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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皇夺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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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手钳起她惊惧的小脸,她眸中却映上一双邪魅的兽瞳。
狄——天——尧
怎么会是他?
“哈哈哈,西夏子霏,你——是——我——的。”
刚才被刺中的人到底是谁?
她扭头一看,地上躺着的人是梓炀,梓祯一手提着剑,跪在梓炀身旁。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月眸——红得滴血,霸道又阴狠地盯着她,迫人的气势如丝蔓般缠绵织绕,袭人而来,一把揪住她的脖子。
她一低头,发现脖子上全是可怕的黑发,妖异地蠕动着。
“啊——”
裁冰被床上的人一吓,托盘的手吓得一抖,急忙放下。
跑到床边,撩起纱帐,就见子霏一脸细汗,皱眉呓语,状甚痛苦。
“公主,公主,你快醒醒,你在做恶梦。公主,快醒醒……”
子霏只觉一阵山摇地动,听到人声唤她,猛一睁眼,看到一脸担忧的裁冰。
幸好,只是梦,那只是梦。
不是真的。
可是,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为保证低调,裁冰一直在兰贵妃身边伺候着。现在她出了事,又被调了回来。
没想她这一昏,居然已去了两日。
由裁冰播报,这两天里发生的事情也不少。
此次刺杀事件中,皇亲伤亡微小。轻重伤五人,死一人。死掉的是名小嫔,并非为箭所杀,而是自己惊慌失措滚落了山崖跌死的。
受伤的五人中,梓祯身先事卒力敌刺客,后被敌人暗算,中了一箭,跌下山崖时幸被彭奇之等禁卫军接住。另一位醇亲王为敌箭所伤,现在昏迷中。另三位都是小小擦伤。
此外,禁卫军的伤亡自是不轻,为护卫皇家安全所结的人墙等近身的带刀侍卫,几乎被毒杀一半,可谓损失惨重。
现在,他们所下榻的乃是半年前即备好的行宫——丽鸳宫,听说是由前朝的王爷府改建而成,各种配置亦相当齐全。她仍然分在兰贵妃的院子,东厢上房中最靠外的一间。靠内的两间自然是梓炀和梓祯了。
“皇上和兰贵妃住一块呢!”裁冰左右相顾,小小声说道,急于同人分享这个绝对属于五星级秘密。
子霏微微一怔,又问,“梓炀呢?”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裁冰只负责内务,哪里知晓外院的事。唉……
正感叹时,子霏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那好像是……刘三宝。
裁冰出去端来小婢送来的刚熬好的药水,说是虽然她只是轻微中毒,且因以前中过毒而产生抗毒性,故而未伤到身子,只是多睡了时日。为保险期间,御医仍吩咐喝上三付,以清瘀毒。
“是刘三宝在外面吗?”
“哦,公主是说那个愣小子呀?呵呵……”
子霏一边喝药,裁冰乐呵呵地说着刘三宝的粗愣闹的笑话。深养宫中的人,很少见到如此直愣纯朴的人,自然觉得有趣。
刘三宝被叫进了屋,一看到面色红润,精神大好的子霏,遂说了一堆不土不洋的恭维话。惹得裁冰咯咯直笑。
“好了,你别说了。快告诉我,六殿下现在在哪里?”
“回公主话,六殿下大概在醇亲王处,说是亲王伤疾愈重,唯恐……是亲王的亲随来请了六殿下过去。”
子霏闻言,陷入沉思。
裁冰不悦地横了刘三宝一眼,刘三宝却是不明就里,傻傻地搔了搔脑袋,一眼的问号,气得裁冰做起唇语,直骂他“呆子”。
“裁冰,帮我更衣。我想去醇亲王那里看看!”
裁冰一惊,忙劝着子霏如此这般不妥云云,皆被子霏左耳进右耳出地略掉。
“三宝,带路。”
刘三宝愣愣地应了声,即侧身让了路。
裁冰伸手戳了他一计脑门,骂了一句,“笨蛋!待会出了事,看你有几个脑袋。”
刘三宝一听,着实吓了一跳,但子霏又唤他一声,他不敢怠慢,急急跑了前去。
唉,如今进了这宝贵圈子,真是命不由己啊!
看着身旁粉白黛黑的小佳人,他暗暗捏了捏手,暗忖着,就是真出了事,他宁愿自己吃苦受累,也不想这娇儿受了一丝伤害。
子霏一行人,直行到西厢最大的那间厢房。
守备的人刚想挡行,便听到屋内传来阵阵哭声。
他们看到彭奇之守在门口,除此之外,还有一位中年男子,走近一看,原是梓炀的师傅兼幕僚万慎。
彭奇之一见子霏,即上前为他们解了围,眼里仍是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子霏独自踏进屋内,便见着奴婢端着一盆盆血红的水匆匆离开,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那声声刺耳的哭声,来自几个贵妇打扮的人,看样子应是醇亲王的妻妾。
因为屋内人哭得太伤心,太用力,也没特别注意子霏的到来。
直到近床的帐帘前,子霏看到床上半躺半卧的醇亲王,脸色灰败无气,额头隐隐泛着青光,一副大限将至的模样。
“六……殿下,”垂死的醇亲王突然抓住刚坐在床头的梓炀,那模样,仿佛手中抓的是一块救命浮木般。
子霏不由捏紧了袖底的手,眉头轻轻皱起。
醇亲王似乎是用尽一切力气,绷得一张老脸泛出了不寻常的潮红。
“皇叔,您请保重。”
“不,炀儿,我……我知道我这条老命就要去了。我……我有一件事……放心不下……”
“皇叔莫急,父皇已经帖出皇榜,尽邀天下名医来此为皇叔您解毒。您一定……”
“炀儿,你听我说……咳咳咳……”醇亲王用力憋着咳嗽声,那模样着实令人可怜。
周围的人都劝着,要梓炀听醇亲王最后的心愿。
“炀儿,我……希望,在我走之后,你……你能帮我好好照顾……”醇亲王向一旁的秋婕伸出手,秋婕立即靠前握住父亲的手。
刹时间,子霏如遭雷击,身子晃了晃。
听到醇亲王说,“帮我好好照顾秋婕,我……我醇亲王府的一切……权势都是你的。”
☆、憎恶
憎恶
突然之间,这屋里的死气似乎也浸进了身体,胸口发凉,重重吸口气,吸进的全部都是浓稠得令人想吐的焚香。
“皇叔,这……这……”
梓炀狠狠怔住,想将手脱出,却是被醇亲王死死抓住,按到了秋婕手上。
秋婕泪眼凝然,楚楚可怜地看了梓炀一眼。
“父王,您一定能好起来,一定可以的……”
梓炀面上愈加慌乱,“皇叔,我担不起这份重任。秋婕她也……”
“答应我,你一定要……答应……啊……”
醇亲王突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堇色锦被,吓得一众人等又是惊唤哭叫。
众人齐齐跪地,央求梓炀答应醇亲王最后的遗愿。
“六殿下,求求你,答应王爷吧!”
“六殿下,你不能让王爷死不暝目啊……”
“殿下,王爷一向视你如子,你不能连他这点心愿也不答应。这叫他如何泉下有知?”
“殿下……”
一时之间梓炀骑虎难下,情义两难。
子霏一震袖角,用力掐了大腿一把,眼圈一红,跑向床榻。
“呜呜,皇叔叔……”她直接冲到梓炀和秋婕中间,冲力刚好将两人牵住的手给断开,再拉起醇亲王的老手一双,在其眼睛都快扭到的情况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呜咽着,“皇叔叔一定会好起来的,皇叔叔您放心,我……我和梓炀哥哥、梓祯哥哥,还有……还有梓贤哥哥,都会好好照顾秋婕姐姐的,您一定会……会好起来的……呜呜……”
四周,一片寂静。
似乎只剩下子霏一人悲怆无比的哭叙声。
在所有人眼中,这突然跑出来的小娇娃,实属香汤中的一颗作孽的螺丝钉。
“子……子霏……”
梓炀有些疑惑,刚一出声唤子霏,子霏即转身哭着扑进了他怀里,当下彻底断了和秋婕的勾缠。
“呜……梓炀哥哥,皇叔叔不会死的,对不对,你们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来……皇叔叔他……”
一声尖叫,打断了她的话。
“王爷——”
秋婕拉着父亲的手,刹时间如天崩地裂,以往倨傲的神色一扫而空,全是惶恐凄然。
子霏看着一堆哭天抢地的人,血色刹时褪尽。梓炀拉起她退离了床头,醇亲王的亲眷齐拥而上,全铺在床边,哭成一团。
突然,满脸泪痕的秋婕抬起头,双眸红肿,蓄满沉沉地恨意瞪向子霏。
子霏往梓炀怀中缩了缩,想拉他离开。
哪知……
“你这个小妖精,是你害死我父皇,是你——”
秋婕突然大骂出声,推开身前的人,踉跄着扑向子霏,梓炀伸手阻挠却又有些犹豫。
“西夏子霏,你这个扫把星,小贱人!”
秋婕扬手就是一巴掌,啪地一声打在子霏脸上。
梓炀吓了一跳,立即拉住秋婕的手,要她冷静。
秋婕却愈发激动起来,又踢又打,又吼又骂起来。那骂词一句比一句粗鲁离谱、不堪入耳,仿佛她对子霏真有深仇大恨不发泄不爽。
“小贱人,小**,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气死我父王的。你凭什么来我的地方,你给我滚,滚出去——来人来人,把这小贱人给我拉出去——”
“秋婕,够了!”
梓炀低喝一声,一手拉按住秋婕的肩头,不让她再靠近子霏。
“梓炀哥哥,刚才你都看到,要不是她,要不是她这个不要脸的小白痴,父皇怎么会气得……气得……”
泪水,混着不尽的憎恨,流下那张疯狂的玉颜。
子霏心头一凛,手紧紧拳住。
“秋婕,你冷静一点。醇亲王他还有救,不要……”
秋婕的眼中只有子霏,她一把打开梓炀的手,指着两人大骂起来。
“梓炀哥哥,你居然还围护她。你难道看不出,是她的晦气害死我父皇的吗?都是她,都是她——”
说着,又想动起拳脚。
突然,一计沉重凝肃的声音掷入一片吵乱中。
“谁的晦气害死人了?”
威严轩昂的声势,迅速将一切归于宁静。
紧接着,屋内响起一片落膝衣褶声。
“儿臣(臣妾)叩见皇上。”
湘南帝凤眸一扫,眼峰略过梓炀和子霏,稍稍停顿了一下,最后落在床上的醇亲王身上,大步走上前。
即唤,“万师傅,请。”
万慎不知何时背上了医药箱子,朝湘南帝躬手一揖,遂上前为醇亲王把脉。
湘南帝转身看向梓炀,梓炀立即上前。
“父皇,刚才……”
湘南帝挥手断了他的话,冷冷地看了子霏一眼,子霏立即低下头。
又道,“病人需要好好静养,你还要查刺客的事,就别在这叨扰了。去看看你四哥吧!”
于是,梓炀领了皇旨,顺得成章地离开了这是非地。
一离开醇亲王的厢房,没了那股浓稠刺鼻的焚香味,她顿觉浑身一松。
“子霏,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梓炀摊开她的左手,柔嫩的掌心,深印着三道弯弯的血痕。
“不碍事,回去涂点药就好。”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缩回手,“梓炀,你去忙你的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他心头却愈发不安,“不,我送你回去。再忙,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伸出的手,却没有够到人儿,僵在半空。杏眸一黯,不明白为何她要退出自己的关护。
“子霏,你……”
“我……”
他上前一步,她看着他,不禁又退了一步。
仿佛一瞬之间,在她面前横过一条汹涌艰险的深壑,只有俩俩相望,不敢再往前再踏出一步。
“六殿下,王爷有请。”
彭奇之上前,打断了两人的凝窒气氛。
梓炀看也没看彭奇之,突地上前,一把拉起子霏,就往东厢走。
“梓炀,梓炀,你等等,你去哪里?”
岂料,那怒气薄发的人气不出头不回,大步往前走,速度之快,几乎让她跟不上。
直到气喘嘘嘘地又回到自己房间,大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梓炀俊脸绷得死紧,好似真有人死掉似地,眉头皱成小山丘,杏眸死死瞪着她。
她吓得连退了几大步,腰肢一下撞到花架角上,疼得立时弯了腰。
他一见,面上即软了下去,上前一把抱起她放上床,担心地问东问西,又变回了她熟悉的那个温柔可亲的六殿下。
她任他给手心上了药,听着他熟悉的鸡婆唠叨,紧抿的唇儿才微微松动。
“梓炀……”
这一唤,正如受伤的小兽般可怜。
他抬起头,丰唇一弯,伸手揪了她翘翘的鼻头,宠溺之情溢于颜表。
“你这丫头,又胡思乱想了。”
“我……我哪有啊!”
俊眉一挑,笑道,“还不承认。现在是大姑娘了,所以越来越言不由衷?”
她别过脸,脸上已泛起一拢红瑰,“才没有。”
大手钳过小下巴,迫着她与他对视,“那你看着我,说刚才西夏子霏并不是因为吃醋,才冒冒失失地撞进屋来拉开我和秋婕的。”
晶瞳大睁,一脸绯然。
他心中赫然泛起丝丝甜蜜,将她搂进怀中,轻轻抚着柔凉的云丝。
呢喃着,“傻子霏,我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呢!”
☆、箭头
箭头
天,很暗,云压得极低,预示着一场大爆雨即将到来。
子霏央求梓炀,要一块去探望梓祯。临行至门口,正看着端药盅的邀悦,心下又生了几分躇踌。
踏进屋内,淡淡清冷的桂香如往惜般,幽逸蔓蔓,静谧的空间里,只听得叮吟的勺碗相撞声。
这里,和适才醇亲王的处所,分明两种风格。
那个受伤的人,依然如常般,慵懒闲逸地倚在织锦床头,由母亲细心地,一勺一勺地喂着浓黑的药汁。
微瞌的月眸下,印着一抹明显的疲色暗影,俊逸的容色染了些苍白,红润的薄唇也泛着淡淡的苍紫色。
似乎仍有余毒吧!
当看着他们到来时,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睫,朝梓炀点点头。
小婢端来圆凳,坐下后,足有一刻光景,兰贵妃喂完了药,掏出丝绢,为儿子拭去嘴角的药汁。又端来一碗散苦味的药水,梓祯接过自饮。
“母后,您该回去歇歇。这里有梓炀和子霏,您不用担心。”
兰贵妃淡淡地睇来一眼,遂抚抚儿子的面容,软软地嘱咐了几句别太操劳,留下邀悦就离开了。
母亲一离开,半瞌的月眸睁开,隐抑的精魄之气刹时迸射而出,直视梓炀。
“梓炀,可有查到什么?”
“四哥,梓炀不才,被抓的刺客全部服毒自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看来,被指使者并不简单。可疑的对象都有哪些?”
“之前被四哥查办的黑道份子,我已经按四哥您的吩嘱,放出消息,让各地的间者严加注意。四方国属的间者也开始收集消息。另外……”
梓炀列出一堆嫌疑对象,彭奇之亦加以补充,也未得出绝对结果。
范围似乎也越拉越大了。
原来,表面昌隆富庶湘南国,私下里也集结了诸多私怨仇憎。不论是已经降归的属国,还是敦睦邦交的临国,都可能成为刺杀皇帝的主犯。
子霏自觉应该退出这样的讨论会,可却没一人叫她出去。突然打破人家的讨论,似乎也很不礼貌啊!
不过,似乎他们漏了什么吧!
“那个……”
她一出声,所有人都看向她,疑惑,不屑,惊奇。
吞吞口水,“我有一样东西想给你们看看,有点……特别,我一直悄悄收着。可能会对你们有帮助,那个……我去拿来给你们。”
说着她就要离开,又被梓祯唤住。
“你让人取来便是,不用亲自跑了。”
“不,不行。那个东西我藏起来的,下人不方便。我自己去取更好。”
她直接跑了出去,叫上刘三宝陪她,两人急冲冲地往回跑。
她所住的虽偏了些,可也是同一个院子,故而只要拐几条廊子就到。
心中有些急切,也听不得刘三宝的罗嗦,刚拐出一道月亮门,就撞上一人。
被撞人身形似乎极富弹性,撞得子霏头昏眼花,连退数步被刘三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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