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性本善-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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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以顾宝佳的舍友梁雨芸为最。

虽然是舍友，但梁雨芸是顾宝佳上一界的学姐，亦是顾宝佳来到外国语学院之前的前任校花。从昔日的众星捧月到昨日黄花，梁雨芸怎么可能不恨顾宝佳，平时就看顾宝佳不顺眼，有事无事都要刺她一下。而真正让她们两个结下梁子的还是去年元旦晚会主持人之争。按理说公平竞争大家各凭本事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可偏偏两人实力相当，主持风格各有特色，一时间学生会也选不出来。可是晚会的另一位主持，外国语学院的校草级人物，同时也是梁雨芸心怡之人戴泽晨却力挺顾宝佳做搭档，对学生会来说谁主持都一样，现在戴校草开口了，这个面子怎么也得给啊，所以最后主持一职落入顾宝佳囊中。随后外国语学院便开始盛传戴顾相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而当事两人全都保持了沉默，无疑是等于默认了。得知这一消息的梁雨芸将自己关在寝室里大哭一场，随后与顾宝佳形同陌路了。

这一次眼看顾宝佳落难，昔日的护花使者全部倒戈相向，梁雨芸乐得痛打落水狗。而外面的风言风语使得顾宝佳大多数时候只能躲在寝室，有苦说不出。那天去酒吧也不过是看在其中一个男生吴宁宇是自己的发小，不好拒绝罢了，后来被灌多了酒，也确实举止失当，所以她也没办法解释，越描越黑，只想等时间长了事态自然平息下去，毕竟比她闹得过份的有的是。可是顾宝佳的处置方式正中梁雨芸下怀，每天在寝室对着顾宝佳指桑骂槐的，什么当了婊子还立牌坊，什么出来卖的假清高，等等难听的话从早到晚不重样不间断。

顾宝佳也生气地和她吵过几次，可是越吵梁雨芸骂得越凶，顾宝佳只能无视她。

如果仅仅是这样，顾宝佳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是没几天校内bbs出现了更过分的贴子，贴子中称自己是顾宝佳的同寝室友，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不希望广大男生被骗才上来发贴，贴子中声称顾宝佳经常夜不归宿，每次回来都一身烟酒味，两个月前更是曾去过医院堕胎！虽然这一次的贴子中没有图片证据，但发贴者用了大量的细节描写，而且有护花使者站出来证明两个月前顾宝佳确实住过几天院，据她自己称是得了肺炎。

男生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整个贴子里不下一千人骂顾宝佳不要脸，装纯洁。这一次，顾宝佳慌了神了。贴子里的事纯属子虚乌有，她出声反驳，很快被更大的骂声淹没。顾宝佳在外国语学院从人人爱慕的女神变成了过街老鼠，走在路上被人指指点点，打饭被人指公然指责，上课所有人离她恨不得八百米远。她被彻底地孤立了。流言蜚语渐渐地摧毁了她的内心，也摧毁了她求生的意志。

终于，某天夜里，顾宝佳吃下了一整瓶的安眠药，再也没能醒来。。。。。。

痛失爱女的顾家爸妈向警方报了案，希望能还女儿一个清白。经过法医解剖，证实顾宝佳仍是处女，堕胎一事明显是他人捏造的。公安机关只能查到发布贴子的人所使用的ip地址是顾宝佳寝室的共用ip，一台路由器连接了四台电脑，无法查清到底是谁发的贴子。虽然怀疑梁雨芸，却苦无证据。

顾妈妈中年丧女，心如刀割，抱着女儿的骨灰静静地盯着梁雨芸，直到盯得梁雨芸浑身发毛，才轻轻地说：“我知道肯定是你。编造谣言，害我女儿一条性命，你会有报应的，我等着看老天爷收拾你！”

梁雨芸对此嗤之以鼻，子不语怪力乱神，做为新时代的女大学生，怎么可能相信鬼神之说，她依旧我行我素。虽然因为顾宝佳身死，回过神来的学生对梁雨芸也有些抱怨，但人就是这样，跟着人云亦云的时候自己是正义的化身，转了风向的时候自己是无知的受害者。拜托，成熟点吧，都大学生了，明辨是非的能力哪里去了？

因为梁雨芸的美貌，她身边很快又有了一群追随者，渐渐地，也没人把顾宝佳放在心上了。这群年轻的男男女女继续着自己醉生梦死的快乐大学生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半个月后，梁雨芸失踪了。本来一天两天夜不归宿对大学生来说也很正常，可最近临近期末考，平时不学习也就罢了，考试再被down掉可是要重修的，如果挂的多了，学分不够，就要留级了。所以最近大家都老老实实窝在自习室里学习。而梁雨芸已经一个星期不见踪影，连第一门考试俄语听力都缺考了。

就在校方刚刚报了警后，刑警队长范明扬带着手下金永年便找上门来。俄语122班班主任陈晓蕊惊讶警方来得好快的同时也觉得有些奇怪，什么时候刑警也管失踪人员了？

范明扬递给了陈晓蕊一张照片：“你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陈晓蕊只看了一眼照片，便觉得午饭不受控制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照片上的女孩双眼圆瞪，脸色铁青，特别是她的舌头，露出来的就有两寸多长，而且舌尖明显被人剪断了。

虽然死样恐怖，但陈晓蕊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照片上的女孩就是梁雨芸！

第一层：拔舌地狱（下）

陈晓蕊吐得肠子都快出来了才觉得舒服了点。金永年适时地递上了一杯水，陈晓蕊感激地接过来漱了漱口，急切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三日前，警方接到群众报案：位于机场附近的仓库区发现一具女尸。女尸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双眼眼皮被割掉，眼睛圆圆地睁着，**、呈跪姿被放在一个大概离地半米高的木制货架上，双手合十前伸，手腕被鱼线紧紧地捆缚着，而女尸两手心间还握着一根细铁链，铁链一端绕在女尸右手上，另一端穿在女尸长长伸出的舌头上，而女尸的舌尖在现场却便寻不到。女尸尸身周围摆着一圈颜色昏暗的黄色小彩灯，不时地闪烁着，黑漆漆的仓库只有现场这几只小灯发出忽明忽暗的光，越发衬得现场阴森恐怖。

鉴证人员在现场提取到毛发、指纹等证物，却没发现任何能证明死者身份的线索，死者的衣物及随身物品应该全被凶手带走了。

法医尸检结果表明，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48小时左右，死者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发现尸体的仓库即为案发第一现场；死者双腿膝盖被钝器击打碎裂，已经丧失行走的能力；死者双手鱼线已经深深嵌入皮肉之中，使得死者的两只手因为血液流动不畅而呈现出青紫色；死者的舌头因为被穿透的铁链大力牵引的缘故，伸出嘴的长度差不多在9厘米左右。这些全部是死前造成的伤痕。而死者的舌尖被剪下时肌肉已经没有了生理反应，鉴定为死后伤。死者体内发现新鲜**，**内壁有擦伤，可能被性侵犯。另外，死者腰腹、前胸及四肢均有青紫色淤痕，形成时间大概在死亡前一天左右。

一个花季少女，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凶手对她下此毒手，用这么残忍的方式让她死去。警方紧锣密鼓地查寻死者身份，对采集到的毛发和精斑做dna鉴定。

三天的时间，警方没有太多的收获，发现尸体的仓库地处偏僻，除了正门外有无数种方式进入围墙，不会惊动看门的老大爷。而这边仓库存放的都是各工厂淘汰下的原材料和设备，轻易不会有人来，三天前要不是有厂子联系好了卖家要处理自己工厂淘汰的一批设备，还不知再过多久才能发现死者。

外国语学院这时上报失踪时送了梁雨芸的近期照片过去，照片经过比对，证实死者确系梁雨芸无疑。因此才有了今天范明扬和金永年到学校调查走访。

过多的细节是不能跟陈晓蕊说的，范明扬只说梁雨芸被人谋杀，他们来学校是想找梁雨芸的老师、朋友、同学了解下情况，最近梁雨芸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陈晓蕊带着两位警察去了梁雨芸所在班级的自习教室，现在是考试周，大多数学生应该都在教室学习呢。在路上，陈晓蕊把自己了解的关于梁雨芸的情况告诉了他们：“梁雨芸这个学生平时我也总听大家说起，是我们学校的美女之一。要知道，外国语大学男女比例1：17，典型的阴盛阳衰，这里能称为美女的女生那真是非常漂亮。一般漂亮女生总是有些娇气的，梁雨芸也被惯坏了，学习不好，是今年上一界留级下来的，跟我们班女生关系怎么样我不太清楚，但是上一界那个班里她女生人缘不太好。在现在这个班里，尤其是与她同寝室的顾宝佳关系最为恶劣，据同学们私下传，逼得顾宝佳自杀的那个贴子就是梁雨芸发的。而顾宝佳死后，梁雨芸半点内疚也没有，毫无悔意。可惜的是警方证据不足，也拿她没办法。不过当时顾宝佳的父母在学校也闹了不短时间，无论如何也不接受学校的赔款，只想要个说法，到现在，这件事也没彻底解决。。。。。。”

外国语学院的学习风气一般，考试前突击的学生不少，这不，自习室内坐着20多人。陈晓蕊推门进去，向学生们说明情况，就将时间交给了两位警官。

范明扬首先叫出了梁雨芸同寝室剩余的两位室友。刚刚得知又一位舍友惨死的两位女生哭得梨花带雨地走了教室。两人均表示半个月来两人废寝忘食地学习，只在晚上回到寝室，都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过梁雨芸回来过了，对这一个星期内她的行踪一无所知。只知道好像一个月前梁雨芸交了个男朋友，是本校研一的学生叶幕，护花使者转正。

同班同学没能再提供别的线索，范明扬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希望同学们想起什么新的线索跟他联系，就打算去会一会叶幕，看能不能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叶幕所在的研究生楼男女混住，两人一间，有室内卫生间和阳台，环境相当不错。得知两位警官的来意，叶幕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随后若无其事地说他和梁雨芸一星期前已经分手了。在警方的一再追问下，叶幕面色黑沉地说出了原因：梁雨芸最近一段时间是住在他寝室的，因为他同寝的室友帮导师去外地做项目了，正好给两人提供方便。刚追上梁雨芸的时候，叶幕乐疯了，就想怎么对她好，给她买手机，买衣服，几天时间花光了一学期的生活费，仍乐此不疲。但梁雨芸却仍和别的男人暧昧，叶幕不止一次看到过梁雨芸手机里的暧昧短信，语言下流不堪。叶幕质问梁雨芸的时候她却满不在乎，后来还时不时地消失一个下午，回来也不说自己去干什么去了。一个星期前，竟然让叶幕在大街上碰到了梁雨芸与陌生男人在一起搂搂抱抱的，他冲上前去与两人大吵一架，梁雨芸更是当众说早与他分手了，那个男子是她的新男友，让他不要再纠缠她云云，之后梁雨芸再也没有回来过。

范明扬旁敲侧击下问出了叶幕的不在场证明，五天前的下午和晚上他都在帮导师监考，没有作案时间。

金永年继续在学校走访，却没有人知道梁雨芸后来交的这个神秘男友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该死

梁雨芸父母的到来让范明扬心微微一沉，从警二十年，做刑警也有十五年了，与死者亲人交谈一直是这份工作中最沉重的环节。死状各异的死尸，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再也不能让范明扬感到紧张害怕。但通知家属完全不同，告诉这些人他们的亲人不在了，或许是这些普通人一辈子最悲惨的经历，在这么灰暗的一天里，他参与进来，而且如果必要，还要将这些人的生活翻个底朝天，见得光的见不得光的全部拿到阳光下晒一晒。而且，即使过了十五年，每一次与家属的碰面都是十五年内最难的一次，当你以为你已经习惯，可以冷漠，可以程序化，却总在面对这些悲痛欲绝的面孔时感同身受。也许，正是这种对他人不幸的同情，才使得范明扬一直严谨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

梁雨芸的神秘男友一直没有浮出水面，他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警方只从叶幕的描述中得知这个神秘男友30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大众脸，茫茫人海中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哪里去找一个这么普通的男人去？dna鉴定结果也一无所获，毛发和精斑被证实是同一人所留，不管是指纹还是dna在系统中没有找到符合的嫌疑人。

梁雨芸最后两天到底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在她生命中最后的48小时发生了什么。

陈晓蕊打电话给范明扬，说了前些时间发生的一件与梁雨芸有关的事：戴泽晨在顾宝佳自杀后一度情绪非常失控，曾在校园内威胁梁雨芸叫她小心一点。一个星期前有人看到戴泽晨与社会闲散人员接触。

金永年去外国语学院询问了戴泽晨，戴泽晨对陈晓蕊所说的情况很光棍的承认了，却不承认杀害梁雨芸。一个星期前戴泽晨确实想找人教训教训梁雨芸，顾宝佳自杀了，不管是不是梁雨芸发的贴子，她都不该在宝佳死了之后还在外面对人说她的坏话，戴泽晨亲耳听见，当面质问梁雨芸的时候，她还满不在乎地说人死都死了，说两句还不行吗？戴泽晨一下子就火了，虽然他与顾宝佳之前的传言并不是事实，他们也没有拍拖，但顾宝佳始终都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绝对不值得自杀的下场。然而，等戴泽晨找好了小混混想打她一顿出气，却怎么也找不到梁雨芸了。所以这个计划还没实施就破产了。

说到这里，戴泽晨很是恼火：“我好后悔，如果当初在她被人诽谤的时候我站出来为她说几句话，鼓励鼓励她，她也不会想不开走绝路啊。可是，那个时候我虽然没骂过她，却也没有帮过她。”

戴泽晨的说法得到了证实，他这一个星期天天去自习，没有作案时间。

法医解剖尸体时有了新的发现：在死者的食道里发现了死者缺失舌尖。死者舌尖是凶手在死者死后剪下的，当时现场确实没有发现这部分人体组织，警方的猜想是凶手拿走做为记念品了。而现在看来，是凶手在死者死亡后塞进了死者的喉咙，因为死者已经死亡，身体的吞咽功能丧失，这部分舌尖没能顺着食道滑进胃里，而仅仅是卡在了食道上端接近口腔的位置。

这是说梁雨芸自食其果的意思吗？做为一名在校大学生，梁雨芸的社会关系不算复杂，除了顾宝佳没有什么对头，而顾宝佳死了，那么，谁才是最恨梁雨芸的人呢？

答案当然是顾宝佳的父母了。当警方出现在顾宝佳父母家门前时，两位刚刚经历丧女之痛的中年人一夜华发生，看着倒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他们争相承认自己才是雇人打死了梁雨芸的凶手！

一个人，怎么可能是被两个人分别打死的？况且他们谁也说不清楚梁雨芸到底死在哪里。等等。。。打死？范明扬哭笑不得地劝着两位：梁雨芸死于受到强烈的刺激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导致的脑溢血，通俗点说，她其实是吓死的。

顾家爸妈听到范明扬的话都沉默下来，下一刻，顾妈妈扑在丈夫的怀里泣不成声：“报应啊，现世报啊，她害了我女儿，果然老天爷惩罚她了，她该死啊，她该死！”说着，顾妈妈停止了哭泣，从电视柜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纸，递给范明扬：“这是那个小贱人写的认罪书，你们看看吧。她都承认了，死的一点也不冤。”

这是一份一百来字的书信，纸上字迹凌乱，看来书写的人当时很是害怕，笔迹颤抖，上面大体意思是说自己承认自己发了贴子说了谎话，害死了顾宝佳。最后落款梁雨芸。

顾爸爸瘫坐在沙发上，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事情的全过程：在顾宝佳死后，顾妈妈整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眼看着消瘦下去，顾爸爸也是内心郁结，有火没出撒，就想出找人收拾收拾梁雨芸、逼她认罪的主意。说干就干，顾爸爸花了五千块找了几个混混跟着他去找梁雨芸。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