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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入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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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啊……清衡,你就这么乖乖的仍我折腾么?这不羞不恼的,你也习惯么?这可不成,你即便是习惯了,可我这一辈子,也不见得能习惯得了啊……”
“主子……”身后的杏仁又是一唤,话语的含恼的担忧。

三十九 回府

我将清衡极尽轻柔的放平在了床上,转过头来对着杏仁笑了笑,无言的安慰着他我现在什么事也没有。
“主子……您受伤了……血……”杏仁望着我说着,又是一阵结巴。
闻言,我垂了眸看了看受了点伤的右肩,那血不知何时浸出了银白的战袍,直染得袍子都成了红色,也难怪杏仁担忧的说话都结巴了,“皮外之伤,不碍事。”
起了身,我将身上的战袍脱了下来,对着有些楞神的杏仁道了句:“给本王拿件衣裳来,这战袍穿在身上实在不好受。”
杏仁应了声是,拿了件淡青的外衣由我换上,这些许动作,我见着躺在床上熟睡的清衡眼帘颤了颤,似乎马上便会醒来。
心下一喜,挥退了为我着着衣的杏仁,也不管现在的自己是何等的失态,我坐回了床畔,伸手握住了清衡的手,这些许时日未见,清衡瘦了,原本不胖不瘦的手现下指节都突显了,白得让人心寒,又有些硌人。
“清衡……”我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儿,也不论他能否听见,心内想着,就这么唤着,时间久了,清衡或许听得见。
果然,上天还是待我不薄的,瞧,那微颤着的眼帘一寸寸掀了开来,桃花的眼藏着墨黑的眸,初时有些迷茫,渐渐的便映入了我的影,那般清澈动人。
“清衡,饿了没?若是饿了,我这就去让厨娘做些吃食。”我压下心底的那份欣喜,强忍着将那刚醒的人揉进怀里的冲动,柔声的问着。
“……子卿?你不是……”许是因为好些时候没开口说话了,那微微泛着白的唇吐出的字眼有些沙哑,倒是平添几分惑人。
“杏仁,快去叫大夫了,再去让厨娘弄点清淡的吃食,”杏仁领了命跑出了房间,我转过头去,对着他笑了笑,便想打趣了,佯装这一脸委屈神色,我张嘴说了句,“清衡啊,莫不是这几日睡糊涂了?连我都不认得了。”
清衡一笑,淡淡的唇勾了勾,那双桃花眼也跟着眯了眯,我由心叹着——
清衡笑得可真美,又是那般儒雅,哪像我,俗人一个,嘴一咧便是一笑。
“敌军投了降,这战役便是胜了,我自该班师回朝了,”顿了顿,我又道,“清衡,你先前同我讲的,到底哪句才算真?”
“我自知配不得子卿,这残败的身子,哪里有什么资格同子卿在一处……我瞒着你,是我的过错,现今这般自不想让子卿见着,……”那双桃花眼垂了下去,目光游移的不知在看哪处,或许哪处都没入得那双眼,轻轻缓缓的声音飘进我的耳里,有些自风中消散,如同他的人一般,或许在那么一瞬,他也会同这淡淡话音一般,还未同我一处,便消失不见了。
“胡说!什么配不配的,我还想我这无权无势的挂名王爷配不上你堂堂国师大人呢。”我皱起了眉,有些微恼,恼的,便是清衡硬是要将我同他分开了。
配不配啊……其实我才是最为配不上他的人,我的心内一直都不曾放下过思然,每每思及他,心里便是一阵阵剥皮噬骨的疼。

四十 死别

清衡楞了楞,少顷,轻缓一笑,那笑意倒是带了些许的扯平了的意味。
我见状也跟着笑了笑,起了身便开始整理穿在身上露了胸膛的衣衫,无意的一瞥,一袭明黄的衣入得眼来,我楞神片刻,起了身便是一跪。
杏仁还真是,让他叫大夫来,他却连带着大夫把皇上也一块叫来了,啧,竟连慕容幸也来了,我这衣裳还没穿好呢,怎的每次遇上凤吟,这礼之一字都会好巧不巧的失上一失……
“臣不知皇上圣驾,有失远迎,还请皇上赎罪。”
上方的凤吟说话了,语气很是不善,却也没忘了虚扶我一把免了这繁琐的礼仪:“朕也只是正巧同清凌在一处下棋,听皇叔府上的小奴才说国师醒了,便跟来看看,不曾料想皇叔竟会在府上?”
果然是不善的,起身时瞥见了那双盯着我看的丹凤眼,眼里似乎满溢了怒火,脸色很是不善。
这无意对视,倒也多亏了凤吟眼急手快,手扶着我,让我想跪下去也跪不得。
未曾通报便擅自从边关回来,我这脑袋——似乎有想离开脖子的意思……
丹凤的眼紧盯着我未有着好的衣看,看得我老脸通红,急急忙忙的也顾不上什么失不失礼的,便开始整好了衣,清衡的师兄倒是将脸瞥开了,径直越过我去看清衡的病况,慕容幸一脸观好戏的模样,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屋内的圆木凳上,倒了杯茶捧在手里,一双眼看着这里都快笑成了一条线。
“皇叔现下不是该在边关么?回来了怎的也不知会声朕这做侄子的。”
一双丹凤眼好些时候了方才从我的身上移开,转眼又看了看躺在床上没见说话的清衡,复又将眸子定在了我的脸上,我抬袖擦了把额角上直冒的冷汗,目光飘飘忽忽的移向了别处:“臣……听人来报,清衡他……呃,臣便让孙将军派人传信给皇上……”凤吟的丹凤眼眯了眯,我又接着说,“皇上你不知道么?”
一皱眉头,这般状况,凤吟显然是不知了:“怕是军中将士的信晚送了,朕没见着皇叔所说的信。”
正是万般不自在的时刻,那厢清衡的师兄惊呼出声,接着便是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里:“师兄……”
“怎么了?”
我急急忙忙回身,心瞬时被攥紧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倒是忽略了,那人唤的是师兄,而非师弟。
那胸膛再没了丝毫起伏,我的眸子也在瞥见那毫无生气的脸时猛的缩了缩。
“王爷……师兄他……”
原来啊,就在这说话期间,清衡不知何时闭上了眼,这一闭便也没再睁开过,那唇角的淡笑还在,我却再也不能让他同我讲讲话了……
清衡,我的心意想法,你该是明白的,你怎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清衡啊,我说的没错,你果然说话都不作数的,不是一生的么?说也未说便走了,这算什么!我同你……还有好多话未来得及说呢……

四十一 闲语

清衡——
你真过份。
难得的苦笑呈现在唇角,在凤吟等人的注视下我有些恍惚的出了房门,负手而立,仰起了头看着长廊外淡蓝的天,努力抑制着什么不该出来的东西。
“主子……”
身后有人叫我,听那声音和话语该是杏仁叫的,有些担忧。
竭力抑止的东西还是从眼眶中划了下来,从滚烫到冰凉,难以言喻的痛彻心扉。
我啊,也该是收一收这荒唐的感情了……
只是,谈何容易——
抬起手臂拭一把脸上的泪,这不该出现在身为男儿的自己眼里的东西,转过身去时,只觉得胸口一抽一抽的疼,脑袋昏昏沉沉的,眼也有些晕眩,一垂眼帘,看到了今日刚换的淡青的衣成了一片青黑的色,内里又泛着红。
这……
揭开衣领一看,果然,那刀刃上有毒,乌黑的血至伤口处冒出,浸透了衣裳,直染得这淡清的衣都失去了原本的色泽。
耳内传来杏仁的一声惊呼,正当头刚要触及地面时,被一人揽住身,方才停了动作,依稀仿佛,及时接住我的人,是凤吟——
再醒时,我躺在榻上,入眼的是丝丝的光,雪白的帐,和一人鼻涕眼泪一把的脸,窗外的花香阵阵,鸟鸣声声,该是在嬉戏吧,欢快得不行。
等等……我躺在床上,那么——
伸手摸了摸一旁,除了床被便再无其他,那想像中冷冰冰的身……
“清衡呢?!”
我皱了皱,有些怒,尾音止不住的高挑着,听得床畔呆立的杏仁从刚开始一脸的欢喜变成了现下这幅委屈模样。
“主子,顾主子被清凌公子同一位名唤清莲的姑娘带走了,说是带回老家安葬……”大大的杏眼眨了眨,那抹疑似委屈的泪落了出来,杏仁拿起了手中的小方帕便是一擦。
也是,即便不是被带走了,也该是躺在灵堂,哪有还在床上的道理,我怎么就糊涂了呢——
“老家……?”
我疑惑了,甚是可笑,算起来啊,在一起也有些时日了,我竟连清衡的老家在何处都不知道……
“是老家……在哪里杏仁也不知道了……主子您……没事儿吧?”那双大眼又眨了眨,眼里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担忧。
我答非所问,看了看像是清衡包扎的伤口,心里却是妄想着清衡尚在人世,又对着杏仁宽慰的勾起唇角:“伤已经无碍了。”
杏仁楞了楞,眨了眨眼,话语里又带了些结巴:“主子您……饿了么?”
我摇摇头,“不饿。”再慢吞吞的掀被起身,着实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可是可是……”杏仁那副急急躁躁的模样又添上了几分忧色。
“可是什么?”
停住穿衣的动作瞥一眼杏仁,我不住抚了抚额,恨不得再不搭理他,笑话,本王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三岁的小娃娃,泛得着这么担忧么?
“可是……您已经睡了三天了……”杏仁眼角又染上了一丝红,颇有再哭一场的架势。
我挑了挑眉:“那便饿了,去厨房拿些吃食到本王房里来。”
三天么?不长啊……我还以为会同他一般长睡不醒呢,只才这么三天而已。
唉,罢了罢了,毕竟我心头还有执念未消,事儿还没了呢,怎么可以长睡不醒呢,待万事落定了,再来个一睡不醒也好,到时耳根就清静了,也不用想什么感情什么关系什么意图,这些有的没的了。
杏仁应了声,头也不抬的急冲冲往门外跑,刚跑到门口,迎头便撞上了一人,那人着着一袭明黄的衣,金冠高束的发因着杏仁突然的一撞,微低的头使得长发如瀑般搭在了胸前,衬得那本就无暇绝美的脸更美了。
杏仁忙忙的跪下,急磕着头显得那么慌张:“呀,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杏仁真该死,竟然撞到了皇上。”
“无妨,下去吧。”丹凤的眼眯了眯,不甚在意杏仁的失礼,径直悠然的迈着步子朝我走了来。
那边的杏仁如释重负的长吸了口气,一谢过后,拔腿就跑。
不过,该换我跪了,这繁琐的礼仪果然麻烦。
“臣,叩见皇上,不知皇上圣驾,未曾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又是那般陈词滥调,说得自己都觉腻味了。
丹凤眼上的那双柳叶眉挑了挑,淡粉的唇张了张,一声极轻的无奈叹息传入了我的耳里,低垂着的眸映入了一双白皙的手,那双纤长的手没有突出的骨节非常好看,扶起我的动作却不像外表的那般柔弱,很是有力。
“子卿,朕记得,朕曾说过了,无旁人时无须这般多礼。”轻缓温文的声音,夹着些无奈。
我笑了笑,索性直接随意起来,“自是记得的,只是习惯了,这一不注意就又犯了。”
说这话时,凤吟那双丹凤的眼直盯着我看,张着的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少顷,还是将那含在唇边的话轻吐了出来:“子卿,你……不难过?”
呃……这话,我该是很难过么?
我摇摇头,不置可否。
难过什么的,想想,再过不了多少时日我便能去陪他,要是再看见了思然,该是愧疚彷徨还来不及,怎轮得上难过呢?
凤吟似松了口气,丹凤的眸子里添了几分欢喜:“子卿,伤好了么?怎的不在床上好生歇着。”
我一笑,摇摇头:“好多了,已经躺了几日了,我也该出来走动走动了。”
“也好。”凤吟一点头,许是觉得就这么站着太不像话了,他信步渡到了桌前,斟起了茶。
正巧,我也渴了,反正凤吟自一开始便时常说无须多礼不必拘泥,我也不用客气了,拿了刚斟好的茶,吹吹了些许滚烫的茶水,再拿着茶盖遮住茶上的浮叶,垂首便抿了几口。
凤吟见状,先是楞了楞,再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勾着的唇角又往上牵了几分,一手擒着广袖一手拿着茶壶又斟了一杯,拿在手中不疾不徐的拨着茶叶,那神态,颇有几分慵懒惬意之姿。

四十二 无题

应是太渴了,一杯茶很快便见了底,这入腹清香的茶倒是让我想起了自崖下清衡亲手冲泡的茶,那苦涩中带着清甜的茶也不是及不得府上的茶,只是习惯了罢了。
茶喝完了,这一直深藏在腹中的话今日倒是想说说了,‘咯’的一声,我放下手中的那盏空茶杯,瞧着看过来了的那双丹凤眼,张嘴便问,“凤吟,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朕的皇叔,”丹凤的眸子里有着难以直视的欢喜,凤吟顿了顿,似孩子一般泛着调皮的一笑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亦是朕的子卿。”
朕的……呃,定是我多想了,这话别无他意,别无他意。
唉,难办了,对我如此,让我心内怎受得了,那狠手又怎下得去……
“子卿,如此的日子挺好的,是吗?往后,便莫要再同我多礼了。”
我楞楞的看着那双丹凤眼里的期翼,双唇开合间,一个好字出了口。
挺好的么?如此,我倒是有些怀念往常的日子了,清清淡淡,懒懒散散,每日坐在亭子内看看蝶鸟飞花,静待日升月落,又或同凤吟凤逸等人去游玩赏舞,也是极好的,至少,清衡还好好的活着,或许他同清莲现今已然有了孩子也说不定,至少,思然……他还在我的心内,他还是那般雅笑,不怨不嘲。
缓缓的回过神来,方才忆起同我去边关的将士今日也该还朝了,不过这凤吟怎的在我府上……莫不是将士已然还朝?抑或者,还在路上?
“凤……呃,皇……咳,皇上,这边关的将士……?”
凤吟笑着,张口接到:“今日还朝。”又是嗤笑出声:“我可不是凤凰,子卿直唤我凤吟即可。”
我干笑了两声,一袭黑影遮挡了屋外照射而进的阳光,突然朝我压了来,这猛力一扑时,我腿上一颤便朝着那方坐着的凤吟压了上去,惊得凤吟目瞪口呆,方才那一压,估计是撞上了凤吟衣上垂着的那块石子大小的圆玉,直硌得我胸口生疼,那处伤口也似有温热溢出。
额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我反手掀开了趴在我身上的人,凤吟就那么坐在那儿,许是方才那突然的动作惊吓得过了度,现下这幅呆呆的表情不知神游何处。
自然,刚才那突如其来的动作也让我惊吓了一把,背脊不时有冷汗冒出——
我我我……我方才压了谁……凤吟啊,当今天子啊!要是凤吟回了神,再一怒,我的脑袋可怎么保得啊!
“慕容幸!”
越想心越惊,我正了身回过头去,抑制着怒火,正想着要不要给慕容幸两拳,却没想到他用着一脸惊吓过度的模样直盯着凤吟,也不多做理会,直接奔去凤吟那,一脸的怜惜忧虑。
“大哥!!你看你,你把小吟吟压得,你看,吓成什么样了啊!小吟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
你去死好了——
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拼命压抑着快要爆发的怒火,无意的一瞥门外,藏在门侧的那一袭淡青的影,青筋直跳的额头现下蹦得更欢了。
“杏仁,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还不进来?”
少顷,杏仁先从门外探了颗小脑袋进来,墨黑的大眼圆溜溜一眨不眨,接着便是身子和手中拿着的饭菜,扭扭捏捏的蹭进了房门。
“主子……皇上他……”杏仁看了看我,又看了一边坐在那儿对着嘘寒问暖尤为聒噪的慕容幸皱着双眉的凤吟,墨黑的眼里有一丝胆怯一闪而过。
“无事,你只管过来便是。”这胆小的杏仁,真不让人省心。
杏仁点了点头,嘻笑着,不忘了说上一句:“主子好厉害!主子您是怎么知道杏仁在屋外的?”
我叹了口气,按了按额头,指了指他那淡青衣衫下的一角,十足的无奈夹杂其间:“衣角,露出来了!”
杏仁恍然大悟,看着他那转过去朝着门口前去的身便知道,这小傻子又想再来一回——
我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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