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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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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这次他的运气不太好。
刚听到一声细微的子弹划空声，成才的右手虎口就像被锯子割裂般感到一阵剧痛。
顾不上伤口，成才抱着枪就往事先算好的撤退路线跑。
身后又传来两发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容不得想，成才的身体就直觉地躲开了呼啸而来的子弹。
只是几秒钟的功夫，追踪者重新失去了被追踪者的踪迹。
袁朗张望一下成才消失的地方，转身回到刚才他发现的某人的潜伏地，一丝腥味漂浮在空气里。
蹲下身子，几下摸索，袁朗捻起某和旁边泥土质感完全不一样的泥，嗅嗅，血。
看来自己方才顺着反射了月光的枪杆射出的那发子弹还是伤了小南瓜，空包弹的杀伤力不大，但也的确伤了他。
不知道伤哪了……
树林重归平静，不久，天亮了，地球又自转一圈了，又是新的一天。
到了了结的时候了。
成才难得想感谢老天爷一把，只是觉得自己的隐蔽点对着的山坡有些异样，一个极为偶然的机会让他窥见了一个缓缓移动的枪口。
注意让自己转身的动作不弄出动静，成才从背倚着树的姿势换成了半蹲着灌木丛里。
慢慢地伸出枪口，推上一发子弹，成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手心的汗刺激到了虎口的伤口，却更令他清醒并兴奋着。
左肘支撑好枪身，面颊紧贴上枪柄，成才的双眼微睁保持着舒适的眼距，与瞄准镜轴线对齐。
枪口瞄准。
十字准星里出现一双深邃且犀利的眼睛。
两个人都锁定了彼此。
反射性地扣下扳机。
“呯！”
“呯！”
袁朗的头盔冒出了白烟，同样如此的是成才的胸口。
忍不住露出一满足的笑容，成才放心让黑暗逐渐笼罩了自己的视线。
他赢了。
袁朗走过去时看见的就是他的小南瓜花睡着了也弯着嘴角的样子。
真是……袁朗挠挠头，认命地扛起小南瓜花回基地去。
40
秋季的天空是一片白茫茫，看不见一点蓝，太阳也奈何不了厚厚的云层，偶尔云被风吹的淡了些也没多少阳光，什么秋高气爽全是假的。
基地里空地上躺着一排排，呃，尸体吧，是胸口仍在起伏着的尸体。
30公斤负重375两趟，勾梯上下200回，仰卧起坐和俯卧撑都是200个一组做三组，15斤哑铃、拉力器、臂力棒、单双杠100下一组做五组。
以上项目在晚饭前全部完成。
好不容易喘过口气来，小帅忍不住开始控诉某狐狸了：“队长！明明我们队赢了，为什么还要和你们一起加餐！”
嘴里叼着根草，正舒舒服服躺在草皮上晒肚皮的袁朗双臂交叉垫在后脑勺上：“独食难肥啊，小南瓜。看你队长多好人，为了不让你们落后，还牺牲时间来陪你们练。”
说着话时袁朗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某个方向，连小帅的控诉也不能使他移开一下，所以他也没看见全体南瓜在他说这话时颇为壮观的集体白眼。
小帅仍不死心：“那为什么成才不用啊？”
“他受伤了。”说起成才的伤袁朗就整个人都毛了起来。
左手手背刮破兼二次创伤，右手虎口划伤，左小腿划破微动脉失血，若不是止血及时和对抗结束快，个小南瓜花怕是得进军医院躺一躺了。
真是，击毙自己比什么都重要吗？啊？
翻个身，姿势换成左手撑着脑袋，背对着众人的袁朗，默默一个人蒸着波波怨气。
一边警惕地瞄着某人，C3一边爬到连虎旁边：“知道队长是怎么回事输的不？”
连虎轻轻抬了抬眼，然后很是一本正经地把某只端了自己那队的猫上下打量了好几回，
“说啊！”C3被看炸毛了，“你说不说的！”
“队长输给了花花。”连虎凉凉地落下一句。
“怎么会，花花不是被队长击毙了吗？” C3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想想，“不对，好像队长也被花花击中了。”
“B队的任务是击毙A队队长，A队的任务却是活捉B队队长，花花完成了任务而队长没有。” 连虎给C3解释到，“所以说队长输了。”
…………
一手捂住肚皮一手成拳猛捶地，C3努力把笑声憋进肚子里。
花花果然是队长克星啊，每次队长出洋相始作俑者必定是花花~上次的黑眼圈已经很厉害~这次爆头更厉害~
“很，好，笑，吗？”
平淡无奇的语气，只有重音加停顿，却是从地狱而来，于C3而言。
摸一把狂飙的冷汗，C3壮着胆子回头顶了回去：“队长，确实很好笑。”
“那去消磨一下你的笑觉神经，全体都有！”袁朗精力充沛地背起还没放回去的负重装备，“375！出发！”
路上C3筒子收到黑手黑脚无数。
★
宽敞的，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有某种听起来慢悠悠的声音在回旋。
“哒。”一声。
“哒。”两声。
“哒。”三声。
脚伤未愈，不能训练，手伤未愈，他被某狐狸交代的写对抗报告的工作又不能手写，而码字……他只能用一指禅功。
“哎~~~”成才是无聊到连叹气都被他叹出一波三折来了。
咔嚓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年轻人，叹什么气啊，叹气容易长皱纹。”
“队长你的皱纹都是叹出来的？”转个椅子，成才面向走到他身边的袁朗。
“啵！”
“痛！”成才捂住被弹的脑门，眼角含着泪光，可眼睛却是瞪圆了盯着袁朗。
很显然，成才被袁朗这动作吓傻了。
坏了，吓到小南瓜花了，这亲密的度可真不好把握，近了会让人觉得奇怪，远了自己也不爽。
袁朗即使有些尴尬也不会表现在脸上，继续装得若无其事：“敢这样说你队长，我皱纹很多吗？”
“队长你都奔四了不认老是不行的。”成才劝告到，表情很认真，很严肃，“这次对抗就是最好的证明，到了最后你居然是不仅忘记了自己的任务，还把自己陷入了一个很危险的境地。”
“成，花，花。”袁朗爪子迅速爬上成才脸蛋，用力扯，“你说什么，恩啊？”
“豆场。”成才举起自己两只都包着绷带的爪子，放在袁朗的手上，正儿八经地威胁到，“哦狗尼播抗卧商苦捏该低瓜，糖收。”（队长。如果不想我伤口裂开的话，放手。）
赶紧松手，松手后袁朗郁卒了，他怎么就这么听话了？
成才可不管他郁卒不郁卒，举着爪子揉揉脸。
猛地爪子被拉下：“你干嘛？绷带松了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正想回嘴说自己脸痛要揉揉，成才瞥见袁朗一脸的紧张，话到舌尖突然就说不出来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任袁朗拉着自己的手了。
袁朗已经把成才右手的绷带撕开了开头，忽然想起了自己还没拿出东西来又粘了回去。
成才看着袁朗手放进作训服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只西红柿！
他脑门上的黑线足够下一锅面了，这算什么？
袁朗可不管成才怎么看他的行为，把西红柿搁在旁边的电脑桌上，又在身上摸出了一盒药膏：“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了的话这就是你的奖励。”手指指那只西红柿。
成才是彻底地无言了，又不是小孩子怕打针要糖吃，奖什么励啊，心里那一闪而过的喜悦感，错觉，嗯，是错觉。
这是一双和自己没什么区别的手，只是皮肤比他白点。
清晰的三道掌纹，厚厚的枪茧子，修得整整齐齐的指甲，掌心较之旁边有些发红，嗯，身体不错。
第一次……
成才有些忐忑了，队长握住自己的手并且盯了很久了，该不会是伤口出事了吧？该不会有可能影响到自己的发挥啊？
越想越怕，成才没提醒袁朗就忽地抽回了手，放到了眼皮子下翻来覆去地检查，没事啊，伤口愈合得很好啊，都结疤了。
抬头想问问袁朗是怎么回事时，印入成才眼里的却是袁朗有点憷直了的眼神。
“队长？”
“没事。”袁朗极快地恢复过来，拉回成才的手，“我先给你上药。”
“都结疤了……”就不要了吧？
“不上药你伤口会痒。”看见成才写在脸上的“痒我又不会抓它，上药麻烦死了”，袁朗吓唬道，“而且疤掉不了会影响到你手以后的发挥。”
立马另一只手也伸过来了。
上了药，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成功拉到小手的袁朗心情大好，抓起西红柿就直接塞成才嘴里；“呐，奖励。”
嗯，好吃~叼着西红柿，成才圆滚滚的眼睛一直溜在某个不知道还有啥事的家伙身上。
“花花，队长对你好吧？”活脱脱大灰狼要诱拐小红帽的语气。
想了想，看在某人给他上药又带吃的来，虽然不让他训练这点上有些怨念，好吧，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你知道自己升队副了吧？”继续cos大灰狼。
呃，点头，他收到任命书和中尉的肩章了，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啊？
“那这次对抗的报告书和下个月演习的计划书就交给你了~”
什么？！成才难以置信地瞪着已经两三步窜到门边的袁朗。
“就是这样，花花加油写，这次的报告和计划书铁大要检查的，认真写哦~”关门，闪！
袁朗你个混蛋！
再相信你我就和三儿换脑子！
41
这是一个清朗的月夜，月色皎皎，明明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美丽秋夜，只可惜身处这片月色中的人不欣赏。
营部门口，三人成三角状在猎猎寒风中拔军姿，站在某人三步之内的两人暗暗对视一眼，打一哆嗦。
紧紧衣领，怎么还没到啊，这迷彩不大挡风的，打个眼神，哎，跟副营长我们回去等吧。
做梦吧，你等我没提过啊，拉了拉衣襟，你们倒是给我速度啊。
两辆路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三个人的眼睛同时亮了，开路的那辆车子刚一停下，为首的那位一个箭步冲上去拉开车后座车门。
“给老子下车！”某只老虎冲白牙闪亮者吼到。
“连长~”许三多可不管高城的脸有多黑，下车张着双臂就是一个熊抱。
抱，抱，抱就抱呗。即使拉长着脸，高城还是用力地回抱了三多。
松开三多，高城一把揽过早就站定在旁边同样笑出一口牙的马小帅，冲着耳朵边大喊：“还知道回来啊？啊！小兔崽子！”
“连长~”马小帅被吼了依旧傻笑着抱上去。
寡着脸，高城勒马小帅的力道能断骨头。
纸老虎永远都是纸老虎，叼着根烟站在旁边耍酷的袁朗再次结论。
看看从三多身后出来的人，不是，再左右望望：“还有一个呢？成才，给老子死出来！”
一直拿车子当掩体的成才扁着嘴摸摸鼻子，从车后晃出来，对某只怒目相视的老虎咧嘴一笑，谄媚地路出梨涡：“连长~”
走过去，高城叉腰一手指着成才：“连长？！你还当我是你连长？！你死小子，你你你，你出国都不告诉我，你还当我是你连长？！”
讪笑着，成才一手臂挂上高城脖子：“连长，我本来想请假过来亲口告诉你的，只是那段时间，我，我没请到假。”
没请到假？！高城下意识地瞪向某个始作俑者，后者正眯着眼睛笑得让人心里发毛，没看见跟来的八一组合已经极有默契地双双远离了吗？
毛？毛个头，高老虎又不是他袁狐狸手下被折腾来折腾去的南瓜，怕他个鬼啊！叉着腰指着鼻子就吼：“个死老A，凭啥不给我的兵放假？！”
袁朗说话的语气悠得欠扁：“高副营，不是我不给假，实在是那个月的假已经均给别人了，我也没办法。”
队长说的那个假，是那次他硬把我们丢出去的那几天吗？
吴哲望齐桓的眼神如是说，得到后者的默认点头。
我说我怎么还叫他队长啊？
我也习惯叫他队长。
被某狐狸压迫折腾了几年的八一组合默默叹气，看来这阴影是一辈子都甩不掉了。
★
“嘣！”一箱。
“嘣！”两箱。
“嘣！”三箱。
五箱液体手雷被摆上桌，坐在三多旁边的高城站起来，指着对面桌的袁朗：“我今天不喝死你个死老A我就不叫高城！”
袁朗心头一凌，自己这摆不上桌面的破酒量，加上旁边虎视眈眈的高老虎的兵，这趟怕是有去无回了。
难为自己还把队上两千杯不醉的南瓜拖过来，看看C3和刘波的苦瓜脸，旁边眉开眼笑的几个兵，都是老熟人了，别提救他了，能自救就不错了。
再瞄瞄高城那一桌子，至于吗，把自己老7连的人都拉过去，唯独对付他们，看见成才幸灾乐祸的笑脸，袁朗已经被醋淹的七七八八了。
怎么说都是他的人了，又有什么理由可以幸免，对于袁朗这种死也要找上两位数人给他垫背的家伙，哼哼。
“哎我说高副营，您这是明摆着让我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呀。”袁朗同样站起来，两手撑着桌子，“这样吧，给我一个理由，让我死也做个明白鬼啊。”
理由？！高城额角青筋猛地一抽，一巴掌拍下桌子，力气大得让桌上的碗碟都震了震：“好，我给你个理由。截了我们的补给车做你们的副指挥部不止，你们居然敢弄个假情报，让我们以为指挥部被发现，逼得我们临时搬了指挥部。”
这个还不是高城最气的：“你你你你你这死缺德的，把我们骗走之后，你竟然直接把自己的指挥部往我那儿搬！”
这话一出口，袁朗笑了，成才缩了缩身子，吴哲齐桓等人把怜悯的目光送给了暴跳如雷的高老虎。
“怎么了？”高城纳闷了，这笑得，这眼神，太奇怪了，左右望望，只见成才颇为不自在地躲开了自己的眼神。
没等高城追问，袁朗笑容更甚了，一如以往的阴险狡猾：“高副营知道这计划是谁定的吗？”
“还有谁？”看见袁朗摇头，高城皱起了眉，“不是你吗？”
深吸一口气，成才站起来，对上高城难以置信的眼神：“是我，连长。”
你你你你你你你！！！
高城气得指着成才的手指都抖得厉害，艰难地平复一点心情，还是没忍住，一罐手雷砸过去：“死小子！就就就就算是狙击手我也喝死你。”
“好。”成才点头答应，也不管袁朗之后会不会处罚自己了。
今晚，他只想和他们一醉方休。
42
师侦营忙，老A更忙，能有这样喝酒聚会的机会不多，几回下来，装酒的空瓶子已经连桌子都堆不下了，星星散散的滚在脚边凌乱不堪。
高城确实现了自己的话，指挥着手下一帮人去灌袁朗，只是被某只狐狸三两下又忽悠去和自个手下碰杯子，内讧了。
成才和高城喝了两杯，接下来全是师侦营的狙击手来敬酒，其中不缺当年草原上他的手下败将和慕名者。
不知道是太久没喝过了还是他太过一心想醉，成才灌了大概半打啤酒就晕乎乎地了，脸颊红扑扑地跟苹果没两样。
没吐没发酒疯没胡言乱语，他双手左右扣着手肘，脑袋搁在上面，眼睛雾蒙蒙地半眯不眯的。
这样子，活脱脱一被弄湿了一身毛可怜兮兮的猫咪，袁朗几番想过去，却是旁边这围追堵截的实在不好动弹。
“哎哟哟，我不行了，你们，继续，给我灌！”
支持不住的甘小宁随便一屁股坐下，结果势头过猛连累他背后的成才被撞得歪了一下身子，碰翻了桌上的杯杯罐罐，呯啉嗙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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