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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滚远点-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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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护默然一下,就面有笑容听苏云鹤和石明胡扯。石明虽爱这些狂夫的话,却心思还在萧护身上。见苏云鹤虽对自己脾胃,少帅却是人如劲松,常在雪中般的挺拔飞扬。数句话后,石明又回到萧护身上,夸了他几句战功赫赫。初见,并不多流连,托言出来看雪,偶然遇到,真是有幸等等。问萧护下处在哪里,萧护回说铜锣巷子。石明当即命家人记下,就此道:“不耽误少帅进京,请先去。另有接风酒儿,让人请你去。”
又和苏云鹤惺惺相惜般,大家分开。
苏云鹤这下子不肯回车里,一定要骑他的马。萧护上路才取笑他:“这马只怕认生?”苏云鹤对他笑脸相迎,有些得色:“到底表哥还是疼我的。”萧护一晒:“我捶你的时候,才是真疼你。”苏大公子马上缩头。
慧娘在旁边窃笑,用披风挡住。
孟轩生在马车里一眼没有少看,忽然就羡慕了,忽然就觉得苏大公子不是一整个的草包了。见他面对三位贵人,更是形容逸群。孟轩生问问自己,可做不到。少帅就是一个官职高的贵人,孟轩生对着他已经熟悉,还时常自己不安。
初听到是京中的三位侯爷时,孟轩生在车里吓了一跳。京中的三位侯爷,天子脚下的,常见天子的三位侯爷,那和外地的侯爷相比,是闪闪发光,踱的全是金中金。
他怯了!
这与他见的人少有关,倒不是真正比苏大公子少见识。
孟轩生由此羡慕苏云鹤,就对着他看。不时在心中想,换成是自己,会怎么回答那侯爷的话。小孟先生还不知道永宁侯是贵妃的亲弟弟,要是知道,只怕要佩服苏云鹤。
看苏云鹤上马,看苏云鹤对少帅笑,看少帅不知说了什么,苏云鹤孩子般的缩起脑袋,又孩子气上来。
孟轩生心中打个结,你说这人,他是草包呢,他还是个才干?
半天后,萧护带着家人们进城,直奔铜锣巷子,那里有先行而至的家人,有二进的小院子。张伯带小厮们和房头里的爷们住外进里,少帅夫妻带着丫头奶妈和苏云鹤住里进。小孟先生,和张伯住一处。
房子太少。
没半个时辰,该知道的人全知道了。
张守户眯着眼睛,在房中寻思了一会儿。上马出来,往元宝巷子里来。元宝巷子第三间铺面的对面,是个上好茶楼。张守户在铺面前露了露脸儿,就见里面有个人急忙出柜台,却不是往外来,而是他奔后面院子去。
去到院子,就急急地喊:“快快快!”
只这三个字,就有人知道,是张大帅到了。如果是张公子们,这个人会喊快,再举手指示意是行几的公子。
对面茶楼上张守户坐下来足有一个时辰,才见有一个人姗姗而来。他披遮住脸和手脚的黑披风,怕被人看到,披风下的面上还有厚纱。只是那风姿若游龙,是遮也遮不住的。
张守户肚子里骂一句:娘的,你小子怕前怕后,就不要有造反的心!
压着性子等他解面纱,解披风,现出靖远侯南宫复的面庞来。他微吁一口气,面容如秀色上再生出花来,夺目得惹人自愧。
南宫复的俊秀,是娟娟若女色那种。而萧护,就是英华毕露。
鉴于自己生的不好,因此对于所有生得好的人,张守户都不喜欢。他回忆起数年前南宫复找上门的时候,第一眼,张大帅几乎要夺路而逃。
这还是个男人,这应该是个女人!对着这种男人坐着,张守户一开始总觉得坐不住。后来,证明这果然是个男人!
太心狠手毒!又抱负远大!
哪个女人会这样!
只能是个男人!
数年前,是的,为谋这大业,花了数年的时间才到今天这一步!数年的时间,才能笼络住一部分的将军;数年的时间,南宫复才能不声不响的换掉一些人;数年的时间,顾家才受韩宪王所制。
再就联络乌里合,他起初压根儿不信,还以为张守户玩声东击西的诡计。
花这数年的时间,才等到萧大帅和儿子交卸兵权。想到萧护,张守户心疼上来。这小子是贼养出来的才对!
鬼精鬼精的!
原以为父子交兵权必然有破绽要存。在制造破绽上,张守户和邹国用不约而同的玩了阴谋,就是放出风声,说萧家的子弟们多在军中,少帅接兵权无风无浪。
萧大帅傲气,当即命萧家子弟们全随自己撤出军中,交到萧护手上的玄武军,除去少帅本人和小厮们外,有姓萧的,也不是江南萧家一族的人。
张大帅和国舅爷,就想着点子往玄武军塞人。萧护的应对,是把这些将军们全放在一处营中,马上就乱了。
国舅爷的人和张大帅的人不一路,没半年生出不少事情,让萧护一个一个打发了。易平湖留下来,是他装得停当,后来才暴露。
萧护如两位大帅所说的,几乎无风浪的接过兵权。这中间,姚兴献等久跟萧大帅的人功劳不小,少帅见到他们也从来不敢怠慢。
萧大帅后来在家里笑:“把我看得直无一物,除去萧家的子弟,别的人本帅就不要了?”真真是可笑!
……
“你在想什么?”南宫复总算坐下来,给自己倒茶。张守户收回思绪,气急败坏地道:“姓萧的小子进京了!”南宫复皱眉:“那又怎样?实告诉你,我还见过他!”张守户愣住:“你!……”他心中升起一股寒凉,见过他?
靖远侯打的是什么主意?
南宫复知道失言,迅速把萧护和张守户作个比较。他一直是相中萧护的,寿昌郡主对萧护有意,是南宫复一手推动。南宫复先在寿昌郡主面前夸她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儿,他早娶妻,按辈份算是寿昌的叔叔辈,对着自高自大的郡主可以放心的夸她美貌压过天下人。
再夸,江南萧郎是英雄中的英雄,男人中的第一。寿昌郡主是偷窥的萧护本人,一见之下大为倾心,倾心到回来甚至把南宫复看了又看,告诉他:“靖远侯生得像女人!”南宫复不和这草包郡主一般见识,一笑而过。
有郡主去缠萧护,南宫复更放心的和张守户交往。两个人也经过一段时间才交心,就在这一到两年中。
萧护虽然好,南宫复很想要他,只是现在同谋的,还是张守户。他歉然地才一笑,张守户已发作,他不能容忍南宫复有半分相中萧护的心思,嘿嘿冷笑:“侯爷,花花肠子要不得!”张守户为什么要反,就是对皇帝用玄武牵制金虎,用朱雀牵制玄武,早有怨言。
朱雀军先时大帅并不是邹国用,邹国用真正当上大帅,真正收伏人安插人,是先皇后去世以后。说来也怪,先皇后去世以前,邹国舅并没有太多圣眷,是先皇后去世以后,宫中无人,反而皇帝看中邹国舅。
有人猜测,这是为安太子心。
张守户的恨,从那时加倍。他认为这大帅,应该是自己的!张家和萧家一样,也是全族人在军中。两三代死伤多少人,一直还在受牵制!
南宫复点燃张守户心中恨。现在南宫复似要有要萧护的心,不用问,只能是牵制自己。张守户就差拍桌子骂,不大的眼睛瞪圆:“靖远侯,你给我说清楚,你什么心思!”
“大帅,”南宫复很能沉住气,城府深,且涵养也高。别人气,他不气,扯动一个笑容,就可以安抚天下人。他就一笑:“坐,剑拔弩张的,岂是你我之间用的?”张守户坐下来,在这里也不是发脾气的地方。
这茶楼是南宫复私下的产业,不过是开门做生意,来往的外人很多。
“我要杀了那小子!”张守户本来就打这个主意,来找南宫复商议。无意中又发现南宫复也对萧护动心,张守户杀机顿起:“就今天晚上!”
南宫复愕然,再就敏锐的想到,萧护今天晚上要死在张守户手上,那他就不足为自己所用!也罢,让张守户去折腾,消消气也好。
且看看萧家少帅能耐!
南宫复含笑:“好!”
“好?”张守户愣住。答应得这么爽快?如果萧护不是萧大帅的儿子,张守户也会如实说一句:“杀了可惜!”
姓萧的儿子,对张大帅来说,不杀才可惜!
他奇怪,南宫复再一笑:“你不敢?”
“敢!”张守户重整思绪,斩钉截铁:“不过动静可大!”南宫复恬然的笑了:“我会怕动静大?”也是,这个人都想造反。
张守户回答:“哼!”鼻子里出一下气,表示自己是要出气的,且能明白靖远侯。这就分开,张大帅自回家中,喊来人如此这般的交待:“去吧!”
此时萧护带着家人整理东西,慧娘带着丫头奶妈打开行李,萧护带着小厮们把土产分出来,准备明天拜客送人。又亲笔写奏折,当天就让萧北往宫中去呈请见。这是数月前才租下的小院,随着今天主人到,热闹起来。
晚上大家围着吃饭,热热闹闹地说笑一阵,不到一更天,就早早熄灯睡下。院子里,除去灯笼,再就只有房中小烛台上亮着。
二更天后,巷外多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三更天以前,他们潜入院中。巷子外面走过打更的时,喊着:“三更了,小心烛火!”
“轰”地一声大震!
把打更的惊倒在地!
他惊惶地问:“怎么回事?”只觉得身子下面地都在震动,才喊一声:“地震了!”见到左边有一个院子里,火势熊熊,不时还有爆炸声!
北风中,飘过火药味道!
打更地爬起来就跑,边喊:“快跑,有人家鞭炮炸了!”又是一声大震,不知道又炸了什么。不少人家闹腾起来:“快跑吧,不得了啦……。”
离此一里地,是座高楼。楼顶上,慧娘披着雪衣坐着,问身边自己丈夫:“几时埋的火药?”萧护还在看烧起来的院子:“这房子是咱们回家去,让人来置办的。他们慢慢地埋起来。”慧娘故作娇柔,抚着自己小胸口:“把我吓到了,我要压压惊呢!”大雪,继续飘下,把两个人衣上重染一层白。
萧护为她紧紧衣领,取笑道:“你会吓到?”慧娘无辜的仰起面庞,娇滴滴:“夫君生气,就吓到十三。”她握住萧护的手:“夫君大人,你生气没有?”萧护含笑:“当然生气!走,咱们出出气去!”
他把雪衣上风帽拉好,和慧娘下了楼顶。这里离自己的院子近,也受惊动,楼下是街,乱跑着不少人。
有人骑着马逃命!
墨守成规四个小厮牵马在街边候着,他们也全是风帽遮脸。见少帅夫妻下来,送上马,主仆六人出街口,与萧北会合,往张守户府外来。
张守户府外隔一条街,有一座二层酒楼,却是萧家私下里产业。张大帅能掌握萧家在京中新置的院子,萧家也一样在他府外设个点。
楼上点起红烛,露出几分兴奋的面庞。萧家四兄弟全在这里,都搓着手,精神抖擞。萧护先笑问:“女眷们可安置好?”
“张伯,苏表公子和孟小先生跟着她们在。”萧西回话。萧护放心地笑:“那就好!”对萧西点头:“咱们也来上一出子!”
这一出子怎么准备下的,萧拔等人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今天晚饭后,少帅就命小厮们通知:“离家!”那里天还早,今天歇得早,后门口街上不断有人走动,而隔壁那几家,看似京中老铺面,甚至同张府上还有来往的,也是萧家产业。
院子上开门,从隔壁后门出去,另有一处院子住下来。这院子不是新置的,是姚兴献家的产业,可靠又放心。
见少帅往楼栏处走,命熄烛,推开窗子,对着张府中微微一笑,断然道:“开始!”萧西在窗前露出面容,高举手臂,作了几个手势。
萧拔等兄弟认得,这是军中的旗语。此时手中无旗,也能让人明白。慧娘笑逐颜开,萧护疼爱的为她再紧衣衫,搂到怀中笑:“既说胆子小,到夫君我怀里来。”慧娘轻捶他,悄悄道:“还有别人呢。”
片刻后,“轰!”
又是一声巨震!
这震的楼板乱晃,要不是事先知道,几乎站不住脚。这爆炸声,比刚才萧家院子里还要大!肉眼可见,张府中乱成一团。
萧护警惕地命后退,关上窗户,只在窗眼里张望。他知道张守户是个精细人。见张府中又炸几声,接下来,另一个方向,国舅府中,也传来爆炸声。
火药,在京都上空北风中弥散,京城里乱起来!张守户脸上几道子黑,他今天晚上在家里睡,火药埋的地方,恰好在他正房院外。
几乎把半个院子掀起来。
正得意于萧护今天身亡的张大帅,从书房里回来,被一块飞起的石头砸中脸,没伤到,还没有肿,先黑了几道。
四个儿子跟着他回来,张宝成头一个喝道:“保护父帅!”四个人把张守户架起来,一溜小跑往院外去。走到一半,张玉成丢下父亲,四个人架他人也太多。他喊一声:“我去看母亲。”奔到正房中,见自己母亲张夫人正坐在地上哭。张玉成背起母亲,丫头们跟在他身后,也逃出府外。
这时国舅府中响动出来。
张守户略一分辨,就知道是国舅府中,他气得破口大骂:“姓萧的小子肯定没死!”这是他干的好事才对!
才这样想,见街上乱人渐多。几个黑衣人手举钢刀,从人群中杀出。一个字没有,“唰唰唰”三刀劈下!
张守户做梦没想到萧护今天晚上就还手,身边没有佩剑。四兄弟中,只有张宝成一个人带剑,上前用剑架住,家人们这才冲上来!
他们成群的冲上来,几个黑衣人转身就退。人群中,忽然冒出白光!
“嗖嗖嗖!”几十枝子箭呼啸而出,当时射杀几个家人!
张守户恼得火从头顶往外冒,见一个家人胆子小要后退,一脚踹开他,大骂:“去你娘的!”把自己外衣一撕下来,在手中飞舞起来挡住箭。再高喝:“取兵器来!”
等兵器到手,那些人早就不见。受三处大爆炸影响,街上逃命的人不少,地上全是脚印子,无处去追。
张大帅就一个人站在雪地里,呼呼喘气!
有奔马声过来,张玉成眼睛尖:“是国舅!”
邹国用亲自过来,用恨之入骨的眼光对着张家父子,冷笑:“张大帅,你作下的好事!”保不准姓张的要杀萧护,顺便给自己来上一下。
随便来上这一下的,却是萧护。萧护巴不得乱中乱,险中险,方便他清君侧。京中,越乱越好。
“国舅!”张守户此时脸上肿上来,又见自己家中烧得不成样子,他也火了:“你且看看我家中!”
此时还要狡猾,再说也有一半是真的吧:“你怎么不去问姓萧的小子!”
“是他下处先出的事!”邹国用冷笑。眸子中寒光和张守户对上,两个人都明白,从萧护一进京城门,大家都是看着的!
邹国舅怒不可遏:“他有这么蠢!要弄动静,偏在自己进京这一天!”张守户振振有词:“疑兵之计,还是能蒙住人的!”瞪着邹国舅,蒙的不是你!
两个人瞪眼半天,各自恨恨散去,都要回去收拾家里。古代只有炸山石的火药,攻城都只是巨木云梯,没有炸药包这种东西。今天这种大爆炸是少见的,这么多的火药也是少见的。
这么炸完,再不会有第二回。
没有这么多的火药,也再不会有人允许对方作第二回!
姚家的院子里寂寂然,女眷们都没有睡,全坐着互相依偎着,都惧怕上来。她们没有心理准备,也不知道原来进京看的是火药当空舞的繁华景致,手心里都冒出冷汗,人也在微微颤抖。
互相看一眼,都有一个疑问,少夫人在哪里?
难道出了事?
本能中,都当少夫人也是个柔弱女眷。
三个男人,张伯、苏云鹤、孟轩生在这里。张伯面无表情,苏大公子则喃喃:“表哥去哪里?不带上我!”苏大公子认为表哥英雄,表弟怎么能差?表哥去的地方一定危险,怎么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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