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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皇夺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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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除了男人,不管是小女人、老女人,通通都不准多看一眼。”

“好。”

“包括女婴。”

“好。”

“每天都要给我写信。”

“好。”

“要按时吃饭。”

“好。”

她不知道自己提了多少要求,只知道,他的眼眸柔如春水,心疼地一遍又一遍,帮她拭着泪水。不厌其烦,点头,称“好”。

直到,那细嫩的小脸蛋,因为泪水浸得嫣红一片。他倏地将她搂进了怀中,哑声抚慰,一次次承诺。

“子霏,等我回来。”

她抡拳头重重捶了他一计。

他笑着,将她抱上了椅子,让她与他齐高。

眼对眼,鼻对鼻,唇对唇,将心中的人儿,深深刻在心板上。

“待我回来,我的小子霏,一定也长得比我高了。”

瑰色的小脸一绷,如破了洞的球,迅速瘪了下去。

“你们家的人都跟吃了步步高似地,冲得比竹子还快。人家就是再长一百年,也够不到你的耳朵。”够到耳朵,才好发号师令。

他淡淡笑开,爱恋地抚抚她柔绸般的云丝。

“只要长到我的心口,就好。”

握着她的手,紧紧帖在胸口。小手下的心,因她而鼓动。

看着她的小脸,一寸寸飞霞,晶亮的瞳仁如碧水洗染,美绝人寰。

这一晚,画亭飞纱,炉暖香阶。

他拥着她,隅语至天晓。

终是不忍见她泪洒宫阶,将她抱回屋,掖好被角,深深烙下一吻,看了又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子霏,生辰快乐。

绛纱虚掷一抹垂影于案角,焚香幽缭,一个粉色锦包静静搁在上面。

☆、蝶梦

蝶梦

一树春风千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

时光冉冉,一晃经年,那个娇俏小女童已至豆蔻年华,绝伦之姿日益难掩,而与众不同的性子也同样让人不敢轻窥。

子霏看着亭下那弯弯曲曲的曲桥,勾起唇儿,粉色珠穗轻抹过鬓角青丝,随风飘远的珠泽香纱,在身后投下一道如凤翎般跳跃的风影。

眼中虽见的是小小园景,脑中显现的却是她努力回忆的前生河曲山川。

落于笔下之景,不再是花草人仕,那是一份集她三年深研细究的河渠规划图。

今天,她绘的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都江堰三大水利工程:鱼嘴分水堤、飞沙堰溢洪道、宝瓶口引水口。

希望对梓炀有帮助。

“你的画技,越来越退步了。这条鱼画得真难看!”

沉肃的磁性嗓音,一如既往,带着淡淡的讪意,轻飘飘地在耳畔响起。

子霏对狄天尧的这种突袭行径,已经习以为常,拥有最佳免疫力了。

头也不回,斥了一声,“没办法。这条阔嘴鱼天生长的就是这副样子,让人想画漂亮都难。”

“技不如初,何必虚掩艺拙。”

“哼!明明就是长得丑,还没自知之明,敢拿出来丢人显眼,还怕别人画了去。”

明明白白,就是指桑骂槐。

她斜睨他一眼,低哼一声,食起一颗黑墨,故意在鱼堤上点上一只眼。

他却深深看着她被澄光融化般的柔美侧面,沉黯的兽瞳中,闪过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精光。

书院中的皇贵,因他身份低卑而轻贱不与之同,又慑于他虎猛狮霸的迫人气势,一般都不敢身近他三尺。

唯独这看似娇弱的小女娃,目前,个子还不及她的胸口。每每与她对仗,他从最初的压倒性胜利,到现在的势均力敌,也不过转眼光景。

微微皱了皱飞扬跋扈的剑眉,心底的疑惑,悄悄暴露于沉墨的瞳仁中。

“狄天尧,你是不是很闲哪?如果是的话,帮我端两盘水果过来,我口渴。”

狄天尧直起了身,瞳中的疑惑更深,半天未吭一声。

子霏很清楚他现在的表情,因为,这三年来他一被她使唤,就会露出那种不可置信的惊诧表情。当然,一般人会将之视为“愤怒”、“亵渎”、“冒犯”,但是……她观察人的视角是完全不同的。

为什么?

凭她女性第六感,她就是知道,这死小子就爱拿一张野兽脸吓唬别人。

其实,就是一只纸老虎。

最后,身后一股风儿飘过,那条健硕的黑影已经飘下假山了。

呵,真乖!

当然,有得必有失了。

待她饱尝了美味时令鲜果后,狄天尧突然提了个要求。

“什么?你要我给你画肖像画?”

“是。就今日。”

他坚定而不容拒绝地看着她,浑身释出十二万分的气势,向她压过来。

“唔……那个,你最好换一身鲜亮点的衣服,这样才……更好看。”不会像黑白的遗体像。

“不必,就这样。”

他口气硬得若她再找借口回避,怕就一口咬上来,将她撕个粉粉碎。

“呃……好吧!”

可怜这幅画才描出个兽头,从此就被搁置下来。

子霏趁着夫子急召,丢下画儿跑掉了。狄天尧将那张只有一颗头的肖像画收进了怀中。

他没有追她,因为能令她如此兴奋的事,除了六殿下的书信,别无他物。这一刻,那飞跃的心,任谁也禁锢不了。

何况,以他现在的力量,仍不足以将之束之金丝纱笼中。

望着那抹翩然蝶影,飞向园外,沉肃的瞳色也染上不同的颜色。

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又是飞进了哪处的春夜酣梦?

从信使手上接过信,将之小心地收进袖底,便向夫子告辞,急急溜回宫中,好好读信。

裁冰一见她兴冲冲地奔回掬兰殿,就猜到她的心思,即下去备了她爱吃的小点心,抱走爱撒娇的叉叉,为她点上香烛,留她一方安静天地。

子霏:

见信安好!

上次收到岁寒三友图,子霏画艺又形精进。炀为之题诗一首:

吾羡梅红染玉子,独爱松竹纷云霏。

欲搏怒涛丈天崖,湘江飞渡乃从容。

蒙子霏丹青妙笔,大功即成,皋月莲娇时,望可归返。

信尾落款:你的梓炀

这一点,随自她的书信风格。

这封信,是这三年来,最短的一封。却是她收到的,最令她开心的一封。

因为,他终于要回来了。

子霏兴奋得大叫一声,将那首岁寒三友诗,读了一遍又一遍。

“吾羡梅红染玉子,独爱松竹纷云霏。”

不规整的藏头诗,明白述尽作诗者的脉脉柔情,款款蜜意呵!

吾……独爱……子霏……

梓炀为她做的诗不在少数,这一千多个日子,他信守当年承诺,每天一封书信。虽不能天天收到,却是足存了一千多封,装满了她床头那个楠木箱子。箱子大小,足够装下现在身高已及一五零的一个她了。

他在信中,有一半以上嘱咐她爱惜身体,不可为了作画而忘了用膳。另一半都谈他治水的事。当然,这也是她的要求,不管她懂不懂,她都想知道他做了些什么。连他每月定时向湘南帝呈上的工事进程报告,也要每月寄给她一份。

利用这些信,她慢慢摸清了三州六郡的河道情况,加上自学各方司水典集,不懂的地方还厚着脸皮向梓祯请教。

由于她的书信都需经过内务府太监审过,才会被发出去。想好的法,也不便直抒其意予梓炀,遂利用在宫中小有名气的画师之号,将她想到的法子,绘成山水花鸟图寄予梓炀。

这么一来二去,梓炀早已心领神会,从中收益不少。

饶是如此,那输通洪水的工事仍屡出弊漏,好几次都险些害梓炀丧命。若非梓祯暗中派了人保护,真怕……所以,还说什么元朔节时定能回来一聚,结果这三年没一次实现过。

皋月,亦即五月荷花开时。

她一定要向他要一个大大的生日礼物,好好慰籍一下自己相思三年的可怜小心肝。

☆、殊誉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殊誉

早习刚结束,书院里便炸开了锅。

因为,今天有人衣锦还院了。

当对着馨语说出“还院”二字,子霏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偏搞得馨语一头雾水。

“我偷偷告诉你哦,我家乡的医馆叫‘医院’。她那副模样回来书院,真的……哈哈……”

秋婕刚刚行完及笄礼,着正式成年女儿装,七重纱衣彩裳,帖金镂双雀步摇环琅琊蓝海珍珠,封从三品玲珑公主,得御赐玉如意一只,金缕绣百蝶鞋一双……

总之,任何赏赐都及不上她那个公主身份。这算是皇亲子女中,成年女子的最高荣誉。能得此圣宠,莫怪乎她专门跑来书院显摆一番,引来大小女童们的惊羡赞叹。

拥有这样的公主身份,值得一啖的好处并非世享荣华富贵,而是拥有一个能自己选择未来夫婿的机会。

于这些皇亲宗戚的女孩子们来说,富足的生活,也比不上择一良伴,来得价值千金万宝呵!

“我父皇说,今年皇上南巡,届时会带我一块去呢!”

“哇,秋婕姐姐可以浏览江南盛景,好羡慕啊!”

“听说那里水道纵横,稻香莲千里,可美了。”

“你们啊,都说错了。秋婕姐姐此去,是去挑一个良人佳婿,好早日嫁做他人妇……”

一群小丫头顿时哄笑了开,而青愣愣的男孩子们向来对此风花雪月的事,哧之以鼻,纷纷走避。

子霏的脑子里,却反复转嚼着“南巡”两字。

正在此时,一身戎装的东方修寻了来,馨语一见,兴奋地拖起子霏就往情郎跑。

东方修一手提着青龙刀,一手却提着一篮子鲜果,满头大汗,看样子刚从校场上下来。

今年开春,由于他在禁卫军中的出色表现,被正式晋官为琨州校尉,再过些时日,就必须离京去上任了。

“子霏,发什么呆?又在想你的梓炀哥哥?”东方修刁着一块雪梨,在子霏面前舞了舞。

馨语一边削着皮,一边打趣道,“子霏已经等不及皋月,巴不得插双翅膀飞去郴州。呵呵!”

“小妞儿,你得了好处,现在也学人显摆了!”

子霏扣指弹上馨语的小脑门儿,东方修也插来几句讪语,当下水果大战在漆廊下拉开序幕。

“停停停。别废了我费心弄来的水果!”东方修急忙护着篮子,拉开两丫头,“再不久我就得去琨州,你们也给点面子行不行?”

这一说,馨语立即乖乖坐下,依依不舍,询问起琨州的情况。

琨州位处湘南之南,位在湘江支流潇水旁,同时与泽南的律曲国接壤,是镇守南方诸藩国势力的重要军士重镇。当朝湘南帝曾在此誓师,联合东淮夷族共破最大藩国,并助当时在湘南避难的律曲国主夺回皇位。

琨州校尉之职,虽仅是辅佐将军的文职类官员,但其涉及规划全军事务,可谓举足轻重。

“人家好想快点儿长大啊!”馨语感叹,她今年刚满十二。

“丫头,一直做小孩子多好多自由。”东方修宠溺地抚抚她的头,一如大哥对小妹的态度。

馨语于此已经很满足,但是,随着成长,开始有了女儿家的浪漫情怀。

“阿修哥哥,人家也很像秋婕姐姐一样,能自己挑夫婿。到时候,馨语一定要选阿修哥哥做夫君。”

子霏急忙转头,捂着嘴巴。这厢东方修俊容一怔,宛尔一笑。

“馨语这么早就想定下夫婿,不怕以后遇到更好的男子,后悔么?”

“才不会!”

闻言,东方修倒满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窘得馨语一脸娇嗔。

“得了得了,你们俩不要打情骂俏了。”子霏受不了,拉过东方修要问话。“秋婕这次可以随驾南巡?”

“怎么子霏也想挑夫婿了?哎呀呀,这可怎么好。我奉六殿下之命,帮她看了三年的老婆居然生出异心,这可怎么……哎……”

“去你的,不准胡说八道。”子霏正色道,“皇上这次南巡的路线定下来了么?会不会经过郴州呢?”

东方修立即领会,左右看看无人,压低声音道,“定了。其实,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事。皇上这次南巡的一个重要目的地,就是即将完成防洪工事的郴州。即时,六殿下必会亲迎。”

子霏心神一振,“那个……我想……”

东方修摇摇手指,“不行。”

她急了,“为什么?”

“身份先不说,你并非我国之人。且从未有此先例。”

希翼的小脸,立即萎了下来。

“不过……”

“不过什么?”

东方修抱胸,缓缓靠回廊柱,眸中闪过一丝戏谑。

“子霏,这时候你怎么变笨了。你明明知道,安排皇上出巡的要臣是谁?而你最应该去求的,除了他,也只能是他。”

她心下一突,希翼的小脸蒙上一层茫惑。

禁卫军必将随皇帝出巡,一路护卫所有皇眷安全。

四殿下梓祯现不但全权负责皇帝行程安全,具体的路程安排、行程细则等皆由其总理。

想当然尔,想要知道南巡的一切事务,问他最直接明了。

若想伴驾南巡,除了皇帝说了算,四殿下的决定权同样举足轻重。

这次,她又得去求他么?

求他倒也没什么拉不下脸皮的,只不过,后续“回报”就很恼人烦了!

记得上次……是三年前的选秀大典……

☆、选秀

选秀

梓炀离开那年,正遇四年一次的选秀大典。

本来,这种事断是与她毫无瓜葛。

可她忘了自己曾为湘南帝一家绘制的那幅全家肖像画,其逼真程度令皇帝大加赞赏。

那幅画被最好的宣纸楠木框表,挂在皇帝御书房中。凡皇帝亲臣贵戚,皆见过这幅画。同时,亦都私下打听这画师身份,也好随帝喜好求其墨宝一幅,以彰显身份,追赶皇家时髦。

当然,皇帝的东西并非人人都有资格仿制拥有的。故而探得真章的人虽不少,敢予登门来求画的人却少之又少。

端端撞上这四年一度的选秀大典,欲攀皇亲的人自然不想放过这根顺手长竿。

选秀中,第一道门槛便是凭画阅人。

光是这一轮,就会被刷下七成闺阁千金。

故而,前来求画的人一下子猛增,尚书千金、亲王小女、御史佳秀,更奇的是连一些妃嫔也来求画,有的是为自己待选的姐妹求,有的是为自己求。

这些人,哪一个她都得罪不起。

可是,短短一个月时间,她哪里绘得了那么多。

正愁眉不展时,亏了裁冰的大嘴巴,提醒了她。

“公主,我瞧他们可狡猾得紧。就是不想给您拒绝的机会,所以托夫子来跟您说。其实啊,您并未及笄,这些事本应由兰贵妃来拿主意。”

“啊?可是娘娘她……”

裁冰瞧出子霏的顾虑,殿里的人都知道兰贵妃并不亲厚于她这个异国人质小公主,会不会帮她说话,亦未可知。

“你呀,临时这会儿怎么又不醒神了。六殿下在时,有人帮你撑着。可你也该知道,人家看六殿下面子,也比不过咱们四殿下的金尊来得强啊!”

言下之意,就是叫她去请四殿下拿主意。兰贵妃那面上,只要是梓祯下的决定,一般都不会过问。

于是,她又硬着头皮去求梓祯帮忙了。

第一次,是去请教水利方面的事。为了见那一面,她一大早就守在兰贵妃殿外,连着几天,才碰到他。

他现在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兼职的事务愈发地多起来,能见面的机会很少。

若非大事,她绝不会主动找上他。即是大事,更不便由他人传话。

于是,她又到贵妃殿外蹲点。

敢情是老天爷听到她真诚的祷告,第一天就碰到目标对象。

今天,他未着朝服,却是一身缃色软袍罩赭色嵌金线纱衣,罩衣无系带,襟边饰以珠绣添了缀性,微微敞露出软袍下的挺健身姿,雍雅飘逸中透露出一股风流闲宜。

看样子他今天似乎不是那么忙啊!

月眸一眼便相中她,薄润淡抿的唇似乎挑了挑,双手负背,缓缓踱来。

她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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