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就不能爱我吗-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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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当这一刻来临，当她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跟前，千言万语奔腾到嘴边却也只剩一个字：是。
　　是，都收拾好了；是，有你在地方我都会习惯；是，妈妈已经回去了……所以我一刻都不能等的来找你了！
　　“唔~就开始想妈妈了？”唐晓晓看出他的激动，还当他那麽快就想家了，撇嘴的将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一个小纸袋，“喏，别伤感了，姐姐给你考上大学的礼物~”
　　那天接到他们后，就忙着领他们办理入学手续和领取内务，一时把这事忘了，后来敏感的晓晓觉出高妈妈似乎不大愿意见自己，再没要自己去帮忙，晓晓琢磨着是因为父亲的关系，因此这几天便没再见面。
　　高远打开纸袋，小心翼翼的将护腕取了出来，立刻一手带了一只，做投篮状，笑说：“很帅吧？”
　　“疯，现在戴干嘛？”说这么说，但看到他喜欢唐晓晓很是开心，抿着嘴抓着他的手腕，得瑟着指着上头的字说，“看，这里秀有你的名字呢~喜欢吧？！”
　　天热，她松松挽了个发髻，发际间传来淡淡的幽香，再见她眼含秋水，侧头巧笑的望着自己，高远心念一动，“嗯，喜欢……不过……”
　　“不过什么？”
　　“就这个，太小气了吧？”

（）
　　“……”
　　刚想发飚，却见高远朝自己张开了双臂，笑意盈盈，“再来一个拥抱吧？姐~”
　　唐晓晓眼眶一热，两年多不见，他已经快要高出自己一个头了，皮肤因为常年打球的缘故呈现健康的小麦色，他再不是小时候那个时刻黏在自己身后当跟屁虫的小冬瓜，也不是那个长着零星青春痘满脸稚气的苍白俊俏少年，可不管他的外貌怎么变，环境怎么变迁，他还是像小时候那样亲近自己，依赖自己，也是这两年来唯一锲而不舍与自己保持联络的人，他就像自己的亲弟弟一样不离不弃，亲情对于唐晓晓而言，实在是久违了，如今他就在自己眼前，只要跨上一步，就可以拥抱住他，拥抱住久违的温暖。
　　“臭小子，欢迎你来！”唐晓晓大方上前轻轻抱住了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谢谢你，高远，谢谢你待我一如从前……
　　唐晓晓领着高远坐到了体育场跑道边那高高的裁判架子上，夏风习习吹来，吹走了一天的闷热与烦躁。
　　“我妈她……今早跟你打电话都说什么了？”高远仰望着忽明忽现的点点繁星，忽然开口，“晓晓……无论她说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她只是……担心我……”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高远已经很少叫唐晓晓姐姐了，无论是当着面还是email，他都直呼其名，一开始唐晓晓还会不满的反复纠正，但屡教不改，也就慢慢习惯成自然，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现在唐晓晓听着却忽然产生了一种怪异感，然后就想起今早高远妈妈给自己打的那个电话，标准的两代人之间礼貌而疏远的客套话，唐晓晓自从自己父亲出事，便自觉同所有父亲的亲朋好友还有自家亲戚都疏离了，这也是他们所期望的吧，树倒猢狲散，人之常情，只是卢阿姨最后几句话说得有些怪异，大意是担心高远大学谈恋爱荒废学业，要唐晓晓帮忙看着点，还要晓晓做保证如果发生了绝不隐瞒。
　　其实晓晓知道卢阿姨一直在疏远自己，她一定不希望自己和高远过密来往吧，可为什么又要自己这样保证呢？
　　“臭小子，没考上清华北大她够伤心的了，她要我看着你，怕你上大学光顾着玩，连毕业都会有困难~”唐晓晓半真半假的开玩笑，抬手拍着高远的脑袋说。
　　可高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她和你说高考的事了？”
　　其实唐晓晓知道高远的成绩向来优异，数理化常常获全国性的大奖，按理上清华应该不成问题，可谁知高考遭遇滑铁卢，竟然来到X大，虽然X大也是一流大学，但还是差清华北大一些，唐晓晓只当自己刚那话触到了高远的痛处，连忙错开话题，“你小子怎么两年不见飙那么高，我记得以前你总矮我一个头~”
　　“哪有？！那是小时候好吧，你高一的时候我就已经超过你了！哼！”高远不服气的嚷嚷，忽地想起了什么，伸手揽着唐晓晓神神秘秘的说：“嘿嘿，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一件事的哦~”
　　“答应过什么？”唐晓晓不解的问。
　　一把放开唐晓晓，就知道她忘记了，高远赌气的不肯回答，唐晓晓缠着问了一会，见实在问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作罢了，多半是小时候孩子气的玩笑话。
　　秋意越来越浓，天气好的时候秋高气爽，可秋风秋雨一起来的时候，可就不怎么爽了，尤其是对于穿着旗袍正站在门口聚风口充当迎宾礼仪小姐的唐晓晓来说，简直能冷死人！
　　上了大三，功课重了许多，英语六级考试在12月，唐晓晓希望能够一次过关，因此除了每周六的家教，不再如前两年那般拼命的打工，而是将大部分课余时间都用在了英语考级上，可这个周日正在图书馆埋头苦读的唐晓晓却接到了王先生的求助电话。
　　王先生是唐晓晓打工时常联络的中介人，这人人面较广，对唐晓晓不错，知道她打工为的是读大学，之前便常常给唐晓晓介绍一些不太费力，报酬又比较高的活，这回本来唐晓晓是婉拒了的，可王先生找了一圈，发现还差人手，这样一来，唐晓晓自然不能再推却，便爽快答应了。
　　是一个本地著名服装设计师新店开张，搞了个很排场的剪彩开张仪式，看来这位服装设计师还挺有面子，捧场的居然不是哪哪的总经理董事长，就是达官显贵，甚至还有几个当红明星，场面很是风光热闹，唐晓晓看着那些穿着露｜乳或露背礼服的有钱太太小姐大小明星们，只觉得愈发冷得厉害。
　　沈云川就是在唐晓晓快冻成冰棍的时候看见她的。
　　一而再再而三的偶遇，就是命运吧！
　　
　　　　　　　　　　　　　　　　　　第十二章　我叫唐二小
　　仪式结束，接下来是一个小型的时装表演和自助酒会，沈云川以为她会继续留下来，却看到她找到负责人说了几句就低头疾走进了更衣室。
　　“很像，是不是？”今天的主角艾妮在沈云川身边说。
　　“对，很像，”沈云川波澜不兴的说，“还很有缘……”
　　艾妮皱眉，“但毕竟不是，不是吗？云川，已经十来年了，你还没忘记吗？”
　　沈云川转头看着艾妮，眉毛轻挑，“忘？为何要忘？”
　　“不忘又如何？！”艾妮冷哼，“为她守贞？这几年你可没少找女人！现在想找个替代品？”
　　又有几个年轻女孩进了更衣室。

（）
　　“艾妮，这可不像你，”沈云川不以为然的勾起唇角，“你不知道么，我沈云川从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艾妮还想说什么，却见几个年轻女孩扶着唐晓晓从更衣室里出来，见着艾妮不安的说：她忽然昏倒了。
　　……
　　睁开眼睛时唐晓晓被吓了一跳，四周都是刺目的白，床边还坐着一个好看的男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这个男人在帝天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
　　唐晓晓闭上眼睛想了想，再睁开眼时下意识动了动手，左手却被那人握住，垂眼看去，手背正扎着连着管子的针头，打着点滴，于是唐晓晓动了动嘴，声音虚弱却镇定，“我没什么事吧？”
　　沈云川自觉松开了手说：“受了凉，感冒发热，外加体质虚弱、营养不良引起的晕眩，导致短暂昏迷。”
　　唐晓晓点点头，她向来爱惜身体，深知有什么不能有病的道理，除了胃有点问题，其他感冒都很少，可能是刚刚来完大姨妈，身体发虚。看了看窗外，除却重重的漆黑什么也没有，想来已经晚上了，再看看悬着的吊瓶，还有一点，扬扬下颚，“打完这瓶就可以走了吧？”
　　半个小时后，唐晓晓已经坐上了沈云川的宝马。车里的暖风吹起来的时候，唐晓晓将身上披着的沈云川的黑色长风衣还给了他，“谢谢你，沈先生。”
　　沈云川接过衣服顺手扔到了车后座，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我还以为你要一直假装不认识我呢。”
　　唐晓晓笑笑，“麻烦你送我到XX路口。”
　　车子无声无息驶入了车流，两人一路无话。
　　唐晓晓一直注意看着车窗外生怕车子开过了，她对这一带并不是特别熟悉，只是大概知道那个路口附近有一趟直达学校的公交车，她直觉并不想与这个莫名热心的男人有过多接触，那晚他的眼神他的语气至今令她后怕。
　　“沈先生，你留个联络方式吧，改天我好把医药费给你。”估摸着差不多到XX路口，唐晓晓开口说道，“再前面一点停车就可以了，谢谢。”
　　沈云川充耳不闻目视前方专心的开着车。
　　惊讶的回头看看离自己越来越远的XX路口华丽丽竖着的路牌，再看看开车的人，他纯心的！唐晓晓有些气恼，难道自己真是上了贼船，骑虎难下？
　　“先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沈云川轻描淡写，四两拨千斤。
　　车子稍后停在一家星级酒店门前，沈云川伸手自后座取过衣服丢给唐晓晓，“穿好，下车。”
　　身材纤瘦高挑的唐晓晓，穿着沈云川的长风衣，虽然宽大了些，却也别有风情，跟着沈云川上了酒店的四楼餐厅，立时成为餐厅里为数不多吃客眼中的焦点，俊男美女自然令人赏心悦目，食欲大增。
　　唐晓晓身在其中却丝毫未觉，身体的不适和沈云川给予的压迫感让她食不下咽，当然，沈云川也只给她点了碗白粥和几样清淡的小菜。
　　沈云川给自己要了碗兰州拉面，正吃着，酒店的值班经理居然闻风过来寒暄，更是让唐晓晓嫌恶不已：星级酒店的东西都是给没有味觉的人吃的！摆什么谱？
　　不过热粥下肚还是让唐晓晓恢复不少元气，精神气明显好了许多，又点了份虾饺和凤爪，到最后居然吃出一身的汗，或许真是吃了别人的嘴软，唐晓晓忽然又不觉得那么郁闷了，回到车上的时候，又主动说了声谢谢。
　　沈云川依然面无表情，径自开车。
　　唐晓晓看了下车里的时间显示，九点，坐公交还来得及，而且她也不太想他知道自己还是大学生，于是再次报了个地名。
　　沈云川深深看了一眼唐晓晓，说：“你还是学生？”
　　“不，在X市打工。”唐晓晓撒谎面不改色。
　　“你叫什么？”沈云川继续问道。
　　“唐二小。”谎话张嘴就来，她早已学会怎么保护自己。
　　沈云川终于笑了。
　　“笑什么？家里排行老二，父母没文化，没办法……”唐晓晓自以为是的继续胡诌，她在外面打工时，除了做家教，其余从来不说自己还是学生，她觉得丢脸至极。


　　沈云川将车停在她说的地点，转头看唐晓晓，“我叫沈云川，电话139xx999999，记住了？”
　　“139xx999999，”唐晓晓重复一遍，“很好记，记住了，我会尽快找时间把钱给你的，谢谢你，再见，沈先生~”
　　唐二小？是唐晓晓……同学吧~希望你能动作快点……沈云川重新将车驶入滚滚车流。
　　
　　　　　　　　　　　　　　　　　　第十三章　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
　　事实证明这两人在时间快慢的概念上确实有些不同，沈云川明明记得唐晓晓离开时说的是尽快，可是他从周一等到周五，手机上始终没有出现陌生的电话号码，沈云川怀疑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的缘故，耐性越来越差；而唐晓晓到底年轻，整天忙忙碌碌，有做不完的事，看不完的书，想也没想的直接就将还钱的事安排到了周六，因为她正好周六要出去市里家教，一举两得。
　　于是，年纪大的不得不率先打电话给年纪小的那个。
　　非考试冲刺阶段的周五，照例是学校自习人数最少的一个晚上，一间五六十人的教室，就稀稀落落坐了五人，其中两人面有菜色，桌子上皆出现了政治及英语，基本可以确认为志同道合的考研人士，另外一张桌子上同时坐着一男一女，青春靓丽，共用同一副耳机，不管他们大周末上自习的初衷是什么，基本可以确认为丫们是挂丫头卖狗肉了，这剩下的一人，面容沉静，戴着耳机，手底下的笔abcde的划着，那基本就是正在准备英语四六级的死士了……
　　蓦地，死士的手机在桌子上震动了起来，坐过道另一边的卖狗肉男立时感应到了，而死士还一无所知，卖狗肉男拍了拍死士的胳膊示意她接电话。
　　唐晓晓耳机也忘了摘，拿起手机顺手就给接通了，“喂？”
　　“我是沈云川。”
　　“喂？”
　　“……我是沈云川。”
　　高远看不过伸手将唐晓晓的耳塞自她玲珑的耳朵里扯了出来。
　　唐晓晓朝高远笑笑，低声问，“喂？谁呀？”
　　“讨债的~”沈云川点燃了一支烟，手拄着车窗揉压着太阳｜穴，幽幽的说：“怎么，忘了？”
　　唐晓晓心里一惊，他怎么有自己的电话？为几百块钱就找上门，至于吗？起身快步走出教室，压低声音说：“沈先生？没忘呢，明天你有空吗？我明天就把钱给你。”
　　“没空。”沈云川说。
　　“啊……那礼拜天行吗？”虽然周日又出趟门有些麻烦，不过也只能如此了。
　　“没空。”沈云川说。
　　“那……”唐晓晓飞快的在脑子里把周一至周五的课程表默默过了一遍。
　　“现在有空。”沈云川说。
　　这人存心的吧！“我现在有事不方便，您再说个时间吧。”唐晓晓语气也强硬起来。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此时整个教学楼响起定时的上下课铃声，唐晓晓暗叫不好，果然，等铃声一停，沈云川就不客气的点破她，“在教室上自习？”
　　唐晓晓还没想好说辞，更让她惊讶的话语从电话那头遥远而又清晰的传了过来，“我在你们学校，你在哪个教学楼？”
　　是呀，既然连电话号码都知道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唐晓晓回到教室东西也没收拾，想着一会还回来，从包里找出钱包，跟高远和他同学美女肖蔷打了个招呼就要冲出教室，高远看她拿钱包，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出什么事了吗？火急火燎的？”
　　“没事，你们帮我看着点东西，我一会就回来。”
　　唐晓晓刚走出教学楼，就见教学楼前停了辆银白BMW，一身型颀长的白衣男子依靠车门而立，是他了，可唐晓晓就不明白了，长相气质风度俱佳，可偏偏干的事就那么没劲呢？
　　“不好意思，让你跑一趟，那天医药费花了多少钱？”唐晓晓走上前，单刀直入，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有别的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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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川深深望着她，他能感觉出她的觉悟，但是怎么办，他就是打定主意要跟她有所牵扯，既然来之前设想的所有伎俩和说辞都用不上了，那就挑开天窗说亮话，“我想你也知道了，我来并不为了钱。”
　　“可我只欠你钱。这样吧，既然你不为了钱，那我就给你二百，少了，你看在我是学生的份上，就别跟我计较了，行吗？”唐晓晓从钱包里拿出二张大钞递了过去，心里已经在盘算着今后几个月生活费安排调度问题。
　　沈云川没接过钱，正色说，“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交个朋友，男女性质的。”
　　这个大叔到底凭的什么？这样笃定的站在这里提这种可笑的要求，钱？好皮囊？
　　唐晓晓绕过他将钱从车窗放了进去，仰头看他，“我进去了，您慢走。”
　　沈云川低头看着她，熟悉的容颜，疏离的态度，伸手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