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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皇夺爱-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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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祯轻轻扫了一干人等,薄唇紧抿,目光落在了管家和裁冰身上。

“几时发现人不在的?”

“辰时一刻。”裁冰答。

“都寻了哪些地方?”

“整个后院都搜过,还有前堂……”管家一一细数着。

侍卫补充,“我们分拔了两队人马,一队在府里,一队在府外。后来,一个宫婢发现公主的随身饰物落在墙角。”

一只珍珠发钗递了上去。

梓祯捻起发钗,上面仍有新泥一点。

侍卫又道,“墙角处,我们发现有很多杂乱的脚印,和断枝碎叶,估计公主是被人劫持,所以属下将府内搜索的人全派出去搜人”

“是哪个宫婢发现饰物的?”梓祯打断侍卫的话,扫向那一片噤若寒蝉的婢女。

裁冰惊讶地抬起头,看向身后的婢女。

婢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一人站出供认。

“不是说,宫婢发现的吗?人呢?”他又问了一声,声音略略高扬。

管家深觉有异,向一群婢女喝道,“谁发现的,快站出来!”

半晌,仍是无一人出列。

“这里,没有那个发现珠钗的人吗?”

婢女们全垂着头,在梓祯问了最后一声时,一个粉衣婢女颤微微地爬了出来,抖着声说道,“奴婢该死。那钗子,是另一个婢女发现后交给我的,我……”因发现线索,心里高兴着估计能因此得个赏什么的,便急着将东西交给了侍卫长。“但那婢女……”

“你没看那女子是何模样?”

婢女抖缩着摇了摇头,心却一分分沉了下去。当时急着邀功,根本没有想到那一层。

梓祯将珠钗放进了袖底,对侍卫道,“从你放人出去寻人,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侍卫面色一乱,“是。”

月眸穿过众人,落在灿亮如织的堂外,淡淡地扬起一抹冰冷的笑。

“西夏子霏,我真是小瞧你了。”

☆、画心2

画心2

皇都东郊

与皇亲贵戚聚居的西城区相比,东郊属于典型的平民区。没有华丽的雕楼玉宇,只有灰墙黑瓦,低屋矮舍,窄小的青石小街,弯弯曲曲,纵横交错。

入暮时分,街上的小摊贩已陆续收拾回家。玩童拉着风筝,在巷子里上蹿下跳。

漾漾的落日如一颗浸在水中的蛋黄般,淹没在桔红淡紫水波也似的晚霞中,灰墙黑瓦也被渡上一层亮亮的金桔色,柳絮一荡,别有一番田囿风情。

“林大夫,麻烦称二两参须。”

“哟,二虎,又来称参须。你家贵客身子还没好?”

身材粗壮,皮肤黝黑的朴实汉子搔搔头,憨憨地笑了,“不是。小嫂子身子已经好了。她叫我再称一些,炖只大肥鸡,一起补补身子。”

“啧啧,你家这嫂子可真好心肠,只可惜了。”

“哪里!待城里戒严一解,她就能回娘家。娘家是大户,怎么也不会让她吃苦。”

林大夫双眸一亮,山羊胡抖了抖,“你媳妇不也死了一年多了,怎么你娘不想法子把人给留下。你们这一对,不是顶相配么?”一个寡妇,一个鳏夫。最重要的是寡妇虽出生大户,却是个残面货,就是再嫁也不定好找人家。

二虎黑脸一热,打了几句浑语,赶紧拿了参须闪人。这林大夫什么都好,就是太八卦。

二虎挑着豆腐担子,行经城门时,顺道找了守门的童年伙伴打听。

“公主还没找到?”二虎顺口问了一句。

立即挑起伙伴的劳搔,“是呀!也不知到底是还在城里,还是被人劫走了。这都半个月了,我看真在城里也早寻着了。可那毕竟是谨麒亲王的未婚妻啊,而且又是乌孜国的公主。王爷这一下令,我们……”

待伙伴发作完,二虎才问着何日能解禁。正说着,一骑飞奔而来,令旨一下,正是解禁召书。同时,子霏公主的画像又换了一幅更形象的。

“嘿嘿,真给你小子碰上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好,明日我就送嫂子回家。回来,咱哥儿俩好好喝一盅。”

“好呐,我等着。”

二虎忙回了家,面上虽乐着,心底却有些依依不舍。

回到家里,浓浓的香味已填满斗室,他一振精神,推开了门。

从厨房里走出一条窈条身影,虽是一身粗布衣衫,残破的面容也几乎被遮掩住,但那一举手一投足,都是说不出的优雅迷人,一看便知是受了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

“二虎,回来啦!饭都做好了,参须买了么?”

“买了。”

他愣愣地应了一声,忙掏出包参须的白布包递给女子。

女子虽是残面,却有一双玉葱似的白嫩小手,丝毫不似常做家事的人。虽已残面,却有一双漂亮迷人的大眼,灿灿地望着他时,他总是不自禁地手心出汗。

他很明白自己是有些动心,这半月相处不多不少,但他已经被她身上散发的那种独特的气质迷惑着。只可惜,他是一粗人,自认即是如此情况,仍高攀不起。

“二虎,还愣着做什么,吃饭啦!”

还有,女子有一副温柔甜美的嗓子,若能天天被这样唤着,也是一种幸福吧!

二虎的母亲端出熬好的鸡汤,看着儿子的表情,早就了然于心。吃完饭后,女子早早歇下后,母子俩悄悄在屋中谈心。

“娘知道,你有意。不过……这女子眼神太狐媚,还是早些送走的好。”

当初收留她,也都是看在钱的份上。凭她多年的阅历,她知道这其中必不简单。但因二虎为人实在憨直,家底板不牢,自媳妇病死后也没钱讨门新妇传宗接代,所以她这做娘才铤而走险做了这笔生意。

“娘您怎么这么说。爱姑娘她也不容易,我们……”

“傻孩子,你懂什么。明日紧快把她送走,免得生出大事来。”

“娘……”口气中都是不舍。

老妇立即板起脸,“你不信娘的话,尽早会吃大麻烦。就这么着了,除非你真想去了娘的老命一条。否则,就不要再给我胡思乱想。去去去,睡觉去。”

灯灭,寂无人声。

墙的另一边,子霏叹口气,抚抚脸上的蜜料,和生动的疤伤,这都是南巡回来后,她一直偷偷试制好的。确定无异后,迅速将包袱收拾好,再将之前南巡时一直在积累的银票收拾在衣服的夹层里。

当初使计从王府逃脱,东躲西藏才摸到这东边的平民区。将珍珠项链折了当掉,换了一些银两,投宿到这一户来。看中的便是他们孤儿寡母,往来稀少,家居又偏僻。最重要的是他们图利。

之前在王府,她偶然见到东方修等几位武将面容严肃地来找梓祯,似是北方军情有异。加上那小婢女啐嘴,让她了解到最近至皇城来贩货的异族人增多,便知道战事将起,敌我两方均会派出间者往来两方国都,查探情报。在此等情况下,她突然失踪,似是被劫的情状,必会让他们将眼光转移到间者身上。

毕竟,湘南国的军权,明面上一半在太子党手上,暗地里大部份仍握在梓祯手里。

劫持谨麒王爷的未婚妻,对于敌国来说极具利用价值。

只要他没有发出婢女说辞的问题,必不会封锁城门太久,而将注意力转至城外寻人。

目前看来,他定是没有发现罢!

明日,终于可以离开了。

临走时,她偷留了一封信给晓桐,让她代转给梓炀。

她的目的地,就是郴州。

这些日子多亏了她“毁容”而处,又以身子不适为由,足不出户,让二虎打探出城的消息。

唉,难道她真是天生祸水,都这副模样了,那二虎居然还有那等心思。

幸好明日就离开,真怕夜长梦多。

梓炀……会来找她么……

一大清早,二虎便拿着子霏的银子,买了辆马车,雇到一个熟悉老实的车夫。

收拾好一切细软时,已经午时。

二虎娘怕儿子临时心舍不下,便要跟着一块送人出城。

子霏没有异议,心想有二虎娘在,二虎也不会老舍不得而节外生枝。这样子出城,更容易掩人耳目。

临出门,子霏又偷偷给二虎娘塞了几颗珍珠。

“这……这可怎么好使,我们已经收了你那么多的东西。”

“大娘,朵儿这些日子叨扰太多,这是应该的。您见识多,也知道奴家身份不易让人识着。这算是我给自己出的一点安心费。就此一别,大娘便是从来未曾见过奴家。快给二虎哥讨门新媳妇,也算我的一点心意。”她又用回自己前世的名字,临行前把话挑明,为自己好,更为这母子俩好。

二虎娘果然是识世面的人,立即笑着点头,连声应好。

今天天气大好,午时出门,城门口人少,且又在换班时段,搜查的人正疲乏警戒性会降低,更容易过关。

都说春眠不觉晓,当他们行到城门时,守门的侍卫明显一脸疲态。

子霏透过车窗看到此情,心下着实松了一大口气。

“什么人?下车检查。”

二虎一下车,他的童年伙伴立即认了出来。两人聊了几句,仍是叫她下了车。

“小嫂子,不好意思打扰了。这都是上面的规定,查查就过。”

小兵打着哈哈,也警戒地多看了她几眼,当瞥到她微微敞露的脸部疤痕时,又是一笑,道了声歉。

另方小兵撩开帘子看了两眼,车厢内没什么大物什,朝同伴打了个安全的手式。

子霏压低声音,掏出一点碎银,塞到小兵手中。

“一点心意,小兵哥千万别推辞,拿去买些酒吃。这些日子多亏二虎哥和您的照应,奴家就此谢过了。”

“哈哈哈,哪里哪里。二虎的事就是我的事,小嫂子别客气。这时候不早了,您快上车,才能在落日前赶着投宿处。”

话毕,出城门的事便安置妥当。

士兵放了行,方便马车进出。

子霏大大松了口气,转身就着小凳子,扶住车框上车。

正在这时,一个东西突然窜出来,直接扑向子霏,同时发出噜噜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所有人都惊到了。

待大家看清那东西时,都不由笑了起来。

但子霏一点笑不出来,心脏差点儿跳出喉咙口。

在她脚边不断跳腾的小东西,粉嘟嘟红扑扑的香软身子,向来是她的最爱。那只串满圆环的耳朵,不断扑动,发出细细脆脆的叮呤声,屁屁上指长的小尾巴摇得格外欢畅。再遇主人,怎不欢欣鼓舞啊!

对,正是小香猪叉叉,梓祯在她满八岁时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的香猪,居然很能辨识人味。之前被太子劫走后,第一个找到她。

可现在,她的呼吸,被它的出现都搞停止了。

一抬眼,四面黑水潮涌而来,铿锵金鸣盈耳,刚刚陆续出城的老百姓全都不见。

一支支冷锐冰棱的长戟,以马车为中心,刷啦啦一至指来。

刚才还明亮温暖的阳光,仿佛瞬间被这波黑甲重兵掩去了光彩,扬起阵阵朔冷的风尘。

二虎娘紧张地拉着儿子,问着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无人知晓,连守门的小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给吓得呆掉。

子霏松开了车框,落回脚步,缓缓弯下身子,将叉叉抱了起来。冰灿的大眼轻轻看了眼怀中的小猪,小猪似乎感觉到主人压抑的情绪,停止了骚动,一双黑溜溜的小眼睛怯怯地看着主人,噜了两声。

二虎娘立即发现气氛的焦点正是落在子霏身上,三步并两步跑上去,一把拉住子霏,大声斥问。

还没等二虎娘叫嚣出声,禁卫兵中跳出四个领头模样的军官。

其中一人大喝一声,“大胆反贼,竟敢私掳藏匿谨麒王妃,通通给我抓起来。”

四下禁军一涌而上,将二虎等一行人,包括那看门小兵都逮了起来,一时间叫冤声此起彼伏。

但唯独未有人敢碰子霏一下。

“慢着!”

子霏这一喝,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有些疑惑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放了他们,此事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这……”

四个领头禁军面露迟疑,他们四人正是禁足三月里为子霏守过大门的兵士。识得子霏的声音,自然明白这面容虚掩的人是谁。

“不行。”

轻轻的一声,缓缓荡进吵杂的人声中。竟如投湖小子,荡平了所有人的声息,禁兵们的紧张和祟敬之情,迅速感染被俘的人,都不由止了声看向声源处。

只见黑森森的人浪分岭而开,炽亮的光投出一抹紫金身影,灿然的金色襟边,绣衔一条张牙舞爪踏云分海五趾青蟒,凌昂俊拓的身姿每靠近一步,迫人的压力便重下一分,直至近处,紫金朝冠下的俊冷面容,令人赞叹,更让人心尖生寒不敢直视。

所有人不由都垂下了头,被那双泠泠的月眸轻轻滑过,就仿佛被冰刃挑过了心尖,寒森至极。

唯有她,凝眸看着他满含森然怒气的双眸,他依然维持着绝对的优雅仪态,朝她笔直走来,停在她面前。

所有的压力,都被她一昂细颈,顶了回去。

“为什么不行?”

回答她的,是一道凌利得,让人以为会劈开她这副柔弱柳姿的金袖风刃。

粗砾的褐色头巾面纱飘落在地,一捧黑丝如瀑水般,飞泻而下,惊艳了所有的眼眸。但乌丝下,那张巴掌大小的面容,着实令人瞠目结舌,心生怪异。

深黝的肤色,没入细颈深处,真会让人以为她的肤色本就如此难堪。而令人瞠目的是整左半张脸上,布满凹凸不平、黄褐暗红相间的坑,似被火灼,又似烫伤未愈。把分明姣好的五官,破坏怠尽。

她用这时候的胭脂和面粉猪油等东西制造的易容效果,确实可算天衣无缝。只可惜,这些小伎俩在谨麒王爷梓祯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漏洞百出。

二虎娘似乎回了神,“官……官爷,这不关我们娘俩的事啊!是这女人主动找上我们,拿银子交换,要住在我家几天。我们怜她死了丈夫又残了脸,才收容了她。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是冤枉的,官爷,你行行好,发发慈悲,放过我们吧……官爷,官爷……”

他们这些东郊小民小兵,从未曾见过宫中王爷,自不识得眼前人的身份。

梓祯淡淡地看了二虎娘一眼,后者立即被押住她的士兵塞了嘴。

“因为,你是主犯!”

“梓祯……”

他一把掐住她的下颌,声音一沉,“你以为你那点小聪明,就能逃离皇都,逃离我吗?”

月眸又扫了一圈那些被押的人,微微一眯,俊脸帖近那张怔愕的小脸,一字一句道。

“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子霏。”

“梓祯,你……”

不待她出声,他抬臂揽住她腰身,打横挟在腋下,大步往回走。

同时吩咐,“奉远,将这些人全部打进王府大牢,孤要亲自审讯!”

“是!”

彭奇之与之侧身而过,走向场中不断叫冤的众人。

梓祯飞身上马,将子霏死死置在怀中,为免她胡乱挣扎再生事端,直接点了她穴道。

“梓祯,你放了他们,这不关他们的事。你有什么不满,直接冲我来,不要伤及无辜!梓祯,你听到没……唔……”

哑穴也被点了。

刹时间,晶瞳大睁,只感觉到背上钢铁般的身躯上,传来腾腾的热力,直烫心胸。

天,他真的很生气。

不会……不会真的杀了那些人吧?

蹬蹬地马蹄声,每一下,仿佛都踏在人心上。

这一刻,她开始后悔自己过于天真的脑子,后悔自己鲁莽的逃跑计划。

该死的,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谨麒王府

大门口上,老管家焦急地走来走去。

刚才从城门传来报告,说未来小王妃已经寻着。爷亲自带人回来了。

自打未来王妃失踪后,他是吃不好也睡不下。他是左相家臣,是梓祯在四皇子时,从相爷家挑来的人,自打跟了王爷之后,一直谨小慎微,勤勤恳恳打典着王府里的一切。这五年多来,还没犯过如此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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