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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皇夺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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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无情的一笔划下来。

疏冷的月眸闪过一抹戏谑,顺手将本子丢到她面前的桌子上。

梓炀急忙问,需要如何修改,改些什么,怎么调整。

子霏则咬着嫩唇儿,小嘴渐渐瘪了下来。瞧他那样儿,明明才翻了几下,就说要改,存心磨叽她,跟他老爸一样,阴阳怪气。哼!

结果,梓炀这副导兼副编,全权揽下了修纲调构的苦差事。子霏这大导演,只管坐地使法,动嘴不动手。

梓祯飘来一个淡淡的笑,子霏全装未见,嘴里刁着牛肉干,听着梓炀的话。

屋里,炉火正暖,缭缭青烟,柔柔模糊了眼眸深处的玄色波澜。

初晴,一枝新雪压娇梅,几点疏翠破万红。

一群小小男子汉,在国子监书院后的空地上,奔走回旋,期间锣鼓喧天,动若金汤。

而中间三级白玉石台上,一个娇小的粉色身影,执着一把九羽青骨蒲扇,左挥右舞,上窜下跳,全场就她声音最大了。

“当其两军决战时,声动天地,屋瓦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鼓声、剑弩声、人马声……使闻者始而奋,继而恐,涕泣无从也。你们要表达的是这种气势,不是像蚂蚁搬家似的……重来重来——”

吆喝了一早晨,一群小鬼被弄得气喘不歇。

中场休息,怨声四起。

“子霏,你的要求太高了啦!”

“人家的脚都起水泡了……”

“呜呜,这个棒子太重了,十面咱才舞了两面我就不行了……”

啪啪啪——

青幽的扇骨敲在人头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带起阵阵清冽的梅子香,不痛,却让人由那粉嫩的香色,而失了片刻心神。

“没出息的家伙,才第一天就叫累。人家四殿下连打了几个月的仗都没叫!”

这一训,没人吭声儿了。

“子霏,你难道不觉得你的戏排得有问题么?”

东方修突然出现,手上拿着蓝皮的剧本翻看着。

子霏立即跳下石阶,想抢回剧情,却给人闪开了身,一下扑进了梓炀的怀里。

“梓炀,快帮我。”

说着,抢过某小鬼手上的旗帜,冲了上去,一阵拼杀,分外热烈。

梓炀只有劝架,旁边的人却开始摇起旗子,呐喊助威。

而藏在角落后,**“敌情”的人紧张地转身就要跑路,因为那两个追打的人朝这方向来了。才跑了两步,就一头撞上个什么东东。

她抬头一看,吓得大叫一声,那叫声直透苍天,惊动了院内的人。人声渐近,她抚着脑袋,不管三七二十一,撒腿就跑,跳进一丛矮灌,没了影儿。

那被撞的人起身就跑,奈何身后追兵闻迅赶来,人声渐近,她银牙一咬,扭头跑进了院子,正碰上子霏一群人。

那跌跌撞撞跑进来的女子,梳着宫婢的双丫垂绦髻,一身破败的枣红色对襟绣百荷宫装,开绽的口子暴出的绵絮,已经被染成刺目红褐色,大敞的襟口内,可见雪嫩肌肤上青红交错的伤痕。

当女子仰起头时,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气。

那伤,真个惨不忍睹。

好好的一张芙蓉面,居然被人用钝锉之物,割了一道深长的口子,似乎上面还沾着什么奇怪的白色凝胶物。几乎暴露在外的肌肤,没有一寸是完好的。

“求求你们……救救我……”

破碎的乞求,揪紧了在场所有半大不小孩子的心。有人情不自禁,上前一步,想扶起她,却立即被人按住。

梓炀拉住子霏,摇了摇头,眼光越过众人的注目焦点,看向后方石廊,不断逼近的绰绰人影。

东方修已经纵身跃了出去,伸手想扶起女子,却被女子一手打开。

众人愕然。

宫女蹒跚起身,地上赫然留下一洼红液,反映着苍白的日光,直扎人心眼。她回头瞥了一眼来路,眼眶红肿一片,前一分求救的希望,在身后人声接近时,渐渐被绝望的空洞取代。

为什么她不接受东方修的帮助呢?

很快,他们便知道了答案。

“找到人了,在这里——”

突然,一个黑甲禁卫军士跑了进来。当看到东方修时,立即叩首行礼。

“发生什么事了?”

“回大人,这贱婢胆子忒大,偷了夜美人的珠钗不认错,还伤了皇太子殿下。她在宫里已经逃躲了一日,今日才寻着踪影,必须拿下她向皇太子殿下覆命。”

又是宫里的俗烂戏码啊!

这番说话间,一大群人涌了进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金冠束发,一身金云腾龙袍,外罩黑色貂裘的皇太子殿下。

细看去,太子俊狭的面容上,于眼角处有一道滴着血珠的划痕。军士说的伤,大概是指这个吧!可是比起女子身上的无数伤痕,和地上那滩不知从何处流下的血,根本是大巫见小巫罢。

“跑啊!本宫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太子大步上前,直接从侧方,踢了女子一脚,正中女子腰盘处,女子痛呼一声,在地上滚了三圈。那血渍,也淌了三个印子。

原来,那伤在腰际。东方修穿着禁卫军同款的袍服,她才会拒绝了他。

学子们纷纷后退,数十人的禁卫军迅速将他们隔了开。领头的即刚才那位向东方修禀报的军士,向梓炀行了礼,请他将所有人带走。

转身的一刹,子霏透过重重人影之隙,窥到那女子面已无色,灰败的眼中纵过一丝绝决之色。

他们一行人刚行出那院子,迎头即遇上步覆急骤的梓祯一行人,紫金蟠龙锦袍下的身姿昂阔挺健,长长的剑袖随风涨起,清凛神贵的气韵让人肃然起敬。他身旁如常跟着一身素服黑甲的彭奇之。

他朝梓炀点点头,附耳说了几句,低头看了看她,伸手抚抚她的脑袋,即吩咐他们赶快离去。

“啊——”一声尖叫,从院内传来。

众人忍不住纷纷回头,便见着那黑色人墙内,一道红光腾起,撞破了人墙。

梓炀拉紧了她的手,往掬兰殿的方向走。

“该死的贱婢,给我往死里打——”

那是皇太子的声音,尖锐如刀尖擦过玻面,带着一丝毒辣的扭曲。

☆、恨还

恨还

天光初绽,疏淡的灰白蕴染开来,掩去了墨蓝,东边最高的星子也黯然失色,比不得尘寰下那依然灼亮璨然的点点红火,摇曳在雕榄玉砌的龙衔檐角,蕴开了深深大宫新的一天。

寅时,漏声初响,湘南皇宫内,各殿各院的大门外早已停放了香车宝辇。

元朔节,除夕日,是皇家祭天祈福,拜鼎宗庙的日子。

这一天,皇室亲眷皆须列席。

子霏仅是眷养在湘南宫中的异国公主,也未正式婚配皇子,故而她落得清闲,不用去呛死人的庙子里瞎折腾。

不过,仍然睡不了大懒觉。

唉,还必须一大早起床,盛妆打扮,依规矩送掬兰殿的主子们去宗庙。

梓炀紧紧捂着子霏冰凉的小手,杏眸中倾出她熟悉的疼惜。

“子霏,祭祀要申时才完,这段时间你再好好休息休息。晚上,才有力气表演。还有,出屋子一定要……”

唠叨了一大串,害她很想翻白眼,可杏眸中浓浓的温柔情意,让她又心软得一塌糊涂。

直到裁冰催唤,前面梓祯已经扶着兰贵妃下台阶,才告段落。

最后,给她喂了暖壶,拢了拢她披裘的肩头,才追上大部队。

看着渐渐消失在纷纷细雪中的人影,子霏松口气,准备回屋睡个舒服的回笼觉,甩掉这一身繁缛的“金子装备”。

适才初见时,那两双月眸中截然不同的光色,实在令人不适。

兰贵妃那是一副不冷不淡的表情,以她女人的直觉,看她像在看祸水。

而梓祯,素有湘南国最英明睿智的谨麒亲王之称的男人,一向淡抿的薄情双唇,先是一怔,继而掀开邪邪的笑弧,冷泠泠的月眸中,倾出似笑非笑的光色。

实在别扭!

一窝进仍然温暖的被窝,舒服地喟叹一声,伸臂展腰一踢腿。

呜呜……呜……

腿踹到一团软物,砰地一声掉下了床。

她翻身一看,那团软物呜呜叫了两声,又跳上了床,直接落在她身上,正给对上一双可怜兮兮的小圆眼儿。

“叉叉,你小样儿的又躲我床上啊!”

一把抱过小香猪,已经两年多,几乎没怎么长,只比初见时大了一圈。目前,仍然是她子霏公主宠物名单上排名第二的爱宠。

哦,排名第一的爱宠啊,当然是梓炀啦!

呵呵,要让梓炀知道了,一定会猛揪她小鼻子。

叉叉呜呜踢腾了下小短腿,最终窝在她心怀,安歇了下来。

猪啊,冬天最畏冷,到了这霜月的天,除了吃就是睡,而且专捡温柔舒适的地方钻。

单纯,又幸福呢!

她轻轻抚着猪耳朵上,一排笔记本式圆环。想当初,为了弄上这东西,做出“真猪版”模型以说明她画在墙上的QQ猪绝不是虚构之物,可费了她好大的力气啊!

当她一身血淋淋地抱着小命快去掉一半的叉叉,对着梓炀献宝时,别提他脸色有多炫烂了。

哈哈,烂透了,气透了。整整三天不理她,不跟她说话,可憋死她了。

那次,还是她来古代这么久,第一次对他道歉。

没有狐狼四的日子,真的很开心呢!

奇怪,为什么梓祯会送她这么头猪做生日礼物呢?

子霏这一觉,直睡到裁冰唤了,才起身。

按时吃饭时间到,还得继续喝那甜而不腻的祈山野参,以及一种去湿痛的汤药。因为是四殿下吩咐的,婢女们都不敢怠慢,裁冰还直说殿里两位男主子都疼她疼得紧,她再不乖乖听话,会遭天打雷劈。

哧,说得她好像很不识好歹似的。

要知道,她已经拣回遗忘许久的瑜伽,趁着晚上空时开练,肩痛已经不那么严重。因为在前世,她长期待在电脑前,有段时间得了严重的腰椎颈椎病,几乎无法正常工作生活。后听说练瑜伽可以无药而愈,便狠下心花了三个月时间认真学习,效果明显,身体素质也提高不少。那几个最能减轻肩头积劳的动作,她是铭刻在心,如今练起来,功效相当不错。

刚吃完一堆东西,澎澎冰又来传达狐狼四的旨意。

哦,因为彭奇之总是一副冰块臭脸,让她想起曾经爱吃的一种夏天凉饮。这名字,就只有梓炀知道。

递去一个绝对甜美可爱的娇笑,立即看到澎澎冰的冰块脸扭了一下。

“彭将军,吃过午膳了么?要不要喝点儿参汤?”她摇摇白瓷青花小勺子,眨眨天真的大眼睛。

“多谢公主美意,属下已经用过午膳。”

他微微一欠身,从怀中掏出一封天青色信签。

“这是主子让我交给公主,请公主过目即焚。”

“嗯。谢谢将军。”她将信收进怀中,又笑问,“将军真的不喝点参汤再走么?”

澎澎冰脸色又是一阵扭曲,虚应一句,匆匆逃也似地离开了。

哈哈哈,真好玩。

她毫不客气地笑开,转身进内寝拆信。

飞扬飒爽的字迹,还透着新墨香,抒着八个字:失约之恨,今日必还。

心儿,咚地一下漏了一拍。

菊冷飘雪一夜黄,梨香一酿饮断肠。

那一夜,何来是恨?

饮一人,要如何还?

☆、锋芒1

锋芒1

朔风凛凛,卷起零星雪子,携缕缕纱帏般青色落雾,一面从天而降,扑进高墙深院,挑逗起虎面青铜雷纹鼎火,丛簇妖娆地飞窜丈高,映亮了四下里煌煌景天。

黑甲金戟,红巾飘遥,威严列队的禁卫军士目聚如虎眦,躬谨面容上跳动着红艳的焰光,顺着两丈高的漆红宫墙,长长延岗而去,绕过整个百丈径面的广庭,直上九九八十一级白玉虚弥阶,将殿台上的皇帝一家重重围护在内。

湘南皇宫中最大的宫殿——大明宫

每年里,皇帝大概只在此出现不过三次。

皇帝生辰,远征近伐,年节祭礼。

司仪官高唱一声“起肃”,四下低嘘声顿熄。

便听场下响起重重踢踏声,铁蹄与青石板相撞,长长的回音,顺着那丈高的红墙,荡回殿台。

便见着两个雄壮七尺男儿汉,打着赤膊,头戴三凤长羽鹰冠,腰下白襟黑襦袍缠身,脚踏翻海青蛟滚波铁靴。铮亮的黝黑肌肤在盏盏天灯辉映下,竟泛出点点碎银澄光。

壮汉倏地扬起右臂,狠狠甩下,啪——

脆亮彻响的鞭声,带着皮革破空的尖哨鸣响,长长回荡于四下,悠远绵久。

啪啪啪——

鞭声刚歇,一计火光冲天而起,投入如墨碧潭中,轰然一声炸响,千万银色的星点炫亮了天幕。紧接着,一炮接一炮的火花在天空炸开,纷染天庭,绘倨夜空,惊醒了尘寰中的凡凡俗子。

子霏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元朔节的除夕夜宴。

而今年,因为四殿下梓祯离宫两年甫归,殿上气氛尤显热烈。

更因为,这大宴的一应排置皆由四殿下审度过,连着鳌山烟火,也格外别致耀眼、异彩纷呈。

顺着她的右手边过去便是梓炀,次递排着滚龙球三皇子及母妃,雪贵人特赐近坐靠前,紧挨着湘南帝的便是目前最受宠幸的四殿下及兰贵妃。

本来皇帝左尊位上应是皇考继续人皇太子殿下,但因太子宫的乱事,皇太子不得不闭宫禁足,面诫颂家法。

其缘,皆因那日他们意外于书院中碰到的宫婢而起。

听小喇叭裁冰八封,那宫婢名唤紫璧,实是夜美人的陪嫁丫头。因生得娇美粉艳,个性又活泼讨喜,一张甜嘴能哄得主子开心,一直是夜美人身边的头牌丫头。哪知无心露了锋头,给皇太子殿下瞧上,平生得空戏耍着玩时,给夜美人看出了瞄头,夜美人心下虽不喜,也就从此冷淡了紫璧。未想这紫璧竟生了攀附之心,跟皇太子暗通曲款,由时已久。夜美人暗恨在心,未料紫璧竟偷了太子赐予她的珠钗去与太子私会。后被其他宫婢举报,紫璧立即被抓了起来,一顿好打。那张花儿似的脸,也被夜美人一气之下,用珠钗划破,更可怕的是,紫美人不知打哪学来的狠招,还用热蜡滴那伤口。紫璧忍她不住,便逃了出来,向皇太子殿下求救。未料太子殿下翻脸不认人,她心一横,便想拿了太子求条生路。结果给太子一剑刺了腰,逃出了太子宫。

后来,就是她们在书院里看到的事了。

还有部分没看到的由东方修转叙。

“那丫头居然跳起就往皇太子身上冲,众人拉她不及,皇太子被撞个正着,太子一把将她甩出,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原道是她藏的钗居然扎进太子腰窝……”

难怪,当日离去时的那一声尖叫,正是紫璧被太子打出人墙。那一刺,必是用尽生力,莫怪乎太子气得要至她于死地。

他们的道听途说,或者这方亲眼所见,多少都存了些漏处。

但湘南帝一听说此事,盛怒尤剧,狠狠批了太子一番,要其在家中面壁思过,抄写祖宗家法一百遍。太子屈怒反驳,说负责皇家安全的禁卫军士失职怠工,才害宫婢起乱,伤了皇亲血脉。一番追究下来,东方修率先站了出来,说当时自己在场督护不周,才让贱婢伤了太子金躯,自革官职。但四殿下梓祯做保,一力担起失职之责,一同跪求责罚。

结果,就是现在这番模样。

适才,众妃嫔坐席嚼舌飘来的嘘语,才知道太子殿下那腰窝子伤得可不轻,似乎落下重疾,连日身也起不来,所以才没来参加这场夜宴。

这叫什么?

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些都是听来的,也没多少是实见。其中真由,还不道如何悲惨黑暗。

只不过……她瞧皇后瞥兰贵妃这家子的眼神儿,比起现刮的北风还冷三级。

“子霏,这橘子汁少喝点儿。多喝些热汤。”手上的杯子被鸡婆炀换走,送上一盅热呼呼的参汤,嗯,仍是祈山甜参汤。

抬眼瞄去上座,梓祯刚受完一位大臣敬酒,淡淡瞥来一眼,若有所意地笑了笑,朝她这方点点杯子。

她心头一怔,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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