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颜媚蛊-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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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过来看望。”

“我知道了。”苏紫瑶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指尖低声问道，“我昏倒之后，她们怎么样了？”

“巧儿、盼儿还有月娥都已被仗毙。”素月踌躇了下方才续道：“二姨娘御下不力，禁足三月，抄经书百遍，以慰三姨娘孩子在天之灵。”

素月一说完，三人的目光全都投注到了苏紫瑶的身上，眼中透着几分担忧与小心翼翼。

苏紫瑶却没有半分动静，兀自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直至挽星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窒息的沉默，愤愤不平道：“太妃真是太偏心了，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一切都是二姨娘所为，偏到了她眼中便只得了个御下不力，委实气人。”

苏紫瑶抬头看了挽星一眼，低低的笑了起来，调侃道：“我都没气，你气什么？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王妃。”挽星见苏紫瑶竟然取笑自己，当即不依了。

“好了。”苏紫瑶低笑道，完全没有几人所预料的气愤难当，看出几人的疑惑，苏紫瑶轻叹一句，“乔雪薇不比我无依无靠，她的父亲是当朝礼部侍郎，哥哥又是禁卫军正四品中郎将。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王爷和太妃即便不看她的面子，也该看她父兄的面子。纵然所有人都认定了此事为其主谋，说到底也不能真对她做什么。”

更何况禁足三月也算是变相的被打入了冷宫，三个月后她还要翻出什么浪来，只怕也不是什么易事。

“小姐既然知道奈何不了二姨娘，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安排这一切？还为此伤了自己的身子，当真不值。”

“真的不值吗？”苏紫瑶冷笑一声，“今日我奈何不了她，但是她谋害蒋玢娆还害得她不能生育一事已经深入蒋玢娆的心，她谋害我一事也已经入了王爷的眼。除此之外，她没能诬赖到我，还让我反诬陷了一把，搭上了她埋伏在我身边的暗探一个，身边最信任的贴身婢女一个，这样的损失对她来说是不可估量的。”

这一次的事情，乔雪薇损了两名心腹，还被扣上了谋害王妃、毒害王府子嗣的罪名。蒋玢娆丢了一个孩子，失去了生育的可能，就像一只拔了牙的老虎，翻不出太大的浪花了。宫里那个静观其变，准备坐收渔翁之利的女人更是损伤了埋藏在王府中的一双眼睛。三个人各有损伤，而唯有她……大获全胜！

“若非当日那个浴殿事件，巧儿急于求成暴露了身份，奴婢倒是不知我们房中竟也埋藏了这般多的暗探。”素月唏嘘一声，颇有感慨。

“想在这个王府之中生存下去本就得看自己能够收买的人有多少。只可惜，一枚暴露了的棋子最后的用途也只剩下反噬其主了。”

“哼，那是她们咎由自取，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反正奴婢就是看不惯那个女人明明使了坏还一副无辜得楚楚可怜的模样。”挽星似懂非懂的听完，拧着眉冷哼道。

苏紫瑶微笑着拉了拉她的手道：“行了，都别气了，天色还早再去歇歇。明早还得早起，这里有碧渊守着就行。”

挽星还想说什么，却感到自己的衣袖被揪了一下，回头一看，竟是素月在朝她使眼色，只得不甘不愿的与素月退了出去。

“小姐，你不是已经……为什么还会中毒？”碧渊一见两人离去，立刻转身问道，眼中满是忧虑。

“这只是一个假象，其实我并没有中毒，你不必太担心。”苏紫瑶看出了碧渊脸上的不解，微笑的抚上了自己的手腕，“多亏了这个小家伙。”

碧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竟是一只盘踞在她手腕之上的那只素银镯子，碧渊惊呼一声：“五毒蛊。”

那镯子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谈话，从苏紫瑶的手腕松开，伸展开身子化为一条银色的小蛇一路溜到了苏紫瑶的脖颈之处，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颈项。

苏紫瑶宠溺的点了点它的小脑袋道：“银环不但能够攻击他人，令人短期之内中毒而死，还能够模拟出数百种毒物的形态，帮我装出中毒之象。只可惜让银环做出中毒假象极耗体力，所以我才会晕倒。”

听到苏紫瑶的解释，碧渊总算是松了口气，天知道她看到苏紫瑶晕倒之时有多慌张。

“小姐既然早有打算便该提前告诉奴婢，昨日真是吓死奴婢了。”

苏紫瑶笑了笑，伸手握住碧渊微凉的手，将她拉过来坐于床边：“你不也有事没有提前告知我吗？”

碧渊猛地抬起头怔怔的望着苏紫瑶，不明白苏紫瑶为什么这么说：“小姐！”

“什么时候认识的？那个司雪衣司大夫。”苏紫瑶逗弄着肩头的银环轻声问道。

碧渊脸色一变，倏地从床边站起便到跪下，却被苏紫瑶拦住。

“我又没有怪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苏紫瑶低叹一声，忙将她复又拉起。

“小姐，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和司大夫不是您想的那样，司大夫只是在药房帮过奴婢几次，除此之外奴婢真的跟他没有什么其他关联。”碧渊越说头越往下低，像是惶恐又像是羞涩。

苏紫瑶见此不自觉的摇了摇头，都已经这样了还说没什么关联？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若非今日在姣梨馆无意间发现司雪衣的目光不时的停留在身边之人的身上，她还真没看出来两人竟隐藏得如此之深！

“你与他如何，我并不想多加干涉。但只一点我希望你能做到。”

“小姐吩咐。”碧渊脸色一白，垂着头闷声回道。

“在看清一个男人所有的性情之前，千万别把心全都交出去，这是我的忠告，也是我对你的希望。”苏紫瑶盯着碧渊低下的脑袋，幽幽一叹，分不清这些话是在告诫碧渊，还是在提醒自己的。

哗啦一声，稀有的整套曜变天目茶碗被残忍的摔碎了一地，发出了临别的哀鸣。

“不中用，太不中用了！”乔雪薇瘫坐在卧榻之上，透明的泪水顺着她光滑的脸颊一点一点的滑落，润花了精致的妆容。一贯沉静端庄的面容带着几分麻木，温柔的美目微红，让人能够看清里面仍旧荡漾的泪花。

“二姨娘。”边上的小丫头小心翼翼的轻唤道，生怕惊扰了她。

“思彤，如今这揽月楼中只剩下你一人能让我好好依靠了。”乔雪薇喃喃的说道。

思彤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小姐，你千万别这样，你这样月娥姐姐地下有灵也不会心安的。”

“你与月娥都是同我自小一起长大的陪嫁丫头，如今我们都还在，月娥却已经……”

“小姐，奴婢相信月娥姐姐一定能够明白小姐的难处的。好在这次还有太妃从中周旋，只发落了月娥姐姐，让小姐抄书百遍，否则后果实在是……”思彤跪倒在地，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有些心有余悸。

“你道她们真的能这么轻易放过我？苏紫瑶太厉害了，竟然能够先发制人，这一盘是我输了，输得一塌糊涂。”乔雪薇抬起脸，拭去脸上的残留的泪痕，“我现在只担心今后爹爹在朝中少不得要受到蒋家的诸多刁难，我恨哪！”

乔雪薇一拍桌子，那张秀美的脸因为太过不甘与怨愤变得狰狞了起来：“我处心积虑，筹谋多时，百般隐忍蒋玢娆那跋扈的性子，为的就是稳固爹爹在朝中的地位，坚不可摧。却不想被那个贱人一朝湮灭，功亏一篑！”

“小姐……”

“如今爹爹在朝中失去了蒋家的支持不算，昔日盟友还可能成为一朝仇人，我过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白费了啊！”乔雪薇用力的捶打着桌子，本已止住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

“小姐，小姐，你先别着急。”思彤忙上前握住乔雪薇自残的手，制止她的动作道，“小姐，你还没有输，你还有太妃……还有太妃。”

“太妃？”乔雪薇浑身一颤，抬起头怔怔的重复道。

“没错，还有太妃。小姐忘了吗？太妃不喜欢王妃，如今三姨娘又不能生育，四姨娘身份卑贱，五姨娘又还是个孩子成不了气候。这个时候小姐万万不能颓废。太妃纵然不愿，这个时候能够扶持的也只有小姐一人，小姐只要能够紧紧攀附住太妃这棵大树，还怕没有东山再起之日吗？”

“对，我还有太妃。”乔雪薇原本微沉的眸子再次亮了起来，抹去脸上的泪痕紧抓着思彤的手，眼中掠过几丝疯狂，“没错，我还有太妃，我还没有一败涂地，只要这王府之中不进新人，太妃就只能倚仗我。只要我还没有死，我就不算输。”

乔雪薇的手抓得思彤生疼，却也让她松了口气，月娥已经死了，如今若是连自己的主子也消弭下去，以后她在这王府中也不会好过。

－－－－－－题外话－－－－－－

昨天赶车回家，没能赶上更新，今日二更补偿，二更时间照旧，下午五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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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识破

次日，龙诚璧回府之时已过晌午。走进听雪轩的时候，苏紫瑶正拿着一本棋谱往棋盘上落子。

“身子还没好，怎么就起来了？”龙诚璧微微蹙起了眉头，伸手抚上苏紫瑶的微烫的脸颊。

“手怎么这么冷？可是在外面冻着了？”苏紫瑶被他的手冻得一哆嗦。

“你的脸怪暖和的，给我暖暖。”龙诚璧淡然一笑，说出的话却令苏紫瑶都忍不住红了脸。

嗔怪的瞪了龙诚璧一眼，却没有将脸上作怪的手拍去。

龙诚璧见此反倒得寸进尺了起来，索性顺着苏紫瑶的轮廓一点一点的描绘下去。

“诚璧……”苏紫瑶抬头看他，他却微笑着将手收了回去道：“身子可好些了？”

“喝了司大夫的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苏紫瑶顿了顿续问道，“蒋姐姐怎么样了？”

“没事了，只是失了孩子，情绪有些低落。”

“姐姐腹中胎儿平白滑落，姐姐伤心也是人之常情，诚璧该多去陪陪姐姐才是。”苏紫瑶仍旧低头摆放着棋盘之上的棋子，平静地说道。

“瑶儿当真这么想？”

“当然。”苏紫瑶头也不抬，半晌却发现龙诚璧并未答话，有些诧异的回头，正好撞上他深邃犹如深渊的眼神。

不知为何，在那双眸子的注视下，苏紫瑶有一瞬觉得自己的想法，好似全都袒露在对方的面前，无所遁形。

轻咳了一声，苏紫瑶暂且停下手上的动作低声笑道：“今儿个一早，安姐姐带了茗烟过来探望，我瞧着茗烟岁数也渐渐大了，是时候请个先生进府教她识些字了。”

“瑶儿不是教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请先生？”龙诚璧沉默了片刻，方才回道。

“臣妾才疏学浅，就虚虚认得几个字，怎么能够教人？不过是写着玩罢了。真要说来，还是得请个有学问的人来教导为好。”

“那瑶儿的意思，请谁为好？”龙诚璧低头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淡淡的说道，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

“依臣妾的意思，东宫的太傅姜堰学富五车，饱学鸿儒，若是能够请到他来教导茗烟，势必事半功倍。”

龙诚璧抬头望了苏紫瑶一眼：“既然瑶儿都这么说了，我去请他前来便是。”

苏紫瑶微松了口气，伸手捏起边上的棋子继续步棋，须臾才又说道：“近日王府之中多出事端，我私心想着不若再去碧云寺祈福一次，一来以慰蒋姐姐痛失爱子之心，二来也能够祈求今后府中合家平安，消灾避祸，诚璧以为如何？”

龙诚璧闻言再次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苏紫瑶好一会才凑近问道：“瑶儿是想慰藉蒋玢娆的失子之痛，还是想抒发一下自己的愧疚之情？”

苏紫瑶握子的手一抖，脸上划过一丝错愕，却很快被抹去：“诚璧何出此言？瑶儿不明白。”

龙诚璧并不回应，只探过身子越过两人之间的棋盘，凑近苏紫瑶的耳边低声轻语了两句。

苏紫瑶指尖紧攥的棋子无力的掉在了棋盘之上，一贯自信柔美的眸子猛地瞪大，不敢置信的瞧着自己面前之人。

幽暗的室内红烛缓缓燃起，照亮了窗边一动不动的人儿。

“小姐。”碧渊见龙诚璧出去许久，却都不见苏紫瑶唤人进来，忙走进来瞧瞧，不想所见竟是这样一个画面。

碧渊的轻唤让神游中的苏紫瑶惊醒了过来，看了一眼窗外，才发现不知何时夜幕都已经降了下来，自己发呆竟是发了好一会。

“小姐，你怎么了？刚才王爷……”碧渊见苏紫瑶茫然的模样，越发担心，生怕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冲撞。

“去把素月叫进来。”碧渊还未说完便被苏紫瑶打断，原地愣了愣才忙跑出去喊人。

素月一进门，苏紫瑶正拨弄着棋盘上好似散沙一般的棋子，烛光倒映着苏紫瑶的侧脸，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王妃。”

“素月，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半年了吧？”

“奴婢跟在王妃身边确已将近半年。”素月纵然不明白苏紫瑶为何这么问，却仍旧低头诚实应答。

“时间真快呢！半年的时间，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倒真是委屈你了。”

“奴婢能跟着王妃是奴婢的福气，奴婢从不觉得委屈。”素月心头一凛，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却不敢有丝毫的越界。

苏紫瑶将手中的棋子丢到了桌面上，转头看着地上跪着的素月，冷笑道：“昨日你才说你不知我们房中竟埋藏了这么多的探子，却不知这众多的探子之中是否也包括你？”

素月一惊，抬头凝视着苏紫瑶没有半分情绪的脸，忙又低下头道：“奴婢对王妃的心日月可鉴，若是有半分异心，奴婢愿意……”

“素月。”苏紫瑶高喝一声，成功让素月噤了声。苏紫瑶的脸上浮上了几分疲惫，久久才幽幽的说道，“话不要说得太满。”

素月咬唇，沉静的脸上浮上了些许不知所措。

苏紫瑶别过了脸续道：“我刚入府的那日，管家带你和挽星来见我。你曾经回我，你打从八岁进了王府之后，便在没有出过王府。”

“奴婢确实……”

苏紫瑶根本没有给素月说完的机会，右手一挥，打翻桌上的棋盒喝道：“但是那日宫廷夜宴，王爷被叫去御书房之时，想也不想便让你引我去锦绣殿，足见他早就知晓你熟识宫廷之中的条条道道。一个连王府都不曾出过的婢子却对皇宫之内的每条路都那么熟悉，还能够出入宫门来去自如，你真当我是瞎了的吗？”

素月浑身一颤，头往下又低了些，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辩解：“王妃……”

“我是该庆幸你不是这府中任意一个女人手下的人，还是该悲哀自己的身边不只埋藏了其他女子的探子，还跟随着自己丈夫的探子？”苏紫瑶再次打断素月未出口的话。

素月双眸一缩，再说不出半句话来。她知道！她竟然一直都知道！

素月的表情在苏紫瑶的眼中相当于默认，落寞的抬头深吸了一口气，苏紫瑶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龙诚璧埋伏在自己身边的暗卫，早在那次落水之后便再也不曾出现，但龙诚璧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却仍旧了如指掌，早在很早之前她便有所怀疑，只是……

“我不曾想到是你，竟然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苏紫瑶难以自制的质问道。

“对不起，王妃，对不起。”素月如今能做的只剩下垂头不停地道歉，让眼眶中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落，在地上聚成一片水渍。

“我给了你很多次的机会，从宫中回来之后我便不曾让你去找过王爷，我以为你能够明白我的苦心，却没想到那日浴殿一事，你终究是透露了出去。这也便罢了。我没想到，没想到……这两日的事情，你竟也这么迫不及待的去给你的主子通风报信，在你的心中当真与我没有半分情分？我待你不薄啊素月，待你不薄啊！”

“王妃，奴婢对不起你……奴婢……”素月泣不成声，没想到苏紫瑶竟然那么早便已洞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