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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海棠by 絮央晚-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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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海棠怀揣着刚刚混来的银票,笑嘻嘻的在墙角等裴永卿。
  想起那个肉嘟嘟的小家伙,,委屈的时候就像小白兔,笑起来又像明媚的太阳,他不由得心口某些地方变得柔软,傻里吧唧的冲着砖块笑。
  “海棠,你在干什么身下探过来,手指捏捏他的脸:“你是不是生病了?”
  “你才生病了呢?”宋海棠给他脑袋一个爆栗:“怎么现在才出来,我等你好久了。”
  “家里有客人,我娘不让我出来”他的小脑袋摇了摇:“海棠你不要生气哦。”
  宋海棠朝前走,裴永卿在后面追,阿五远远的跟着他们,一大一小的声音,拉开长长的身影。
  “不许去。”宋海棠捡了块鸭肉塞到他嘴里,两个人坐在凤城有名的酒楼飘香楼,裴永卿的嘴里塞的满满的,像只偷鱼的小猫。
  “为什么?海棠你都去过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去你家?”
  “嘿,你个赔钱货,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哼。”裴永卿摔了碗,坐在一旁生闷气,饭也不吃了,嘴厥得要翘到天上去了。宋海棠看着窗外,又看看那个闹别扭的呆子,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的,要是让七娘看见他,还不把他留在璃倌楼了。
  “你真要去?”
  “嗯”裴永卿点头。
  一刻时间,裴永卿就站在了传说中的璃倌楼,不过传说中也只是他自己的臆想,海棠说这里有漂亮的哥哥,有很香香的味道,他勾着小脑袋,望眼欲穿,想要找到这里的漂亮哥哥。
  宋海棠伸手蒙了他的眼睛:“不许到处看。”
  他‘哦’了一声,还是在指缝里偷偷打探着,奇怪,为什么那些哥哥都坐在叔叔的怀里,喂他吃东西?那些叔叔没有手吗?
  宋海棠连拖带拽的扯着裴永卿回了自己的房间,就在门口遇到了刚服侍往客人的芦溪。
  “哟,这是谁啊,长得够标致啊,海棠,你眼光真好,这次可以狠赚一笔了。”芦溪就是一个视财如命的人,看到这么灵气的小孩,自然开始摩拳擦掌,宋海棠踹了他一脚:“走开,敢打他主意,你找抽啊。”
  芦溪吃力不讨好,悻悻下了楼,宋海棠砰的一声关了门,把外面的声色之地和这个小呆子隔离开。
  “海棠,你和那么多人住在一起啊?”裴永卿东摸摸西看看,其实宋海棠屋里也没什么多余的东西,比隔壁的客房要寒碜不少,就一张桌子一张床,裴永卿乐呵呵的在宋海棠床上打滚,宋海棠也不知道他在乐什么?
  “额”裴永卿感觉被子下有什么东西搁到了他的脊背,他伸手往被子里摸去,竟然摸到了一个磨得光滑的木头人。
  “呀,海棠,这个小人儿和我的小人长一样哦。”
  宋海棠憋屈的看着那个木雕,一口气涌上心头:“谁叫你动我东西的。”
  “哦”小呆子垂下脑袋,睫毛掩盖了黯淡的眼光,闷闷不语。
  “你喜欢?”宋海棠走过去摸着他的头,撑起他的小脸。
  “是海棠的,我不能碰。”
  “笨蛋,送给你你要不要?”宋海棠叹了口气,怎么就拿这个呆子没辙呢。
  “要。”
  得,这句话倒是回答得痛快。
  裴永卿怀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回到裴府,小小的身子躲来躲去,就怕遇到那个小魔女,阿五抱着手木楞的站着看好戏,因为他看到那个小女孩正在朝这边走来。
  “少爷。”
  “嘘,别吵。”裴永卿把手指放在嘴边,丝毫不理解阿五眨眼是什么意思。
  “小卿”童声童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夹杂了几许女儿家特有的娇羞,裴永卿脸一黑,瞪了阿五一眼,叫你别吵,看吧,把人招来了。
  阿五再一次泪眼朦胧,少爷,这次也不是我。
  裴永卿面无表情的看着林暖,苦着脸离开了。
  莫大的院子里,只留下林暖孤寂的身影,很多年以后,她仍记得那个离她而去的背影,带着年少的执着和冰冷。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赔钱货从小就不喜欢女孩子,不过,哥哥为什么坐在叔叔怀里哦,嘻嘻,看小说的朋友冒个泡哦,这样央晚才有动力,(*^^*) 嘻嘻……


☆、海棠,我也要喝酒

  很多时候,时间就像流水,我们一不小心,它就会偷偷溜走,那个时候,你还记不记得,曾经年少的我们。
  大雪风飞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院子里留下了一串串的脚印,蔓延到屋檐下,瓦砾上的冰凌尖锐的悬在空中,偶尔几只候鸟在花园里觅食,院落里的雪人戴着雪绒绒的帽子抱着树杈静静的站立着,时不时传来雪从树枝上坠落的声响。
  “呼呼。”裴永卿戴着洁白的狐裘帽子,身上披着一个小巧的披风,肩上落下了几片雪花,他搓着发红的手掌,哈着气把手伸到暖炉上取暖,巴掌大的小脸冻得通红。
  裴母拍掉他肩头的雪花:“这么冷还往外跑,就不怕冻着?”
  “不怕。”裴永卿露出洁白可爱的小虎牙,羞涩的躲闪着裴母的挠痒痒。
  “今天又去哪里了?”裴母嗔怒的看着他,这孩子长大了就三天两头往外跑,有时候大清早就出门晚上才磨蹭着回来。
  “没,就和阿五去逛逛了,不信你问阿五啊?”裴永卿看向阿五,几年过去,阿五已经长成了成年男子,消瘦的脸颊也略黑,身板也变得更加强壮,比起唇红齿白的裴永卿,却是着实年纪差了一大截。
  “是··是啊,少爷想吃九江楼的桂花糕。”阿五无奈的看着裴永卿祈求的目光,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帮他说谎了。
  “想吃就让下人去买,何必跑一趟。”裴母心疼的摸着他的头发,裴永卿缩头:“热乎的才好吃呢。”
  阿五白眼一翻,吃桂花糕能吃到璃倌楼去?
  能和宋海棠在院子里闹着打雪仗?
  能把衣服都弄湿了,等他干透了才敢回来?
  裴永卿偷偷瞪眼,敢说出来你就死定了。
  裴永卿脱掉鞋袜缩到暖暖的被子里,借着微弱的烛光翻动着书,他轻轻勾起嘴角,卷起手指在书上滑来滑去,半个字都看不进去。
  海棠,以后我们每年都一起打雪仗好不好?
  好,每年都一起。
  他裹起被子,把自己包裹在编制的美梦。
  宋海棠勾□子擦洗着楼梯的护栏,冰凉的水也散不去内心的温热,年前的生意都不好,昔日喧嚣的璃倌楼冷冷清清,七娘也无心打理,整个璃倌楼就围绕在一个宁静的氛围之中,七娘不满的训斥着哈欠连天的小倌:“我这钱都要打水漂了,净养了你们这些个闲人,哎哟,这日子可怎么过哦?”
  宋海棠凑过去靠在七娘肩上:“七娘,你那上了锁的柜子里装了什么我去瞧瞧吧?”说罢他高高扬起一串钥匙,七娘拎起鸡毛掸子就追着宋海棠跑,宋海棠抱头鼠窜,众小倌笑成一团,年味越来越重,这里的人都是无家可归的人,聚到一起反而亲切了很多。
  “你也别气她了。”芦溪拉起上蹿下跳的宋海棠,宋海棠喘着气,也是玩到兴头上了,他扶起落在背上的鸡毛掸子,哭丧个脸:“七娘手下留情啊,打坏了儿子你可就没有儿子了。”他笑得狡黠。
  “哼,你这吃里扒外的儿子我才不要,捡个叫花子都比你强。”七娘卷起袖子,破口大骂。
  宋海棠吐吐舌头,躲到芦溪背后:“芦溪,你倒是拦拦她啊。”
  “打坏了才好呢。”芦溪不识相的把宋海棠推了出去,宋海棠骂骂咧咧的看着叛变了的芦溪:“叛徒。”
  七娘从小是打惯了的,鸡毛掸子啪啪落在他背上,他憋着笑:“七娘,再重点,跟挠痒痒似的,左边左边,对对,舒服啊。”他吐气幽兰,一脸沉迷在里头的表情让七娘咬牙切齿,芦溪掩袖轻笑,众人也纷纷别过脸去,忍着笑意。
  “得了得了,你翅膀硬了,七娘都管不住你了。”七娘抹了把心酸眼泪,扔掉鸡毛掸子扭着细腰上楼去了。
  宋海棠耸耸肩,老实的把鸡毛掸子放回门后,也滚回屋里睡闷觉去了,芦溪和寒诺相视一眼,众人也纷纷回了房间,准备过年。
  白雪皑皑的空地里,雪花一层一层累积在一起,一双朱红色的靴子踏出一个个脚印,排着队通向璃倌楼,芦溪正在楼上温着酒,醇馥幽郁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宋海棠蜷着腿躺在暖榻上饮酒,酒香在唇齿见环绕,他叹了一口气:“芦溪,你想不想离开?”
  芦溪笑而不答,嘴角勾起兴味的笑容:“你的跟屁虫过来了。”
  宋海棠翻过身就看到了屋下的裴永卿,他笑了笑,趴在榻上喊他:“赔钱货,上来。”
  “你对他倒是好。”芦溪淡淡的说道,嘴角勾起的笑容意味不明,宋海棠淡笑:“他太笨了,我不看着他,他一不小心就走丢了。”
  “海棠。”裴永卿蹦蹦跳跳的上楼,兴奋的冲着宋海棠喊,随即他皱起眉,捂着鼻子走过来:“海棠,你喝酒哦?”
  “坐这里来。”宋海棠挪了个角落给他,裴永卿紧靠着挨近他,暖暖的身子散发着温度,他眨巴着眼:“海棠,好不好喝?”
  他拿起宋海棠喝过的酒杯,凑在鼻翼边嗅了嗅又悻悻的放下。
  “你试试不就得了?”芦溪送了杯刚温好的女儿红递到他面前。
  “他不能喝。”宋海棠抢过那杯酒,脸色难看的看着芦溪。
  “为什么我不可以喝啊?”裴永卿咽咽口水,小巧的喉结随着喉咙一动,撅起嘴看着宋海棠,又转眼看着芦溪。
  “万一醉了谁送你回去?”
  “阿五啊,呵呵,海棠,你好笨。”裴永卿又凑近宋海棠,宋海棠一般不许的事他都不会去做,可是他真的好想喝啊,以前在府里大哥和爹爹喝酒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看着,其实心里想喝得不得了。
  宋海棠递过杯子:“一点点?”
  “嗯,一点点。”裴永卿眉眼含笑,乖顺的点点头。
  裴永卿得到宋海棠的暗许,眨巴着喝了一口,他吐吐舌头:“海棠,好辣啊。”宋海棠白眼给他递了杯茶水,他摇摇脑袋:“我还要喝。”
  他的脸被旁边的炉火熏得白里透红,嘴唇红红润润,宋海棠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喝什么喝,不许喝了。”
  裴永卿嘟嘟嘴,委屈的求助芦溪,芦溪低垂下头,没去看两人,注意力集中在气焰氤氲沸腾着的酒壶里,宋海棠泄气的塞了块糖块在他嘴里:“再喝我就生气了哦。”
  裴永卿把糖块嚼的吱嘎作响,阿五站在旁边,忧心忡忡的想,少爷,小心你的牙哦。
  傍晚,周围的雪白都逐渐被黑暗吞噬,宋海棠送他到楼下,伸手扶正他的狐裘帽子,把他的脖子包裹在厚厚的衣领里,他捏捏裴永卿的脸颊:“以后没事别往这边跑,要是让裴府的人看见不好,知道没?”
  裴永卿牵起他的手臂:“那海棠你又不来找我?”
  “我有事要忙啊,你以为人人都想你这个裴府的小少爷,什么也不用干。”宋海棠刮刮他的鼻头:“快回去吧。”
  裴永卿爬上马车,穿的圆滚滚的身体滚进了车里,阿五也跳了上去,他拉开马车帷帐:“那我明天能来吗?”
  宋海棠阴着脸,宋海棠皱起眉:“哦,不能来!”
  宋海棠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街尾,心里头仿佛什么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握紧拳头,转身走回璃倌楼,芦溪站在楼上,那抹白色的身影转瞬即逝,一切,依旧安然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海棠啊海棠,你在想什么哦。


☆、裴永卿的许愿

  年关将近,裴府里里外外都是一片喜庆,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红色的绸子挂满了屋檐,裴母让人给裴永卿连着做了好几套新衣,可以轮到这个冬天过去,裴永卿的嫂子怀了身孕,肚子渐渐凸起,裴永卿每次往旁边过都忍不住瞟下几眼,阿五直翻白眼,没见过女人怀孩子啊?
  裴家上下就数裴永卿最无所事事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直干瞪眼,阿五也跟着柴房打杂,购置新年的物什,一盒一盒的礼品纷纷送上门,裴永卿都懒得去打开,抱着手在炉子边读书。
  阿五曾经不解的问他:“你又不参加乡试,读那么多书干什么?”
  裴永卿笑笑,不语,阿五自讨没趣,悻悻走开。
  后院传来吆喝声,阿五的声音越来越响亮,烟花爆竹就买了一大堆,那些核仁杏仁核桃什么的又是一大箱,裴永卿借了把小钳子从箱子里捧出一大把的核桃,叮叮咚咚的在地上敲敲打打。
  他细细的剥开核桃坚硬的外壳,数着一粒粒的果肉,数着数着,他的心就飞到外面去了,他已经整整十一天没有见过海棠了,海棠说不能去找他,他就不能来看他么?
  越想心里越憋闷,他阖上书就想往外跑,差点撞到了扶着腰进门的卫落云,脸色红润,窈窕的身子也变得臃肿,她淡淡的笑着,扶住裴永卿:“怎么了,那么急要去哪里啊?”
  裴永卿差点就闯了大祸,他站直身子:“嫂子,我想出去。”
  “今日是大年三十了,按理是不能去别人家串门的,再等几日再去玩好不好?”
  裴永卿迟疑着看着她:“哪里也不能去吗?”
  卫落云颔首,这小叔子真是可爱,明明已经十四岁了,长得依旧是眉清目秀,翩翩少年,单纯善良。
  裴永卿郁闷的坐在屋里,裴母正在给即将到来的孙子也或许是孙女做着小外衫,他拿起书又放下,烦躁不已。
  “那块布再挂高一点,牌匾擦干净了?”宋海棠正忙得不可开交,七娘交待下来,今年要是他办不好年夜饭,就把他丢到冰天雪地里睡一晚去。
  下人都在忙活着装饰,他也忙的午饭没吃上一口,啃了几个馒头还没来得及吃饭,他看着天色渐暗,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灯笼泛着艳红色的光,把一整条街都照得荧光透亮,他站在璃倌楼外,手里还拿着下人搬过来的烟花。
  那赔钱货现在···
  他摇摇头,算了,他是裴府捧在手心里的宝,现在说不定正在大鱼大肉吃得香呢,怎么会想起他,想起那个小呆子坐在众人旁边傻呵呵的笑,心里一片黯然,关心他的人多着呢,不差他一个,那他呢?
  他苦笑着背对大街,把思绪拉回璃倌楼,这里,才是他的家啊。
  珍馐美味,应有尽有,让人眼花缭乱,雕刻精致的菜肴,奢靡至极,裴永卿捏着筷子,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他踟蹰着伸出筷子,还没碰到菜又拿了回来,奇怪,今天一点儿也不想吃。
  “永卿,多吃点。”裴母夹了一大块的鱼肉在他碗里,他用嘴咬着筷子,心里憋得慌,海棠现在在做什么,也和他一样在吃年夜饭吗还是和芦溪还有寒诺一起喝酒谈天呢?
  他一定记不得自己了,一定快活的想不起来了,裴永卿闷闷的想。
  “平时那么喜欢吃,今天也不吃了?”裴永维拍拍他的脑袋,不急不缓的夹菜在他碗里。
  裴永卿怕她们继续夹菜到自己碗里,只好吃了几口。
  晚饭吃罢,裴永卿站在院子里看阿五放烟花,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接二连三的绽放,五彩斑斓,他手心握着一枝很小的烟花,哧哧的响个不停,他丢掉手里的烟花,呆呆的看着满天的烟火,美不胜收。
  年夜饭之后游街怕是凤城的一大盛事了,万人空巷,大人小孩穿着新衣在街上闲逛,卖灯笼的,放河灯的,雕花的莲花座就像一只只小船飘荡在护城河里,渐渐飘向远方。
  裴永卿捞起衣衫蹲在河边,放了一只阿五买来的河灯。
  他默默许愿。
  海棠也在就好了。
  他缓缓睁开眼,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人,他傻愣着张开嘴:“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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