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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恩的身份-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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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包装好以后会跟找的零钱一起拿上来的。”拉维尔走到她写字桌边坐下。“那么您要去弗弗雷角了,一定很高兴。”
钱已经付了,那个时刻已经到来。“在我回到幼儿园之前,这是我在巴黎的最后一个夜晚。”贾森说,自嘲地举起手中的酒杯。
“是的,你提到你的朋友很年轻。”
“我说她是个孩子。真是个孩子。她是个好伴侣,可是我更喜欢同成熟些的女人在一起。”
“您一定很喜欢她吧,”拉维尔说,摸了摸梳卷完美的头发。恭维已被接受。
“你买给她这么漂亮——而且,坦率地说——非常豪华的物品。”
“与她自己挑选的东西相比,这价钱还算是小的。”
“是吗?”
“她是我的妻子,确切的说是第三个。在巴哈马总要保持个外场面,那种事在这里和那里都没有。我的生活是有秩序的。”
“我相信如此,先生。”
“说起巴哈马,我刚才想起一件事,所以向你问到了贝热隆。”
“什么事?”
“你也许会认为我太鲁莽了。我向你保证我不是。可是想到一个念头,我总喜欢探讨一下。既然贝热隆的作品由你们独家经营,有没有想过在那些岛上开个分店?”
“巴哈马?”
“还能向南发展。打入加勒比地区,也许。”
“先生,圣奥诺雷已经够我们忙的了。俗话说有田不种好等于没有。”
“它不一定需要照料。不是你想的那种照料。在这里、那里找人承包。设计式样独家专有。用特许经营和提成作为基础。先开一两家妇人时装用品商店,然后扩大,当然要谨慎。”
“那要相当大的资本,布里格斯先生。”
“最初要笔开办费。你们也许管它叫入门费。钱数很大,可不会高得令人却步。象高级饭店和俱乐部一样,通常要看你管理好坏。”
“你对它们熟悉?”
“非常熟悉。我刚才说了,只是探讨,可是我想这主意有价值。你们的招牌有一定的名气——巴黎古典服装公司,大巴哈马分店……也许还有卡尼尔湾分店。”伯恩喝掉杯里剩下的白兰地。[517z小说网·。517z。]“但是你或许认为我头脑不清楚,那么说过拉倒……虽然我在一时兴起冒险一试的念头上赚过一两个钱。”
“冒险?”雅格琳·拉维尔又摸了一下头发。
“我的一些想法不是想了就丢开的,女士。我总是坚持到底。”
“是的,我明白。正象您说的,这个主意有它的价值。”
“我想是的。当然,我想知道你和贝热隆之间订的是什么合同?”
“可以拿出来看的,先生。”
“听我说,”贾森说。“如果你有空,我们在喝酒吃饭时候再谈。这是我在巴黎仅有的一个夜晚了。”
“而你更喜欢同成熟些的女人在一起,”雅格琳·拉维尔最后说,面具上又显出一个微笑:冰块在比较温和的眼睛下面出现了裂缝。
“的确,女士。”
“可以安排,”她说,伸手去拿电话。
电话。卡洛斯。
他会要她好看,伯恩想。干掉她,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会知道真相的。
在弗吉拉尔路的电话局里,玛丽穿过人群走向电话间,她在慕力斯饭店租了间客房,把挑重担箱存放在总服务台,然后一个人在房间里足足坐了二十二分钟,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下去。她坐在椅子上面对没有装饰的墙壁想贾森,想着过去八天的狂热。它驱使她进入她所不能理解的癫狂。贾森。体贴人的、使人惧怕的、陷在迷惑不解中的贾森。他那么爱动武,而又离奇地有那么多同情心,而且有非凡的能力对付一个平常人根本不了解的社会。他出身于何处,她爱的这个人?是谁教他在巴黎、马赛、苏黎世……甚至远至东方的昏暗的小街上找到他的路的?远东与他有什么关系?他怎会懂得这些语言?那些是什么语言?
Tao
che…sah
Tam Quan
另一个世界。她对它一无所知的世界,但是她知道贾森·伯恩,或者说知道这一各叫贾森·伯恩的人,并且她坚信他是正派人。哦,上帝,为什么她这样爱他!
伊里奇·兰米雷士·卡洛斯。他同贾森有什么关系?
停止!她独自在房间里对自己喊道,然后就象多次看到贾森做的那样,从椅子猛然跃起,似乎肉体的动作可以驱散朦胧的迷雾或者突破迷雾。
加拿大。她必须和渥太华联系;问清楚为什么对彼得的死——他的被害——要秘而不宣。这没有道理,她从心里反对。因为彼得也是一个正派人,却被不正派的人杀害了。他要了解原因,不然她要自己去查明那死亡——那谋杀——的原因,要把她所知道的向全世界大声呐喊,并且说,“采取行动!”
因此她离开慕力斯饭店,乘了辆出租汽车到弗吉拉尔路,打电话给渥太华。她现在在电话间外面等候,怒气在上升,一支未点燃的香烟在手指间揉断了。电话铃一响再掐灭烟是来不及的。
铃响了,她打开电话间的玻璃门走进去。
“是你么,阿伦?”
“是的。”回答简单草率。
“阿伦,到底怎么回事?彼得被害了,而所有报纸和广播都只字未提!我想甚至连大使馆也不知道!就好象没有人关心!你们这些人都在干什么?”
“做吩咐我们做的事,你也一样。”
“什么?那是彼得!他是你的朋友!听我说,阿伦……”
“不!”打断她的那个声音是生硬的。“你听着。离开巴黎。马上!乘下一班直飞航班回这里来。如果你有什么难题,大使馆会解决——可是你只能直接找大使谈,明白吗?”
“不!”玛丽·圣雅克喊道,“我不明白!彼得被害的事没人管!你说的都是官腔、废话!别卷进去,看上帝份上,千万别卷进去!”
“不要插手,玛丽!”
“不插手什么?那就是你没有告诉我的,不是么?说吧,你最好……”
“我不能!”阿伦放低声调。“我不知道,我只是按照吩咐对你说这些话。”
“谁的吩咐?”
“这你不能问我。”
“我要问!”
“听我说,玛丽。我已经二十四小时没有回家。在这里等你的电话等了二十四小时。请理解我——不是我建议你回来。那是政府的命令。”
“命令?不加解释?”
“情况就是这样。我就说这么多。他们要你离开那里。他们要孤立他……情况就是这样。”
“抱歉,阿伦——情况并不是这样。再见。”她摔下话筒,然后马上紧握双手不让它们颤抖。哦,上帝,她如此爱他……然而他们却正在设法杀害他。贾森,我的贾森。他们都想害你。为什么?
电话交换机前衣着守旧的男人拉下拦阻线路的红色套环,使所有打进来的电话接受占线信号。他每小时都要这样做一两次,即使只是为了清醒一下他的头脑和消除过去几十分钟他不得不对着话筒讲的空洞的蠢话。他这样堵住线路多半是在接了一个特别冗长乏味的电话之后。他刚才又接了这样一个电话。一位下院议员的老婆买了件贵得要命的东西,想用分成几笔的办法来瞒住丈夫。够了!他需要几分钟喘口气。
他忽然觉得滑稽。几年前,是别人坐在电话机前为他工作。在他西贡的几家公司和湄公河三角洲大农场的通讯室里。如今,他在圣奥诺雷香喷喷的环境里坐在别人的电话交换机前。那位英国诗人讲得好:生活中无常的沧海桑田不是任何一种哲学所能想象的。
他听到楼梯上有笑声,一抬头看见雅格琳要提前离开,无疑是同她的一位显赫的腰缠万贯的熟人一道。毫无疑问,雅格琳有本事从防备森严的矿山取走黄金,甚至从德伯埃宝石巨商那里取走钻石。他看不到同她在一起的男人;他在雅格琳的另一边,头不自然地转向一侧。
一瞬间,他看到了他;他们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国。短暂而又在爆炸性的接触。灰发电话员突然停止了呼吸;他在这不敢置信的片刻犹豫不决地注视着他多年未见过的一张脸,一个头。那时见面几乎总是在黑暗中,因为他们是在夜间工作……在夜间死亡。
“啊,上帝——是他!来自几千里以外的生——死——噩梦。是他!”
灰发人从电话交换机旁站起来,晃晃悠悠,好象在昏睡状态中。他把耳机拉了下来,任其落在地上,发出叽叽呱呱的话音。交换机上打进来的电话的指示灯亮着没人接,只有不和谐的嗡嗡声。他走下电话台,很快地从旁边走向通道,想看清楚雅格琳同她身边的幽灵。这幽灵是个杀人能手——超过他所有认识人的。一个杀手。他们说有这个可能,他不相信。现在他相信了。就是这个人。
两个人他都看清楚了。看见了他。他们正顺着通道朝大门走去。他必须挡住我们。阻止她!但是要是冲出去大声喊叫就意味着死亡,马上头上吃子弹。
他们到了门口。他拉开门,领她走上人行道。灰发人从他隐藏的地方跑出来,经过通道的交叉点到了前面的窗口。看到外面马路上他已招呼一辆出租汽车停下来。他正打开车门,做着手势让雅格琳进去。哦,上帝!她正在离去。
中年人转过身,拚命跑向楼梯,撞上了两个吃惊的客人和一名店员,他把他们都猛然推开,跑上楼梯,经过骑楼和走廊,到了敞开的工作室门口。
“勒内!勒内!”他大声喊,突然闯了进去。
贝热隆从画板前惊讶地抬起头来。“什么事?”
“同雅格琳在一起的那个人!他是谁?他在这里有多久了?”
“噢?是那个美国人吧,”设计师说。“姓布里格斯。一个傻里傻气的阔少,在我们今天的总收入上表现很不错。”
“他们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他们出去。”
“她同他出去了?”
“我们的雅格琳风韵犹存,不是吗?口味也仍然不俗。”
“去找他们,找到她!”
“为什么?”
“他知道!他会杀了她!”
“说什么?”
“那是他!我敢发誓!那人是该隐!”
15
“这人是该隐。”杰克·曼宁上校的语气直截了当,似乎料想坐在五角大楼会议桌上的四位文官至少有三位会提出反驳。他们谁都比他年纪大,谁都自以为经验比他丰富。没有一位准备承认陆军方面已经获得了他们各自组织还没能获得的情报。至于第四位文官,他的意见不算数。他是国会监察委员会的成员,因此大家对他恭恭敬敬,但是不十分当真。“如果我们现在不采取行动,”曼宁继续说道,“那么即使冒着暴露我们已掌握的一切情况的风险,他也会再度漏网。十一天前他在苏黎世。我们确认他现在仍在那里。各位,他是该隐。”
“报告很动听,”国家安全委员会那位秃鹰似的教授说,翻阅着分发给在座各位代表的养蚕苏黎世情况的摘要部分。他叫艾尔弗雷德·吉勒特,一位甄别和评价人员的专家,五角大楼认为他为人机警,报复心强,在高层有不少熟人。
“我认为这报告不寻常,”彼得·诺顿说。他是中央情报局副局长,五十多岁,总是保持着三十年前东部名牌大学的那种衣着、仪表和态度。“我们的消息来源说该隐在布鲁塞尔。不是在苏黎世。在同一时间——十一天前。我们的消息来源很少出差错。”
“报告写得很全面,”第三位文官说。他是会议桌上曼宁唯一真正尊敬的人,年纪也最大。他名叫戴维·艾博,前奥林匹克游泳健将,智力跟体格相匹配,年近七十仍腰板笔挺,头脑也照样敏锐,然而他的年纪仍然从脸上的皱纹中表现了出来。这些皱纹是他永远也不会透露的毕生紧张生涯所形成的。上校认为他讲话时懂得分寸。他现在是有无限权力的四十人委员会成员,可是从中央情报局在战略情报局内诞生之初起,他有很长时间在中央情报局任职。情报界的同行给了他一个诨名,叫“隐蔽行动中的寡言和尚”。“我在情报局的那些年月,”艾博吃吃笑着说,“消息来源有矛盾的时候同一致的时候一样多。”
“我们有不同的核实方法,”中央情报局副局长强调说。“不是不尊敬您,艾博先生,可我们的传输设备确实称得上一有即送。”
“那是设备,不是核实。可是我不想争论。我们之间似乎有分歧。布鲁塞尔还是苏黎世。”
“布鲁塞尔的论据无懈可击,”诺顿坚持。
“请听一听,”秃顶的吉勒特说,扶了扶眼睛。“我们可以回到苏黎世那份摘要。它就在我们面前。我们的消息来源也有内容可以提供,虽然它与布鲁塞尔或苏黎世都没有抵触。那是大约六个月前的事。”
银白头发的艾博移眼看着吉勒特。“六个月前?我记不得国家安全委员会六个月前传达过关于该隐的任何情况。”
“因为还没完全得到证实,”吉勒特回答。“我们不想让未经证实的情报成为委员会的负担。”
“这也很动听,”艾博说,意思很清楚。
“众议员沃尔特斯。”上校插话,望着监察委员会的代表,“在我们继续下去之前您有没有什么问题要问?”
“喔,有,”来自田纳西州的国会监视人慢吞吞说,聪敏的眼睛瞟着各人的脸。“可我刚接触这事,你们继续讨论,我边听边问。”
“很好,先生,”曼宁说,朝中央情报局的诺顿点了点头。“一天前布鲁塞尔出了什么事?”
“有一个人在枫丹纳广场被杀——是个私下在莫斯科与西方之间做钻石交易的。他通过罗苏马兹的分支机构进行活动。那是苏联在日内瓦的公司,专做这种采购的经纪人。我们知道它是该隐转换资金的途径之一。”
“这个杀人案同该隐有什么关系?”半信半疑的吉勒特问。
“首先,方法。武器是根长针,在中午时分用外科手术的精确度在拥挤的广场刺中。该隐过去用过这种方法。”
“这倒是真的,”艾博同意。“差不多一年前伦敦有个罗马尼亚人就这么死去,在他之前几星期还有一个。两个案子缩小侦察范围后都指向该隐。”
“缩小范围不等于证实,”曼宁上校反对。“他们是高层政治叛逃者,可能是克格勃干的。”
“也可能是该隐,这对苏联说来风险小得多,”中央情报局副局长说。
“也可能是卡洛斯。”吉勒特又说,声调高了起来。“卡洛斯和该隐都不关心意识形态问题,都是谁雇他就为谁干。为什么每次发生重大凶杀事件我们总归咎于该隐?”
“每次我们这样做,”诺顿回答,一副高高在上的神色,“是因为彼此并不相识的告密来源不约而同报告了同样的情报。报告者彼此毫无所知,所以几乎不可能串通一气。”
“这一切都太过于巧合,”吉勒特不以为然。
“再说布鲁塞尔,”上校插嘴说。“如果是该隐,为什么他要杀罗苏马兹的一个经纪人?他利用过他。”
“隐蔽的经纪人,”中央情报局副局长纠正说。“据向我们通风报信的人报告,原因很多。这个人是个窃贼,不是吗?他的大多数客户也是;他们不能提出控拆。他也许欺骗了该隐,如果他真这么干了,那必定成为他最后的一笔交易。或者,他可能愚蠢到去猜测该隐的身份。哪怕只是有此暗示,都会招来一针。也可能该隐不过是想埋藏他目前的踪迹。无论如何,这些情况加上消息来源,说是该隐没多少可怀疑的。”
“到我澄清了苏黎世的情况之后会有更多可怀疑的,”曼宁说。“我们可以开始这篇摘要了吗?”
“请等一等,”戴维·艾博一边点烟斗,一边慢吞吞说,“我想我们安全委员会的同事提到了六个月前发生的与该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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