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物语 by hyde1969-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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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词，无意间看见他的脸，是我的错觉吗？怎么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我停下来喘口气，借机看看他的反映。他忍了又忍，终于没有对我喊出声：“你给我闭嘴。我不是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情生气，而是因为你对待孩子的这种做法！”他往床上一指。那个灾星正睁大了眼睛往我们这里看。　

　　　　　　啧啧啧，这家伙也真够虚伪的，还真跟我这水仙不开花―楞充大头蒜。　
　　　　　　装蒜就装蒜，看谁能装过谁。我心想，顺口就说：“原来如此阿，那不劳您费心了，我一定好好改悔。”我做出虚心接受教导的样子。果然看他浑身不自在，呆呆地看着我，不住的舔着嘴唇，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半天他才颤声的说：“那个。。。那个孩子的母亲。。。还好吗？”　

　　　　　　戏唱到这里差不多也该收场了。再玩下去就是引火自焚了。我收起油嘴滑舌的样子，严肃的说：“跟你说实话吧，我真的不认识这个孩子。他绝对不是我的孩子，相信我。“　

　　　　　　“不是你的？你真的不知道他的母亲是谁？“他怀疑的看着我　
　　　　　　“真的，“我看他还是一副起疑的样子，急忙补上一句，”而且我也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他盯着看了我半天，我也平静地直视他的目光，他眼里的怀疑渐渐消失了。　
　　　　　　“不过那又是谁的呢？“他望了望孩子，说。　
　　　　　　“具体是谁的我不知道。”我说，“不过大概有个方向吧。”　
　　　　　　“又要施展你的推理表演了？”他笑了一下，坐到沙发上，“愿闻其详，不会收我咨询费吧？”　
　　　　　　我顺势也靠着他坐下，说：“从身高体型上来看应该是出生不久的孩子，但是营养条件应该不错－这从他被扔在这么冷的天气，但是仍然哭声嘹亮就可以看出来。我刚才看见了被艾米扔在角落里的婴儿衣服。制作精良，根据合身程度来看应该是定做的。那么说明这个孩子要不是家境不错就是虽然很穷却有一位心灵手巧的母亲。我倾向于前者，为什么呢？因为这个孩子看上去像是一个男人抚养大的。“　

　　　　　　“一个男人？“他再度看了看那个正在床上舞手舞脚的小家伙，轻轻的惊呼道。　
　　　　　　“是的。“我说，”因为他这么长的时间里只叫了我几声“爸爸”，要是一般的孩子，即使不把别的女人认成母亲，那么也会因为害怕而喊“妈妈”，可是这个孩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刚才试探他一下，他毫无反应。所以我估计他可能根本就没有叫妈妈的机会。同时因为是在超市旁边被捡到的，所以我认为是住在这超市附近的居民的子女的可能性很大。“　

　　　　　　他感兴趣的听着：“那么，综合这几条来看，这个孩子是一个家境不错，住在那间超市附近的但是可能是丧偶的男子的儿子是吗？“　
　　　　　　“不错，“我微笑着说，”还得加上几条，其一，这么小的孩子没有了母亲，我认为他母亲因为生产而死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只要查查医院里有没有因为难产而死或是死于产后失调的母亲的档案就行。一般婴儿在9到10个月左右学会说话。因为这个孩子营养较好，我看调查对象放到7－11个月以前的生产记录应该没什么问题。其二，我从他的衣服前边的兜里找到了这个，“我举起手给他看，”一枚做工精致的纽扣。看上去像是玳瑁的。有可能使这个顽皮的孩子把爸爸的纽扣抓在手里玩，顺手揣到了兜里。这枚钮扣很贵重，从一个侧面也证明了我说的关于家境富裕的话。上边有一个图案－是手工刻上的，我想这枚扣子也是随衣服一起定做的，我们可以找找能制作这家扣子的服装店问问。其三，我们三个男人他都看见了，为什么只管我叫爸爸？我觉得他的父亲一定有和我相似的地方。就是不知道是身高，发型？还是体重什么的。“　

　　　　　　说到这里我又看了看手中的那枚扣子，扣子放着五彩的光，上边的图案很熟悉，像是一只老虎但又不完全是，如果非要打个比方的话，那么就像是古代中国传说中的四神兽之一的专门掌握灾祸的白虎。把这个图案刻在扣子上，有什么样的含义呢？我低头沉思着。　

　　　　　　“又怎么了？“他也凑上来看那枚扣子。　
　　　　　　“没什么。“我把扣子收起来，向床上快速的瞥了一眼，说，”只是觉得那个孩子的“爸爸”声叫的也未免太干脆了一点。　
　　　　　　第二天一早，大少爷很早就来到了事务所，我看着他精神抖擞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今天要出门吗？”　
　　　　　　他一愣，说：“难道你去找婴儿的父亲不带我吗？”　
　　　　　　我斜了他一眼，啜了手里的咖啡说：“谁说我要去找婴儿的父亲拉？”　
　　　　　　“那这个孩子就这么。。。？”　
　　　　　　“大人，”我被他逗笑了，放下咖啡说，“你真的以为这是中世纪哪？没有电话，没有电视，没有广播，没有网络甚至也没有报纸？今天一早我已经拜托乔伊去报社和电视台去发布消息了。我相信婴儿的父亲很快就会来找我们的。”我满意的看着他慢慢地蔫下去，加上最后一击：“你好像圣诞节前要考试吧？复习好了吗？”他嗔怒的看了我一眼，我心里暗爽：终于报了昨晚上的仇了。　

　　　　　　还是忍不住轻轻走过去，搂住了他，比他矮上一大截，但是心理上却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我把鼻子贴在他的身上，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空气－－果然是大少爷，身上带着清新的香味，里面还夹杂着优质烟草的味道。他不安分地动了一下，可能是换了个他也觉得舒服的姿势吧。我的指尖感到他的滚烫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是抱住了一个太阳。偶尔逗逗这个像小兽一样可爱的家伙也不错，我坏心眼子地想着。　

　　　　　　“咣当”一声门响；我急忙放开他；回头一看；乔伊回来了；他玩味的看着我们；没好气地说：”行啊你们；我在外边给你的儿子找爸爸；你却躲在家里繁殖后代！”他气哼哼地把一份报纸扔到桌子上又说：”还好去的早；刚刚赶上报社准备排版。你今天就别出去了；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等人。我要回家一趟。”　

　　　　　　我笑着答应了他；看着他离开了房子。　
　　　　　　乔伊还没有走出多久，那个孩子就醒了，还好没有怎么哭，我和大少爷轮流看着他，总算是没出什么漏子。不知不觉中两个小时过去了，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婴儿的天性，他慢慢地和上眼，睡过去了。我们两个都出了一口气，只盼着婴儿的父母来赶紧把孩子领走。　

　　　　　　一个小时后，来了一对只会说德语的夫妇，根据婴儿叫我爸爸的纯正英语发音来看，应该不是这对夫妇的孩子，事实证明果然如此，那对夫妇看了孩子一眼就摇摇头，失望地走了。以后陆续来了很多人，有年轻妇女，有流浪汉，有老实忠厚的人，基本上他们自己就认　
　　　　　　出不是自己的孩子，不过我也看出一些想浑水摸鱼的人掺杂在其中。这使我们提高了警惕。　
　　　　　　又三个小时过去了，时间接近中午一点，我向窗外看了一眼，阳光依然明媚，似乎是在预示　
　　　　　　这件事会有个好的结果。我们两个在暖暖的阳光下又等了一会，实在是无聊，于是拿出了扑克牌在里屋打了起来。我们两个玩的非常尽兴，不知不觉时间又悄悄地溜走了一个小时。有几分累了，我伸个懒腰，不经意地向外屋望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我吓一跳，一个瘦瘦的男人正伏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婴儿，那个　
　　　　　　神情要多奇怪有多奇怪，似乎是混合着一种很复杂的情感。不及多想他是怎么进来的，我急忙向外屋走去。大少爷也跟在我的身后走了出来。　
　　　　　　这位不速之客看见我们，直起身来，神情冷淡但是彬彬有礼的取下帽子。我这才有了机会细细地打量他。他身材很高，且很瘦，穿着一袭黑衣。薄薄的嘴唇，毫无血色的脸庞和疏远的眼神充分体现了这个人的贵族气派。他的一举一动都说明了他具有着良好的教养　
　　　　　　和冷漠的心态。他似乎很不喜欢我注视他的眼光，微微一偏避开了我的目光。　
　　　　　　大概是意识到气氛不太对劲，大少爷出来打圆场，他跟那个陌生人寒暄了几句。陌生人冷淡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大少爷背对着我比活了“OK”的手势，我知道这个人和我们推断的差不多。于是我请他坐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沙发上。谈话间他不停的向床上看。我和大少爷又对视了一眼，心里想什么对方都明白：这个人应该差不多。　

　　　　　　说了几句，我请他来床上看看。那个人起身走过来，向床上瞟了一眼。他的神情很怪，像是小孩子拿着偷来的苹果想吃但是又不敢吃的样子。我掀开被子的一刹那，那个孩子突然睁开眼了，对着我们三个说了他唯一会的一个词：“爸爸！”　

　　　　　　我自然是吓了一跳，不想我们的客人更是后退好几步，似乎要落荒而逃的样子。他的脸色很差，恐惧地看着那个孩子，好像在看着一头猛兽，再配上他那身衣服，简直就像是大白天出来游离的鬼魂。大概是发现了我们正在奇怪的看着他，他轻轻地抚着胸口，长长的出了口气，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最后向床上看了一眼，坚定地跟我们说：“抱歉，不是我的孩子。”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他在这种玩味的目光下有些不支，额头也冒出了层层细汗，也许那真的不是他的孩子，但是他不可能跟这个孩子一点瓜葛也没有。好不容易得到一条线索岂能让他跑了？我笑着说：“还请移步外间，我们聊一聊吧。”　

　　　　　　“谈什么？”这么会儿的功夫他的额头又出了一层汗。　
　　　　　　“没什么。“我拉住他，”只是随便聊聊罢了。“　
　　　　　　他惴惴地跟着我转身要走，可是那个孩子却不肯放过他，一边叫着“爸爸“一边爬过来，白嫩嫩的小胖手揪住了他的衣服边。他惊愕的脸色惨白。　
　　　　　　我胜利的笑了：“看来令郎也想去外屋坐坐呢，那么我们一起去吧。“　

　　　　　　一杯咖啡送到了客人眼前，我不经意地瞟了他一眼。他立刻手足无措起来。在他的怀里，那个孩子正在翻腾打滚，看上去像是在游戏。我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抱歉，这是令郎在我们这里一晚的花费。“　

　　　　　　他犹犹豫豫地，欲说还休。最后他说：“我真的不是他的爸爸。“　
　　　　　　“厄，那您是他的什么人？请不要告诉我您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关系？“他踌躇了一下，随即大喊起来，“哎呀！痛！撒嘴！你撒嘴！！”原来是那个顽皮的小家伙狠狠地咬住了他爸爸的手指。我们上前帮客人逃开那个小家伙的尖牙，客人一闪身离那个孩子八丈远，犹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个孩子。看来他这么怕他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两个几乎要笑起来了。　

　　　　　　“行了，”我怕我自己会实在忍不住笑，把纸推向他说，“拜托您赶紧在帐单上签个字好了。”　
　　　　　　仿佛认命一样，他提起笔来要写，但是随即又放下。他取出一个钱包，数了现金给我，我收下了，对着他作出一个开路的手势。　
　　　　　　他抱着睁大眼睛看着我们小家伙，向外边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迟疑地说：“我不知道你们知道吗，这个孩子的母亲是生他的时候难产死的。。。”　
　　　　　　“我了解，慢走。”我微微一笑说完后，就把门关上了。　
　　　　　　等到乔伊回来已经是晚上六点了；他进了屋；侧着耳朵听了听；很满意的说：”小祸害送走了？”　
　　　　　　“送走了。”　
　　　　　　“那个人没有…”他的手指轻轻捻了捻；做了个点钱的动作。我笑了笑；把钱递给他。本想扣掉5块钱；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万一被他发现；又是一顿牢骚。　
　　　　　　孩子被送走后；我们三个都十分轻松；感觉出了一大口气。不过…　
　　　　　　“我觉得艾米似乎很喜欢孩子。”我笑咪咪的说。　
　　　　　　“女人都是如此啊。”乔伊有点尴尬；往兜里揣钱的举动慢了点。　
　　　　　　“是吗？还是到了一定年纪的女人都是想要结婚生子阿？”我仍然笑眯眯。　
　　　　　　“也许吧。”他忙不迭地敷衍我。　
　　　　　　可不能让你跑了；我心想。我继续说：”不过也只有有了爱人的女人才会这么想吧？”　
　　　　　　我还没有说完；乔伊就站起来；从里面拿了10美元塞到我的手里；说：”拜托您；去外边转一圈；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对。一会儿我还要来个客人。这总行了吧？”　
　　　　　　我把钱装在兜里；回头对大少爷说：”我们走吧。”　
　　　　　　刚刚迈出门口；我装作又想起什么事情来；回头说：”要来的客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砰”大门在我面前被摔上了；几乎没有拍扁我的鼻子；我向后退了两步；皱着眉头盯着被拍起的尘土；自言自语道：”看来这间房子还得打扫。”　

　　　　　　在树林里绕了两圈—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两个大感无聊；我偷眼看看他—平时这也是个大呼相处时间太少的家伙—这会大概也是觉得没什么话题吧。看来我们两个真的不适合谈恋爱呢。我叹气。　

　　　　　　顺着树林顺时针走了两圈；又逆时针走了两圈；天气又冷；我们终于决定回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地看见了一辆豪华的轿车；原来这个小子还真的有客人。　

　　　　　　站在窗口听了听；里面有男人的说话声；但是听不清楚。大少爷就要进去。我死活拉住他—要是进去发现是乔伊的N个情人之一；那该多尴尬。我们正在争执中；门一下子开了；又是一阵尘土。　

　　　　　　我忙拉着大少爷后退两步；还没来得及抱怨乔伊的以怨报德。就听到一声怒吼：　
　　　　　　“李枬；你给我滚进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揉了揉迷了的眼睛；努力睁眼看去；乔伊双手叉腰；一幅泼妇的样子；他的后边站着一位高大的男子；因为在阴暗中；看不清容貌。　
　　　　　　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我被一把拉进屋里。乔伊的手劲抓得我生疼。大少爷愣了一下；上前要拉开他。两人厮缠在一起；半分钟后；两人被我和那个男人分开；大少爷仍然不解气地推了乔伊一把；脸上的神气就好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乔伊趔趄了两步；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瞬间闪过大少爷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后悔？但是转瞬即逝。　

　　　　　　乔伊摇晃着坐回沙发上；喝了一大口水；像是惨笑着说了句：”罢了罢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什么了。维克多；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注视着他们；老实说；对刚才这件突如其来的小风波完全莫名其妙；比我更加吃惊的一直默不做声的客人。我想起乔伊刚才的话来；转向他说：”您有什么事？”　
　　　　　　“我在报纸上看到您这里有一个9到10个月大的孩子。”我的客人身材高大；黑眼睛；头发是有点偏红色的褐色。略有零乱。整张脸上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一对浓眉和刀刻一样的下巴。他的整个人和那个抱走孩子的客人形成了鲜明对比：如果说那个客人的精神就像是飘荡在广阔田野里的孤独的幽灵；或是被一种神秘的瘟疫打倒的垂死者；那么这个客人就像是一个春天里准备狩猎的强壮的猎人或是古希腊雕刻家手下的健壮男子。说不上有多么英俊；不过确实致命的吸引人；他一定很受那些柔弱的少女欢迎—我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没有带出来；我指了指沙发；淡淡地说：”请坐；是曾经有这么一个孩子在我这里。”　

　　　　　　他抬起头来看看我—眼中的惊讶神情没有逃过我的注意。我问：”怎么了？”　
　　　　　　“恩；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