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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8大奇案-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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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障碍”(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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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文·格兰蒙的一切似乎都和“军队”或“军事”有关。他剪军人式的短发,穿迷彩裤,蹬军靴,身上经常别着枪(近来,美国不少学校的DressCode——学生着装规定——不再允许学生们穿任何形式的军服,也严格禁止在校园内携带武器),和老师们说话一口一个“是,女士。不,女士。”或“是,先生。不,先生。”就像军队里的士兵和长官说话一样。而且,戴文的朋友也差不多全是和他一样的“军人学生”。
因为是目前空军少年后备队里资格最老的成员之一——不到一年就该“退役”了,戴文·格兰蒙还在那里统领着一个团队。戴文的两个最要好的朋友,16岁的杰·戈林和约斯福·犹卡沙都是他在团队里的“下属”。杰和约斯福家住曼斯菲尔德西南的柏尔逊市,上的是那儿的柏尔逊中学。
“我们属于同一波段。”杰·戈林后来对记者说。他和戴文一样,言辞中不时夹带一些军事术语,“我们都明确地知道我们今后将做些什么,我们这一辈子将做些什么。”
三个人向往的都是军人生涯,戴文进空军,杰和约斯福加入海军陆战队。在过去的两年里,三个好朋友经常形影不离,亲如兄弟,也经常在一起谈论世界各地的战争,分析战况。“我们不止一次地想象过,某一天,由戴文驾机,把我和约斯福送到敌方的某个隐蔽地带,空降下去。”杰·戈林讲到这里,脸上绽开了孩子气的笑容,又补充说,他和约斯福都很愿意被空降到热带丛林地区,而不要去什么冰天雪地的荒山秃岭。
然而,戴文·格兰蒙也有他鲜为人知或尚未被人们察觉出的另一面。据杰·戈林讲,所有的变化都始于1995年的夏天。那个暑假,戴文去加拿大的渥太华参加了为期一周的“国际军校生交换项目”,遇到了一位俏丽风骚的澳大利亚皇家空军候补女军官,并在她身上丢失了他的童贞。回到美国后,“一连好几个星期,戴文张口闭口都是这个‘海伦’,而且书信不断,电话不断,电子邮件不断”。
也许是戴文·格兰蒙以前一直把持住自己不与女生交往,初尝禁果便使得他无法自已,无法自禁,无法自拔。“我和约斯福看他实在是爱得太辛苦,也太痛苦,便费了很大的劲说服他放弃这场不切实际的、跨越了半个地球的爱情游戏。‘嘿,戴文,’我说,‘干吗不就近在美国找一个?’戴文就找到了黛安娜·扎摩拉。”
黛安娜·丽·扎摩拉比戴文小三个月,剪一头深棕色的短发,瘦瘦的,个儿不高,只有160米左右,但却精干。她也是空军少年后备队成员,与杰和约斯福同在戴文指挥的团队里。黛安娜住在另一座城市,曼斯菲尔德西面的克罗利市,是克罗利中学12年级的学生。克罗利中学与曼斯菲尔德中学相距大约20英里,合30多公里,好在黛安娜和戴文都已经有了驾驶执照,20英里“不过是一踩油门的事”,更不用说与远在天边的澳大利亚相比,简直就是近在咫尺了。
在扎摩拉家的四个孩子中,黛安娜是年龄最大的,也是最懂事的,而且和所有少年军事团体成员一样,无论在家里在学校,都是最听话,最守纪律,也最有毅力的。黛安娜每天早晨6点准时起床,趁着弟弟妹妹们还在熟睡,上学之前先要自习一个小时,因为放学以后她就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了。黛安娜的父亲是一名电工,但总是在失业,也总是找不到工作。当护士的母亲一人兼着两三份工作,把三个弟妹和全部家务都留给了17岁的大女儿。最近,经济拮据使扎摩拉家拖欠了太多的贷款,房子被银行收走了,六口人只好挤进外祖父家里。人多房子小,家里总是乱糟糟的。
尽管日子过得艰难,黛安娜却一直在自己的心底深处保留着一个幻想:她要上大学。黛安娜知道,那是她摆脱贫困的唯一途径。黛安娜在上8年级时听说了军事院校的教育计划,凡是符合条件的年轻人,只要承诺毕业后至少在军中服役五年,便可获得包括生活费在内的全额奖学金。
但要“符合条件”却谈何容易?譬如三大军校中顶尖儿的陆军官校,或老百姓俗称的西点军校,对学生成绩的要求不亚于哈佛、耶鲁、普林斯顿、斯坦福等名校,而且学生还必须经过严格得近乎苛刻的政审关和体检关。这也难怪,因为和哈佛大学一样,西点军校的毕业生里不仅出过数位美国总统,其在校生中亦常有不少高官之后,甚至世界各国的皇室家族成员。随着现代化高科技被引入军队,陆军的技术成分相对于海军、空军略低,所以西点军校便将其教学重点转为培养新一代的指挥人才。目前美国各大企业的高级管理层中就有不少西点毕业生。
所以,黛安娜·扎摩拉事事处处都必须付出比其他同龄人更多的努力。她和戴文一样,几乎没有时间参加同学中的派对,没有时间社交,没有时间约会,没有时间享受青春。她和戴文一样,梦想着有一天能跨入空军军校,并在退伍之后到国家宇航局工作。她也和戴文一样,成绩优异,是一位令父母家人感到骄傲的女孩子。黛安娜的母亲就曾非常自豪地说:“我知道,她想做什么就一定能做到。”
然而,黛安娜的生活中毕竟有太多太重的压力。这些压力不单来自她的理想,她对自己的要求,来自扎摩拉家的经济状况,也来自她父母亲之间的紧张关系。当听说父亲背着母亲与别的女人鬼混时,黛安娜气愤异常。有几次,她实在无法宣泄自己内心的痛苦,便狠命抽打自己的胳膊,甚至用刀子在自己身上“放血”,并连声说她“痛恨自己”。后来有心理学家指出,这些行为都属于典型的“自虐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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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障碍”(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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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而外,黛安娜的母亲一方还是一个很有宗教传统的大家庭。她的外祖父是一位牧师,并在沃斯堡拥有自己的教堂。黛安娜从记事起就在每个星期天跟着父母一起去外祖父的教堂做弥撒。母亲家的女孩儿,包括黛安娜的几位姨妈和表姐妹,自小受到外祖父的教诲,都非常看重自己的贞操。
颇具讽刺意义的是,当年,黛安娜的父母就是在外祖父的教堂里相识、相知,而后结为了夫妻。多少年后,黛安娜的父亲又在同一所教堂里遇到了他的情人。
就这样,戴文·格兰蒙开始和黛安娜·扎摩拉约会。
用杰·戈林的说法,性情古怪而又独断专行的黛安娜“给戴文带来了似乎是无穷无尽的麻烦”。杰说:“我一直将戴文视为我的兄长,视为在发生危机时,可以替我们出谋划策、帮助我们渡过难关的人。但是现在,他自己却在接二连三地发生着危机。”
先是在一次空军少年后备队的团队会议上,戴文和黛安娜频送秋波,还相互用胳膊肘碰来碰去,引起了众人的不满。然后,黛安娜开始公开违抗戴文的命令,也拒不完成自己的任务,或履行自己的职责。再后来,两个人一起缺席了几次空军少年后备队的训练和活动。直至1995年11月下旬,戴文·格兰蒙被上级解除了团队的指挥权。
也是在这同一段时间里,戴文一改他多年来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蓄起了长发,戴上了戒指等首饰,并穿上了印有摇滚歌星的T恤衫,还用他父亲的信用卡替自己驾驶的家用卡车安装了一套价值2000美元的音响设备。很快,戴文买来了传呼机,没几天,又在腰里别上了一只崭新的手机。戴文开始带着黛安娜逛夜总会,喝啤酒,开始出入于一些派对和舞会,开始超速驾驶,甚至酒后开车。
戴文对他的枪支也越来越不严肃,不负责任了。有一次,他在自家前院没事儿打着玩,一气儿射光了一匣子弹。还有一次,把自己卧室的地板打穿了一个孔。有时候和黛安娜出去兜风时也带着枪,路上见到野猫野狗抬手就打。
两个人的关系也给黛安娜带来了负面的影响。黛安娜没有车,就经常驾驶戴文的那辆家用卡车。9月底的一个晚上,黛安娜独自开车回家,因为经验不足,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失去控制。卡车冲出路面,滑下斜坡后又打了一个滚,差点儿让黛安娜送了命。最后,卡车侧倒在土沟里,刚好将黛安娜伸出车窗外的左胳膊压在了下面,五个指头被轧得血肉模糊。后经大夫的全力抢救,左手总算没有残废,但据大夫说,某些功能却是再也无法恢复正常。
杰·戈林和约斯福·犹卡沙见到戴文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但在11月初的一个周末,戴文去卢勃克参加越野长跑区域赛回来,第二天就找到杰。“他只字不提比赛的事,却大谈他的又一次艳遇。”杰·戈林回忆说。“他说他和一个女孩子开车到了一所小学校的停车场,但我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谁,或是哪个学校的。说实话,我当时根本就没有认真地听他讲,因为他的那些和女孩子之间的故事我早就听腻了。”
然后就到了12月4日,那个黑色的星期一。
如果曼斯菲尔德警方不是像莉安·勃克和爱波儿·格罗曼那样,对戴文·格兰蒙说的话深信不疑,如果他们例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准则,他们就不会一直等到9个月以后才听到杰·戈林的故事——
“笃笃笃……笃笃笃……”杰·戈林被急切的敲窗声吵醒时,已经是下半夜了。他不知道这声音响了多久,只迷迷瞪瞪地从地铺上爬起来,机械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戴文?”杰低语道,一面打开玻璃窗,摘下纱屉。他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没见到戴文了。
“戴文,”杰又叫了一声,伸出“反扣手”——一种在军事课上学来的战地救援方式——将戴文拉进到漆黑的屋里。“怎么回事?”
“别问。”戴文说,以他特有的简洁而不容多嘴的口气。
窗户朝向一条僻静的后街,戴文已经在夜里爬上爬下不止一次了。敲窗,开窗,摘下纱屉,翻窗进入,再将纱屉放回去。杰的父母同意不过问他和朋友们之间的这些事,只要不影响邻居,并且每次记着把纱屉安放好。于是,在朋友们的口中,这扇窗就被叫成了“杰的前门”。
戴文已经在夜里爬上爬下不止一次了,但从来没有这么晚过。所以,杰又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我得在你这里耽搁一会儿。”戴文答非所问,“黛安娜也来了。”
戴文探出半个身子,用两只手把黛安娜拖进屋来。黛安娜嘟嘟囔囔地和戴文说着什么,杰没注意听,他正摸索着将圣诞树彩灯的插销插入墙角的电源插座,不大的屋子里顿时便有一片红红绿绿闪烁起来。黛安娜仿佛害怕光亮,往旁边紧挪几步,躲进了阴影里。彩灯其实很暗,杰只能隐约看见戴文穿了一条牛仔裤和一件越野队的灰色T恤衫。
虽然才是12月初,几乎从不下雪的得克萨斯州也已然有了圣诞节的气氛。杰·戈林装点的圣诞树与众不同,在顶端通常应该插一颗五角金星或一位天使的地方,他安放了一架C…13战斗机的模型。和戴文一样,杰周围的一切似乎也都与“军队”或“军事”关联着。房间里的一堵墙从顶到底覆盖着一只很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军事用品:子弹匣、防毒面具、匕首、绳索、AK…47弹药袋、各式飞机的说明书,等等。靠另一面墙是一张铺了席梦思垫子的单人床,但杰很少在上面睡觉。无论春夏秋冬,他都睡在硬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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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障碍”(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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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没有来过这里,OK?”戴文对杰说,“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们根本没有来过这里。”戴文加重了语气。
“怎么回事?”杰已经是第三次问同样的问题了。
“别问。”戴文重复道,“记住,我们没有来过这里,所有的这一切也从来没有发生过。”
“戴文,我特难受。”黛安娜一边说一边揉着她那只还打着石膏的左手。
“没事儿,一切都会过去的。”戴文安慰道。他和黛安娜说话时的口气显得温和多了。
戴文问他和黛安娜可不可以用一下卫生间,杰说当然,没问题。
杰不用指点,戴文知道卫生间在哪里。事实上,戴文对这里的一切熟悉得就跟自己家一样。在戴文和黛安娜约会之前,他放学以后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戈林家里度过的。
听着戴文和黛安娜蹑手蹑脚地朝卫生间走去,杰躺回到自己的地铺上。他让圣诞树上的彩灯亮着。
卫生间里的水哗哗哗地响了一会儿,戴文出来问杰借一条短裤。杰给了他一条黑色的。
又过了很长时间,大约30分钟左右,戴文和黛安娜一起出来了。戴文穿着杰的黑短裤,但没换T恤。戴文搂着黛安娜在书桌旁边的地板上躺下,没有铺垫子,也没有盖毯子。杰能听得出来黛安娜在瑟瑟发抖,过了一阵,又开始低声啜泣。
杰迷迷糊糊正要睡去,戴文和黛安娜便起身说他们该走了。杰送他们到窗口,又伸出“反扣手”,把戴文顺到底下的地面。
“记住,这一切从没有发生过,”戴文说,“这是最高机密。绝密,OK?”
“知道了。”
“谢了,哥儿们。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早晨,杰赶在父母起床以前查看了卫生间,心想戴文和黛安娜不要留下什么脏乱或不合适的物件才好。但卫生间里擦拭得干干净净。
戴文没有归还杰的短裤,杰也没敢向他问起。显然,两个人都不愿再谈起那个夜晚。“绝密,OK?”
在戴文·格兰蒙和黛安娜·扎摩拉交往之前,两边家里的父母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婚变。
那年初夏,戴文的母亲离家出走,留下年过花甲的丈夫和小儿子相依为命。格兰蒙是一个保守的家庭,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对夫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戴文也从不跟人谈起这件事。只是很快,戴文便在加拿大遇到了海伦,不久又开始和黛安娜约会,并有了随之而来的种种变化。
黛安娜则是在那年夏天第一次撞见了父亲的情人。期末考试期间,一日,黛安娜比平时放学早了点,回到家里发现父亲正在和情人鬼混。黛安娜躲在外面听了一阵,然后怒不可遏地破门而入,吓得那女人跳窗逃走。黛安娜这一闹非同小可,原本还碍着面子的母亲先是将丈夫撵了出去,然后又带着大女儿一起打上那情妇家的门,反被情妇告到法院,说她们母女俩骚扰她。在母亲最痛苦难当的那段日子里,黛安娜正好放暑假,遂整天陪着母亲以泪洗面。
后来有专家们认为,戴文和黛安娜开始约会时,双方都由于这些家庭的变故而处于某种失落状态,都需要抚慰,需要倾诉,需要为自己的生命找到一个支撑点,就如同一个溺水的人一把抓住身边的随便什么物件。这种以寻求慰藉为目的的关系,与在战乱、灾难和不同形式的危机中发生的感情一样,带有很大的盲目性和功利性,因而也包含了很大的不健康成分。
所以在他们一开始的关系中,在外人看来,黛安娜似乎处处占着上风,戴文对她差不多是百依百顺,甚至不惜得罪朋友。以前每周二晚上的空军少年后备队活动时,戴文都要顺路接送他的两个小兄弟杰·戈林和约斯福·犹卡沙。两年多来,一直是三个好朋友挤在戴文的卡车里有说有笑。自从黛安娜进入了戴文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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