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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的童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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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张合照,站在前面的是两个男孩和两个女孩,都是十一二岁的样子,两对孩子反差极大,都是一个看上去天真活泼,一个有些羞涩孤僻。在四个孩子后面是一个穿着红色短袖上衣和牛仔裤、长发及肩、面容清秀可人、皮肤白皙的微笑着的年轻女孩。女孩无比温柔地将两只手放在那个非常活泼可爱的男孩的肩膀上,而她身旁也站着一个身材瘦高、衣着整齐、神色略带严肃忧郁的年轻男人。

照片上的人看上去都十分开心,特别是四个孩子和那个年轻女孩,照片的背景似乎是一片树林。

龙泽看着照片发起呆来,无法抑制的泪水从眼眶里挣扎着滴落下来,正好滴在那个女孩身前的小男孩的脸上,原本圆胖可爱的脸庞被泪水弄得模糊不堪起来。

龙泽一把抹去了照片上的泪水,将它放进自己带来的书包里走出了房间,他对母亲的叮嘱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个看上去富丽堂皇却有些冰冷的家。

或许再也没法回来了吧,龙泽在心底暗自说着。

10

绘里觉得越来越热了。

不知道为什么,眼看就要下雨了,天空阴沉得让人有些畏惧,可是空气却更加潮热压抑起来,仿佛一下子从气体变成了液体甚至半固体似的,每一次呼吸都要费好大劲,胸口像被绳子勒住了,无论怎样也摆脱不掉。绘里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即使屋子如此狭小,她依然觉得自己身体无法填满的空间空阔得毫无安全感。

父亲和母亲去参加一个亲戚的葬礼了,绘里毫无兴趣,当然父母也不希望影响她复习。不过实际上绘里才看了半小时就无法看下去了,因为他们出去没多久,这栋老爷楼就停电了。正好是大家下班后做饭的时间,外面一下子吵闹起来,咒骂声不绝于耳,不过绘里倒也习惯这种喧哗了,如果哪一天突然安静下来她反而会觉得难受。

可是没有灯就毫无办法了,绘里不想点着蜡烛看书,因为那样太容易坏眼睛了。上学期这附近检修电路,绘里用了整整一个月蜡烛,结果视力一下子下降得厉害。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门外楼道里到处都是人的声音,可是一关上门,绘里就觉得自己和他们处于两个世界。

绘里点燃了没用完的半根蜡烛,将它放在平时吃饭的矮木桌上,自己则坐在桌子一旁发呆。

外面更加暗起来,几乎完全黑了,暴雨几乎随时会来,绘里不得不起身去关窗户,否则家里的书都要被打湿了。当她关上玻璃窗的时候,透过两扇玻璃之间的狭长缝隙,她看到了远处对面的杜松树林,看到了那棵最高大的杜松树。

绘里的动作停了一下,她的瞳孔渐渐放大起来。迎面而来的风将杜松树皮的味道吹了过来,绘里猛地吸了吸鼻子,将窗户啪一声关紧了。

这下子房间完全封闭了,很快就会让人闷得喘不过气来。

可是绘里没想去打开房门,因为那样也好过不了多少,现在关着门起码耳朵少受点儿罪。

当她坐回到桌子前,却看到桌角那儿有什么东西。

绘里低下头,看到的是一根拇指粗细、扁扁的带子,绘里伸出手摸了一下,却又触电般地缩回手。

那种感觉很柔软、滑腻,像被热水淋过的肥皂,还有种独特的柔韧感和肉感。

房间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绘里的心和身体都紧缩起来。

桌子上的烛光摇曳着,像跳舞一般。虽然房间如此之小,可是蜡烛仅仅照亮了桌子的边缘而已,刚才还能看见的房门居然完全隐藏在黑暗之中而丝毫看不到了。

绘里再次伸出手,一下子抓住了那根怪异的带子。

突然,带子好像抽动了一下,就像有人抓住另外一端拉动着,这种“拔河”让绘里更加焦虑起来。

房间里有其他人?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绘里双手紧紧勒住带子用力朝着自己这边拉过来,似乎那个家伙气力并不大,带子很快被绘里拉过来一大截。

一个圆形光亮的东西慢慢从黑暗之中隐约浮现出来,烛光开始将它的黑暗外衣剥落,绘里终于将那家伙拉到了桌子边。

让我看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绘里睁大眼睛看着。

绘里看到的是一张怪异的脸孔。

脸孔大概碗口大小,眼睛紧紧闭着,眉毛稀疏,只是从眉骨上依稀看得出有几根,鼻子从两眼之间塌陷下去,而鼻孔却朝天高耸着,嘴巴大张着,从蜡烛的残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到,一丝丝像口水似的分泌物黏稠地从嘴角流出来,滴落在地板上,肿胀的圆脸像一个蹩脚的手艺人制作的泥人像,裹在身上的皮肤就好像一件被重物压得过久而泛着潮气的皮质大衣,四处泛起一条条褶皱,每移动一下,身上的那些褶皱便互相揉搓挤压变形起来,如同一条正在朝前蠕动着的蛇,不,更像是一条肥胖的毛毛虫,整个身体呈现出一种腐败变质的略带赤红色的肉感,就像放置在夏日空气里过久的生猪肉一般,虽然看似有弹性,但是总觉得手指随意一碰就会一下子全部烂掉碎裂开来。他双脚的膝盖顶在地板上,而整个脑袋和前胸却贴在地上,臀部高高翘起,一只手如肉团一样紧握着那根带子,而另外一只手却朝着绘里的方向摸索过来,那东西使劲抬高着脖子,好让肥大的脑壳向上对着绘里的眼睛。他的身上还带着黏稠的、湿漉漉的体液。张大的嘴巴里一颗牙齿也没有,犹如一个黑洞,仿佛要吞噬一切。

这是一个婴孩吧。

绘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而那条肉带,绘里清楚地看到带子的一头正连在那个婴孩的肚脐之上。

绘里松开了手里的肉带,那个婴孩缓慢地朝绘里爬过来,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透明的、闪闪发亮的黏液痕迹,如同一只大号蜗牛。

别过来,别过来!绘里哆嗦着嘴巴,却喊不出来,或者说只有她自己听得见而已。绘里将身体紧缩成一团,把脸埋进膝盖和大腿之中。

忽然,绘里觉得肚子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牵拉着,就好像自己的内脏都被人拉了出来,钻心的疼痛几乎让她昏厥过去。当疼痛稍微轻一些,她低下头解开衬衣朝下看去。

她看到,在自己光滑平坦的小腹上,那根肉带的另一端连在自己的肚脐上,仿佛一直长在那里似的。

啪的一声,来电了,灯光将房间完全照亮,什么东西都无所遁形。绘里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坐在桌子边,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根母亲用来做裤腰带的废布料带子而已。

只是幻觉么?可是绘里觉得下腹一阵绞痛,她勉强站起来,脚步踉跄着走到水瓶前倒了杯温水喝下去,她这才觉得稍微好受些了。

绘里的下身大腿内侧感觉到一阵温暖而黏稠的湿意,%w%u%j%i%u%e%r%b%о%o%k%而且似乎可以嗅到轻微的血腥味,绘里皱了皱眉毛,看到裤子上有一片暗红色的血迹,她一边咒骂着,一边走到房间里找出新的衣裤换上,并且将换下来的洗完晾好。做完这一切之后绘里觉得非常累,就好像刚刚在学校参加了长跑一样。

绘里再次坐到书桌前端起书本拿起笔,虽然下午的模拟考试让她觉得很容易也很有信心,但那毕竟不是真正的高考,自己不能有半点松懈和马虎,特别是这个时候,只要能考取大学,要绘里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而且一切都会变好的。

和那个男人一起去上大学,那就是我忍受这么多年所追逐的幸福吧?这幸福决不允许别人来破坏,即使一定要被破坏,也要由我自己的双手来毁灭。

绘里翻动着书页,里面掉落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绘里和凉笑互相靠着脑袋开心地笑着,凉笑还很调皮地做着鬼脸。绘里面无表情地拿出火柴把照片点燃,看着凉笑的脸慢慢紧缩变形烧焦之后,她才将烧掉的照片熄灭扔进了厕所里。

门外忽然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脆弱的门板不堪重负地颤抖起来,绘里惊恐地转过头,她睁着那双美丽的眼睛迟疑了一会,走过去慢慢打开了门。

11

早上的阳光有些凉,晒在手指上就像刚刚将浸泡在热水里的手一下子插到温水里的那种感觉。

虽然是周末,但是X中学依然喧闹着,与周边的寂寞形成强烈的反差。作为毕业班的学生,自然是没有双休日、假期这样的概念,不过不知道是否因为内心还是有些疲倦,进入校门口的年轻学子的脸上依旧带着少许懒散。

学生们发现一张陌生的脸孔出现在校门前,那是一个一头黑色卷发、穿着有些不合时节的瘦弱的年轻男子,他居然还戴着一个单片茶色玻璃眼镜,个子矮小古怪,面容也颇为怪异,倒有几分外国人的味道,一些女孩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

很显然他在等人,而且等的人已经来了。

夏少元已经被学校允许返校上课了,今天他原本为学生准备了一些最后的作文材料,当他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忍不住做出了一副厌倦的表情。

“又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你总来打扰我工作?”夏少元还没等辛十牙开口就抢先质问道,他的声音有些高亢,让一些过路的学生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你认识舒敏吗?”辛十牙慢条斯理地问道,顺便用余光观察着夏少元的表情。

夏少元的身体猛地缩了一下,像突然遭到针扎了似的。

“我知道,她是舒介一的姐姐,不过五年前失踪了。”夏少元小心地注意着自己的措辞。

“可是我听说她在失踪前和你的关系很好,而且外界也有不利于你们两个的流言。”辛十牙若有若无地笑着,一副“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你就别再做蹩脚的演员了”㈤⒐⒉的样子。

“那是无中生有,肯定是那个叫路雪的女人告诉你的吧,她就是喜欢以议论别人为乐。”夏少元流露出不屑的表情,嘴唇微微上扬。

“那可以形容一下你对舒敏的印象吗?比如你们最后一次接触是什么时候。”辛十牙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微型笔记本和笔。夏少元很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不远处已经有学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看着他小声议论。

“如果你要问就换个地方吧,不要待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夏少元朝右边挥了挥手,然后和辛十牙朝着学校右边走过去。

穿过花园走廊和喷水池,是教师休息楼,由于是周末,低年级的老师不会来校,所以这里很安静。夏少元拉过两张椅子,两个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她是个很热情也很阳光的女孩子,聪明、温柔,几乎过目不忘,这种智商的学生即使是自学也一定会有所成。奇怪的是她似乎在学校成绩并不算太好,也不太惹老师喜爱,不过她对弟弟很关心。与姐姐比起来,介一就显得孤僻内向得多了,我记得他在班里几乎没有朋友,每天都是舒敏过来接他放学回家,他们的家长我也很少见到。”

热情阳光?辛十牙在笔记本上写了下来,却又想起舒国庆和他妻子对舒敏的评价似乎并不是这样。

“因为我比较关心介一,所以便和她认识了,她比较喜欢文学,自然多了很多话题,但我发誓我们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我偶尔辅导她的课后作业,或者教她如何去阅读小说,仅此而已。”夏少元说到这里语速有些急促,似乎很想证明自己与舒敏没有亲密关系。

“我记得你说你在离开那所小学后记忆就空白了半年,那么最后可以记起的是什么事情?”

“我能记起的只有那次露营而已。”夏少元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那是回忆者的姿态。辛十牙没有打断他,特意让他多想想。过了几分钟,夏少元似乎又回到了这里。

“都有谁参加了那次露营?”

“舒家两姐弟、龙泽、凉笑、莫绘里、我,以及龙泽的父母。”夏少元比较肯定地回答。

“龙泽的父母?”

“是的,其实龙古并不想去,似乎他妻子有点过于溺爱儿子,坚持要陪同,龙古没有办法就也来了。最后大家一起去了郊外的那片杜松树林。”

“舒敏是不是就是在露营事件之后失踪的?”辛十牙突然追问。

夏少元猝不及防,眼神飘忽起来。

“看来是了,换句话说那次露营就是你和舒敏最后一次见面,而露营结束之后的半年你也丧失了记忆?”

夏少元觉得有些口干,他不想让眼前的这个矮个子年轻人觉得自己开始烦躁和紧张,于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的,露营出了一些事,这件事原本是大家要求极力隐瞒下来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

“舒敏失踪了。”

“是失踪了,还是被杀了?”辛十牙像咬住猎物的狼,森然的白牙一口也不放松。伍⑨㈨

“什么被杀?是失踪!”夏少元反应过来,大吼起来。

“我只是询问,你不要紧张。”辛十牙倒了一杯开水给夏少元并看着对方喝下去。夏少元觉得舒服多了。

“那么,请夏老师回到五年前的那片杜松树林,详细地回忆那天的每一个细节,也许这会让你很痛苦,但我也希望你能帮我找到舒介一,找到舒敏,而且说不定这会对你丢失的那半年记忆的恢复有所帮助。”

夏少元没有理由拒绝,他低头看着杯子,微微晃动着里面的液体。

辛十牙在等待,他很耐心,也很有信心。ㄚ5ㄚ9ㄚ2ㄚBㄚOㄚOㄚKㄚ

“其实那次,不是宿营。”夏少元艰难地吐出这么几个字。

“你说什么?什么叫不是宿营?”辛十牙很惊讶,因为一直以来所有的当事人都证实舒敏是在五年前宿营时失踪的。

“那根本就不是宿营,而是一次灾难!”夏少元紧紧握着杯子,头痛苦地低垂下去。

“这可和你一直对外宣称的不符啊。X中学向来学风严谨,作为校董的龙古居然在董事会上竭力推荐你来中学担任教员,这实在让我意外,按理说你与舒敏的事情应该对你很不利才对,龙古实在没有任何说得过去的理由来屈尊帮你,但是存在一种可能——”辛十牙双手按在夏少元坐着的木质椅子扶手上,他逼视着对方。

“那就是,如果龙古希望你为他保守某种秘密的话。”

夏少元几乎没有握住杯子。

外面的天空蓝白宜人,而一窗之隔的房间里的空气如同包裹着一团墨水的白纸,只需要稍稍用手一碰便会溃烂开来。

“我记得那天很热。”夏少元艰难地开口了,辛十牙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12

乳白色的海船如同利刃一样将蓝色的海水划到两边,站在船头的是一名衣着单薄的少女,天蓝色的长裙随着海风剧烈舞动,她双手撑在船栏上,脑后的马尾辫左右摇晃起来。

船舱里的夏少元有意无意地用眼角的余光瞟去,但他的注意力始终被少女长裙下的修长洁白如玉璧般的大腿所吸引,他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却总是无法自已。青春期的女孩子像与时间起了化学反应,每天都仿佛是新的模样,美得让你猝不及防。

“夏老师是名校毕业吧?”一位将头发盘在头顶、穿着黑色连体泳衣、下身用红色碎花裙包着的女人从身后递过来一片柠檬,夏少元微笑着接了过来。

“过奖了,这是柠檬?”夏少元将柠檬放入嘴里,“啊,好酸。”

“可以促进食欲,而且也免得你晕船。”妇人笑了笑,气质很优雅,她叫米媛,是龙古的夫人。如果不是她的父亲看重龙古的话,恐怕也不会有今天的龙氏药业了。和这种人打交道尽量少说话比较好,夏少元这样叮嘱自己道。

“有没有考虑来X中学任教?”

“啊?当然,当然希望可以去了。”夏少元连忙点头,但一想到自己的表现似乎有些过于热情,Ⅴ⒐㈡他有点尴尬地略低下头。

“我的丈夫是校董,只要他开口,夏老师担任教员是非常容易的事,其实夏老师的确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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