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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杨异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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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林摇头:“我并不忌口甜食,只是……只是想起那两具人骨,实在是吃不下去。”
对方模样难受,周忘杨暗叹幸好没叫夹肉的糕点,他刚想吩咐小二给若林上一壶清茶,忽听一阵悠扬的琴声从邻桌响起。他侧耳倾听,那琴声绝美动人,如诉如歌,像在讲述一个美丽的故事,仅是这短短几音便已让他为之一振。
而此刻,若林也已全然失神,视线落在店堂角落,那背身抚琴的女子身上玫红衣裙焦尾古琴,不言不语却已是仪态万千。
“是她……”若林低道。
坐在角落的那名女子旁若无人,继续弹奏,似是人琴一体。她的琴音盛大澎湃,绕梁而震,周忘杨一听便知是关中的曲调,手指不禁跟着这激昂的旋律,在桌上轻轻叩击。
女子奏罢,听者仿若经历一场听觉的洗礼,意犹未尽。
周忘杨毫不吝啬地鼓掌叫好,“有幸听到这般天籁之音,实属三生有幸。能一人奏出如此盛大仙乐,想必姑娘就是穆清素吧?”
周郎与那奏琴人本是背对而坐,此刻同时起身,向后望去。
人如其名。
穆清素高洁典雅,气质袭人。以相貌来看,应与何福燕同龄,相较之下,却比她端庄数倍。
“阁下模样俊逸非凡,又懂音律识人,莫非就是大名鼎鼎的推理奇才周忘杨?”穆清素问时,无意间瞥见了与周忘杨同座的若林,立即抱琴而来,落落大方道,“你可是若林?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若林急忙点头,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穆姑娘怎么也在洛阳?”
“天大地大,我不愿据于一地,就到处走走。”
虽已不是妙龄少女,可穆清素身上那种韵味却正是要到这二十七八的年龄才可体味。她说话时带些傲气,有那么一点儿像惠蕾。
等她再度望向周忘杨时,忽道:“周郎唇色不对,必是中了毒。”
周忘杨蓦然来了兴趣,问:“依穆姑娘所见,我是中了什么毒?”
“掌心呈黑斑,遇寒时四肢酸麻,当是毒中下品‘黑寡妇’。”穆清素将怀中的焦尾琴搁于桌上,从玫色红袖中取出一只玛瑙小瓶,“这是红蝎赠我的百花散,服下后,可解上百种简易之毒。”
周忘杨望着那装有百花散的玛瑙瓶,眼前蓦然浮现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女。
红蝎红蝎,毒性至极,妖异非常。
他知道,百花散之所以如此命名,是因师妹在炼制这一解药时,共选了百余味草药。
穆清素暗怪自己愚笨,笑道:“见周先生中了毒,我一时忘了你是红蝎的同门师兄,居然拿她的解药赠你作人情。我刚从蜀地游历而来,正逢红蝎也在那里办事,听说我下站将到洛阳,她托我向先生捎个话,说接到师门飞鸽传书,要她尽快赶回苏州,问你是否也要回去。”
穆清素以为周忘杨也有百花散,正要收回,坐在一旁的若林急道:“穆姑娘,周先生已与师妹多年不见,他身上并无解药。”
穆清素性情率直,听后干脆把解药塞到周忘杨手中。
掌心的玛瑙瓶微微带热,周忘杨问:“五妹既然连这百花散也愿赠予穆姑娘,可见交情甚深。你们近日见过面,她还好吗?”
“红蝎她……一点儿也没变。”
平淡一句话到了穆清素嘴里,只显伤感,那句“一点儿也没变”更是拖长了语音,满是哀叹。
“是么?我走时她才十四岁,果真还是没变……”
凤眼微垂,周忘杨眼中也满是落寞。
穆清素岔开话题:“有缘在此遇上二位,不如坐下多饮几杯。”
周忘杨挥手:“来日方长,我与若林还有要事在身,今日就在此作别穆姑娘了。至于师父令弟子回苏州之命,我尚未收到,暂且不会回去。穆姑娘若与红蝎还有书信来往,请代为转告。”
他与穆清素作别,见若林还痴痴地站在原地,赶忙结了账,叫他一同出了姑苏阁。
第08章 金梳
身处大街时,若林这才想起自己承诺说要请客,结果却让周郎掏了腰包。他急着把钱还回去,本以为周忘杨会推拒不要,上演一幕亲朋送礼时,如同打架的客气画面,不料周忘杨却若无其事地收了钱,这反让若林有些不舒服。还觉得自己虽与他认识不过几日,却也算历经一番风浪,应该会亲近些才对。
“刚刚那顿饭钱就从你欠我的一百两里扣吧,算是我请你。”冷不防,周忘杨冒出一句话。
若林说了声“哦”,一时间,之前的惆怅也一扫而空。
两人一起朝何府方向走去,周忘杨看着前方,道:“惠兄若真要知道这桩凶案背后的真相,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
他语气很是沉重,若林不禁也严肃起来,“是何事?”
“如若日后,你发现惠蕾行为异常,不可对我有所隐瞒。”周忘杨侧目,“我看得出你对穆清素很是倾慕,一部分原因是因她与你姐姐在谈吐相貌上皆有几份相像。”
与惠蕾分离的这十六年来,若林苦心读书,他不懂人情世故,不知世态炎凉,对情爱的理解还很懵懂,水中望月,雾中赏花。
他沉吟了片刻,答应了下来。
当两人赶至何府门口时,都感到有些不对劲,只因这时宅邸大门敞开,大批邻人正围聚门口小声议论。
几名衙差从府中走出,周忘杨挤入人群,拦住他们:“是不是这宅子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衙差一见周郎,个个精神一振,有人答他:“周先生来得正好,何家的二小姐何福燕上吊自尽了,尸体还未曾搬动过。”
若林也挤了过来,满脸震惊。
仅是一夜!
竟又凭空多了一个亡魂!
周忘杨一咬牙关,疾步走进院落,进门时见彭德海正朝着何福燕厢房的方向张望,目无表情,他心道:这管家行事古怪,待人处事却极其冷静,须多加观察才是。
背后,若林也追了上来,两人来到前厅,看见何福松正与知府李培林交谈。
何福松眼睛又红又肿,一见若林,忙道:“内弟啊,先来见过李大人。这两天风沙大,我这眼疾又犯了,现在疼得厉害。唉,今早是彭跃发现的尸体,福燕这孩子……没想到她竟这般想不开。”
李培林站在边上,比何福松瘦上几圈,他对若林道:“看惠兄弟一脸疲态,可是刚从外回来?”
若林正愁如何去答,周忘杨已抢先替他解围,“若林对音律十分感兴趣,昨夜到我那里探讨琴技,相谈甚欢,忘了时辰。”
细小的眼睛忽地一转,李培林瞅了瞅周忘杨,寒暄道:“这不是周先生么?城里人说哪里有人死,哪里就能看到周郎,看来真是不假。”
这话怎么听都不像赞美,周忘杨一扬嘴唇,“李大人想必也是为了别的事才来得何府,正巧赶在我之前,和死人撞在一起了。”
何福松听不得周忘杨嘴快,得罪李培林,急道:“周先生不要胡言!”
李培林摆摆手,“不碍事,谁不知道周先生是直肠子,直来直去惯了。你倒是说说,怎么知道我起初并非为案件而来呢?”
周忘杨上下一打量李培林,说:“朝廷命官出外办事,自然穿戴官服,李大人这一身便装,任谁看了都知道是来找何老爷闲聊的。”
李培林哈哈笑道:“不错,我是昨夜来的何府,向何老爷购些青铜古玩。”
另一边,若林的后背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扭头一看,见是施笙愁眉苦脸地站在后方。
“若林,我们回老家吧。我后悔了,饿死总比吓死好!这里闹鬼不算还死人……”
何福松听了这话来火,也掺和进来,“施兄弟说哪里话?我何府虽说是死了人,但还是能让远亲过来撂脚的。你不愿待,走便是,拉若林做什么?”
周忘杨与李培林说完了话,各自离开。若林夹在何福松与施笙中间,被拉来扯去,吵吵嚷嚷,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抽身甩开他们,沉声问:“我姐姐呢?”
被他少有的冰冷态度一怔,何福松顿道:“由玉珠陪着,在房里休息。”
不再理会其他人,若林快步来到惠蕾的厢房。
玉珠一见他,忙说:“舅爷总算回来了,夫人受了惊吓,什么东西都不肯吃。”
惠蕾坐在床头,视线空洞。若林坐到她身侧,轻道:“姐姐,莫怕……”
目光聚焦到若林的脸庞,惠蕾幽幽道:“我虽然恨她,但没料到她也死了。这府邸看来是太平不了……”
“不会的。”若林拥住惠蕾,低声安慰,“有他在,必定会水落石出。”
话分两头,当周忘杨赶到何福燕的厢房时,尸体仍悬在梁上,未曾解下。
上吊之人死貌均显骇人,何福燕的脸已扭曲发紫,充血的眼球弹暴凸出,像要坠下,神情似笑非笑,极其恐怖。分明还是明媚的早晨,但看了房中这一幕,却让人有种堕入黑夜之感。
这时,门外走来一人,六尺之躯微微一滞,开口道:“为何有闲杂人等在这里出没?”
周忘杨回头,见是燕鹰。
想他虽在洛阳声名远播,却并非官场之人,插手案件若真碰上官府阻挠,还真是比较棘手。正觉踌躇之际,门口又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
“闲杂人等?燕捕头是说我义弟周忘杨?他探案能力之高,放眼天下都找不出几个,怎会是闲杂人等?”
冰龙气魄慑人,他一步跨入房中,先礼后兵,随即取出一块令牌,对燕鹰冷道:“此物是当今圣上所赐,令牌在手,神州各地捕快,京城之外的刑案官员均听我令。”
他话中意思再清楚不过,就要周忘杨在场,协助调查。
今早,周忘杨的侍童出外采购,经过何府大门时,恰巧听闻里面死了人。他聪明伶俐,立即赶去客栈,向冰龙禀报,请其赶去何府助他家先生一臂之力。
一见令牌,燕鹰不得不收了气焰,同意周忘杨留下。
李培林此时也从另一方向走进厢房,他在外听见了冰龙所说的话,碍于那块御赐令牌,亦是不能有意见。
随后,两名衙差带着何福松与彭跃一同而来。彭跃一脸憔悴,凝望着悬于梁上的何福燕,眼神呆滞。
李培林唤他:“彭跃!你把今早发现尸体的情形再如实说一遍。”
彭跃像是没有听见,动也不动。
燕鹰立即喝斥:“彭跃,大人在问你话!”
这一声怒喝总算令他的视线落到了李培林身上,彭跃愣了一愣,木然开口:“今早,珠宝行的伙计来到府里,说小姐让他带几对耳环过来。我叫伙计在前厅等候,自己则去小姐房里请她出来,在走廊上碰到了老爷,他见我叫了几声都无人回应,推开门后,发现小姐背朝房门,仍在榻上歇息。
老爷说,既然她没醒,就让那伙计再等一会儿,接着他便亲自去了厨房,让下人准备几道开胃点心,给李大人当作早膳,而我则回到前厅。大约等了一炷香,那伙计称店里还有事,急着要走。为留住他,我再度赶到小姐房间,推开门时……便发现她已悬梁了。”
“昨夜,燕捕头陪同本府来到何府,原打算当晚就走,后因我身体忽感不适,便在此留宿一宿。”
彭跃话中提到早膳一事,李培林听后,立即加以解释。随后,他又道:“何福松早上与你在死者门前分别后,去到厨房,已有多名下人为其作证。你发现尸首时,可有旁人在场?”
彭跃微颤,低道:“没有……”
燕鹰适时插话:“启禀大人,属下前天晚上在一间酒楼碰上何氏兄妹与彭跃。当时彭跃意欲袭击何福松,被何福燕劝开后,情绪仍不稳定。会不会因为此事,他便迁怒到了死者身上?”
“这尸还未验,可否先别急着揣测动机?”
一个恬静如水的声音接话而上,众人的视线都落到说话的周忘杨身上。
冰龙与他对视一眼,遂命人把尸体解下,平放于地。
周忘杨上前,扳过何福燕僵硬的脖颈,一条泛青见红的勒痕醒目地烙于皮肉之上。他问:“以燕捕头之见,这尸痕是因何造成?”
燕鹰不屑一笑,似在嘲笑周忘杨连这也不知道。
“尸痕呈线状均匀分散,并非像手掐那般粗细不一,应当是被绳子勒住造成。”
周忘杨对此并无意见,他简单检查了一下何福燕的尸首,在她的左腕处发现一条长且粗糙的伤口,道:“这手腕上的伤口又该作何解释?”
李培林道:“若当自尽的案件来办,大概是死者去意已决,之前还试图割腕,没有死成才选择悬梁。”
“真是去意已决又怎会连腕也割不下去?”周忘杨反问一句。
他握着死者的左手细细端详,那口子虽长却很浅,破裂之处皮肉微微翻卷,伤口并不整齐,不像利刃所致。
冰龙看了尸体左腕的伤口,也感疑惑,“要真是割腕,那器具又是什么?”
四周的衙差分头在屋内翻找了片刻,均是一无所获。
周忘杨绕到死者脚边,发现何福燕右脚的绣鞋,无论鞋面还是鞋底,均沾了不少粉尘,而左脚的鞋却是干干净净。
她到底去过哪里,竟能让两只鞋有所不同?
周忘杨起身环视厢房一圈。平心而论,何福燕的闺房布置得也算雅致,精美的木雕妆台被擦得一尘不染,包金边的木柜上摆满了各式水粉手饰。
视线最终落在了一张半人高的红木边桌上,那是一张三脚边桌,放在厢房偏中间的位置,上方搁了一只青铜小鼎,用来摆放熏香。周忘杨向鼎内看了一眼,一丝疑惑之色从英俊的脸上一闪而过。
衙门的仵作这时也已赶到,查看尸体后,道:“从僵化的程度来看,死了还不到一个时辰。”
李培林道:“根据彭跃的供词推断,死者应是他与何福松离开后,在房内死去的。至于究竟是不是自缢,还得再作调查。现将尸首抬回衙门,用以石灰保存。”他向冰龙所站的方向看了看,又不冷不热地问:“龙捕头,你看这样办可好?”
冰龙浓眉微皱,道:“何府既为死者身亡地点,不如先将遗体保留在此,请人轮留看守。抬回衙门只怕挫碰了尸体,产生新的痕迹,造成误导。”说罢,他蓦然抽出腰间配刀,在何福燕的前臂飞快一划,刀身顿时一片殷红。
周忘杨见状,立即领会其中的意思,唤人道:“拿盏烛灯来。”
衙差将烛灯交到周忘杨手里,他点燃后,将火苗凑近冰龙的刀。火舌掠过带血刀身,微微一颤,并无变化。
“燃不起来?”冰龙问。
周忘杨点头。
与十年前彭翎的尸体不同,何福燕的血并不能助燃火焰。
办案步骤受到冰龙干扰,李培林心里难受,表面依旧客气,他点了几名下属留下看守,又问燕鹰:“你刚去盘问何府众人,进展如何?何福燕缢毙前后,他们均在哪里,做了些什么?”
燕鹰拱手道:“回大人,除彭跃以外,何氏夫妇府内其他仆役及一名叫作施笙的青年,均可互相证明死者气绝期间不在现场。鉴于彭跃前晚在酒楼的举动,外加无人证明何福燕缢毙的现场是否如大家现在看到的那样,属下以为,应将他先行收押,再作审问。”
“言之有理。”李培林沉吟片刻,又转向冰龙,“不知龙捕头意下如何?”
冰龙看向彭跃,当矛头再度指向他时,他不再辩解,只是冷冷一笑,自行走到冰龙跟前。
“你想入大牢?”冰龙问。
彭跃淡道:“待在这里不过是个更大的牢笼罢了。”
得到默许,李培林立即令人将彭跃双手反缚,先行带回衙门,又让几名衙差火速去置办石灰,保存何福燕的尸首。
待他诸事安排妥当,冰龙道:“李大人,审问彭跃一事,我可否旁听?”
关中总捕头,辖区虽在关中,却有一块御赐金牌可以调令各地刑官,李培林别无选择,只得答应。
待一干人离开后,周忘杨问那留守的两名衙差:“何福燕死后,是谁来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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