面前保护情郎，当下揉揉下巴，“玥玥你怕什么，我又不喜欢男人，这不正追着你飞扬姐么。”

小姑娘不乐意了，“谁准你叫我玥玥的，我跟你又不熟！”

纪飞扬也看他一眼，“你怎么老是乱说话！”

“哪有乱说，没追上而已。”

“你还说！”

“飞扬姐打他！”

“喂你个小丫头怎么这么毒！”

几人在病房里吵吵闹闹，都不是小孩子了，但却能玩到一块去，暂时遗忘了外面世界的各种烦恼。有太多的岁月经不起回眸、太长的光阴容不得思量，他们也唯有像这样，在某个晨曦透彻的清晨，于浮光掠影中找回一段轻狂。

飞扬心想，或许这世上本就没有人可以安安稳稳过一生，但是还有人可以与你相互开着玩笑打闹，就已经很满足了。

闹到兴头上，正当冯韵文抱起纪飞扬作势要往楼下扔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

纪飞扬还被冯韵文抱在手里，当下愣住了一同往门口看去。

程绍均和张嘉茜站在门口，身后跟着陈戈。

程绍均脸色铁青地看着纪飞扬，张嘉茜走到病床前关心沈临西和张玥，陈戈站在门口，看了看纪飞扬和冯韵文竟是笑了一下。

纪飞扬低声问道：“那家伙为什么笑？”

冯韵文答：“大概是头一次看到他老板的那种表情。”

“你为什么还不放我下来。”

“忘了。”

冯韵文将纪飞扬放到地上之后，朝程绍均问好，“程总、张小姐，我们总是这么有缘呐。”

明显的热脸贴着冷屁股，程绍均这回连理都没理他。

纪飞扬上去拉拉他的袖子，“我们走吧。”

冯韵文牵着她的手出去。

程绍均看着他们出去，目光始终是淡淡的，但他的右手不经意间已经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七　亲爱的，这座城也叫飞扬。（1）

纪飞扬这几天闲在家里，却也时时关心着雁城的情况，程绍均限定一个星期之内归还所有资金，这让郭引绚急得头发又白了不少。

纪飞扬思忖良久还是给程绍均打了电话，等了好久程绍均才接电话，听那边的声音，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唔，想我了？”程绍均的声音似乎迷迷糊糊的。

“你喝酒了？”

程绍均难得跟她开起了玩笑，“对啊，喝了好多，一会儿就要被就地正法了，你要不要来救我？”

纪飞扬想他肯定是糊涂了，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问道：“你在哪儿？”

“印记。”程绍均报了个酒吧的名字。

纪飞扬赶到的时候也才九点多，但“印记”已经人满为患，据说这家酒吧是A市最火的娱乐场所之一，场场爆满，通宵达旦。

音乐声震耳欲聋，纪飞扬转了一圈没找着人，打他手机也不接，干脆手一撑，坐在卡座和舞池中间的木质横梁上，居高临下地来来回回看。

怎么四处都不见人？究竟跑哪儿去了？

纪飞扬有些急，这地方这么乱，别是出什么事了？不过程绍均能在这里出事？说出去A市的蟑螂也不信。

腰上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将她的整个腰搂住。

纪飞扬一惊，正要推开身后的人，那人却抬起手，一个公主抱把她从横梁上抱了下来，“宝贝儿，腰真细。”

纪飞扬听出是程绍均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带着些醉意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都忘了挣扎，“你放我下来。”

程绍均低笑，把她抱到角落里的沙发上，弯下腰就去亲她的嘴，“乖，别动，就亲一下。”

柔软的唇覆盖上来，轻柔得她都忘了推拒，先是浅尝辄止，再一点点加深，在飞扬最动情的时候程绍均却生生刹住了，离开她的唇，静静地看着她。

“说好了就亲一下的。”

纪飞扬嗯了一声，心道：倒装起正人君子来了！

“你好像不太高兴？”

“呃？”

“那就再来一个。”

这回他吻得深，纪飞扬半眯着眼睛，在他的眼眸中几乎看到了被点燃的烈火。贴近、挑逗、轻咬，爱不释手地品尝她的滋味。柔软的唇、坚硬的齿，两相扣印，几欲融化。

当程绍均结束时，纪飞扬几乎意犹未尽地轻声哼哼。她半睁着眼睛，湿润的双眸有些迷醉，整个身体缩在他怀里，像只慵懒的小猫。

“要不要再来一个？”

“不要！”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程绍均俯身吻住她的耳朵。

耳后是纪飞扬的敏感地带，被程绍均的舌头轻轻□着，只觉得全身一阵阵入骨的酥麻，“你……你别这样……”

“那要怎么样？”程绍均笑得极坏，一只手不规矩地伸进她的衣服，低着头继续吻她，含含糊糊道：“这样？这样？还是……这样？”

“嗯……够了，绍均，不要了……”

她半推半就时候的一举一动，在程绍均看来，都带着极大的诱惑。

气息相容，他贴着她的耳朵，“喜不喜欢我的味道？”

“不喜欢。”

“那再让我亲一次。”

“喜欢！喜欢的！”

“既然喜欢，再亲两次。”

“你混蛋！”

“不够，再一次……”

“最后一次！”

“好，最后一次。”

……

“哎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

……

……

无数个“一次”之后，原小卿睡着了……

……睡着了的分割线……

（后面的是晚上补的）

“绍均？程绍均？程绍均！”

纪飞扬好不容易抬起被程绍均压着的手，拍拍他倒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的脸，这家伙竟然喝晕过去了？！

“喂，你今天是和谁一起来的？喂？”

程绍均迷迷糊糊说了个名字，纪飞扬没听清楚。

“谁？”

“庄……希。”

“庄希？”庄家的人？纪飞扬想了想似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估计是他的私人朋友，这么说今天不是来谈生意的。

程绍均突然笑起来，“那小子，被个小姑娘倒追，从美国一路逃回来……现在小姑娘不要他他又不乐意了，你说别扭不别扭？”

“是别扭，可别扭了。”纪飞扬随口说着，一把扶起程绍均，“我先送你回去，你那朋友大男人一个，在这儿也不会出什么事。”

程绍均被她拉起来，不管不顾的，大半体重都压在她身上。纪飞扬半拖半拉，好不容易才挤到大门口，随手拦了辆车。

“喂，你住哪儿？”

程绍均睡着了。

纪飞扬不认识他家，想着这么个样子送回家也不好，就让司机开到飞扬之前去过的那幢小别墅。

到了地方程绍均早就睡得人事不知，还是司机帮忙把他抬上楼的。纪飞扬本来想着就这样扔在地上好了，反正这天气又冻不死人，再一想不行啊，自己找他本来就是有事相求，怎么着也得态度好一点。于是伺候他脱鞋子脱外套，搬到床上马马虎虎洗了脸。

临走，纪飞扬气不过似的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对着他耸耸鼻子，“哼！”

不料程绍均猛的一把抓住她的手，睡梦中叹息似的轻声呢喃：“亲爱的，这座城也叫飞扬。”

纪飞扬苦笑，低声说：“难道我该满心欢喜地认为这是你为我而建的？”

问题却没有答案，她拨开程绍均的手，一步步走出房间。

第二天程绍均醒来的时候头还是很痛，看了看所处的环境，很想不明白自己怎么睡到这儿来了。

他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记得是很久不见的发小庄希说心情不好找他出去喝酒，于是就去了，去了之后就听庄希絮絮叨叨说起他在美国遇到的一个女孩子。程绍均知道他原本是话不多的，还特意打了他一拳嘲笑他怎么跟娘们似的，然后两个人就喝啊喝……

但是后来呢？他看了看床边的衣物和鞋子，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给庄希打了个电话想问问情况，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女人。

程绍均还一句话都没说，对面就冲着他厉声骂起来：“你！你叫程绍均是吧！是你叫庄希去喝酒的？你脑残啊智障啊，他酒量那么差你还让他喝那么多，喝完又把人扔那地方，＇。　＇你怎么就不想想那边乌烟瘴气的女人那么多庄希那么好看一人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还有，一大清早打什么电话！现在我跟你说清楚，麻烦你也去转告一下你们那群狐朋狗友酒肉朋友，以后这种事情不准叫上他！”

程绍均“泼妇”两字还没说出口，听到那边传来庄希睡意朦胧的声音，“赵七七，你干嘛吵我睡觉……”

然后电话啪嗒一声挂了。

狐朋狗友？酒肉朋友？程绍均愣了片刻，突然乐了，庄希你有本事啊，这种女人也敢要？昨晚还跟我说那姑娘什么来着？可爱？细心？温柔？大方？你眼瞎！

正当他想着下回要怎么嘲笑好友的时候，外头有人敲门。

程绍均诧异了，看着门口，“进来。”

纪飞扬推门而进，“睡醒了？”

“嗯。”这么突然地看到她出现在这里，程绍均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伸手揉了揉刚睡醒时刺剌剌的头发。

“睡醒了的话就出来吃早饭。”纪飞扬走出去，然后掩上门。

程绍均来到客厅的时候已经一改刚才的模样，鬓角上沾着些微水珠，一丝不苟的衬衣将脸部线条衬托地更加轮廓分明。

纪飞扬刚将煎蛋和牛奶放到餐桌上，他就拉开椅子坐下了。刚才看了昨天的通话记录，对于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用想都明白了，当下也只是沉默着。

长方形的餐桌，两人各做一边，无声地吃着东西，心照不宣。

程绍均安安静静吃完了煎蛋，突然扬眉笑了，“虽然手艺不怎么好……”

纪飞扬抬起头恨恨地看着他，嘴里的酸奶面包咬得有声有色。

程绍均轻笑，“不过看在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七分熟的煎蛋，说吧，我答应你。”

纪飞扬放下了面包，“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不是为了雁城的事情，难道还是为了来求我回心转意？”程绍均一脸轻佻地看着纪飞扬。

纪飞扬把一句“神经病”死死咽下去，说道：“这次的事情真的不能全怪雁城，策划案你们程氏手中也有，不能因为外界一点点捕风捉影的声音就把问题都归结到我们身上，用事实来说的话，你这么做太欠考虑。”

“哦？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你有时间，倒不如去查查那些资料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以你在A市的能力，想知道问题究竟出在谁身上，易如反掌。”

程绍均摇头，“然后拿回一笔赔偿？你觉得我的时间就是用来这么浪费的？”

纪飞扬无奈，“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我就是不喜欢跟你讲道理。”程绍均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纪飞扬一拍桌子，“打扰了，再见！”

“回来！”程绍均在纪飞扬走到门口的时候叫住她，一手把玻璃杯推过去，“帮我把牛奶热了，雁城的广告继续，其他事情我会解决。”

纪飞扬深吸了口气，回到餐桌边拿起杯子。

七　亲爱的，这座城也叫飞扬。（2）

因为程绍均的良心发现，雁城在经历一场人心惶惶的风波之后，重新步入了正轨。

纪飞扬因为之前被同事们认定为是“商业间谍”，继续留在雁城难免尴尬，闲了几天之后，被曹烨拉去了他的“天华娱乐”。

“觉得广告无聊了，所以转行搞电视剧？”在一家名叫“人约黄昏后”的小店里，冯韵文正靠着座椅玩打火机。

纪飞扬坐在他对面，喝着店里特制的饮料，“喂，我难得这么惬意，你干嘛要跟我提工作的事情？”

“又不顺心了？”

纪飞扬点点头，“昨天是两个小演员为了争着给导演倒酒，差点在饭桌上打起来；前天是一个制片的侄女，长得抱歉吧还哭着闹着死活要演女主角；大前天是有个摄影，片场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拍了，他打电话来说老爹车祸，正在回老家的路上；大大前天……”

“得了得了！都些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啊！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反正是跟着导演混吃混喝就行了，曹烨给你这活挺省力的啊。”

“省力？！”纪飞扬一说这个就来气，“哎你说，有些个人她怎么就能那么事儿呢！前几天我们去山顶上拍一场戏，女主角是个大腕，戏拍了一半心血来潮要吃冰西瓜，上下山来回就得一小时，那地方没什么像样的店，我还得买个西瓜找冰箱给她冰了再送去？”

“别告诉我你真这么干了？”

“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马上借口拉肚子就跑了。”

冯韵文笑道：“后来呢？”

“后来那场戏就没拍成呗，演来演去惦记着那西瓜，导演都要气死了，偏还不敢骂。”

“呵，挺有意思。”

纪飞扬正要把一勺提拉米苏往自己嘴里放，冯韵文把脸伸过去，“啊。”

“德行！”纪飞扬很大方地喂给他。

“好吃！那个，程绍均不是说去查上回那事儿吗，给你什么结果了？”

“那个盗用我们创意的广告被封了，别的到没说什么。”

“这么说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了。”

纪飞扬若无其事吃着东西，“肯定什么？”

冯韵文道：“我叫人查过了，资料不是从雁城泄露的，而是程氏自个儿那边出了幺蛾子。我本来不断定这事儿程绍均知不知情，不过这么看来，即便不是他指使的，他也帮着隐瞒了，不然背后捣鼓的那家伙能不被纠出来？”

“你肯定？”

“不肯定我能跟你说？虽说你那老情人是不咋的吧，我也不至于低劣到去陷害他的。”

纪飞扬拿小碟子打他的手，“又乱说话！”

冯韵文笑着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