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妞猎夫-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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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照你的意思，当今的皇帝应该下旨将所有的乞丐通通抓入监牢吗？”夜明枫依旧攥着琪琪的胳膊，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

“抓？全天下有那么多的乞丐，你都抓了来，关在哪儿？你也不想想，好端端的谁愿意去要饭？左不过是人家实在没饭吃了，活不下去才会去当乞丐啊。所以，皇帝只要让大家都有饭吃，那么，谁还会想要去造反呢？”

“可是，要让那么多乞丐都有饭吃，又何止是一句话能够解决的？莫非，你有什么好办法？”

眼见着夜明枫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拉着自己不停地问，琪琪先是眨了眨眼睛，而后，她突然反手将他的手臂抱在了怀里。

“咦，今天真是怪了啊……一向不喜欢跟我讲话的冷酷帅哥如何变得这么‘不耻下问’了呢？嘿嘿嘿……办法嘛，我自然是有很多哇。你想知道吗？那么……你就先背我到猫耳巷子再说啊！”

趁着夜明枫一个不留神，琪琪便噌地一下窜到了他的背上！

“啊！姚琪琪……你，你给我下来啊！”被某女死死搂住脖子的夜明枫不由得死命挣扎着。

“不要！人家刚刚费了那么多口水，又是问路又是回答你的问题，这会儿也该是你‘报答’的时候了啊！”

“你这个臭丫头，赶紧给我下来啊！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地，像，像什么样子啊……”

“嗳？我们并没有‘拉拉扯扯’啊，这分明叫做‘搂搂抱抱’嘛……还是，你的意思是说，大庭广众之下不可以拉拉扯扯，没人的时候就可以？”

“你，你别揪我耳朵啊……哎呀！……”

……

卷一　这个古代不太平　【第36章】人在矮檐下

话说那徐记客栈坐落在猫耳巷子和城南大街的路口处，本是一家规模不大又极其普通的客栈。

站在门外，夜明枫望着那灰色老旧的砖墙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

虽然他也曾住过条件简陋的驿站，但那是在路上，一切都受条件所限，别无选择，但凡进了城，他一向都是住在光鲜亮丽的“高档酒店”里的。

同他那“事儿事儿”的模样不同，琪琪依旧朝气蓬勃地率先踏进了客栈大门。

手里牵着马，夜明枫慢悠悠地跟了进去。眼前，院子里并排放着四五辆满载货物的大车，一旁几个操着南方口音的男人正在往车上套着马。

一个小二迎面而来，在问清楚夜明枫是跟正在柜台前登记房间的琪琪是一道的，随即便接过了他手里的马匹。

虽然眼前这家客栈面积不大，可是看上去生意倒是很红火的样子，从身边来来往往的客人可以看出，这里多是住着南来北往的客商。从他们跟店伙计相熟的情形来看，应该都是这家店的老主顾了。

果然，琪琪从那“丐帮兄弟”身上打听来的消息不错，倘或这家店不是真得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老客户？

想到这里，夜明枫不由得再次在心中对这个正在柜台前，跟掌柜的讨价还价的丫头多了一丝新的看法。

饶是身上的银子除去被偷走的，剩下的也都被琪琪给“霸占”了去，现在的夜明枫可真成了“两袖清风，两手空空”。既然那丫头执意要“管家”，他索性不管不问，背着双手，站在院子一角的一棵梅花树下赏起花来。

且说琪琪屁颠儿屁颠儿地来到柜台前，一句甜滋滋的“大叔生意兴隆，恭喜发财哇！”，便把个掌柜的逗得喜笑颜开，嘴里不停地“借吉言，托福，托福”地回应着。

“小女子初来贵地，有朋友特意跟我介绍您这里，说是全锦康城就数徐记客栈待客最是热忱厚道，如今一看到大叔您，我便觉着亲切，您说，这可不是有缘吗！”琪琪两手支在柜台上，双手托着脸颊，将可爱可亲的笑容发挥到极致，对掌柜的说道。

“有缘，有缘啊！南来北往的，能够住在小店的客人便都是有缘人！我看姑娘你年纪不大，为人倒是亲善可人，难得，难得啊！敢问姑娘，是一个人出门儿吗？”掌柜的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地倒了一碗茶，递到了琪琪的手里。

“谢谢大叔！”琪琪接过茶碗，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而后用手背一抹嘴，嘿嘿笑着对掌柜的说道：“不瞒大叔说，我是和我相公想一起到南边去采买点土产，做点小买卖，您也知道，年轻人嘛，总应该干一番自己的事业，不能老是靠着家里人养活不是……”

“嗯，好！有志气啊！想我老汉年轻时也是像你们这样敢打敢拼，这才挣下了眼前这份家业。姑娘，看在咱们聊得这么投机的份儿上，我这店里还余下的两间上房就给你和你相公住吧，房钱我便只按照普通客房的价钱收！”

“大叔，您真是好人！不过……”琪琪一边说着，一边又微微凑近掌柜的，略压低声音道：“不过呢，您只给我们一个房间就好了啊……您是过来人，要知道，我们是新婚的小两口，所以……呵呵……您懂的啊……”

“哦，哦……呵呵，倒是我老汉糊涂了啊！一间上房，没问题！小二，快招呼这位姑娘跟他相公到二楼的天字号客房啊……”掌柜的随即一脸“我了解”的笑容，帮琪琪办好了入住手续。

“谢谢大叔！祝您福如东海，财源滚滚啊！”琪琪感激地冲着掌柜的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而后将手里的包袱交给小二拿进房里，自己跑出去找夜明枫。

院子里，夜明枫正对着眼前一株傲寒盛开的腊梅独自臆想。

“坠素翻红各自伤，青楼烟雨忍相忘。将飞更作回风舞，已落犹成半面妆。沧海客归珠有泪，章台人去骨遗香。可能无意传双蝶，尽付芳心与蜜房……”

尽管眼前那满树盛开暗香不断的并非是梨花而是梅花，可是，他的脑海中还是禁不住再次浮现出苏元瑶的身影来。

纵然今世无法长相厮守，但求来生与君再续前缘……

孰不知，在他的心里，无论今生还是来世，除了她，便再也容不下第二个身影！

就在他一个人感怀之时，突然，身后琪琪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有些阴阳怪气儿说道：“叶大才子，才这么会儿工夫你就又‘吟’上了啊！好好的梅花，愣是让你给整得一点骨气也没有了，你丫还真是有够‘骚’，有够‘酸’的……”

什么叫，又“淫”上了？！这个丫头，到底会不会说人话？！

眼前，自己好容易培养出来的那么一丝丝诗情画意，全被琪琪这一个“吟”字给砸得荡然无存，夜明枫不由得撇了撇嘴，斜了她一眼懒得理她。

倒是琪琪，丝毫没觉得自己已经败坏了某人的相思雅兴，依旧满脸得意地对他说道：“怎么样，我找的这个地方还不赖吧？我告诉你哦，刚刚掌柜的不但给了咱们上等的客房，而且还答应只按照普通客房的价钱收房费啊！你现在对于本姑娘的才智和人品是不是都要另眼相看了？”

听了琪琪如此臭屁的话语，夜明枫依旧背着两只手，煞有介事地四下望了望。

“凑合吧。既然已经开好了房间，还不速速带路。”

“切！又开始装十三……”琪琪瞥了一脸清高的某男一眼，随即转身朝着客栈二楼走去。

客房里。

“二位客官请用茶！”店小二殷勤地拎来热茶，帮琪琪和夜明枫斟满，而后笑容可掬地继续说道：“小店除了住宿，还提供饭食，若是二位需要在小店包饭，便跟小的言语一声即可。要是您二位有书信需要寄送也可以交由小的，每四天，城里便会有邮差前来统一收发。要是您们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便是。那小的就先不打搅二位了，您们先歇着……”

眼见着殷勤的小二退出房间，琪琪坐在桌子边，一边喝着热茶，一边笑眯眯地对夜明枫问道：“这房间，如何？“

但见夜明枫先是用手摸摸这儿，又用眼睛瞟瞟那儿，而后将一扇窗户推开，朝外面张望了几下。

“尚可。虽然房间很小，陈设也颇为陈旧俗套，但是勉强还算得上干净清净吧。也罢，我就将就一下，暂且住在这里好了。你也赶紧去你的房间收拾一下吧。”某男还在文绉绉的拽词儿道。

“什么你的我的啊，咱们就这一间房间啊！”琪琪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而后起身解开包袱，开始从里面拿出自己的衣服挂在了墙边的衣架上。

“什么？！你跟我……我们……这简直是，胡闹！”夜明枫听闻琪琪的话，终于一改刚才的蛋腚神色，几步跨到她的面前，冲着她低声吼道：“你马上去再开一个房间！”

“再开一个房间？帅哥，你真以为自己长得帅脸就能当卡刷吗？（咳咳……此时的琪琪大概已经忘了，古代还米有电子消费的说……）我们现在可是正值落难关头啊，满共也就那么点儿钱了，总要能省则省的呀！没让你睡在大街上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你还在这儿挑三拣四！”

听了琪琪这话，夜明枫随即反驳道：“先前那家客栈我在他们柜上少说也押了有十几两银子，咱们就在那儿住了一天，刚刚应该退了不少钱回来才对吧！那还不够你再在这里另外开个房间的吗？”

“退了不少钱？！大少爷，您老人家还在这儿做梦呢吧？！您是不是已经忘了，您刚一到那儿就折腾出来的‘香薰鲜花浴’了？还有啊，您老嫌人家的被褥不干不净不够柔软轻薄，硬是要人家都给换成了里外全真丝被面儿的蚕丝被。香炉里的熏香一定要南越产的正宗檀香……还有那被歹人撞烂的窗子，和后院被砸出一个坑的土地，人家要咱们赔钱，当初是谁连磕儿也不打一个就满口应下来的？”

琪琪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几颗碎银子外带一小串铜钱儿，呼啦啦散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喏，这就是咱们现在的全部家当了啊，一共是六钱银子外带七十个大子儿！你自己算算，咱们还能再吃几顿饱饭？”

望着眼前那可怜兮兮的几块跟小手指头的指甲盖儿差不多大小的银子，夜明枫的心里再次涌起了无尽的悲催。

自己一个夜明国的二皇子殿下，虽然平日里谈不上挥金如土，可是啥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需要一个大子儿一个大子儿地数着钱过日子的啊！

“要不，我还是，回趟朔州吧……”沉默了半晌，夜明枫毫无底气地憋出了这么句话来。如今，除了回朔州找福源号钱庄以外，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弄到钱了。

“噗！瞅你丫那没出息的熊样！有钱有有钱的活法，没钱自然也有没钱的活法！照你这么想，那大街上的人不早就饿死一大半儿了啊！就算是要回朔州，咱们也得先想法子弄点路费不是？”

琪琪一边说着，一边从几个包袱里面挑挑拣拣地又重新整理出来一个包袱抱在了手里。

“走吧，先去街上‘觅食’，然后，想办法再弄点儿银子去。”

夜明枫跟着琪琪又回到了大街上。

路边，琪琪买了两个烧饼夹条子肉，自己一个，他一个。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摊子，琪琪望着那刚刚浇上糖稀，金灿灿，光亮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的糖葫芦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想吃就买一个吧……”一旁，夜明枫手里拿着那夹了肥肉的烧饼，一边皱了皱眉头，一边冲着咽口水的琪琪说道。

“不要！这东西又不挡饥，越吃越饿，不符合国情啊！”说完，她便大义凛然地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烧饼，扭头走开了，只留下一脸怅然的夜明枫还在独自纠结，糖葫芦究竟和“国情”有啥关系……

当铺外。

“姚琪琪，你把衣服都当了，那咱们穿什么啊！”某男一听说她要去当铺卖衣服，遂大声抗议道。

“你吼什么啊？也没见你现在光着屁股满街跑啊！一个大男人家的，要那么多衣服做什么？臭美重要还是填饱肚子重要？”

一把将挡在面前的夜明枫拽开，琪琪抱着怀里的包袱大模大样地走进了一家名叫“永昌当”的当铺。

高高的柜台后面，一个头戴圆帽，留着八字儿小胡子的掌柜正在噼里啪啦地拨打着算盘。

“老板，我要当当！”琪琪将怀里的包袱放着那快要和她脑袋一样高的柜台之上，中气十足地说道。真不知道古时候的当铺柜台为啥都要建的这么高……

柜台后面，掌柜的的抬起他那透着精光的三角眼儿上下打量了琪琪一番。而后，他面无表情地将那包袱解开，一样一样翻看着里面的东西。

“这位姑娘是打算活当还是死当？”

啥？当东西还分死活？

对于这些门道儿一窍不通的琪琪不由得一愣，而后，她随口说道：“管它死活，只要给钱就行啊！”

“嘿嘿嘿嘿……姑娘莫非是头一次进当铺吗？孰不知当者，分为死当和活当两种。死当者，即一次性转让，所当之物归由本当铺所有，以后没有可能再赎回，钱款一次性付清。活当者，只是暂时转让物品，日后可以凭借相应的赎金取回当日所当之物。当然，活当的期限又有长短之分，或一个月，或两个月，赎当之时所需利钱皆不同。如果预期不赎，当铺则有权转让你所当之物……”

那小胡子掌柜摇头晃脑地同琪琪讲述着当铺的规矩，这可把琪琪给弄得有些头懵了，于是，她准备快刀斩乱麻。

“我说，既然拿来典当，那自然是我不需要的东西了。所以你就不用指望着我还会来赎它们啊，直接给银子就好了！”

“哦，如此说来，姑娘是要死当咯？”小胡子一边说着，一边从包袱里将那些所当之物一一查看。

一个青花瓷的花盘，两个粉彩的茶盅，这是琪琪从之前的客栈里顺出来的。

“这些个瓷器用具，皆非古董，只不过是一般市造货而已……最多，三文钱。”

没等琪琪讨价还价，他又接着拿起那身鹅黄色的衣裙，那是当日夜明枫为了戏耍琪琪，在朔州城的成衣铺买给她的。

“半新衣裙一套，这个嘛……二钱银子。”

“什么？！二钱银子？这一条裙子可就值十几两银子呢啊！”听到小胡子的报价，琪琪终于忍不住跟他理论起来。

“当铺不比外面，这里可不是讲买卖的地方。在这里，我说它值多少，它就值多少，若是姑娘嫌少，只管到别家问问，我担保你在我们这里当的价钱是最高的啊！”

就在琪琪还要跟那小胡子继续抗争之时，身后，夜明枫突然出现。

“那你看看，这两个东西值多少钱？”但见他一抬手，掏出两样东西放在了柜台之上。

没想到夜明枫也会进到当铺跟自己一起当东西，琪琪先是扭头看了看他，而后微微踮起脚尖一看，原来他刚刚拿出来的，正是当日他们在老虎岭第一次相遇之时，他从那土匪身上掳来的那根碧玉发簪，还有在朔州他戏弄她时买来的那根攥花金钗。

“靠！你丫居然背着我还藏了这么值钱的东西！姓叶的，我真鄙视你！”眼见着这孙子居然有“私房钱”，琪琪随即恶狠狠地冲着他说道。

“什么叫藏啊？！我只不过一直没想起来而已……而且我现在都已经拿出来了，你还敢鄙视我！”夜明枫不服气地回敬她道。横竖现在是他拿出了比她更值钱的家当了，所以，他是不是应该再次恢复到之前的主导地位？！

“咳咳……这位公子拿来的这根碧玉发簪，还有这支攥花金钗倒是还有几分成色……这样吧，这两样姑且算你们，五两银子。”

“五两？一共？那一根金钗就值三十两好不好啊！”琪琪就差跳脚骂人了。果然在古代，这些开当铺的孙子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败类啊！

“太黑了！本姑娘不在你这里当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拿回东西离开。

“姑娘自可以再到别处问问，不过，我可以明告诉你们，这锦州城里的当铺十之有八九都是我们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