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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心理性本善-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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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让法律显得尴尬的是，跟踪行为在法律上很难界定，只要跟踪狂不是在最后往往演变为暴力行为，法律根本拿这些人毫无办法，仅仅是简单的申请禁制令起不到太大作用。
跟踪狂选择目标很宽泛，他们中虽然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特定偏好，但是，受害者往往一句随意的话或者一个无心的眼神都被跟踪狂理解为示爱的动作，在跟踪狂的世界里，他是太阳，别人是会围着他打转的，当然不存在别人不爱他的情况。跟踪狂从最一开始的默默关注不为人所知，到想到与对方有所接触，最后再到想将对方据为己有，需要的时间一般都在半年以上，像本案中这样两名死者最短死亡时间间隔仅有一个星期的是非常少见的现象。因为跟踪狂大多对自己不算自信，总有些患得患失心理，他们需要时间积蓄勇气，最终出现在他们爱慕对象面前。
在我国，雪上加霜的是，多数女孩子认为有人偷偷地爱慕追求她是一件很值得高兴和炫耀的事，她们从来不把追求者当成危险，虽然有些男孩在分手时或者示爱遭拒时反应过激，多数女孩还是认为事情均在自己的掌握中，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这也恰恰符合了跟踪狂的心理，所以短时间内还可以一个扮演着忠犬爱慕者，另一个扮演着幸福小女人，但是，跟踪狂会因为得不到而采取暴力，更会因为得到后与期待相去甚远怒而杀人。每个跟踪狂都是独立个人，他们精神世界的想像图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却是绝对不会变的：他们的爱慕对象一举一动必须完全符合他的想像。但每个人都是鲜活的个体，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能任人摆弄的玩偶，她们有思想有个性，即使能短暂委屈自己迎合对方，却哪有人能忍得了一辈子呢？所以当两人在一起的生活让跟踪狂感到失落沮丧，打碎了他心中美好画面后，悲剧的发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跟踪狂应该不会是死者原来认识的人。所以在接下来的这半个月里，警方分派人手按四名死者日常活动路线调查走访，一个人名一个时间一个地点地记得仔细，回公安局后再汇总分析。
今天，文沫跟崔志佳两人也跟往常一样画着第一死者蔡棉和第二死者佟欢的时间线，两人一个是宅女一个是学生，社会关系简单，比较好画。她们死亡前一个月的活动轨迹已经基本明了了。
文沫在白板上画完最后一个节点标上备注，放下签字笔，轻呼一口气，终于完事了。崔志佳也放下手中的材料，小意地送上一杯水：“累了吧，休息一会，中午我请你吃饭好不好？”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文沫，好像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呵呵，谢了，昨天你刚请我吃过晚饭，咱那点微薄薪水可禁不住你这么败家，今天中午还是吃食堂吧。叫上熊队他们几个，咱们边吃边聊，吃饭工作两不误，多好。”文沫几口喝干了水，又去接了一杯。
崔志佳原本被拒绝脸色就有些发黑，没有秦鹏修那只该死的苍蝇为什么文沫还是对自己不假辞色？他算是看出来了，文沫表面上对他很客气，客气地有些疏离，在别人看来，他们两人谈笑风生别提多自然了，但是崔志佳心里很明白，文沫对真正的熟人是绝不会这样的，他可是看到过不止一次文沫跟萧程灵相处的样子，有事时毫不客气，直接吩咐，可是文沫对自己却不会这样，总是张口闭口“谢谢你，麻烦了”。
不过转念一想，从前想约她出去吃次饭十次有九次半都被推了，现在至少十次中有七次是去的，从这一点上来看，是不是也算是一种进步呢？崔志佳很知足，至少现在文沫再没有急着甩开他的想法了，再接再励吧。
最让崔志佳高兴的是，中午熊春宁、谢宏和周鸣三人都临时有事，谁也没回局里吃午饭，整张桌子就坐着他跟文沫两个人，这算是偷来的与心上人的二人世界上，哇咔咔，连老天爷都被他一网情深打动了，创造机会来帮他，他怎么能辜负呢？他往文沫坐的那边蹭了蹭，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文沫的手机就响了。
盯着屏幕上那以前无比熟悉现在无比刺眼的来电号码，文沫一时真不知道要不要接。可是对方似乎有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韧劲，第一遍打没接，紧接着第二遍就打过来了。
“喂。”文沫按下了接听键，却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沫儿……”秦鹏修有些哀怨的语气在电话听筒里响起，这一声沫儿整得文沫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为了避免被冻死，文沫连忙制止：“别，还是叫我文沫吧，现在大家也没那么熟了，让人误会了不好。有事吗？”
秦鹏修在电话那端欲言又止了半天，文沫却再没耐心等他墨迹，以前她爱他，觉得他什么都好，打个电话即使不说话也愿意这么静静地等着，只为听一听对方的呼吸声，但是现在，他都已经移情别恋快要娶别人了，还给她打电话这么暧昧地称呼她干什么？文沫心里只觉得有些腻歪。
“我正吃饭呢，如果没有什么事，就挂了吧。”
“别挂，别挂，我有事，有事。”秦鹏修急了，生怕文沫这次挂了他的电话下次根本连接都不会接，只好硬着头皮把他憋了很久的心里话问出来：“如果，如果我现在说，我还爱着你，我不想跟戴如眉结婚了，咱们和好吧，好不好？”秦鹏修一口气说完，只觉得压在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他想着，文沫这么爱他，他诈死的时候都等了他七年之久，怎么会舍得真放弃他，不过是因为戴如眉横插了一只脚罢了，现在他都开口了，文沫一定会回到他身边的。
另有隐情
听了秦鹏修的话，文沫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突然觉得这个让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她一点都不了解，又或者说不了解男人这个物种，即使身为心理学专家，她还是看不透他们的内心。他们可以一边口口声声说爱你，转过身去抱着其他的女人甜言蜜语共赴*，还振振有词地解释我心里只爱你一个！恶心！
秦鹏修还在电话那端喋喋不休：“当初是我妈和戴如眉设计给我下了药，我才会跟她做了不该做的事，结婚也只不过是冲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这几个月处下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文沫，咱们合好吧，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好好过日子？以后你别再在我眼前出现恶心我我就能好好过日子了！文沫心下腹诽，抛却原来的爱恨情仇有时只需要分分钟的事，文沫现在不恨秦鹏修，因为这个男人现在让她爱不起来，没有爱，哪来的恨？再浓烈深刻的感情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变淡的，何况是曾经七年未见过的他们，即使失而复得的感情再让人觉得珍惜，都抵不过七年时间对两人潜移默化的改变，与其说是爱情，倒不如说是习惯，与其说是等待，倒不如说是没有时间去爱。一个人挺好。
文沫稍微想了一下：“明天你就要结婚了吧？结婚证还没领吗？”
秦鹏修慌忙解释道：“本来前两天想去领的，走到结婚登记处门口我却又回来了，文沫。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咱们能在西南边境再次相遇，不正是说明我们有缘吗？为什么事情就突然变成这样呢？我不想跟别人登记，更加不想在我的亲朋好友面前牵起别的女人的手宣布她是我的妻子。你……回来跟我结婚好不好？”
“我们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而且，秦鹏修，有些事出了就是出了。没有办法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做人不能这样的，你快收收心明天等着当新郎吧。我祝福你们新婚快乐。再见吧。”文沫切断了通话，淡定地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崔志佳在一旁一直竖着耳朵听着文沫说话，越说心里越高兴，他太了解文沫了，她绝对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秦鹏修这次是彻底没戏唱了。
秦鹏修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文沫的手机。食堂里此时用餐的人已经很少了，文沫一边安静地吃着饭，一边听着手机坚持不懈地唱着那首经典的，一遍一遍，直到吃完，秦鹏修仍然没有放弃。文沫叹息一声，接起电话有些无奈地说：“大哥。求求你了，我们之间真的已经结束了，你跟别人都有了孩子明天要结婚了，还来给我打电话干嘛？恭喜的话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想复合？可以啊，等着地球停转，海水倒流那一天再说吧。我很忙的，没空跟你在这闲磕牙。”这次说完，文沫狠狠地将秦鹏修的号扔进黑名单，求一个耳不听为静。
再回到办公室。熊春宁三人早就回来了，各自在一块写字板前标注信息呢，前三名死者生活都很有规律，两点一线或者三点一线的生活，唯一可以称之为共同点的就是三人都喜好网购。没办法，蔡棉很宅，佟欢要考研复习时间都不够用，韩思思忙着照顾老爸分身乏术。逛街这些女孩子普遍喜爱的活动她们要么不爱好，要么没时间，网购既省时间又能满足几乎所有需要，当然成为她们的一致选择。而第四死者周晓晚却不爱网购。她几乎每天都在逛街花钱中度过，非名牌不买，她死了之后，警方曾经上她住的地方搜查过，她的衣柜里摆满了还未上过身的名牌服装，由于可见她是有多能花钱了吧，再加上她还不工作，一般老公还真养不起她。
等等！养不起她？养不起她！文沫马上要求熊春宁调查孙企悠的财务状况。
孙企悠是私企高管，收入不菲，年薪二百万，他名下原来在r市有两处房产，一处是位于市中心的230平米跃层，在与前妻离婚时留给了前妻与他的女儿18岁的孙小唐，另一处就是他与周晓晚现在的居住地，按说以他的收入，名下存款理财应该不会太少，可是警方调查的时候，他的银行卡里只剩下10万元，仅最近这一个月，周晓晚就花去了30万元钱，多数被她用来购买奢侈品。
如此一来，第四死者周晓晚身上种种怪异现象就有了解释，为什么她不论生活习惯还是性格特点都与前三位死者截然不同，为什么她死前曾经自愿与人发生性关系，因为，杀死她的根本不是本案中的连环杀手，而是另有其人！
侦察方向调查后，警方很快查到了周晓晚的情人郑同，两人之间的不正当关系甚至存在于周晓晚与孙企悠的婚姻之前，已经有五年了！郑同倒也痛快，看到警方上门找他，没有一丝慌乱，客气地请警察进门，有问必答，很是配合。
“我在知道晓晚死了之后就明白你们早晚是会找上我的，毕竟，我算是最后一个见到晓晚还活着的人。”
“我和晓晚认识是在她来r市不久，她有学识，人长得又漂亮，说话办事给人的感觉很大气，是个不错的女人。可惜啊，现在这个社会，爱情不能当饭吃，女孩子长得漂亮点了，都想过吃穿不愁的生活，这我也理解，谁让咱没本事呢？所以当她拒绝了我的表白后，我也就死心了，可谁知真爱来了，你抵挡不住，兜兜转转的，我们两个还是在一起了。我收入不算高，唯一说得过去的就是家里给准备好了一套婚房，如果没有孙企悠，我想晓晚可能是会嫁给我的。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她碰到了孙企悠，孙企悠为了她抛妻弃子，所以我只能是永远的备胎。晓晚死后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再诚心一些，会不会打动她嫁给我，我会陪着她上班下班，也许她就不会死了。”
“做人备胎，难道你也心甘情愿吗？爱是自私的，她却永远不可能属于你，这样你也能接受？”崔志佳的问题很尖锐，郑同却反应平平：“那是因为你不够爱一个人，真的爱了，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乐的，你快乐我也快乐，不就够了吗？干嘛要弄得所有人都不开心呢？我只知道，不管晓晚在哪里，她的心里都是有我的，这就足够了。”
“即使她是跟另一个男人一起生活，以后还可能一起生儿育女，你永远只能看着她的人生各种精彩，你却参与不了也无所谓吗？”
“是的，无所谓。警察同志，我不指望你能理解我的爱情观。我们是有约定的，彼此不干涉彼此的生活，偶尔谈谈情上上床，开心就好。你看。”郑同指指墙上的结婚照：“我再过两个月就要结婚了，我的妻子也是个很好的人，我也爱她，我会有我自己的家庭，但是这并不妨碍我爱着晓晚。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点事还是处理得好的。”
“周晓晚死亡当天，你都做了什么？”
“这是怀疑我了？呵呵，我行得端坐得正，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当天下午我一直都跟晓晚在一起，就在我家这里，干什么不用我说了吧？晚上六点左右我们一起去了她家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吃饭，吃完饭后我送她回家，我看着她进的家门才离开的，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晓晚。之后我叫了我妻子去看电影，之后吃宵夜，再送她回家后自己打车回来，如果你们不信，可以问我的妻子，她会证明我没有时间杀晓晚的。”
郑同的不在场证明核实无误，孙企悠在案发后第二天才回国的，机场安检摄像清晰地拍到了他，两名有作案动机的男子都被排除了。
这一天，刘丹又取出周晓晚的尸体仔细研究，之前她以为这是连环奸杀案的又一名受害者，只按照前三具尸体的检验方法重点检查了一下，其他地方没仔细解剖过。这次希望能以全新的角度发现新的线索。
周晓晚的脖颈处淤痕经过一段时间冷冻后变得更加明显了，刘丹观察了一会后有些怪异的违和感，对比之前拍下淤痕图片，刘丹发现，过了这么多天后，周晓晚的脖颈处淤痕变多了，又浮起一层原先没有指压痕迹，这些痕迹形成时周晓晚应该还没有死，所以皮下的淤伤经过这么长时间才显现出来。后来出现的淤痕间距明显比之前要小，是个女人的手！
看来周晓晚死时，至少有两个人在现场，一个是女性，体力较差，先扼住了她的脖子，却因为气力较小没多久力竭松手，周晓晚此时未死，另一个接手后一直扼住才掐死了她，然后两名凶手有意误导警方，脱完死者的衣服抛尸伪装为连环杀人，而一开始选择掐死死者这种方法也是早有预谋的。
真正的第四死者
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做法很有效，一年以来来，没有人怀疑过周晓晚的死另有隐情。
从警方掌握的情况来看，与周晓晚有深仇大恨的女人似乎只剩下一个了，那就是孙企悠的前妻唐玉琴。
当初孙企悠的离婚案拖了两年多，最主要的原因就在唐玉琴身上，唐玉琴年轻的时候也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大学毕业后经人介绍认识了孙企悠，两人顺理成章地恋爱结婚。一开始，他们这个小家也是一穷二白，为了生计，为了家庭，唐玉琴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努力工作供养孙企悠读研。也许是从那时起，他们两人早已经渐行渐远了，孙企悠研究生毕业后又读了mba，之后出国深造两年，这其间孙企悠的学费和唐玉琴母女二人的生活费全都靠唐玉琴一个拼命挣回来，最累的时候，她一天只睡不到三小时，做三份不同的工作，才能勉强维持开支。
孙企悠断断续续地又读了七年书，终于完成了学业，在一家跨国企业找到了高级管理助理岗位的工作，一下子从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变成了年薪五十万的中层收入人士，唐玉琴和女儿也终于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似乎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似乎以前吃的苦受得累都值得了。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唐玉琴的一厢情愿，孙企悠草鸡变凤凰，生活开始顺风顺水，他就开始嫌弃糟糠之妻了，一下子，他的身边总围着一些年轻漂亮的女人。尤其是在他升职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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