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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奇案演风雷-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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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可以充分消耗他们的体力,还可以起到麻痹的作用。这些“高人”却万没想到,为政治犯的越狱提供了极大方便。
这几天,三元村出现一道意想不到的景观,周边各县的有钱人,以及溃逃的地方官吏,携家带眷潮水般向城里涌去,赖五他们就是混在这些人中间混进城的。由于吊桥狭窄,许多人的包袱掉进了护城河,在河中挖泥清淤的囚犯们停下手中的活,看到这番情景,他们心里明白,大军已经来到他们身边。剃头刮脸换了新颜的萧德拄锨观望,对身边的大烟斗说:“你看,这些人叫嘛玩艺儿,这不是明显往死胡同里钻吗,俺们老家的古大财主,绝不会干这种傻事。”
大烟斗是一位美髯公,牢狱的折磨并没有改变它的魁梧身形和豪迈的性格,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捋着蓬松的大烟斗笑开了,“哈哈,快了!”
萧德说:“通知难友们,一定让工程想法慢下来,突围的时候,尽量靠近前面那个缺口,这个位置距离咱这儿最近。到时候完全靠你打前阵,万一那个缺口临时发生封堵就搭人梯,你要事先做好准备。”
大烟斗应了一声,“知道了,突击队没有一个孬种,你尽管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说罢悄悄离去,眼睛瞄着突破口,寻找突击出发的最佳位置去了。
守城的士兵草草地检查进城的人流,接受检查的人如同惊弓之鸟,好像追兵就在屁股后头似的,前呼后拥整个现场乱成一团。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出城的,这不是跟着添乱吗!
有辆马车来到城门口,一下子把城门堵得水泄不通,搁在普通老百姓身上,赶车的非得挨顿臭揍不可。车上好像坐着两个商人,外表看不出来有嘛特殊的,可是,按说出城检查,应该比进城更严格才对,只见车把式跟站岗的嘀咕了几句,就顺顺当当放行了,几个当兵的还特意为这辆马车开道。
桥下,萧德拄着铁锨看新鲜,不免心中生疑。心想这绝不是老百姓,肯定是什么特殊人物化装的。那么,这个时候化装出城干什么去呢?这俩人的身份又是什么呢?箫德心里这么想着,便打算靠近些看清楚车上的人长得嘛模样。可是他刚挪动脚步,看守过来踢了他一脚,“让你在这儿看大戏来了,没听见长官喊叫你?”
萧德抬头望去,曾让他垒灶的少尉军官又在向他招手,箫德见状忙扛起铁锨走上岸去。
经过几次打交道,箫德已经知道少尉军官是保定人,私下里箫德称他小保定。小保定见箫德朝他走过来了,并不说话,转身朝帐篷里走去,萧德默默地跟在后面。
萧德以为小保定的灶台又出了毛病,进了帐篷把铁锨立在一边,就要端起行军锅查看灶膛,“长官,是不是又把烟道堵了?”
小保定拍拍箫德的肩膀,朝他扬扬下额,“嗯!”
萧德抬起头朝里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眼前竟然站着燕子和麦收!
麦收得知李三牺牲的消息差点昏厥过去,当天回到村子跟李三见了最后一面,在徐老爷子操办下,为李三简单举行了一个仪式就下葬了。下葬的时候,何太厚和刘神钟全到场了,但是什么话也没说,他们觉得这个时候说嘛都没用,只有拿实际的行动告慰先烈。李三家的,把李三打来的拐子全都熬了,家里也没有别的家什,这个婆娘连锅端来放到李三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骂李三,“李三,你不是东西,一辈子心疼俺这么一回,还不让俺舒心,这锅鱼俺吃不下,你自己享用吧!”
在坟前,李三家的没有撒泼打滚的哭,显得很理智。祭祀完了,把麦收拉到何太厚面前,“他大叔,俺知道李三心里想嘛,他不能说话了,俺替他说吧,求求你老,让麦收替她爹干件值得干的事吧。这样,李三那个混账死鬼也就闭眼了……”
原本安排麦收还是回铺面,去陪着白蝴蝶,可是那里是个慢性子活。况且,还有涝梨强子在外围协助,加上麦收恳求,当场决定,何太厚带走麦收,亲自布置任务。对外就说,麦收向涝梨告了假,在家为她爹守孝了。
旱枣也在这天下了葬,所不同的,上级要求涝梨节哀,把悲痛深埋在心里,旱枣牺牲的消息还要暂时保密,涝梨的身份还要继续隐瞒。这样,古典跟外界的联系完全仰仗涝梨了,涝梨回到古宅,假装什么事情没有发生。尽管独流镇解放了,县城也解放了,涝梨照旧经常到铺面查看,时不时地向白蝴蝶传达交派的活计,这些撂下暂且不表。
麦收独往独来天津卫,已经不在话下,到了天津就找到贺彪领受了任务,现在时间紧迫,过程不详细说了,还是说现在吧。
看到箫德进了帐篷,紧张得麦收不敢喘大气,待箫德抬头看到她,她再也控制不住了,扑过去抱住萧德,“小德子哥!”
燕子见状,趁势挽起小保定的胳膊,推着小保定出了帐篷,“表哥,让他们说说话吧,咱们站在这儿,人家多不好意思呀。”
萧德抱住麦收的双肩,“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这太危险了!”
麦收赶紧拉着箫德站到亮堂地界,指指帐篷窗孔,只见一辆插美国星条旗的吉普车停在附近,玛丽一身美式军装,背朝帐篷,站在车旁巡视着什么。
发觉萧德朝外张望,玛丽迅速转身用照相机,连续按下了快门。
萧德问:“她是谁?”
麦收假装不知道:“别问这么详细了,站好了,让她再照几张。她让俺告诉你,从现在起,随时听命令行动,叫你千万要做好准备。”
燕子忽然发现看守朝帐篷这边走来,双手摇着小保定的胳膊,“表哥,让俺多玩一会儿嘛,这里多好玩儿呀。”
小保定看了看走过来的看守,故意吓唬她,“这是什么地方,是你好玩的吗,呆一会儿就行了,赶紧回家!上峰要是知道了,连你表哥也要受罚。”
看守过来给小保定敬礼:“长官,该收工了。你看……”
小保定不好意思地笑笑,“知道了,这小子垒灶有一套,马上就好。”
看守转身吹着哨,往回走去。听到哨声,萧德钻出帐篷,“长官,来不及了,明天再给你拾掇吧。”说罢,朝集合的地方跑去。
正文 七十六回山呼海啸万岁军、天崩地裂猢狲营四
(更新时间:2007…5…14 8:48:00 本章字数:3883)
在中国社会的发展长河中,有一股社会边缘势力不可小觑,这就是眼下被称作黑社会的帮派势力。抗战胜利以后,从蒋介石那里,就制定了逐步消灭帮会的内定政策,以至在上海,像杜月笙那样的帮会头子,都不能轻易兴风作浪。草莽英雄刘广海,其影响力虽然比不上杜氏,但是,他的命运与杜月笙有相似之处。抗战期间,他们都表现出应有的民族气节,甚至抗战有功,所以在抗战胜利以后,虽然失去了帝国主义列强的默许或纵容,他们依然能够在社会上占据一席之地。
凡是黑社会必有劣迹在身,这些人物久闯江湖,对于未来的当政者,可以说洞察力不亚于某些政治家,所以面临改朝换代的关键时刻,他们选择了最为明智的举动。他们深知自己的社会位置,更知道将来的处境,他们积习难改,很难洗心革面融入新的社会,他们选择的是逃避,或者说逃跑,更为确切一些。
刘广海在抗战以后,虽然获得警备司令部侦缉处主任的虚名,实际上他就是一个大闲人,没有人拿他当正经军人使唤,让他侦缉谁去?他会侦缉嘛呀!所以慢慢地,刘广海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再怎么人模狗样,在正经人眼里,自己还是臭狗食、杂巴地。刘广海曾经到习艺所监狱,专门探望了一次跟他争斗了多年的袁文会,其目的无非显示自己的胜利。身陷囹圄的袁文会,似乎对他很不以为然。那天刘广海身穿上校军服,很是有些派头,袁文会说了一句话,让刘广海消沉了很久,甚至从那以后,很少在公开场面露面。究竟袁文会说了句嘛话,无人知晓。只能猜测袁文会的话,肯定说到刘广海的病根儿,极大地伤了他的自尊,也许就是这句伤自尊的话,使他明智起来。
八爷围住了天津,刘广海没有慌张,他自己想,即便八爷打进来,八爷也不会把自己斩首示众。自己跟袁文会不一样,尽管现在身穿国军军服,没有跟八爷交过手,肯定没有死罪。况且,抗战那会儿,还跟八爷多少有些交情呢,想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两个忠诚干将章龙和邵虎。
刘广海尽管把未来的命运往好处想,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其实他早已经准备好了。在香港置办的房产,还有足够他享用的女人,甚至美钞现金早已安排妥当,只须等待机会,搞到船票立即走人。再有,就是要遣散安置身边的闲杂人等,终究现在家大业大,零七八碎的东西也需要处理。
宽大明亮的会客厅内,到处堆放着随身携带的物品,刘广海正在逐件检查那些属于多余的累赘,哪些是不能丢下的。正在这时,门房报告,欧阳亮带着陈副官造访。
从某种层面上说,欧阳亮对于刘广海,存在知遇之恩。从另一个角度说,在香港期间,没有刘广海的资助,也难成就后来的功名。因此说,他们称得上朋友,欧阳亮这个时候造访,不说也知道,找他拿主意来了,或者说,有事求他来了。单从这一点看,敏感时刻不拿他当外人,就算够交情。
听说欧阳亮来到门外,刘广海赶紧对下人们招呼起来,“把东西赶紧清走,我要在这儿会客,都给我麻利点。”说着披上大衣亲自迎出门外。
刘广海手底下的人就是这么麻利,当刘广海陪着欧阳亮进来,客厅已经收利索了。分宾主落座后,刘广海朝待立旁边的手下挥挥手,“你们去吧,我们哥俩叙叙家常。”
欧阳亮也朝陈副官示意,陈副也跟着退了出去。
等客厅里的人走净,欧阳亮迫不及待地说:“仁兄啊,真是世事难料哇!”
不待欧阳亮说嘛事,刘广海就接上他的话茬儿,“兄弟,你今天遇上好事了对不对?”
“看来,仁兄得到消息了,您给分析一下,这个节骨眼儿,给我这个巡察加个长字,这不是明显是给我加紧箍咒吗?最可气的,我那个总务处已经成了空架子,又让英豪官复原职,这分明是……”欧阳亮气得说不下去了。
刘广海说:“你不必这样,说起来这也很正常,这叫乱世思良将,眼下人手紧张,你拿着俸禄做寓公,显然不合适,让你出来也有道理。升官加冕本来是好事,你这么心急火燎,容易让人生嫌隙。至于你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不过,有句话我想说在前头,还望兄弟三思。”
欧阳亮欠欠身子,“愿聆听仁兄指教。”
刘广海直言道:“在这节骨眼儿上,江湖义气这套,只能在咱们哥们之间使唤。老弟千万不可逮谁跟谁,都讲这一套,我这可是肺腑之言呀!”
这种话,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能互相听得懂,欧阳亮真诚地靠近刘广海,他今天就是想听他的肺腑之言的,“仁兄请道其详。”
刘广海踱步到落地玻璃的窗户前,望着院中紧张搬运家私的手下,“论军旅生涯,充其量,我只能算个被官府招安的草寇。在老百姓眼里,我刘广海还是那个不怕横不怕死,耍胳膊根儿的混混头儿。从这点上讲,我和袁文会没嘛两样儿。”
欧阳亮截断刘广海的话,“不能这么讲,天下谁人不知,仁兄高风亮节,宁死不降,是抵御外侮的抗日英雄。”
刘广海回身打了个手势拦住他,“你先听我说,世道上的事儿,不是我虚长这么一两岁,看的有多深,而是人情无常。心气儿再盛,也躲不过被世道牵着鼻子走。”
欧阳亮也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故意跟他说反话,实际上也是他这些日子,自己心里反复说不服自己的那些话,“与仁兄相比,我不过是一介武夫。官场失意,世道上的事儿更是稀里糊涂,今天找您来,就是想请仁兄给我这榆木疙瘩开开窍。您久闯江湖,世道上的事情,比我看得清楚,有什么话您就直说。”
刘广海偏偏跟他绕脖子说话,“远的不说,打个眼前的比方。就说袁文会、李元文这类东西,要说坏,比那顶坏的畜牲还要坏。咱是嘛?不要那些高帽子,咱至少算个人,堂堂正正的人。这畜牲和人能放一块儿比嘛?不能吧!可是,世道就这么怪,人遭七难八难,要做一个人的,没有舒心的时候。再看看那些畜牲们,欺男霸女,掘祖坟,踹寡妇门,无恶不作的,倒比人活的舒坦。稍不留神,人让畜牲给治了。可怕的是,有一天,人跟畜牲被赶进一个牲口棚里吃食去,你说窝火不窝火。”
欧阳亮跟他装傻,“您这话听不明白,到什么时候,人是人,畜牲还是畜牲。”
刘广海扭过身子面对欧阳亮认真地说:“亏了你还是念过书的人,人的祖宗就是畜牲。书上都说人是猴变的。我刘广海什么也不怕,就怕有一天把我当猴耍,跟畜牲关在一起。”
欧阳亮继续拿话激他,逼着他把话说明了,故意说道:“自从您当上警备区的缉察处长,没人不敬您哪!”
刘广海跟他有点急了,“兄弟,你跟我装傻呀?自从穿上国军这身狗皮,就等于进了牲口棚,在这点上,你跟我一样,你会不懂?你要是不明白这个理儿,给你升官加冕,怎么会着急上火,跑到我这儿淘换败火药来。”
欧阳亮嘴里嘟囔道:“所以我就想不通,咱们为人问心无愧,怎么时至今日反倒找不到出路了呢。”
刘广海苦笑一声言道:“你没看见?大天津四周挖河筑墙,砸木桩,拉电网,给咱这么一圈,严严实实一个牲口圈,就等着挨宰了。”
欧阳亮问他,“噢,这么说,您也在为时局走心思呀?”
刘广海跟他不客气了,“你这纯粹是废话,不是因为时局,你跑到这里干嘛来了?我知道,你跟何太厚没有断线,脚踏两只船,比我多个心眼。我,没有后路哇……”话至此,基本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看欧阳亮吞吞吐吐的样子,刘广海对他开始警觉起来。
“大哥,人家何太厚可没忘了您呀。”欧阳亮这句话,愈发让刘广海多了个心眼,再也不想多说半句出圈的话。
“什么也别说了,趁我现在这身皮还没脱,办事比你方便,在为朋友做件留念想的事吧。今天你来找我,也是看准了,我还能帮你做点事。说吧,只能一件,老哥没有太多的时间了。”欧阳亮想了想,凑近刘广海耳畔,“好哥哥,这件事情可是要冒风险呀,我这也是……”
欧阳亮求刘广海办的这件事,特别具有迷惑性,不但刘广海摸不透底细,甚至连八爷也被蒙住了,可见欧阳亮的智商,一般人还是不能企及。
玛丽从墙子河工地回来,有条不紊地帮着神父收拾文宗档案,不时问一声神父,“这个要不要?”神父马上就要乘飞机离开天津了,此时还在忙里偷闲接待刁福林,他无暇顾及玛丽,不论玛丽问他嘛,他都是那句话,“不要,没有价值的东西什么也不要。请你不要再干扰我,你处理好了,亲爱的玛丽。”
“好的,神父。我知道该做什么。”玛丽虽然不时地问神父,她的两只手并没有闲着,问归问做归做,其实她完全在按照自己的意志分拣文件,真正有用的东西她不会让神父带走的。玛丽迅速处理着乱糟糟的文件,既使被神父称作“没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扔掉,而是装入一个帆布垃圾袋内,真正没有价值的东西,其实都给神父装进皮箱了,实在不好分拣的扔得满地都是。
神父转过身继续接待刁福林,“密斯特刁,你继续讲。不过,尽量简短些,我现在感到时间很紧迫。在中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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