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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杀-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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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东西,竟动不动就威胁起他来了!
“你放心,此事我自会彻查到底,如若与你无关,你自还是苏家的好女儿。可若真是你干的,到时也别怪我这个做爹的不留情面。”苏文成心中一番思量后,斟酌着开口,“来人,将二娘子带去院子里好好休息。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走出院子半步。”
这便是禁了她的足了?不过这没有人情味的苏府,便是再漂亮,她也没有兴趣四处走动。若非隐约猜到田姨娘的用意继而配合她,便是今日绕府一游,她都不会干。
苏雪不以为意地冷然一笑,别开上前来的婢女仆妇们的手,自己向外走去。
“怎么不是她?就是她,就是她要害我的乖孙儿。”余氏冲着苏雪出门的背影挥手吼叫,“查,现在就让管家领人去查,敢害我的乖孙儿,我跟她没完。”
于是,苏雪一行前脚被一众婢女仆妇送到院中,后脚便又来了一群仆妇,一入院子,便如四散的鸭群,分散着扑入各个房间。
看着她们四处翻找,将屋内仅有的破旧物事翻来覆去,最终一无所得,更没有发现一丝的异样。绿茵几人终于醒悟过来,都不由得敬佩地看向苏雪。
原来,娘子早就料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反咬一口
因为苏雪的先见之明而将屋内所有不该存在的东西都藏在了院外的隐秘之处,兴冲冲而来的仆妇们自然只能失望而归。
而院内屋内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陈设和冷寒得如同屋外的空气,也让她们忍不住交换了个眼神。虽不至同情苏雪这个“外来者”,却心里不免觉得余氏等人做得太过了。
这大冷天的,连个炭炉都没烧,总归是苏家嫡亲血脉,日子竟过得还不如她们这些稍体面些的仆妇。
“好了,可以把咱们的东西搬回来了。”苏雪遥望着仆妇们离去的背影,拍了拍手,浅笑道,“她们细细察看过,不会再来看第二次了。”
绿萝闻言,第一个冲在前面,却见青林和青松已一人扛了一肩的东西回来,立时有些不服气地冲他们皱了皱鼻子。
一张娇俏微泛着红意的脸,因这个表情而显得越发俏皮。青松看得脚下步子一顿,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到了院外才收回,却见青林已经卸了东西返回。顿时,他脸上露出几分窘意,讪讪地笑了笑,飞快地奔进屋内。
他这是怎么了?
青林看着他的模样,有些茫然地抓了抓脑袋,最后摇了摇头,兀自跑出去搬东西。
“娘子,您都料到了?那您知道那糕点里的毒是谁下的吗?”搬完东西,憋了一肚子疑问的绿萝再次第一个奔到苏雪面前,急不可耐地问道。
她的话一出口,秋黎秋扬二人也忍不住看过来,眼中带着疑问。方才她们心中还有着担心,虽知道不是二娘子干的,却害怕二娘子因此事而陷入他们的阴谋圈套中。此刻心中却是轻松自在。只有无尽的疑问。
“反正不是我们,至于是谁,很快就会有答案了。”苏雪缓缓说完。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眸中却带了几分阴冷。
一箭双雕坐收渔翁之利的事谁都想做。却不是谁都那么好运能做成的。你既如此迫不及待,我又怎么好意思不好好配合一番?
那会是谁呢?
绿萝和秋黎秋扬互相看着对方,眸中隐现好奇之色。绿茵却是抿了抿唇,眸底似乎闪过了然之色。
苏雪的目光再次转到绿茵红痕退去却依然微有些经肿的脸上,眸底沁出愤怒来: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总有一天,你们会为今日的无耻行径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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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厨房所在的院落两侧。分别有着一排低矮的房屋,厨房守夜的和做粗活的仆婢,便住在里面。
屋外北风呼呼,屋内昏暗的烛火摇曳,冷硬的木板床上,粗布衣裙的妇人侧身躺着,两手紧紧地箍着身上硬木板似的棉被,企图将那不多的热气留住。可即便如此,她的身子还是瑟瑟发抖,整个下半身。仍像是浸在水中一般,毫无热气可言。
没有办法,她只得干脆在被子里不停地搓着手跺着脚。通过不间歇地活动,让自己的身子暖和一点。
十三年来,一到冬天,没有炭炉没有足够的御寒棉被,田姨娘一到晚上,便只能这般折腾着取暖。
牙齿咯咯地唱着歌儿,田姨娘一边打着哆嗦,一边恨恨地骂出声来:“死跛子,这一切都是你给我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让你也尝尝这饥寒交迫的滋味。我的儿子眼看着就要出生了。却被你一碗药害死,现在你还想生儿子?没门!”
刻骨铭心的恨意再次涌上心头。田姨娘豁然坐起,两手紧紧地抓着被子,脸上恨意满布:“死跛子,这一回让你逃了一劫,下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只要有我在,你永远也别想生儿子。”
“怦!”
破旧的房门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重重一脚,晃了几晃后,竟然支离破碎,分散着躺在了地上。
呼呼的冷风突然灌入,田姨娘身子一哆嗦的同时,已有数人扑进屋来,一把将她按倒在了床上:“田玉萍,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竟然在二夫人吃的糕点里下毒,真是吃了豹子胆不想活了。”
原本还抬手蹬脚欲要挣扎的田姨娘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发软。直到被两个婆子拽起来反剪了手往屋外推,冷风吹在衣着单薄的身上,一个寒颤过后,她才回过神来,忙哭着奋力挣扎:“你们干什么?我没有碰过二夫人吃的糕点,也没有下过什么毒,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啪!”
领头的仆妇抬手冲着她的左边脸颊便是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暗夜里显得格外刺耳。重重的一下,更是将田姨娘打得脑袋侧向一旁,嘴角因挤压而开裂,一条细小的血柱从她嘴角流下,一时竟是将她打懵了。
“你以为没有拿到证据我们会到这里来拿你?”打人的仆妇微弯着身子,凑到田姨娘身旁阴冷静一笑,“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二夫人好心让你留在府里,不愁吃不愁穿,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竟还恩将仇报,下毒谋害老爷子嗣。这样恶毒的人,岂能留在府里日后再行恶事?老爷已经说了,念在你从前服侍过他的份儿上,处罚就免了,直接将你发卖出府,为奴为婢为妓,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发卖出府?为奴为婢为……妓?
不!不!不!我不要出府,我还要再得老爷的宠爱,将来为他诞下子嗣!
田姨娘惨白着脸,拼命地摇着头,眼中满满的都是惊恐和绝望之色。紧接着,她又突然神色一定,望着那仆妇道:“郑妈妈,二夫人糕点里的毒不是我下的,是二娘子,是二娘子让身边的仆婢下的,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二娘子?休得胡说!”郑妈妈厉声呵斥,在田姨娘被吓得身子一颤时,她又接着道,“二娘子怎么会授意人给二夫人下毒?”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将授意二字咬得极重。田姨娘顿时眸光一亮,冲她哭着道:“是二娘子授意的,是二娘子逼着我想办法往二夫人的吃食里下堕胎药的,那药,那药就是二娘子让人给我的。”
“当真如此?”郑妈妈迅速掩去心底的暗喜,一脸严肃认真地质问着田姨娘,直到田姨娘当着众人的面重重点头,她才又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与我一介下人说了也没用,还是到了老夫人和二老爷他们面前再说吧。”
“好,好!”田姨娘含泪重重回答,由着一众仆妇拽着她往前走,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苏二娘,怪不得我将一切都推到你头上。你既不能为我所用,就只能拿你来作挡箭牌了。
在一众只站在院门口连门也懒得进的仆妇的催促下,苏雪带着绿茵绿萝二人第一次来到了苏家的议事厅。
此时的议事厅内灯火通明,东西两边靠墙的多宝格上摆放的瓷品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屋内站着不少府内的仆妇管事等,当中坐着的,却只有余氏和苏文成并苏文昌夫妇四人。
而在他们的身前,田姨娘一身单薄的粗布中衣,披散着长发垂首跪着。她的身旁,还跪着两个梳着双丫髻的仆婢,其中一个穿着红色衣衫的,便正是白日里与绿萝撞在一起的提着食盒的人。
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屋内,苏雪便仿若没有察觉到屋内凝重的气氛,抬步上前:“这么晚了,不知叫我来有何事?”
“连声称呼都没有,韩氏教的不知尊卑的好女儿!”余氏一看到苏雪就觉得心和肝都隐隐作痛,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就想找出她身上的缺点来指责。
“可惜我娘死得早,只能在地底下看着我变成了个没有长辈教导的孤儿。”苏雪也干脆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了起来,“如果说你们想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若同我那长眠地下的娘谈谈。时候不早了,又天气冷寒,我还是先回去了。”
一面说着,她果真抬脚作势欲出。
余氏只觉得胸口闷得慌,身子晃了晃,再次跳脚般地叫道:“你给我站住,你口口声声说那下毒者另有其人,现在倒是将人找到了,她却说那毒是你指使她下的,你倒是说说,现下该怎么办?”
“我指使的?”苏雪顿住挪动的步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好笑地问道,“那请问那下毒之人是谁?我又是怎么指使她下毒的?”
苏文成仔细地观察着苏雪的神情变化,见她脸上丝毫没有惧色,更不曾转眸看一眼地上的田姨娘,不由皱了皱眉,沉沉地盯了田姨娘一眼。
“田玉萍,你倒是说,她是如何指使你给艳娘下毒的?”余氏转眸看着田姨娘,沉声厉喝,“你要是敢有半点隐瞒,别说再留在苏府,你就在再想待在京都,也是妄想。”
话里话外,竟是笃定了事情就是苏雪指使的似的,完全暴露了她恨不得捉了苏雪的把柄将她赶出苏府的心思。
屋中立着的仆妇管事们纷纷垂了头,努力让自己装出一副完全没有听到她话中意思的模样。
田姨娘却像是受到鼓励一般,原本垂着头缓缓抬起,对上苏雪淡然目光的那一刹那,眸光微微一闪,紧接着却是装出一副战战兢兢歉疚不已的模样:“二娘子,奴婢,奴婢也是走投无路。”(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是真的吗?
苏雪没有回答她,只是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她,淡淡的神情让人看不出喜怒。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徐氏看了一眼立在一旁鼻观心的邹桐艳身边的郑妈妈,出声催促道。
对于一个见风使舵惯会识时务的人来说,及时看清形势关键时候出出力捞些功劳,是很有必要的。
“回老夫人,回老爷,奴婢是被逼的,是,是二娘子指使逼迫奴婢往二夫人的糕点里下毒的。”田姨娘突然趴伏在地,悲恸而后悔莫及地痛哭起来,“奴婢不想的,奴婢也不想啊。”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时候在哪里逼迫的你,又是以什么逼迫的?”苏雪眼神平静地看着她,缓声轻语。
“是昨日上午,就在你的院子当中。”田姨娘将一路之上事先酝酿好的答案说出口,“你以性命相威胁,如果奴婢不从,你便会找人取了奴婢的性命。”
“好大的胆子,我苏府门风清正,岂容得你如此放肆?”余氏趁势冷喝一声,指着苏雪便要骂起来。苏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田姨娘,“那请问田姨娘,我居院未出,又是怎么神通广大地让你心甘情愿地主动跑到我的院子里接受我的威胁的?”
“这,是她,是她昨日跑到厨房里逼着我去的。”田姨娘只是神情一顿,便指着一旁的绿萝大声叫了起来。
绿萝两眼一瞪,鼓着腮帮子便要辩驳,苏雪以眼神制止了她,继续道:“原来田姨娘竟是这么胆小,我的仆婢几句话,就吓得你乖乖地跑到我的院子里接受我的威胁了?那之前呢?”
只微微一顿。苏雪的声音骤然一提:“那之前田姨娘三番五次跑到我的院中又是为了什么?一再地将我的饭菜换成好的,特地告诉我那两件首饰的所在,还一再地要我相信我娘的死颇有蹊跷另有原因。也是我逼迫你的吗?明明我不愿意相信,你却一再地说自己隐忍多年搜集到了证据。也是我逼迫你说的吗?”
搜集到了证据?
曾经对韩氏的死心存疑惑的余氏和徐氏眉头同时一跳,最魁祸首苏文成则是眸光一沉,心头闪过惊慌,目光倏地一下扫向田姨娘,眸底隐露杀机。
这贱人竟然知道韩氏是怎么死的?还有能指认他的证据?
不,我没有证据,我没有证据!
田姨娘陡然一惊,骤然反应过来苏雪说出此话的深意。心底不由一骇,便想大声否定,对上的,却是苏文成那让人惊恐的眼神。
她欲出口的尖叫只在喉头卡了卡,耳旁便再传来苏雪动情至极的声音:“我早就劝过你,你当年落掉的孩子未必就是二夫人让人下的药,老夫人和二老爷也不会那么狠心参与其中。你更不该想尽了法子将亲戚碧儿弄进府中弄到二夫人院中伺机报复,可你偏偏不听,还说我胆小怕事,忌恨于我。现在又想着我不受众人的待见而故意将一切都栽脏到我的头上来。田姨娘。你如此心狠手辣,当日我入府之夜祠堂里的大火,莫不也是你一手策划的?当日顺天府尹瞿大人手中逼着他弄死我的二老爷的亲笔书信。莫不也是你让人伪造的?”
不,我没有同你说过这些,那些事也不是我做的?
田姨娘被突然冠到身上的莫名的罪状惊得愕然不已,本能地摇头。她身后的红衣丫环却心虚地将脸埋得更低,仿佛生怕别人看到她的长相。
可她的长相有很多人早已刻在心里,顿时觉得她确实与田姨娘有几分相像,她的行为更是让大家心中了然。
原来是这样?原来一切都是她精心谋划的?原来一直都是她在挑拨离间搅得合府上下不得安宁?
愤怒至极的苏文成抬起脚,照着她身上便是重重的一下。
“嗯……”一声闷哼从被踹得仰倒在地的田姨娘口中溢出,紧接着她却是面容扭曲。用手捂住了小腹,痛苦地叫了起来。“啊,好痛。好痛……”
“啊,血,流血了……”一旁的仆婢中有人捂着嘴尖叫了起来,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见得田姨娘的身下已是一摊血迹,她的裤腿处仍有汩汩的鲜血不停涌出。
“天哪,她,她莫不是有了身孕?”徐氏的一声惊呼,让屋内诸人脸上的表情都精彩了起来,看着田姨娘的眼神中都带了难以掩饰的嘲讽与指责。
一个被冷落了十三年的姨娘,却突然间有了身孕,这,这可是一顶好大的绿帽子啊!
苏文成的脸顿时通红,紧接着又黑沉得宛如深潭,眸中的杀意更甚,再次抬起脚照着田姨娘的胸口踹去:“贱人!不知廉耻的东西!给我拉出去,几棍子打死了事!”
田姨娘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怀了身孕,一下被眼前的状态吓懵了,直到苏文成再次狠狠的一踹,胸口闷痛的同时却脑袋清醒了过来,再听到他的话,立时惊恐万丈,也顾不得下身仍在不停流血,扑上前去死命地抱住他的腿:“不,老爷,妾身是冤枉的,一切都是冤枉的呀。”
“还不把这脏东西给我拉出去!把那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找出来,我倒要看看,这些年来,都是谁在背后与她一起作怪。”苏文成费力地将被抱住的腿抽回,脸上露出被肮脏之物附体的厌恶至极的表情,连眼角余光都不愿在田姨娘身上落一下。
仆婢们闻言齐齐上前,恶虎扑食似的涌到田姨娘身旁,拉手的拉手,拽脚的拽脚,连拖带拉地将她往外拖。一道深红的血印子顺着田姨娘移动的轨迹,一路往外延伸。
“老爷,不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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