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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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们两个都好乖，以后你们说是我弟弟妹妹了，要叫我大哥，知道吗？阿鹄你是二哥，敏敏你是小妹。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家很大很漂亮，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们要乖乖的知道吗？大哥不在家的时候你们不能出去乱跑，外面太危险了，你们会被坏人抓走的。大哥会好好照顾你们，不会让你们出事。但是如果你们不听话，大哥也是会处罚你们的，所以你们要做好孩子，知道吗？”

看着“弟弟妹妹”都乖巧地点了点头，他高兴极了，多好啊，就像小时候一样，他永远都是称职的大哥哥，他们永远都是听话的弟妹，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曾经的悲剧都没有发生过，他感动得都要哭了。

他带着两人来到客厅，客厅的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摆着各种各样的玩具，两个孩子虽然心里害怕，但看到好玩的东西孩子天性也显现出来了，于是佳悦拿着漂亮的芭比娃娃玩起了过家家，士强拆开遥控飞机组装起来。

一个下午，两个孩子玩得别提多开心了，那人只在旁边看着，面带微笑，看孩子看得不亦乐乎，甚至在士强的遥控飞机出现故障的时候还过去帮他组装，场面一片温馨和谐。

两个孩子开开心心玩耍时，外面的孩子亲人在以泪洗面，邹奶奶因思念孙女和内疚没把孙女看好，伤心过度心脏病发不幸去世了，小佳悦的父母听闻女儿丢了，老母亲伤心之下也去世了，丢下工作从外地赶了回来。田富的妻子被警方拘留，只留下日渐憔悴的老妈和哭着要妈妈的小儿子，他索性丢下家里的烂摊子住到发小家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田富是清静了，可怜田奶奶带着个小孩子很是辛苦，几日工夫头发全白了。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在大哥的带领下，两个小的吃好玩好，其他全被抛至脑后，三人相处得非常愉快。在吃了丰盛的晚餐后，大哥还很有耐心地陪着‘弟妹’看了动画片，直到夜深人困了，才送他们各自回房休息。

两个孩子各自洗漱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很快进入了梦乡，而大哥在锁好整幢房子的所有出口后，驾车很快离开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两个孩子都是自己被饿醒的，他们出来找吃的的时候才发现大哥哥不见了，整幢房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餐厅冰箱里塞满了熟食，两人饿极了，拿出自己想吃的东西先填饱了肚子，然后小佳悦才弱弱地跟田士强提出她想家想奶奶了，这里虽然好吃好喝好玩，但是奶奶对她那么好，她还是想回去跟奶奶在一起。

田士强毕竟年龄要大上一些，此刻也尽职地充当起了哥哥的角色，他从小没有妈，比同龄的孩子多了一份会察言观色的本事，那个带他们来这里的大“哥哥”虽然看起来对他们挺好的，但田士强总觉得他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中有些什么难以形容的东西，他仿佛在看着他们，又仿佛透过他们身上在看着别人，总之让田士强非常害怕。而且在这里住着，除了不能出去疯玩，其他也没有那么不好，他不想上学，家里除了奶奶想必也没有人真心欢迎他，他那个后妈恨不得他死了，他爸自从有了弟弟眼里也没他了，回去干什么？

想来想去，田士强还是觉得这里好，所以他也只能劝着佳悦别说要回去的话：“那个大哥哥凶的样子你没见过，可吓人了，眼睛瞪得像铃铛，脸黑得跟包公似的，他还打人呢，你看我这胳膊都是让他打紫了的。你可千万别惹他，万一把他惹发火了，哥哥可救不了你，所以咱们就乖乖的吧，这里有吃有喝，多好啊。来，我陪你玩过家家。”

邹佳悦想想大哥哥生气的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畏惧，便也不敢再说回家的事，只能无精打采地玩着娃娃。于是两个孩子饿了吃，困了睡，两天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这天晚上，小佳悦睡觉时又梦到了奶奶哭着到处找她，她再也睡不着了，疯狂地想回家，她蹑手蹑脚地下地穿好衣服，轻轻地打开房门，悄无声息地穿过走廊、客厅，大门近在咫尺，小佳悦伸手扭了扭门把手，门是锁着的，显然大哥哥不想他们离开。

于是黑暗中小佳悦摸索着按照这几日他们跑遍了整幢楼的记忆，来到靠近厨房的后门，可惜，这道门也是锁着的。门没戏了，窗户呢？小佳悦爬上了厨房的操作台，摸到窗户的滑扣，轻轻打开了窗子，窗户外面黑漆漆一片，小佳悦没有鞋，看不到底下到底有多高，为了能跑出去，只能一咬牙跳了下去。

“啊！”地上全是石头，小佳悦的脚踩到了地块尖石头上，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却在反应过来后捂住自己的嘴，好在房子里没人听到，她忍着痛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第三名失踪者

不知走了多久，小佳悦的脚已经没有知觉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小佳悦才发现自己四周都是一人多高的玉米地，一眼望不到头，她被关起来的房子看不到，路看不到，人也看不到，她又累又饿又冷又疼，眼泪流下来，又被擦干，身上早已没有力气了却仍在坚持。

或者老天爷感觉于这小女孩的执着，远处响起了汽车声，小佳悦高兴极了，这么久终于有人出现了，她循着汽车的声响向外走去，冲出玉米地，来到大道边上，一辆小轿车出现在她面前，她刚想挥手求救，那辆车却直接在她面前两米处停下了，正当她以为得救了，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绽放时，才看清车上下来的人正是抓她来这里的大哥哥。

小佳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转身就跑，却没跑出几步就被大哥哥抓住了。

耳边响起了大哥哥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既然你十分不想跟哥哥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哥哥便成全你吧，等你养好伤，让我送你一程，也算我们兄妹一场。”

邹佳悦怕极了，拼命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将她抱上车，带回了原来那幢房子里。就在小佳悦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那人给他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体贴地给她的脚上了药，然后带她回到她的卧室，将她放在床上，就转身离开了。

小命暂时保住了，邹佳悦累极沉沉地睡了过去。就这样，她又回到这座华丽的大房子，可是那人却再不叫她敏敏或者妹妹，给她准备吃食玩具衣物，只是却不再理她，仿佛她跟空气一样。

三天后，小佳悦的脚伤好得差不多了，大哥哥又来看他们，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怀里还抱着个8、9岁的小女孩。新来的小女孩一点也不认生，那人将他放下来后，她自己就跑到两个小孩跟前跟他们说话了：“哥哥姐姐好啊，你们也是被大哥哥请来的客人吗？大哥哥说我在这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有人陪我玩，就是你们吗？你们是大哥哥家的孩子？这里好漂亮，我好喜欢哦。”

那人对着新来的女孩说：“他们不是大哥哥家的孩子，这个小哥哥叫阿鹄，是你二哥哥，你以后就叫敏敏了，记住了吗？”新来的女孩有些不乐意了：“大哥哥，你在说什么呀？人家有名字的，人家名字可好听了，叫桑晓朵，才不叫什么敏敏呢，多土啊。。。”大哥哥死死盯着桑晓朵，一字一顿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敏敏，这里是你家，我们是你哥哥，再说半个不字，你的下场跟她一样！”那人最后一句话十分严厉，手指指着呆呆站在一边的邹佳悦。

三个孩子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那人便直接把小佳悦按倒在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装有白色液体的注射器，推入了小佳悦胳膊上的血管里，随后像扔抹布一样将小佳悦扔在地上不再理会。

小佳悦的脸色越来越白，她的呼吸越来越重，嘴角吐出白沫，浑身抽搐，大大的眼睛瞪着，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等到邹佳悦咽下最后一口气，那人才说：“这是不听话的下场，外面的世界多危险，如果你们一定要回去，我宁可杀了你们！”说完不看两个孩子的反应，径直拎起小佳悦的尸体，向房子后面的空地走去。那里有他早挖好的坑，他将佳悦小小的尸体放在塑料布上包好，扔进深坑里，然后一锹一锹地将坑填平，又在坑上移过两株玫瑰花。一条幼小的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田士强和桑晓朵那天都没吃下去东西，亲眼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的冲击成年人都不一定能禁受得住，何况两个孩子。那人却没时间理会两个孩子的心理状态，他要的只是完全服从他的提线木偶罢了。

却不想，桑晓朵不是前两个孩子，家里很有些权势，所以在发现她不见了之后，她的姥姥现任x市市委副书记杨明丽直接找到了公安局长，要求他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桑晓朵平安救回来！同时还通过私人关系求到了国家安全局门上，于是文沫很悲剧的从放大假中被拎了回来。

望着自己的顶头上司，文沫嘴角抽搐，昨天她才刚刚请下来的大假，一个懒觉都没睡成就被抓回来了。还美其名曰这个案子办完多给几天假，天知道国家局已经欠了她快一年的假期了，12年来，她还没休过一个完整假呢，每次都是下次补上，下次复下次，下次何其多。

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文沫无奈地坐上了去x市的火车。x市离b市不远，三个小时后，文沫到达了x市，负责接站的人还没来，文沫百无聊赖地坐在候车室等人。

候车室内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本市新闻，市委副书记杨明丽正在镜头中义正严辞地讲话：“。。。。。。在此我要告诫凶手，x市所有警察都在寻找我的外孙女，奉劝你最好向警方自首，争取宽大，不然摆在你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

文沫越听越不对劲，接她的人一出现，文沫急忙让他开车去电视台。路上，她给公安局长打了电话，接通后文沫来不及客套直接表明身份，希望方局长能马上停止电视直播：“局长，现在凶手在暗我们在明，发布这种威胁的言论对救回小女孩一点好处也没有，如果凶手害怕惹上麻烦或者被威胁后恼羞成怒，那么这个小女孩死定了。请您赶紧联系电视台中断直播吧！”

杨明丽话说到一半就被方局长打断，心里很是不爽，得知是文沫的要求后，直接对着刚刚到达电视台的文沫发火了：“你算个什么东西！x市里敢这么跟我对着干的人还真没几个，你上面下来的了不起啊！你信不信我直接一个电话就能叫你立马收拾包袱滚蛋！”

文沫再好性也忍不了，开口说的话毫不客气：“如果你孙女死了，也是因为你！做为家属，我希望杨书记就别跟着添乱了，做好家属的分内事就好。你记住，我们是来帮你的，而且我不是你的手下，请你注意你的言词！”

再行凶

文沫第一天到达x市就因当众斥责x市市委副书记而闻名全市公安系统，也让大家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国安局来人产生了好奇。没办法，谁让公安系统是最团结护短的部门呢。就冲着文沫敢和政府的人直接叫板这一条就让很多内部人员暗暗佩服，外行瞎指挥的苦谁没吃过，但是谁敢这么一点情面不留地顶回去，毕竟都得在x市里混，谁也不想以后被穿小鞋，所以只能有苦自己咽，有错自己背，大家早就憋屈地不行了。

文沫当然不知道还没到局里已经赢得大家一致好感了，杨明丽抛下一句“咱们走着瞧”脸色铁青地带着手下人走了，方局长好话说尽也没能留住人。

回去的路上方局长一言不发，搞得文沫在车里坐着觉得很是不舒服。唉，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次的任务估计有些棘手了。令文沫没有想到的是，到了局长办公室，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方局长热情地招呼文沫坐，亲自倒茶摆到文沫面前，这才坐在文沫对面笑眯眯地冲着文沫乐：“不愧是响尾蛇的手下，敢说敢做！小丫头，老样的，要不是杨明丽可以算是我的前辈了，怎么也得给点面子，我早就骂她了，尽跟着添乱，一点好作用也不起。哼！”

“响尾蛇？”

“对啊，李响岳那老家伙来之前没跟你说起过我吗？那我可要找他好好算算帐，当初在警校上课时那家伙还欠我好几顿饭呢，怎么？他想赖账不成？”

听到自已的上级欠方局长几顿饭的事，文沫笑了：“您说别的我可能还不信，说欠您几顿饭，这一定是李主任了，呵呵，他可是出了名的欠饭不还啊。”

“这老头子，这么多年了臭毛病还不改！走，请你吃饭，给你接风。别拒绝，先带你认认人去。”说完不容文沫拒绝，打电话叫上张垒和商铭，四人也没走远，就到单位食堂单做了四菜一汤，边吃边聊。

因为案件影响挺大，四人一会肯定还得加班，谁也没喝酒，就着白开水，方局长先提了几点要求：“小文啊，这是张垒，这是商铭，都是咱们刑警大队的精英啊。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孩子失踪了，绑架勒索的可能我们已经排除了。而x市治安一直不错，没听说过有成形的黑势力，大家各自的线人也没听说过最近有拐卖人口的团伙，这三个孩子就真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从没碰到过这样的案子，希望你能为我们提供新的破案途径。”

文沫吃了几口菜，略整理了下思路，为三位同行介绍起来：“如果不是以上绑架或者拐卖，那么就只剩下最坏的几种情况了：可能是ta本人因故失去过亲生孩子，要从这几名儿童身上找心理安慰，在被抓走的孩子不能再带给ta更多的心理安慰后，孩子肯定会被杀；可能凶手本身是恋童者——他能对孩子产生对异性的爱，进而掳走孩子与之发生性关系——这类人喜欢的孩子有特定偏好，一般不会男女都抓，所以这种可能首先可以被排除了。”

“鉴于孩子不论生死都没被发现，凶手本人胆大心细，至少有一处远离人群的独立住宅，从闹市区掳走儿童不被发现或怀疑，说明凶手长相一般，可能从事教育有关的职业，态度温和有礼，很受孩子的欢迎，有较好的经济条件，拥有自己能自由支配的车辆，年龄30到50岁，在ta的人生经历中至少经历过一次涉及儿童的致死事件。”

“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在从x市茫茫人海中将凶手排查出来。我知道警察办案的传统方式是找出凶手与几个孩子的共通点，但这个凶手与几位失踪孩子的生活可能有关也可能无关，这一点不再作为判定凶手的依据。”

桌上三人听了文沫一番话，纷纷点头，张垒端起水杯敬文沫：“文警官，以水代酒，我先敬你一杯，这类案子我们确实没接触过，还请多多指教啊。”

饭毕，方局长先去市政府汇报工作，文沫等三人回到办公室讨论案情。

张垒拿起桌上少得可怜薄薄的几页纸递给文沫：“这就是案件的全部资料了。三个小孩失踪的时候均没有现场目击证人，而且孩子家长都是在孩子失踪超过6个小时后才报警的，最后被人看到的活动场所没能提取到任何有价值线索，总而言之一句话：人证物证统统没有。真不知道这个案子要怎么破了。”

文沫接过资料，有些伤感地说道：“涉及到孩子的案件是我最不想碰到的，孩子家长的埋怨，凶手的残忍，小小生命的消逝，全是生命无法承受之重啊。而且这个案子线索这么少，又过去一个多星期时间了，说句不中听的话，第一个被抓走的孩子凶多吉少。但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尸体出现告诉我们更多，或者等待凶手犯错。不论哪一种，都会再出现听的受害者，你要有心理准备。”

不想，文沫一语中的！

杨明丽的讲话虽然后半截被文沫强势地阻止了，但前半截还是被播了出去，被好事的人截图到了网络，点击率居高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