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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之骑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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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给依旧愕然的阿尔文的,只有门扉被粗鲁关上的声音以及──但丁那近似于紫罗兰的香气。
事发之后数日,阿尔文都闷在房间里头。
窗户紧闭,没有正常用膳,遑论威廉,他甚至连担心的艾娃都不接近,独自持续思索。
自己所尝到的悲哀与耻辱,该如何平复才好?
今后面对但丁,又该如何应对呢?
脑中一直没有浮现解决之道,昏暗的房间中,时而能听见精灵的拍翅声。却几乎看不见他的身影。精灵是很善变的,需要建议的时候不一定会陪伴在身边。最重要的是,人类的问题由人类自行解决才是常理。
第三天早晨,在小鸟的啼叫声响彻之中,阿尔文达成一个结论。
虽然不认为是最佳手段,但实在是找不出其他方法。好不容易从一直是温热状态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唤来童仆整装打理。将胡子剃干净、梳理头发,在长裤外头套上长至小腿的皮靴,穿上了绣着欧基弗家族家徽的长外套。镶着宝石的皮带下头悬挂着宝剑,戴上崭新手套的模样,正是一身半正式装束。
「──兄长大人!」
发现睽违三日才出现在大厅的阿尔文,艾娃跑了过去。大概是正在享用早晨简便的餐点吧,但丁和他的士兵们也在。
「阿尔兄长大人,我好担心呀。啊啊,变得这么憔悴……谁快端一盘浓汤来给兄长大人。」
「艾娃,谢谢你。但是我等一下再喝就可以了──但丁,我有话对你说。」
为了表示对领主的敬意,形式上起立的但丁,盯着阿尔文问道:「什么事?」冷淡且面无表情的神色,彷佛对那天夜里那些旁若无人的行径毫无记忆。
「我以一个骑士的身分,向你提出武术竞赛。」
周遭沸沸扬扬。
威廉和修两人肩并肩地目瞪口呆。
「如果你赢了,我就不再追究过往的无礼。倘若是我获胜──」
「就要杀了我吗?」
宛如在说笑似地,但丁一边冷笑,一边插嘴道。
阿尔文保持沉默,慢慢地迈开脚步。从头到尾都没有别开脸,就这么走近到还差一步就要碰上鼻尖的位置。
但丁的双眼较平时凹陷,带着一副相当狰狞的表情。似乎一如往常地不愉快。事实上,要正眼注视这张脸就需要相当的勇气了,但却不想让他察觉到这件事。用自己的视线贯穿紫罗兰色的瞳孔,清晰回答道。
「我没有杀你的意思。以为只要一死就能解决所有事是很愚蠢的。」
「是吗?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请你下跪向我认错。」
「呵。」但丁用喉咙深处嗤笑一声。真是天真的领主大人啊……就算不出声,也能清楚明白他的心里正如此想道。
「如果只是弯个膝盖,连狗都做得到。倘若那么简单的事就行了,我立刻就做吧?」
「要在你母亲大人的坟前。」
但丁的神色一变。
他的脸僵硬了一下,但随即扬起嘴角'原文为嘴脚'回复:「没问题。」
「抱歉,无论怎么想你都不可能赢过我。」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当然知道。」他勾起嘴角。
「──然后呢,用剑一决胜负吗?还是弓,或是长枪?」
「由你来选择。」
「那么就挑最有看头的长枪吧。也邀请村民们来城堡,一定得让他们欣赏你凄惨坠马的光景才行。」
「太失礼了!」
吶喊的人是艾娃。
「兄长大人才不会坠马!你应该要稍微注意措辞,但丁!因为所谓的骑士,在言行和品行上都是相当被注重的。」
胀红了一张脸的妹妹,一副顶撞但丁的气势。威廉和修从两旁拚命安抚她。
「而且,何谓过往的无礼?你,对兄长大人做了什么?」
若被触及那个话题可就令人困扰了,阿尔文于是叮咛艾娃:「别问了,你安静一点。」倘若一个不注意,这个妹妹很可能会嚷嚷着要亲自参加长枪竞赛。注意到威廉使的眼色的爱丽儿小姐,一面安慰着艾娃一面将她带出大厅。望着她的背影,但丁用鼻子讪笑:「真是勇气十足啊。」
「我先提醒你一声,在马上枪术竞赛中,受重伤是时有所闻的事。甚至有骑士,落马摔断背脊而死。」
听见语气傲慢的警告,阿尔文响应:「我明白。」
「如果你有个万一,这片贝涅波廉特将由谁来继承?」
「没有道理要轮到你来操心。决斗的日期呢?」
「随时都可以。」
稍微张开双臂的但丁,做出嘻皮笑脸的动作回答。
「那么就订在后天吧。」
但丁轻蔑地笑道:「遵命。」将大厅抛在身后。士兵们也连忙朝他追过去。
阿尔文深深吁气坐了下来,一口气喝完威廉端来的葡萄酒。
「阁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详情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和他之间必须藉由某种形式做一个了断。」
「呼,」总管叹息。「既然总是一派沉着的您都如此说了,想必是很严重的事吧……尽管如此,竟然是长枪竞赛。那可是以力气决胜负喔?虽然这么说也于事无补,至少如果当初决定的是弓箭就好了。」
「……其实,虽然为时已晚,但我也开始那么认为了。」
倘若是弓箭,倒是很擅长。阿尔文也上过几次战场,但是战功都是用弓箭立下的。即使朝着被甲冑包覆住的骑士射箭也只是白费工夫,然而如果瞄准军马腹部射去,就连士兵都会一起摔倒。此外,透过使用穿甲箭头,若是步兵的锁子甲也能一箭射穿。
但是若论长枪,说实话真的没有自信。
「拜托请您千万不要乱来啊。欧基弗家族直系的男孩子只剩阁下您一个人了。」
威廉的担忧是可以理解的。万一阿尔文遭逢不测,成为艾娃夫婿的男人就会变成领主。虽然那并非坏事,但只要不是在这片土地成长的人,应该就难以感受到精灵的存在。很可能贝涅波廉特的传统会就此中断,失去神圣森林的庇佑。
拍着脸上表情急躁不安的总管肩膀,阿尔文一方面包含自我勉励的意思发出开朗的声音:「没问题的。」
「所谓决胜负靠的是机运不是吗?」
「您又这么说。把事情都交给上天注定可就麻烦了……啊啊,要叫锻造场的师傅过来,请他保养盔甲才行。竞技场的安排,还有之后宴会的准备也是!后天实在是太急迫了!阁下,请您好好用餐。凭那种脸色,就连和我比腕力也不会赢喔?」
威廉一一列出必须准备的事项之后,便化身为擅于指挥的总管,开始集合仆人与童仆。而阿尔文再一次在口中轻声嗫嚅道:「长枪……吗?」
马上枪术竞赛当日,村中的男女老幼都聚集在城堡中庭。
和都市不同,在娱乐稀少的贝涅波廉特中,参观武术竞技就成了人们莫大的乐趣。当然村人们并不知道阿尔文与但丁之间争执的来龙去脉,单纯认为这是以钻研武术为目的,骑士同僚间的对决。
「放晴了呢。」
在城堡中一面帮忙阿尔文准备,威廉一面说道。持续两天的雨在昨晚深夜时停止,今早晴空万里。
「地面相当泥泞,所以如果坠马可是会很凄惨的。阁下您俊美的容貌也会变得灰头土脸。请千万注意不要坠马了。」
「不要那样坠马坠马地说啊,威尔。总觉得好像会受到暗示。」
虽然笑着开了一个玩笑,但是威廉皱紧眉头说道:「不行吶,说那种话。」认真了起来。
「我换个说法。阿尔文大人,请您一定要赢,请您获得胜利。虽然不能逞强,但是打输了也会不甘心。请您把那个嚣张又惹人生厌,一丁点都没有往昔神韵的小毛头但丁从马背上打下来吧。」
「原来你是那么讨厌但丁吗?」
「对于那种彷佛瞧不起阁下的言行,我当然会时常感到义愤填膺。」
把短上衣的布面钮扣一个一个扣好,威廉发出愤愤不平的声音。穿上具有缓冲作用的外套之后,开始戴上甲冑。锻造师傅奇达也帮了一把。
「变得比以前轻巧许多,但是强度可没有减弱。」
「谢谢你。很容易活动,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能够请您将手臂举起来试试看吗?因为我要调整一下。」
仰望穿着全新盔甲的阿尔文,童仆比利双颊染上绯红地感叹道。
「真是太英挺了,阁下。阁下您一定会获胜的。」
「我也是那么期望的喔。」
「没问题。因为阁下有光之精灵跟随在侧啊。」
「比利,这种时候不能够依赖精灵。」
他温柔地告诉稚气未脱的少年。
「是那样吗?」
「那些小小的人们并不是配合着人类的情况行动的。这次的事是我主动提出,所以一定得好好地由我亲自解决才行喔──师傅,肩甲有一点点紧。」
「明白了。那么这样呢?」
「嗯。」阿尔文试着转动套着甲冑的手臂。铁片组合得恰到好处,因此能够顺畅地活动。不愧是奇达师傅。
约定的时刻一分一秒逼近。将头盔抱在手中,阿尔文走出城堡。
在村民们的声援声响彻之中,带领着威廉与童仆就定位置。在布置着地毯与座椅的高脚桌边,艾娃与祭司正与仆人们坐在一起。底下还有乐队。
由于异于平时的喧闹,爱驹似乎有些亢奋。
「乖乖……不要紧。冷静下来。你只要笔直地跑就行了。」
轻声细语地对牠说道,抚摸了身体之后,牠便将鼻端靠向阿尔文撒娇。
竞技场上,设置着长形的护栏。高度平常,只能挡到马背上的人膝盖以下的部位。两匹马由反方向沿着这条护栏奔驰,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交互以相当长度的长枪攻击对方。长枪并非铁制,而且因为是竞技用的,所以尖端也包了起来。话虽如此长度也超过两个成人的身高,倘若以马匹疾驰的速度遭遇刺击,冲击力也十分可观。尽管受到铠甲保护,也免不了严重的撞伤或骨折。
竞技开始之前,阿尔文和但丁站立在祭司面前。
祭司是身为神的代理人,见证着这场竞技公正进行。
从椅子上站起来的祭司,先清了一清喉咙。
「嗯──咳咳。这一次的马上枪术竞赛,如果长枪刺中脖子至腰间便得一分。刺中头盔得两分。让对方坠马得三分。采三回合制。先取得三分的人为优胜者。」
阿尔文用余光看着但丁。
他穿戴着散发微弱光芒的铁制甲冑,威风凛凛地站立着。果然不出所料,是一位与戎装非常相称的男子。存在感也较平时倍增。
「两位在神的意志之下,秉持骑士精神,堂堂正正地战斗吧。此外……」
察觉演说似乎会变得很漫长,阿尔文摆出将拳头举至胸前的姿势行了一个礼。但丁也仿效他,祭司于是接不上话地将嘴巴一开一阖。艾娃安抚着祭司让他就座后,竞技即将开始的小号声高昂地回荡在空中。
阿尔文跨上马匹,拉起护颚,戴上头盔。
视野狭隘,集中力也因此提高。
「请您小心。」
威廉将长枪递了过来。
牢牢抓住缰绳,调整呼吸。在视野前端,但丁所骑乘的黑褐色马匹正在嘶鸣的景象映入眼帘。
位于护栏中央地带的卫兵,气势昂扬地将绣有欧基弗家家徽的旗帜往上方挥动。
开始了。
「喝!」
阿尔文踢向爱驹的腹部。
这项竞技要掌控速度的调节并非易事。倘若过快长枪则难以控制,过慢就无法期望会有强大的威力。他将速度提升至自己的极限,用力抬起手肘握住长枪蓄势待发。
但丁从正面冲了过来。多么惊人的速度啊,简直就像一阵疾风。
「喝啊!」
阿尔文鼓足干劲所刺出的长枪,感觉到一阵坚硬的冲击,震得手臂流窜过一阵刺痛,戴着手套与手甲的指尖颤抖着。
长枪从阿尔文的手中脱落,掉在地面上。
但丁在交身而过时,拨开了阿尔文的长枪。
「哗!」欢声雷动。当然那是对但丁技术的称赞。在高速之中,要识破对手长枪的动向是极为困难的技巧。换做平时,只要有那股力量,应该就能刺中对手使其落马。
──意思是自己被小看了吗?
阿尔文不自觉地在头盔中自言自语。
这摆明了表示,对但丁而言,阿尔文的实力根本谈不上一回事。
「如果要弃权就趁现在喔。」
在返回起始地点的途中,擦肩而过的但丁拉起头盔说道。气定神闲的视线令人憎恶,阿尔文于是回瞪一眼。
「现在你应该明白,我和你的实力相差太多了。」
「……只是打掉长枪,并不算是得分。」
「是吗,」但丁嗤笑。「那么,下一回就将你从马背上打落。你得先小心不要折断颈骨了。'文本错'」
「怎么可能让你得逞。」虽然想要如此说,但是客观而论但丁确实技高一筹。阿尔文不发一语地策马,从但丁身边离开。
若论一个唯一存在的致胜方法,就是抱持着自己的脸会挨上一记长枪的觉悟冲过去。一对一的决斗中,在冲撞的一瞬间每个人都会转过头去。这是为了保护生命的反射动作。如果连这种事都能略过,就有机会将长枪刺入对手始料未及的位置──然而一旦失败,很可能会因此丧命。
重新戴上头盔,阿尔文坐在马上抬头望向天空。
在铁片的缝隙间,湛蓝的天空看起来宛如被切下一块,他发现某样东西闪闪发光地越过眼前。是精灵。他飘落在马匹的鬃毛上之后,为什么?他如此询问。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由于骑士的尊严吗?
尽管阿尔文本身也不明白,却不认为是那个原因。的确,因为但丁的缘故,自己的尊严受到剧烈的伤害,但假使赢了这场比赛,那份伤痛也不会愈合吧。
那一夜,觉得但丁相当可恨。认为他是一个残酷的男子。
甚至想象过到了第二天早晨,要从背后斩他一刀将他杀害。若换成是其他的男人做出了那般无礼的举动,阿尔文或许会毫不犹豫地杀死那个家伙,而且压根儿不会感到后悔。
然而,对但丁却不能如此。
如果杀死但丁,将会变得比现在更为痛苦。那个理由连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仍然能够轻易地预测后果。
「大概……是因为我希望他道歉。」
向精灵这般诉说道。
「只要这样就好。但是倘若不这样做,他是绝对不会道歉的。」
「嗡嗡。」精灵振动翅膀飞翔着。
啊,原来你,想要原谅他啊。
「咦?」
如果没有得到他的道歉,就无法原谅他。那样很痛苦吧,阿尔。
精灵飘浮在空中,轻快地旋转一圈之后失去了踪影。马匹回到威廉等待的地点,长枪再度被送了上来。
「阁下,胜负尚未分晓。」
面对总管的鼓励,「是啊,」他点头。「……接下来我要放手一搏试试看。」
「请您千万不要受伤了。」
第二回合的旗帜挥起。
精灵的话仍犹言在耳,阿尔文驱策马匹。想要原谅?原谅但丁?是那么一回事吗?遭遇那种惨事,却依旧想要相信,但丁是值得信赖的表弟吗?自己竟滥好人到这种程度吗?
马蹄声。人们的欢呼声。
「呀!」
但丁雄壮的吶喊声传来。
这一次他是认真的。抱着让阿尔文坠马的意图朝这里冲过来。带着尚未理清的思绪,阿尔文也加快速度。虽然企图集中注意力,可惜已经太迟了。尽管打算瞄准目标,但视线无法追上风驰电掣的但丁。
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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