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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淘沙作者:绮翼(完结+番外)-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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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文章在山腰的寺中上完香,对虞啸卿道:“我们上山去,带你去个好地方。”便拉着虞啸卿往山上走。
南疆气候异常,四季如春,不见冬夏,然而各个时令的花木都会适时开放。此时虽然正值冬季,但是山道两旁,青松矗立,黛色苍天,清风荡漾,水石清寒,幽邃却不险仄。
走了小半个时辰,忽闻风中飘来阵阵馨香,沁人心脾。虞啸卿奇道:“是什么,这样香?”
龙文章不答,拉着他又疾走一段,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梅花开得正盛。素白、艳红、鹅黄、碧绿,层层叠叠,只觉人在花中,恍如罗浮仙境,又恰似人间香雪海。
梅林尽头有一座小院,无匾无联,走进去却香火萦绕,是一座庙宇。里面只供奉了一座女相,年纪尚轻,慈目善面,服饰奇特,虞啸卿不认得,想来是南疆本地的神祉。
龙文章拉他到院中的两棵树下站住。这两棵树高两丈有余,树冠似伞盖,叶片呈羽状,也是他没有见过的。最奇的是,两棵树之间密密麻麻拴着数根细红线,树下放着两个蒲团,树前还供有香火。
侍卫进庙里拿了两段红线递给龙文章。他笑着拿一段给虞啸卿,道:“你跟着我做。”然后将红线系在树干上,拉着线围着两棵树转圈,虞啸卿虽然奇怪,但还是随着他将红线绕到两棵树之间。看红线绕得差不多,龙文章牵他的线与自己的打了个死结。
他拉虞啸卿一起跪在蒲团上,对神像拜了一拜,道:“一拜天地。”
说完又拜一拜,道:“二拜月老。”
然后转身对着虞啸卿道:“你跟着我做。”说完拜了下去。虞啸卿满腹狐疑,看他拜自己,不得不回拜,却听龙文章道:“夫妻对拜。礼成。”
虞啸卿赫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他。他笑得春风满面,道:“我们在相思树上系了姻缘线,在月老面前行了夫妻礼,以后就是夫妻了。”虞啸卿被他这荒唐言行惊得无话可说,只是怔怔的望着他,他却敛了笑容,一本正经道:“啸卿,我是真的喜欢你……想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你说可好?”
一阵风吹来,吹得相思树沙沙作响,院中的梅花簌簌飘落,花瓣带着淡淡的幽香落到两人身上。虞啸卿呆呆看着龙文章,不知如何对答。
那双眼睛犹如清水中的曜石一般光亮夺目,神采奕奕又深情款款。出口的话语那般轻松自然,又那般郑重认真,好似指天对地般的誓言。
一生一世,可好?
突然,一声尖厉的啸音划破寂静,穿透空气扑面而来。就在同一时间龙文章飞身扑向虞啸卿,抱住他往地上一滚,一只羽箭擦过衣襟落下,劲道之大,入土寸许。
又听得“嗖嗖”数声,箭矢从空中飞速而来,龙文章抱着虞啸卿在地上打滚,避过射来的利箭。只听得耳边响起兵刃交接的声音,数个黑衣蒙面人已与侍卫交上手。
几个黑衣人手持钢刀扑向龙文章他们。龙文章翻身跃起,避开迎面而来的刀锋,一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另一手在臂膀处用力一抬,卸掉对方手臂,夺过钢刀。
只见他身形快如闪电,手腕翻动,杀气凛然,所到之处皆是锋刃入肉之声,刀锋挥舞鲜血四溅,地上白色的花瓣顿时被染作腥红。
不过瞬间他已放倒几个黑衣人。他站在虞啸卿身前,钢刀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亮光,他随着光影扫视过周围的黑衣人,目光所及,冷厉狠绝,充满嗜血的杀气。周围的人被他的气势镇住,不敢冒然上前。龙文章瞅准空当,飞身跃起,手起刀落砍翻一人,大喝道:“走!”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他已拉着虞啸卿冲出包围圈,一路砍杀,须臾间就来到山路上。两人手拉着手发足狂奔,不时有流箭擦着耳边划过。龙文章抵挡着黑衣人的追杀,凶狠迅猛,招招夺命。不时有人倒下,鲜血喷溅在两人身上、脸上。整个山林间都弥漫着血腥气。
龙文章上山时只带了几个亲随,王府卫队都留在青龙寺,只要他们到了青龙寺就安全了。所以两人不管情势多危急脚下都不曾慢下来,边打边跑,且战且退。
眼看已接近青龙寺,几个黑衣人又追上他们,缠斗在一起。龙文章身形晃动,不慎背后露出空档,一个黑衣人迅速欺近,挥刀就砍。虞啸卿眼见龙文章危急,大喊一声:“小心!”扑到他身后。
龙文章转身来护,已来不及,虞啸卿背上挨了一刀摔倒在地。龙文章看着鲜血在他背上洇晕开,又急又怒,反手一刀就砍飞身边人的头颅,又连挥数刀杀翻周围的人,冲过去抱起虞啸卿。只见他面色如纸,气若游丝,心中大急,抱着人飞身往青龙寺奔去。
山腰的卫队听到打斗声,纷纷往山上跑,看见龙文章满身是血,抱着虞啸卿疾跑。
他对卫队大声吩咐道:“快追,给我捉活的!”脚步不停,向山下奔去。
第九章
章文龙紧紧抱着虞静卿一路狂奔回府。
虞静卿已经昏迷了。他背上的伤口颇深,汩汩冒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也染红了章文龙的衣服。章文龙撕下衣服替他包扎,还是止不住血,沾在手上,温热而粘腻。
小心的把他的身体抱在怀里固定住,尽量不让他的身体被颠簸。从来没有觉得回王府的路有这样漫长,时间每过一点,他的生命就消逝一分。仿佛觉得他的心跳越来越微弱,身体也越来越冰冷,心里的绝望疯狂蔓延,几乎窒息。
好不容易到了王府,急传郝老头。老头被侍卫拉着小跑到染竹轩,一进门就看见章文龙焦灼的目光阴沉的面色,不敢怠慢,赶紧替虞静卿看伤。心里不禁嘀咕几句:这虞公子运气也忒不好,三天两头受伤,怕是要去烧两柱香。
张立贤一看见他家公子满身是血的被抱回来,早红了眼眶,拼命忍着眼泪,就怕吵了太医诊治。章文龙虽然心急如焚,也不得不耐心等待,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郝老头从内室出来,一面擦汗一面道:“虞公子背上的伤未伤及心脉,不会有性命之虞。只是流血过多,身体虚弱,以后要好生将养。”
听说他没有危险,章文龙和张立贤都长舒一口气。章文龙吩咐道:“需要什么药尽管用,不要计较银钱。”郝老头点头称是,退出去开方子。
章文龙走到榻边坐下,凝视着榻上仍在昏迷的人,他轻轻拂去那人垂落脸庞的黑发,小心翼翼犹如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
平时会对自己耍狠的人,竟然在命悬一刻的关头替自己挡刀。对于这个认知,章文龙在心疼之余,还多了一片缱绻柔情。
这以后,虞静卿的起居都由章文龙亲自照顾。
虞静卿昏迷了两天终于醒过来,一睁开眼就看见云南王放大的有些疲惫的面孔。他才动一动身体就被章文龙按住,“别动,小心伤口裂开!是不是身子睡麻了?我帮你捏捏。”说着就上下其手一阵按摩,手法娴熟,身上真的舒服好多。
“王爷……可安好?”费力的吐出几个字,声如蚊蚋,按摩的人还是听清了。
心情大好,一扫几日的疲累,“静卿,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记挂着我。我真欢喜!”
说完又伏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为何要替我挡刀?”
“王爷若无事……我还有活命的机会……王爷若有事……我必死无疑……”断断续续说完这些话,已经气喘吁吁。
章文龙拉下脸道:“你恁的没情趣,也不知说几句好听话!”
榻上人不答话,只是微微一笑。
这是章文龙从未见过的笑容。往常虞静卿虽然也笑,笑意却从来到不了眼底,让人觉得冰冷,生不出亲切感。而现在他似乎是从眼底先轻轻掠过笑意,然后嘴角微微弯起,好像一缕阳光忽然射在湖面上,悄然间已是耀眼生缬,有一种春风拂面般令人怡悦的感觉。
章文龙看得呆了,喃喃道:“你还是多笑笑,笑起来好看。”
郝老头果然医术了得,虞静卿的伤痊愈速度可以用神速来形容。不但伤口很快结痂,身体也不似先前那般虚弱。
章文龙抚着他的背,不无遗憾道:“娘的,好不容易去了你身上的疤,现在又留下一条。还得继续擦去疤痕的药。”
“一道疤痕而已,也无大碍。”虞静卿淡淡道。
“怎会无碍?摸着看着都有碍!咦,你怎么脸红了?”章文龙嬉笑着去板虞静卿的身体。虞静卿只是扭头不理他。他不敢太用力,就涎着脸去逗弄。
两人正闹着,孟一凡在外面求见。章文龙也不避讳,叫他进内室。
孟一凡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道:“行刺王爷的人已经查出来,是孟氏余孽。”
章文龙坐正身体,敛容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孟氏灭了恁久,这些余孽还在作乱。有没有问出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回禀王爷,孟氏的余孽都躲在乌氏的地盘。乌斯冥一直在暗中资助他们,这次行刺他大概也有份。”
“乌斯冥向来和本王不对盘。他资助孟氏行刺本王,怕是已经生出作乱之心。”章文龙恨恨道。
“王爷有何打算?”虞静卿问道。
“趁他还未准备好,先下手为强!”
“属下觉得冒然与乌氏开战不妥。”孟一凡回道。
“为何?”
“第一、乌氏地处边境,与王爷属地相距甚远,其境内地势险要多瘴气,一旦我军开战,必然折损甚多。第二、我军与乌氏开战,很可能招致朝廷猜疑。第三、后方空虚,怕其他部族乘虚而入。”
章文龙听完孟一凡,抚着下颌,沉吟良久。
虞静卿在一旁道:“此战非打不可,却不需王爷出兵。”
两人同时诧异的看向他。
他继续道:“乌氏地处边境,多年把持边境口岸,不准其他部族进入经商。如果此次打败他们,就可以夺下口岸。能与暹罗、骠骑、天竺等国直接通商,对王爷增强实力大有裨益。王爷只需说服乌氏的近邻木氏出兵,我们暗中资助即可。”
“木恒那厮狡诈的很,他会甘心被本王利用?”
“这并非利用。乌氏的野心昭然若揭,若要开战木氏就是第一目标。而且木氏若灭了乌氏,就掌握了边境口岸的控制权,只要木氏允许我部商人出关经商,王爷便予以资助。此等优厚条件木氏岂有不答应之理?”
“此计可行。”孟一凡点头称是。
“木恒这老顽固,只怕还要本王亲自出马才能说服他。”
“王爷若要亲自出马,必得装作游山玩水偶然造访,才不会招致各方怀疑。静卿愿与王爷同行。”虞静卿提议道。
“不行!此行危险,再说你的身体还在恢复。”章文龙反对道。
“王爷出游岂有不带男宠之理?王府中的公子还有比我更合适同行的吗?”他坚持道。
“我说不行就不行!”章文龙吼道。
“请王爷以大局为重!”他寸步不让。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孟一凡忙劝道:“王爷,虞公子所言有理。若没有公子陪同出行会引起朝廷和部族的怀疑,其他公子怕不能胜任。”
章文龙看向虞静卿,只见他眼神坚决无畏。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的提议,只是要求他必须紧随自己身边,不能擅离。
第十章
在路上走了十数天,已经接近木氏境内。虞静卿的伤虽然已痊愈,身体却还虚弱,章文龙每天都要逼他喝下很多补药。此刻马车箱内放置的小红泥炉上又在喂着一罐药,整个车箱内弥漫着浓浓的药香。
章文龙和虞静卿正在下棋。一路上章文龙已经输掉无数盘,但他就是那样的脾气,越挫越勇,百折不挠,一个劲缠着虞静卿与他下,很有些废寝忘食的架势。
“这木恒是怎样一个人?”临近木氏边境,虞静卿对南疆这个最古老的部族充满好奇。
“老狐狸,老顽固……其实他挺有才干的,就是喜欢在肚子里做文龙,拿定主意后很难说服。”章文龙正在冥思苦想一步棋,盯着棋盘道。
“王爷与他有交情?”
“我救过他的命。当年暹罗伙同孟氏作乱,木恒被孟氏围在丽水城,我带兵解了他的围。其实我那时也是顺道,做个顺水人情,算他欠我。”章文龙一边说一边落下一子。
“木氏在南疆存在百余年,屡经战火依旧昌盛,必定有些过人之处。”
“丽水是块宝地,物产丰富,百姓富庶,部族里的男人善骑射极剽悍,再加上地势优越,要攻打实属不易。当年要不是皇室发生内乱,也不会让孟氏有机可乘……我看你这步棋如何解?”章文龙围死了虞静卿的一片子,很是得意。
“看来要说服木恒很有难度。”虞静卿闲闲落下一子道。
“那倒是。木氏才经战乱,现在未必想打仗。你为何在这儿落子,那边你不管了?”
“王爷,你输了。”
章文龙瞪着棋盘看了半天,才道:“你恁狡猾!居然舍这一片来诱我上套!”
虞静卿一哂道:“王爷布局出其不意,静卿实在佩服。只是到了关键时候,我比王爷更舍得。”
“算了算了,你就是喜欢跟我耍狠。”他推开棋盘,坐到虞静卿身旁,看他喝完张立贤递来的药,若有所思的道:“木恒最喜欢舞文弄墨,你离他远点,省得他打你的注意。”
虞静卿一口药呛在喉咙里,不住咳嗽,在心里腹诽道:“你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侍卫队长在车厢外禀报:“王爷,已入木氏境内。”
虞静卿坐到车厢门旁,撩起帘子往外看。只见宽阔的道路两旁是广袤无垠的草地,绿草如茵,一片烟碧。草间有各色野花开放,在微风中摇曳生姿。远处矗立着巍峨的白龙雪山,山顶白雪皑皑,云雾缭绕,千年冰雪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烁着冰蓝的光泽。
虞静卿转头对章文龙道:“王爷,我想骑马。”语气中有跃跃欲试的兴奋。
章文龙点头道:“好。我陪你。”
虞静卿挑了匹四蹄踏雪周身漆黑的骏马,那神采奕奕威武挺俊的样子,一看就是匹好马。章文龙则是骑他的战马,浑身雪白的踏月。
两人跨上马,章文龙在前面带路,一前一后冲了出去。
在阳光下骑着骏马毫无阻碍疾驰的感觉,当真是痛快淋漓。
章文龙回头看身边的虞静卿,只见他驾马驰骋,快如闪电,风呼呼吹过,扬起他的黑发和衣袂。他在马上哈哈大笑,笑声豪迈畅快,和着风声久久不曾散去。
他们在一洼清水前停住,两人翻身下马。虞静卿胸口起伏,微微喘息,双颊晕红,眉间一扫平日的阴霾,清朗轩昂,隐隐透着一股豪气。令章文龙想起初见时那个醉酒题诗的男子。
本该在天空翱翔的鹄鸢,现在却被剪去翅膀困在自己的温柔乡中。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只消山水光中,无事过这一夏。”虞静卿悠然念道。
章文龙忙接话道:“只要你喜欢,在这里住一夏又何妨?”
虞静卿道:“这里倒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章文龙拉起他的手道:“我就陪你在此隐居可好?”
虞静卿看他半晌,微微一笑,也不答话,抽出手转身上马。突然发出一声长啸,听他唱道:“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澈……谁共我,醉明月!”
章文龙看着他的背影,悻悻道:“恁的没意思,整天就想着报仇!”
又走一日,一行人终于看见丽水城门。城门一带驻扎着重兵,关卡重重。
穿过城门往前走又是草甸,有人骑马放牧,却始终不见城池。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看见前方一条河道围着一大片街市楼宇。
章文龙看虞静卿疑惑,笑着解释道:“丽水城没有城墙,因为城墙围“木”就成了“困”,所以城门离城池有很远的距离,城市周围引沧澜江水为护城河。”
虞静卿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木氏倒学汉人解起字来了。”
“木氏素来仰慕汉族文化,土司贵族都要学习汉字和各种汉文典籍。木恒还会吟诗作对……你要离他远点。”他又郑重的再一次提醒道。
虞静卿不理他,认真观看丽水城的风物——这丽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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