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有泪之望子成龙 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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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有泪之望子成龙》猫点点　ˇ022ˇ　
　　梦娴这些天喜气洋洋，走路都带着一股子喜气，连见到品慧和云翔，都一脸温和含笑，全没有平日的冷淡和不待见。展家上下忙的团团转，虽没有添灯结彩，却也焕然一新，整个展家上下透着一股子热闹喜庆。
　　“大太太让我们装扮的这么新做什么？家里要办什么喜事吗？”前厅里，两个小丫鬟边打扫边谈论着。
　　“是大太太的亲侄女沈家大小姐要来家里做客了。”
　　“不就是大太太的娘家亲戚要来吗？也用不着这么隆重吧？老爷和二少爷回家时都没这么铺张……”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丫鬟一脸神神秘秘的模样。
　　“什么呀？快说！”
　　“听说这次沈家大小姐来是联姻的。大太太有意让沈家大小姐做大少爷的妻子。”
　　“是吗？那天虹小姐怎么办？他不是一直和大少爷很要好吗？我还以为她会嫁给大少爷做大少奶奶呢！”
　　小丫鬟一脸不屑：“她算什么？！不过是总管的女儿，和我们一样是下人，不过尊称她一声小姐，还真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过一个下人的女儿，连给大少爷做妾的资格都没有。沈家大小姐身份尊贵，有才有貌，和大少爷才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对。”
　　“这也是。”两个小丫鬟有说有笑地提起水桶走远。
　　前厅的走廊边闪出一个桃红色的身影，满脸哀戚。正是话题中的女主角，纪天虹。大太太的亲侄女要来的事，她是知道的，原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访问，难道云飞哥哥真的要娶妻了吗？！纪天虹心口一阵疼痛，双眼涌上泪水。为什么不是她嫁给云飞哥哥？！有心想去问云飞，两个小丫鬟的话又涌上心头，“不过一个下人的女儿，和我们一样”，“给大少爷做妾的资格都没有”，纪天虹又是一阵心痛，原来她在大太太眼里什么都不是。可是，如果能嫁给云飞哥哥，即使是没有名分她也愿意的。不过，父亲不会愿意，大太太大概也是不同意的。难道，自己对云飞哥哥的一番情意就要付之春水了吗？老天，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对于沈家联姻的意愿，展祖望没有意见。在民国这个时候，中国还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套的。梦娴一直想给云飞选一个出身高贵，美丽大方的妻子，正好沈家有这个意愿，而且那位大小姐也算梦娴看着长大的，关系极为亲密，对她的品性，梦娴也极为满意。结亲当然首先是“门当户对”，展家已经不是十几年前的展家，沈家虽然也是安庆的大户，现在也是比不上的，未尝没有和展家交好攀情的想法。不过既然是梦娴的娘家，姑娘是好的，出身虽然比展家差了点，却也不失为一段良缘佳配。
　　至于纪天虹和云飞的事，展家上下心知肚明，当然更别提纪天虹天天陪侍的梦娴了。梦娴自然是是不满意自己的宝贝儿子和一个下人的女儿混在一块，不过要是她自己献殷勤，那就是她的事了。梦娴是绝对不会同意，自己的儿子和纪天虹有什么瓜葛的，就是做妾也不行。以前自己家的下人，现在却要和她平起平坐，想想都会受不了。展祖望也不同意云飞娶纪天虹，即使不计较她的身份，一个满脑子情情爱爱的性格怯懦的女子，如何担得起当家主母的职责？云飞已经不着调了，若是娶了纪天虹，恐怕在她心里，云飞做什么都是对的，云飞是完美的如同天神一样的存在。以她盲目崇拜，以夫为天的心理，恐怕不会担起内廷管理，外廷应酬之责。那么，桐城的这个家估计也不会存在了。
　　沈家大小姐到來的那一天，展家上下全是簇新衣服，精神抖擞。连平日并不常露面的展祖望也早早到了前厅，八字有了一撇的未来儿媳妇上门，展祖望作为公公是应该出席的。
　　云飞也应该是知道自己要和自己的表妹，沈家大小姐联姻的事了，一反平日出门闲逛的姿态，一大早便出门迎接沈家的马车去了。想来他是极为满意这门亲事吧。
　　透过前厅的门栏，展祖望看着云飞引着一个袅娜多姿的身影穿过回廊正往前厅而来。这应该是沈家大小姐，沈映华了。
　　沈映华正值妙龄，傅粉施朱，双瞳剪水，绰约多姿，淡紫色合体的大襟袄裙，衬得她亭亭玉立，头上的玉钗环迎风“叮叮”作响，添了几丝俏皮的意味。
　　沈映华先上前给展祖望和梦娴，品慧，云翔一一见了礼，对于展祖望过于年轻的相貌，只是一怔，又恢复了端庄含笑的模样。展祖望微微点了点头，果真是个知书达礼，秀外慧中的女孩子，配云飞倒是有些过了。
　　一群人寒暄起来，映华言笑晏晏，礼貌周到。展祖望和梦娴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映华做展家儿媳妇的事算是板上钉钉了。
　　沈映华来到的时候已近傍晚，一路舟车劳顿，梦娴见她神色有些疲累，用了点夜宵，便安排她睡下了，在自己的院子旁边，正好和云飞住的院子很近。两个年轻人刚好培养培养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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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映华第二天一早便去给梦娴请安，然后姑侄两个亲亲热热地相携着向饭厅而来。气质卓然的沈映华沿途吸引了不少丫鬟小厮探头探脑，都是抱着想看看未来的大少奶奶是怎样风华绝代的人物的思想，听说她还是安庆出了名的第一美人呢。
　　来到饭厅，沈映华先是给展祖望请了安，然后冷淡又不失礼数地向品慧和云翔问安，落落大方，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嫡亲小姐，十分有教养。
　　用完了饭，展祖望和云翔母子离开了饭厅，各人忙各人的事情。梦娴欣慰的看着云飞殷勤地招待沈映华的身影，不禁喜上心来，看来这两小的事是八九不离十了。
　　云飞这些天一直陪着沈映华，心情极度兴奋。他是知道自己的嫡亲表妹沈映华的，小时候他们也一起玩过，没想到小时候跟在他身后扎小辫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清丽绝俗的大美人。而且这么美好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未婚妻，老天果然是厚待自己的。他就知道像他这么有才气的大文学家一定会娶一个高贵善良的美人为妻的。映华是这么美丽，这么高贵，这么纯洁，这么热烈地爱着自己，天啊，她简直是老天为自己量身打造的最配的上自己的妻子！每次一想到这，云飞便兴奋异常，走路都飘飘然，连看到讨厌的云翔也不烦闷了。
　　云飞和映华两人走到凉亭中坐下，一旁跟着两人的一个丫环连忙摆上糕点瓜子，另一个丫环下去泡茶去了。云飞和映华也有很多年未见了，云飞虽然每年都去外祖家，但沈家家教甚严，未出嫁的女子是不方便见外男的。两个人对对方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年少时自由玩耍时的笑脸。
　　云飞在外面的名声一直是才高八斗，文采斐然的大才子，而且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是安庆桐城一带挑选女婿时的首要人选。沈家也不例外，少女情怀总是诗，沈映华是听着云飞的美名成长的，对这位美名远播的表哥抱有不少好感，当得知他有可能是自己的未来夫婿时，内心十分激动。此次来展家做客，沈映华也是做足了准备。肥水不流外人田，沈家展家亲上加亲，岂不美事一桩。


　　两个人正在谈话，一个粉色身影袅袅娜娜而来，端着一个茶盘，未语凝噎。
　　“云飞哥哥，沈小姐……”
　　云飞和映华吓了一跳，有些气恼来人打断了自己和对方的谈话。两人抬头一看，来人娇艳美丽的脸上泪珠攒动，满脸委屈，正是云飞的小影子纪天虹。
　　精致崭新的粉红色袄裙，妖艳的芍药花攀爬，摇曳出漂亮的波浪。贵重华丽的金玉首饰叮当作响，精致的妆容，本来是个殊色倾城的美人，偏偏被她怯懦委屈的神色硬是减去了几分颜色。
　　映华倒是碧青色的窄袖袄裙，不施绣纹，如墨青丝编成两条麻花辫，插了几支造型别致的银质玉质小发卡，一副玉珠耳环，比起纪天虹倒是朴素休闲了许多，却多了几分端庄素雅。
　　沈映华早已听说过自己表哥身后跟着的这位“小影子”纪天虹，本来以为是怎样的女子，不过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云飞在一旁有些脸色不虞，有些恼怒与纪天虹的不识相，打断了自己与未婚妻映华的相处。天虹到底来做什么，不要以为仗着喜欢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她是来捣乱的？不要以为做些什么，她就会成为自己的妻子。只有映华才配得上自己，他和映华是天生的一对，他们的世界再也放不下第三个人，他只有辜负天虹的一番心意了。不过，以自己的身份，允许天虹喜欢自己已经是自己赐予她天大的恩赐了，毕竟下人的女儿是配不上自己展家大少爷的身份的。
　　他刚想起来呵退纪天虹，却对上了一双痴迷的泪眼，被那么一双充满情意的眸子瞧着，他的内心涌起一阵满足与得意。哦，天虹！你哭的我心都痛了。等我有了空，我一定会去陪你的，谈诗词，谈理想。天虹，你一直是理解我的，你也一定会为我娶到映华这么美好的妻子而高兴的，映华这么高贵，这么善良，深深爱着我的你一定会喜欢上她，和她相处地很好的。你们一定会成为知己的！
　　沈映华起身走到纪天虹面前，语气十分热络：“你就是纪总管的女儿天虹姑娘吧，姑姑和云飞表哥时常向我说起你，虽说你是总管的女儿，姑姑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云飞表哥也常常说你是他贴心的小妹妹。我一直很想见到你，今天可总算见到了，果然是个标致的美人。天虹姑娘，我年纪比你小，你叫我映华就好了，叫沈小姐太见外了！这些年谢谢你陪伴姑姑，也谢谢你对云飞表哥的照顾。”
　　“这是我应该做的。”纪天虹有些唯唯诺诺道。
　　云飞满脸笑容，起身站到沈映华身边，握住沈映华如玉的双手，说道：“你们两个就不要客气来客气去了。映华现在是我最亲的表妹，天虹你，我是一直把你当妹妹看的。你们两个该是亲亲热热，亲如姐妹的。”
　　听到云飞说的话，纪天虹脸色一白，云飞哥哥把她当妹妹？！不会的，不会的！看着云飞和沈映华紧握的双手，实在刺眼极了，这双手的主人前些天还紧紧抱住她回应她的情意，今天却和别的陌生女人上演郎情妾意的戏码，纪天虹眼前一阵恍惚，心痛地几乎快要死掉。
　　沈映华又上前来，言情意切道：“天虹姑娘，云飞表哥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一定会把你当成亲妹妹一样看的。毕竟不久以后……”沈映华欲语还休，羞红了一张俏脸，未尽的话语不言而喻。
　　纪天虹脸色更加苍白，看了一眼旁边盯着沈映华满是红晕的俏脸却没有分出一丝注意力给她的云飞，泪眼婆娑，猛的推开云飞二人，抽噎着跑掉了。
　　望着纪天虹离开的身影，云飞和沈映华面面相觑，不解其意，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云飞却没有发现沈映华勾起的嘴角以及杏眸中掩起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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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映华在展家呆了不少日子，为人亲切有礼，善于笼络人心，不禁把梦娴哄得心花怒放，连二房有些尖酸刻薄的品慧都对她赞不绝口，更是赢得了展家大部分下人的拥戴，简直把展家当成了自己家一般相处。不过，每次遇到纪天虹，她那又嫉妒又欣慰又纠结的复杂眼神让沈映华也有些吃不消。云飞每每恰好经过，天虹那般的怨妇脸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引起云飞的心疼，沈映华富有技巧的语言风格和优雅的无辜样子，立刻迷得云飞晕头转向，不分青红皂白便认为是纪天虹小心眼，嫉妒高贵善良的映华可以嫁给自己，特意来给映华添堵。天虹实在是太恶毒了，映华都被她吓得脸都发白了！从那天起，纪天虹再也没有机会和云飞、沈映华靠近过，直至沈映华离开展家，亲事成了定局，她的眼眸化为一片沉寂，好像心都空了。
　　展家和沈家交换了庚帖，沈映华也回家准备待嫁。采吉，纳征，展家请桐城最有名的媒婆和展家德高望重的一位长辈前往沈家下聘礼，定婚期，足见展家对这次亲事的郑重。
　　沈映华在草长莺飞的春天，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嫁进了展家。花团锦簇，鸟语花香，莺歌燕舞，和着沈家长长的送嫁队伍，好一派明媚的风光！有幸参与下聘和迎娶的人后来说起这次婚礼时不免有些唏嘘，先不说展家整整十六抬的各式各样名贵精致的聘礼，沈家为了这个唯一的嫡亲小姐也是下了血本的，送嫁时整整三十二抬陪嫁，精致漂亮的各色四季绸缎云锦，满匣的华贵的金银玉饰，黄花梨木，红木，紫檀，酸枝木的各式整套家具，其中有展家原先的聘礼，也有沈家的陪嫁。这样一场婚礼在桐城名噪一时，人人都说沈家小姐好福气，不仅嫁了一个有才有貌的夫君，婆家和娘家都是家底殷实，实在是门当户对，天生一对的金童玉女，才子佳人。
　　展家大少爷娶妻，展家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几乎桐城的有名号的人物都去喝过酒席。民国时候，还有不少地方保有未婚女子亲手绣嫁衣和被子，荷包等一切婚礼和婚后用的衣饰的习俗。一个女子的嫁衣绣的愈好，为她也会添色不少，长辈总是喜欢心灵手巧的女子的。
　　沈映华的嫁衣是自己绣的，华美的红色云锦，裁剪合体，嫁衣上用金丝线绣着各种精致的图案，花边，栩栩如生，可见沈映华的绣工十分精湛。盖头下，沈映华带着一副华美精致的金玉首饰，嫁衣上花边袖口处也镶嵌了粒粒洁白明亮的小小珍珠，灯光下熠熠生辉，行走间叮当作响，环玉清脆。
　　鲜红的嫁衣精致漂亮，行走间金线勾出的凤凰展翅欲飞，微风拂过，好似就要飞升入仙一般，也晃花了门后纪天虹闪过嫉羡、痴迷、绝望的微红双眸。
　　云飞和映华成亲后，性子也安定了不少，也不再整天出门无所事事，整天围着新娶的妻子转。你吟诗，我做对﹔你弹琴，我吹箫，夫唱妇随，过着神仙眷侣似的日子，简直羡煞旁人。
　　不久以后，映华怀孕了，梦娴乐的合不拢嘴，云飞更是乐得找不着北。大少奶奶怀孕可以算是展家的大事，各式补品源源不断地送到大房，大房里的人个个喜气洋洋，走路跟生风似地。展祖望是喜欢孩子的，也由衷地为云飞感到高兴，做了父亲，身上的胆子重了，也该学会担起责任了。云翔对于云飞要做父亲没有多大感觉，心里只在乎展祖望的他是装不下其他事的。品慧得知这件事后，也只是小嫉妒了一下，神气什么，自己的云翔以后也会成亲生子的。不过，整个展家不会为映华怀孕感到高兴地只有纪天虹了，云飞成亲后，纪天虹就天天摆着一个怨妇脸，不招人待见，听到映华怀孕的消息，委屈凄绝的眼中也多了一丝怨恨。
　　映华怀孕，梦娴的心愿算是完成了大半，看着云飞扶着映华散步的亲密模样，满是欣慰。怀孕的媳妇有自己的儿子关心，还不到自己操心的时候，空闲下来的梦娴，心思又活了起来。
　　这天，梦娴到展祖望的书房，说是有事找他商谈。展祖望有些不解，家里生意平顺，云飞也娶妻要当父亲了，梦娴还要跟他商谈什么事？
　　梦娴喝了一盏茶后，才说起自己的来意，竟是要为云翔说亲。梦娴一脸身为嫡母义不容辞，关心庶子亲事的担忧神情，展祖望的心思却恍惚了起来。原来云翔也到了娶亲的时候了，不过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云翔娶亲的情景，一想到云翔将来要娶一个陌生人为妻，却离他而去，展祖望心里总会涌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