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阏氏-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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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这个开场白一说出来，落落就明白了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了，心里暗哂，要不要说的这么悲情，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谁对谁又有多深的感情呢？父女情深是有的，不过那是皇上对璃珠三姐妹的，自己不过就是个替嫁的而已。

太后见落落不说话，又叹了口气，说道，“你年纪小，又不常在你父皇身边，你不知道，如今边关的情势危急，对那缮善国，咱们不是没有送去过和亲的人，可往常那都是让宫女去的，这次，他们提出要真的公主，你父皇膝下也只有你们四个姐妹，哪一个不是他的心头肉？就别说他了，就是哀家也舍不得你们哪一个啊，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呢？咱们如今是内忧外患，如果只是缮善国还好说，毕竟他们与我们大离有些个渊源，也算是有点情分，总不至于就撕破脸皮，可北边的北戎，咱们就不能不正视了。”

听到这里，落落惊讶地抬起头来，“皇祖母，北戎又扰边境了吗？”

太后听见落落不问其他只问这个，欣慰地点头，“可不是，前些日子就有急报回来，说是北戎进犯，偏偏咱们是顾头顾不了尾，西有缮善，北有北戎，南边的一些藩王还不安分，你父皇是绞尽脑汁也不得周全啊。”

落落虽然没有继续问下去，可那眼神里的疑惑和不解还是叫太后看了个分明，太后拍拍落落的手，“如今只有与缮善联合起来，借他们的兵力，抵抗北戎的入侵，至于藩王那边，还得咱们自己动手。只要缮善国同意，咱们就能少了一些后顾之忧，可以全力先解决藩王的事，慢慢再筹集粮草，集结兵力，对抗北戎。”

落落点头，攘外必先安内，作为一国之君的话，这么安排和打算是情有可原，可是与缮善国的关系仅仅只是靠一个和亲的公主，这也未免太幼稚了些吧？落落不相信没人看到这一点。

见落落眉头紧蹙，太后问道，“好孩子，可是有什么为难？你尽管跟皇祖母说，皇祖母定然帮你的。”

落落摇头，说道，“皇祖母，落落明白您的意思，也知道身为父皇的女儿，也该为国出力，只是，落落想不通的是，仅凭落落一己之力，如何能够保证缮善国与我们大离的联盟，父皇难道不怕缮善国出尔反尔单方面撕毁盟约吗？还有没有可能，缮善国反过来去和北戎联盟来对付咱们大离呢？”

落落说出的真的是自己内心的疑惑，一直以来她都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历史上总是有那么多和亲的事例，事实证明，除了文成公主，在没有特别成功的和亲了，那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来维系两国之间的盟约呢？一个国家的外交和军事，需要靠一个女子柔弱的肩膀去承担，这实在是让落落不能接受。

而就算是太后这样身居高位的女子，在落落问出这话之后，也是满面羞愧，恨意难平。

第五十一章　眼泪攻势

太后不觉握紧了落落的手，“好孩子，能问出这样的话来，真不愧是咱们大离的公主。爱殢殩獍”说着眼眶有些泛红。

“所以你父皇才这么难受，历来帝王励精图治的多，但也不乏无所作为昏昏噩噩的，你父皇励精图治就是想振兴咱们大离王朝，想让咱们大离的公主女子们再不受和亲之辱。”太后看了看落落，又叹气道，“只是，这也并非一日之功，眼前，咱们还是得受这一口气，忍这一回辱，先把眼前的困难对付过去再说。”

落落虽然并不一定有什么雄心壮志拯救国家之类的，但是就个人而言，她已经能接受走出这皇宫了，至于缮善国，去一趟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己前世什么地方没去过，就当是旅游了，如果不喜欢，到时候再想办法逃就是了。

因此，她回手握住太后的手，“皇祖母的话，落落听懂了，落落愿意为咱们大离做这点事情。”

太后惊喜不已，眼里立即有泪滴了下来，紧紧搂住了落落，“好孩子，好孩子，皇祖母就知道你是个好的……”一边还用手轻轻抚着落落的后背。

好半晌才放开落落，一边接了花嬷嬷地过来的帕子拭了泪，一边对落落说道，“你放心，你肯为皇家做出如此大的事，皇家也定不会负你。有你父皇在，有哀家在，我们定给你最好的嫁妆，最好的一切，让你舒舒服服风风光光地嫁去缮善！”太后赌咒发誓道。

有太后的这番话，落落觉得自己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便笑道，“多谢皇祖母关爱了。”主动上前挽了太后的胳膊，“皇祖母，落落虽然大着胆子应了下来，可是对于国事朝政还有边疆的风土人情等等一应都不知道，落落不想两眼一摸黑地嫁过去，您得帮我，好吗？”

太后爱怜地摸了摸落落的头顶，“好孩子，你受了这么多苦，如今哀家给你作主，你想干什么，哀家都同意，哀家去同你父皇说，让他给你找一些精通这些的人，给你好好讲讲，其他的，比如说嫁妆什么的，就都交给哀家吧，由哀家来亲自给你操办。”

一边立着的花嬷嬷也赶紧凑趣道，“这下太后您就不怕夜里睡不着了，给四公主置办嫁妆可得费心费力了呢！”

太后听了哈哈大笑，“可不是，落落可是这宗室里的头一份，哀家自然是要亲力亲为了，唉，估摸着接下来哀家可没好日子过了。”

二人一应一和，说得落落也脸红了起来，娇嗔了起来，“皇祖母，您又笑话落落了。”说罢起身匆忙给太后见礼就要跑出去。

太后被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直吩咐花嬷嬷，“快去快去，叫人跟着四公主，别叫她自己个跑摔了，一会儿该哭鼻子了。”

花嬷嬷也笑着追了上去，吩咐了人赶紧跟着，回来时，太后已经收了笑容，歪在榻上。

花嬷嬷上前替太后捏着小腿，“太后，这么大的事都了了，您怎么还……？”

太后叹气道，“你也说是这么大的事？可你看看，这孩子，才十三，不仅一点不惊慌，也不哭闹，甚至连答话都衬着这么懂事，这么明理。”

花嬷嬷疑惑地说道，“那还不好吗？”

太后顿了一会儿，才悠悠地说道，“好是好，可她才这么点年纪，就已经这么周全，怕是不止是聪慧吧？从小就没了娘，爹也是没管过一天，也不在咱们身边长大，她怎么就有这样的见识呢？你看看珠了玉儿，虚长了她这么多，除了撒娇爱俏，还懂什么？那月儿就更是孩子气一团，可这落儿是她们里头最小的，将来这成就可就是她们姐妹仨打马也追不上的了。”

“那也是好，再怎么说也是咱们的公主，是您的皇孙女不是？”花嬷嬷拣了好听的劝道。

“你就知道安慰哀家，唉，哀家是老了，那年要是不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将她接了过来，在哀家身边长大，那情分自然又是不同的了。”太后笑了笑又说道，“如今，只愿这孩子还是个良善的，能顾虑咱们的血亲关系就好了。”

花嬷嬷哪里听不懂这里头的深意，可是这皇家的私事到底也是不是她一个奴婢能够置喙的，因此也没接话，只是更加用心地为太后捏起腿来。太后也不再说话，闭了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什么。

而落落出了慈宁宫，便也收了脸上那笑，变得肃穆了很多，身后跟上来的小兰瞧见她的脸色，也不敢问，只是跟在身后往宜菊宫走去。

谁知刚拐过一道游廊，就碰到了带着几个随侍在御花园里闲逛的贺兰明优。落落避无可避，只好上前同贺兰明优见了礼，只待他回个礼便赶紧走。

谁知道那贺兰明优不知道是不懂规矩还是故意的，竟然也不回礼，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落落，“四公主别来无恙？这般行色匆匆是要去哪？”

落落心里有些恼怒，这个人，实在也是太唐突了些，自己虽然不把这礼仪规矩什么的太放在心上，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被贺兰明优这样拦着说话，到底也是不大好看的。

便沉了脸，“使臣大人说笑了，这本是我大离的花园，我闲来无事随便走走，何来行色匆匆一说？再说了，我在干什么，要去干什么，这恐怕都不需要向使臣您报备吧？”说罢便抬脚要走。

刚走上一步，就听见贺兰明优幽幽地说道，“唉，不知道令尊要将谁送来我们缮善和亲呢？那可是我将来的母后呢！”

贺兰明优话一落地，落落就差点一个趔殂摔倒，什么，母后？贺兰明优的母后？

落落朝贺兰明优看去，那家伙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嬉笑，禁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而也笑道，“哦，是吗？那少不得就得多个使臣这般不太听管教的儿子，得好好管教一番才好呢。”说罢，再不理会那贺兰明优，带着人就从贺兰明优身边走了过去。

第五十二章　积极应对

等到回到自己宫里，坐了下来，狂喝了一气子茶水，这才静下心来，真的，怎么自己就完全将要嫁的那个人给忘了？

贺兰明优是缮善使臣，是来替缮善王提亲的，看那贺兰明优的样子，就知道他的父亲岂不是要七老八十了？难道自己是要嫁给一个外邦的老头子吗？落落心里不禁打起鼓来，自己还真没想过这问题，现在想起来，又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了。爱殢殩獍

便唤了小兰过来，让她去叫小凳子进来。小凳子来了之后，落落就吩咐他去打探一下缮善国的情况，自己要和亲，怎么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吧，早点了解情况，才能早做准备，到时候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小凳子听命自去打探了，落落就开始思考，自己和亲到底需要些什么东西，也开始回想起历史课上学过的关于文成公主和亲的史实。

而皇上那边，在听了太后的话之后，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给使臣那回个话吧，相关的一切事宜也该操办起来了，就让皇后来办吧，母后您身子不好，就不要太操劳了。”

太后摆摆手，“该皇后办的，皇上就交待她办好了，哀家这边办的也都是哀家的心意，到底是个孩子，咱们不能亏了人心，让人家说咱们皇家凉薄。”

皇上点点头，神情里透出几分疲惫和无力，“朕真的是老了，到底还是要靠和亲。”

太后看着皇上的样子，心里有几分不忍，“皇上说什么话呢，哀家都还没嫌老，皇上你正当年，哪里就能说老了。”

皇上笑了笑，“是朕一时口误，母后您一点都不老，朕还要您老人家再活一百岁才好呢。”

太后也笑了起来，“那岂不是成了老妖精了？成了讨人嫌的，哀家可不要。”一时说得皇上脸上的神色也松动了几分。

太后拍了拍皇上的手，“那孩子，是个好的，还是咱们亏欠了她的，皇上你有时间多和她说说话吧，到底是咱们的孩子，就是识大体，那就是能体谅咱们的难处，虽则说是去和亲，那也不能太简慢咱们的公主，跟使臣说去，落落还小，怎么的也要一年之后再发嫁，咱们不还得备嫁妆吗，哪能那么容易让他们娶走？”

皇上神色微赧，点头道，“母后说的是，朕知道该怎么办，您就替朕多操心了，多备点好的，”说罢，停了会又说道，“只要是咱们能办到的，她想要就都给她置办吧，改日叫她列个单子出来就是了。”

太后欣慰地说道，“就该如此。还有，那孩子跟哀家说，想多了解一下缮善的情况，毕竟是去和亲，不是嫁到一般人家，吃饱喝足就行，政事呢，也跟她说说，哀家看她是个聪慧的，定是一点就通，如若能在缮善站稳，那对皇上你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助力不是？”

皇上惊讶地看向太后，“这是落落跟您提的？”

太后点点头，“可不是？把哀家这老婆子都给说愣了，才十三呢，怎么如此早慧？要是早点接了回来好好教导，当真是……唉，也别说这个了，如今既是已经回来了，咱们就好好地提点她一些，对她也是好事。”

皇上心里大为惊讶，没想到这个被自己遗忘的庶女竟有这般的境界。不由得想起那日在养心殿，那个低着头却有一种倔强的不屈的女孩，神情恬淡，进退有度，原来胸中有如此丘壑吗？

“嗯，这事朕记在心里了。只是这给落落讲解的人选……母后您看……？”皇上问起来。

太后也沉思了一会儿，“哀家倒觉得毅儿不错，皇上你看呢？他出身世家，又是宗亲，平日里看他也是个沉稳话不多的，对边疆之事也知之甚多，让他去给落落讲讲……”太后说着说着又顿住，“假若说男女大防不方便，哀家倒有个主意，让他们在哀家这讲，有哀家坐镇，想必是没有什么流言才对。”

皇上连忙说道，“有母后这句话，朕就放心了，这般是最最妥善不过的了，朕去跟萧毅说，落落那头就劳母后去说了。”

太后笑道，“这般自然是最好了，那就事不宜迟，赶紧布置起来吧，皇上你也别太劳累，要注意自己个的身子才是。”

皇上应了，起身，马上有太监传了肩舆来，一群人护着皇上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慈宁宫。

当日，花嬷嬷就去了宜菊宫，传了太后的话，说是让落落以后每隔三日去太后的慈宁宫，听威远侯萧毅临时授课。

落落听了大为惊讶，没想到太后竟然是派萧毅来跟自己讲，想起在威远侯府萧毅说的话，她不觉有些担忧，看萧毅那样子，似乎是将几次的碰面联系了起来，那么就很有可能知道了自己的一些事情，虽然落落并不觉得萧毅会对自己不利，但被人抓住把柄的感觉却非常不好，落落有些气，选谁不好，干嘛选了个萧毅来，面对那个冰山脸，纵然是她这样成熟的灵魂，也觉得有几分不适。

不过既然太后已经发话了，落落就是再不愿意也得面上谢恩感激，打点一些准备去上课的东西。

落落到了这世，就是在写字上纠结了很久，繁体字不是不会写，但写起来速度就慢了很多，这么想着，落落就让小兰找了几支比较坚硬的羽毛来，用那个尖尖的头蘸上墨汁，尝试着在纸上写字，效果竟然还不错，可惜没有水管，写几笔就得蘸蘸墨汁，写起来稍微麻烦一点，不过对落落来说就顺手多了。

又让小兰将几张薛涛纸裁成巴掌大的小块，然后折在一起，用线缝了一下，就是个简易的活页笔记本了，落落欣赏着，看着小兰她们好奇佩服的眼神，心里不由得意起来，异想天开地想到万一以后有机会自己独立生活，这个还可以是门糊口的技艺呢。

“主子，您这个东西可真是稀奇，奴婢以前从未见过呢。”小兰不住地看着落落手中的鹅毛笔和简易活页笔记本。

“千万别说出去哦，这可是我的独门秘密。”落落兴奋地吩咐道。

第五十三章　好事坏事？

事情既然已经定了下来，贺兰明优马上就得到了回话，大离皇朝已经确定将四公主昭和嫁于缮善国王贺兰蒙。爱殢殩獍

贺兰明优依然是那副样子，既没有大失所望，也没有喜出望外，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淡定地谢了恩，回到澄心殿中。

倒是冒顿最先忍不住，开骂起来，“这不是欺负人吗？哪里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四公主？就这么打发咱们吗？咱们又不是来要饭的，这大离的皇帝老儿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欺负咱们没人还是没力？右王，咱们可不能就这么应了，要不回去怎么向王上交待啊？”

库尔提捶了冒顿一拳，“你这小子能想到的，咱们右王难道想不到吗？还用得着你在这叽歪吗？怎么像个婆娘一样尽是废话。”

阿朗索和一向话都很少的哈里却没有什么话，只是都看上去很担忧的样子。贺兰明优瞟了一眼互相不服气的冒顿和库尔提，又向自己身边一向最为沉稳和细心的哈里问道，“哈里，你怎么看？”

哈里在贺兰明优身边呆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