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妞猎夫-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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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自称是【屋】陆大人的丫头就已经在那里了。那时候看她的穿着装扮，分明就是个低等的宫婢而已，可是，她在跟陛下说话的时候，那态度倒是一副和陛下很熟的样子，看起来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呢……”

“住口！这样的话也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吗？！倘或叫别人听了去，你的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不待凝香说完，苏元瑶便低声打断了她的话语。然而，她的心里却不由得也开始暗自猜度起来。

按理说，凝香这丫头一向办事稳妥，不是那种喜欢无中生有，捕风捉影的人。她既然敢说那个所谓的陆大人其实是个女人，想必她便是真得亲眼见到过才对。可是，夜明枫真得会让一个女人假扮成侍卫的模样，天天跟在他的身边吗……？

此时，苏元瑶的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那晚，自己在建宁宫门口看到夜明枫同那个陆大人一边耳语，一边嬉戏打闹的情景来。虽然当时自己并没听清楚他们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可是从他二人的举止上也不难看出，两个人的关系的确很是亲密。

想来自己认识夜明枫十几年时间了，可是他什么时候对着自己笑得那么轻松，可以毫无顾忌地同她嬉戏打闹过呢？

就算那个陆大人真得是个男人，他们的关系也还是未免太近了一些啊！

渐渐地，一股莫名的酸楚，开始在苏元瑶的心中一点点地盘踞、堆积，最后终于化成了一簇嫉妒的火苗，在她的心底蔓延开来。

“你当真看到过，那个陆大人，的确是个女人吗？”苏元瑶定定地望着凝香的脸庞，樱红的嘴唇略显僵硬地抿了抿说道。

“主子，凝香怎么可能会拿这种事情来跟您浑说呢！而且，想要弄清楚那个陆大人的身份其实也并不困难啊，奴婢可以派人悄悄到宫里去打听，要不了多久一定可以水落石出的……”

苏元瑶手中攥着身上薄纱的裙摆，手指下意识地绞着那轻柔的衣料，脑海陷入了一片紧张的忐忑之中。

要派人去调查这个陆大人吗……？

跟夜明枫相识这么久了，自己好像第一次被一种类似不安的感觉所笼罩。

从小到大，不管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夜明枫都会是那个微笑着支持她的人。无论怎样，她知道他永远都会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爱着她，护着她，疼惜她……倘或这个世上真得有什么东西会是永恒不变的，那么，她知道，那就是他对她的感情！

可是现在，苏元瑶却对自己一直深信不疑的，这世上唯一不变的东西，隐隐产生了一丝疑惑。难道，夜明枫他，真得会对自己变心吗？！

不！这绝不可能！

努力摇了摇头，试图将笼罩在心中的那越来越浓的不安与怀疑甩开，苏元瑶微微挪动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身体。

虽然她不相信夜明枫会真得喜欢上了别人，可是，这却也并不妨碍她弄清楚那个“陆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派人悄悄地去宫里打听一下，看看那个陆大人究竟是怎么到陛下身边去的……”苏元瑶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体靠在身后的靠背上，手指轻轻整理着刚刚被自己攥得起了褶皱的裙摆。

“奴婢明白！”

凝香一边应着，一边起身打开马车的厢门，将身体探出去，右手在车厢外侧的厢壁上拍了拍。

闻声，一名骑着马的随从立即来到她的身边。但见凝香伏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名随从低声应了一声，而后调转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重新回到车厢里，凝香一边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苏元瑶，一边对她说道：“请恕奴婢多嘴，奴婢从小便跟在主子的身边，主子的心意奴婢又怎会不知道？按理，太子病故，主子理应守孝一年。可是这一年之后您又做何打算呢？主子现在正值芳华，难道也要学后宫里那些先帝们留下的老嫔妃们一样，去到庙里当尼姑不成吗？

您同陛下原本就是青梅竹马，若非当初先帝指婚，宰相大人又执意不肯违背圣意，您本就应该是嫁给当今陛下才对的。

难得这么久了，陛下他始终都对主子您念念不忘，听说朝中的大臣们已经多次上书，请求陛下他早日立后选妃，可是都被陛下他给回绝了。如此想来，陛下的心中还是惦念着主子的啊！

只是陛下虽然无意于其他的女子，可是却也难保朝中还有其他人会觊觎这后宫之位，暗中在陛下身边做些手脚，久而久之，难免生变。

奴婢觉得，既然您和陛下依旧是情投意合，与其到时候被别人钻了空子，为什么不干脆把话说开来呢？横竖守孝期满之后，主子您都要对日后有个打算才行，若是此刻能够得到陛下的一句承诺，也好真正放下心来不是？奴婢相信，只要主子您开口，陛下便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啊！到时候，这夜明国的皇后之位一定非主子您莫属……”

凝香的一番话，不由得让苏元瑶再次陷入了臆想之中。

夜明枫真得是在等自己跟他开口吗？

说实在的，做不做夜明国的皇后，对于她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可是，她却也不想真得被什么人给“钻了空子”，因为，她真正在乎的并非是尊贵的身份和无上的权力，而是他！她不能忍受他的眼中从此后再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也许，我可以试着问问他的……”

苏元瑶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慢慢移向了车窗外。

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片刻，她再次望向面前的凝香，轻声对她说道：“五天之后，是我二十二岁的生日，到时候，我会在府里举办一个小小的家宴，你帮我把帖子送到陛下那里吧……”

“是，请主子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

关于琪琪给夜明枫出的那个，发动所有百姓一起灭蝗的主意，一连几天，夜明枫虽然几次将朝中的大臣们聚集在一起，共商讨这个办法的可行性，可是却全部不出意料的，被大臣们集体否决！

不可否认，在古代社会中，神明和宗教信仰的力量真的是大得可怕，人们宁可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庄稼被蝗虫啃光光，却也不肯做出“会遭天谴”的行为，去把蝗虫踩死！

对于这一点，琪琪显然要比他们都想得开。

“我还就不明白了啊！这饿死和被雷劈死到底有什么区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庄稼被蝗虫吃光，那一家老小统统都得被饿死啊！而如果大家一起把蝗虫消灭掉，也许会被雷劈死，可是那至少也是个饱死鬼吧？要是万一老天爷不劈，那大家不就赚大发了啊！

而且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作‘法不责众’吗？几万人一起灭蝗虫，老天爷总不能把这些人都给劈死吧？这样算下来，灭蝗虫获得的收益怎么都应该比等着饿死要多得多才对啊！为什么就没人愿意响应呢？！”

对于琪琪这笔似乎算得很有道理的帐，夜明枫坐在椅子里沉思了片刻。少顷，他冲着她眨了眨眼睛，无奈地说道：“也许，大家是都怕自己会成为第一个被雷劈的人吧……”

……

七月初二，晴。火红的大太阳早早地就将清晨最后一丝凉爽扼杀在自己耀眼的光芒之中，在天空里散发着无穷的热力。

一大早，琪琪便一个人骑马溜出了宫外，直到夜明枫下了早朝她仍旧不见踪影。

从前都是夜明傲带着她在宫外瞎转悠，可自打夜明傲南下去做了赈灾御史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一个人消失不见。

听近侍太监禀报，陆大人说因为宫里又热又闷，所以他决定要一个人到外面去找点儿乐子放松放松，还说要转告皇帝陛下，应该抓紧时间努力工作，不可偷懒懈怠，云云……

听闻太监的支支吾吾地禀报，夜明枫的嘴角不由得开始微微抽搐起来。

哼！这个臭丫头，才刚刚老实了几天啊，就又开始坐不住想要到处乱跑了吗？！

自打发动全民一起灭蝗虫的主意被大臣们给集体否了之后，自己原本还以为她又会想到什么更加可行有用的好办法来呢。没想到，她居然扔下他，一个人跑出去逍遥快活去了啊！

什么“努力工作”，什么“不可偷懒”，还“云云”？！

他哪里没有努力了？他什么时候偷过懒？！如今，他还有什么闲情雅致跟她“云云”，完全是一副“晕晕”的状态了啊！

没有请旨居然就敢私自出宫，这次回来非得给她点颜色瞧瞧才行啊！

就在夜明枫有些烦躁地坐在书房中翻看着成堆的奏折之时，这时，有太监来报，说是太子府派人送来了帖子。

“奴婢参见陛下！”

在太监的带领下，凝香来到了夜明枫的书案前，跪倒向他行礼道。

“起来吧。”

夜明枫一边让她平身，一边翻看着手中那封帖子。

今天是七月初二？

是了，自己怎么将元瑶的生日也给忘记了呢？

“今天是你主子的生辰，朕近日政务繁忙，倒是给忘记了啊！来人！”

随着夜明枫的话语，近侍太监忙从门外进来，俯身行礼。

“今天是太子妃的生日，快着人替朕准备一份贺礼，即刻送往太子府！”

“奴才遵旨！”

太监忙领命下去准备。

而后，夜明枫又微微笑着对凝香说道：“你主子近日可好？”

“回陛下，主子她还是老样子，每日在佛堂为陛下诵经祈福，祈求神明保佑我夜明国早日度过天灾……

虽然今天是主子的生日，不过主子说了，国家尚在难关之中，所以凡事不可铺张奢华，只叫后厨备了一桌简单的家宴。主子特意派奴婢进宫来，想要请陛下屈尊到府上小酌几杯……”

“这……”

手中握着那还散着墨香的请帖，夜明枫不由得犹豫了一下。

从前她还没嫁给太子的时候，每年的生日他都会亲自为她选一份最精美特别的礼物。如今，他已经有两年没有为她过过生日了。之前是因为自己一直游荡在外，现在既然已经回到了临邺，按理说，是应该去向她道贺的。

只是如今时逢大灾，手头上的政务堆积如山，自己确是没什么心情去参加什么宴会……

似是看出了夜明枫此刻的心情，眼前，凝香冲着他俯身行了一礼，开口说道：“主子知道陛下日理万机，政务繁忙，还在为赈灾的事情烦心伤神，所以主子特意从万寿山请来了玄清道长，在府上开坛做祈福大法，希望陛下可以亲临主持……”

听闻凝香这番话，夜明枫随即命太监帮自己更衣，而后出宫赶往了太子府。

正如凝香所说的一样，一踏进太子府的大门，夜明枫便听到正院之中，正有道人口中不断吟诵着祈福消灾的口诀与经文，空气中还弥散着袅袅的香烟。

在内室净手净面之后，夜明枫在神坛上香，祈求苍天庇佑，为夜明国赐福消灾。然后，苏元瑶奉上了一卷自己亲自抄写的经文，递到了夜明枫的手中。

“陛下，这是元瑶亲手抄写的祈福经文，愿神明保佑我夜明国早日度过劫难，百姓永享太平！”

“有劳了！难得你一片良苦用心，朕替全天下的百姓谢谢你了……”

接过苏元瑶手中的经文，夜明枫虽然口气平静地说着，可是他的眼中却透着一丝淡淡的感动和温柔。而后，他将那卷经文交给一旁的玄清道长吟诵，最后焚于神坛之上。

留下玄清观的道士们继续完成接下来的法式，苏元瑶带着夜明枫来到了內院。

一处较为凉爽的偏厅里，摆着一张圆桌，桌上摆好了几样菜肴，还有一壶梨花白。

望着桌子上清一色的几样素菜，夜明枫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

“今天是你的生日，理应热闹喜庆才对，如何这般委屈了自己？”

听闻夜明枫的话语，苏元瑶却淡淡一笑。

“时逢国家有难，连陛下都事事勤俭，我们作臣子的又怎能够奢华浪费？而且府中也不过就我一人，若是陛下今日不来，我一个人又能吃得了多少……？”

“元瑶……”

听闻苏元瑶这略带凄凉的话语，夜明枫不禁将手轻轻伏在她的手背之上。

“你这是何苦来的……人一年也才过一次生日，总该要开开心心才对啊……”

“开心……？”

苏元瑶不由得轻轻抽出被夜明枫伏在手中的右手，脸上隐隐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想来元瑶今年已经二十有二，然每日不过是空对着这空荡荡的太子府罢了。承蒙陛下不弃，时常派人来嘘寒问暖，元瑶虽是感激不尽，可是，心中却也着实有些悲凉。倘或他日元瑶青春不再，又有新人换旧人，到那时，想必陛下也不会再记得我了吧……而元瑶又该何去何从呢……”

“我……”

没料想苏元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夜明枫一时间就愣在了那里。

少顷，他淡淡地对她说道：“抱歉，也许是我太疏忽你了……我……”

然而，还没等夜明枫的话说完，偏厅门外，突然有太监匆匆进来向他禀报道：“启禀陛下，陆大人在宫外不慎坠马摔伤，现在已经被人送回了宫中，正传了太医诊治……”

“什么？坠马摔伤？！”

听闻太监的禀报，夜明枫不由得大惊失色，一下子从椅子里站起身来。

早知道这个臭丫头要是不惹出点儿事情来，她就不叫姚琪琪啊！！

“回宫！”

夜明枫皱起眉头，紧绷着一张脸颊匆匆走出了偏厅。

“枫！”

眼见着夜明枫就这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要匆匆离开，身后，苏元瑶顾不得许多，紧走两步，开口唤住了他。

听闻身后的呼唤，夜明枫这才想起，自己今日本是来给苏元瑶庆贺生日的。

停顿了一秒钟，他转过身去，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她，说道：“朕现在有要事要回宫去了，改日，再替你补过吧。”

说完，他便急急忙忙地跟着太监离开了太子府……

卷二　蛮妞闹皇城　【第40章】苦肉计

夜明枫离开太子府，匆匆赶回了皇宫。

然而来到琪琪住的地方，他却发现那丫头并没在怡萱殿里待着。

“陛下，陆大人今天一早骑马出城，晌午回来的时候，在城外不慎从马上坠落，幸而有几个路过的客商遇到，才用马车将他给送进宫来……”一旁，有太监向夜明枫禀报道。

“可曾传太医看过了？她现在人在什么地方？”一边让人帮自己换下身上外出穿的衣服，夜明枫一边向太监继续问道。

“已经传太医看过了。太医说，陆大人好像是扭伤了腿，开了外用消肿的药酒，还有内服止痛的汤药，不过……”

小太监一边说着，一边抬起眼睛，偷偷看了看夜明枫。

“不过什么？”夜明枫抬起双手，任由宫女小心翼翼地整理着他的衣襟，斜眼看着那小太监问道。

“是！陛下，虽然太医说陆大人扭伤了腿，可是，等太医一走，陆大人便从床上蹦了下来，跑到御膳厨房去了啊……”

靠！扭伤了腿居然还能跑？！这丫头到底又在玩儿什么妖蛾子啊！！

“带路！去御膳厨房！”

夜明枫微微皱起眉头离开了怡萱殿，朝着御膳厨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且说姚琪琪同学在几天前的最后一次大臣会议上，再次听闻自己发动全民灭蝗虫的计划，被一屋子夜明国的老臣给集体否决，气愤之余，她不由得灵机一动，又想出了另外一条妙计。

因为自己没办法长时间离宫，所以她写了一封信，找到御膳厨房的李有福师傅，托他在临邺城的亲戚把信送到了“流连忘返”夜总会，交给了小九儿。

自琪琪离开“流连忘返”至今，已经过去了四五个月的时间了。其间，从御膳厨房退休的老高头儿曾经带了琪琪的一封书信来找小九儿。

得知这丫头居然混进了皇宫，小九儿以及五虎兄弟众人纷纷惊叹不已。然而当小九儿看到原来曾经的“叶公子”竟然就是当今皇帝陛下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