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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断案传奇-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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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旭军



关于本小说

首先,我衷心的谢谢喜欢这部小说的朋友们,谢谢大家的鼓励和支持!

因为版权方面的原因,我将暂时停止本小说的更新,敬请谅解。

在此,我也要对那些转载本小说的人说声谢谢,虽然没有得到我的授权,但至少在作者栏还署着我的名字。当然,也有少数网站例外,不但没有署上我的名字,连每个故事的后注都省略了,或许他们是将本小说真的当成了古代公案小说吧。

《苏东坡断案传奇》,又名《大宋苏公探案》,小说文字干涩,令许多读者不快,从而弃之离去,余下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在此流连。许多朋友的留言让我备受鼓舞,我将继续密州篇故事的创作,不至辜负众多朋友的期望。

中国古代公案小说有很多部,著名的如《包公案》、《施公案》等等,故事情节相对比较简单,也比较公式化。到了荷兰高罗佩的《狄公案》,算是为中国公案小说开辟了一条新道路。我写本小说,一定程度上是受了程小青、高罗佩等人的影响。

本小说的主人公是中国历史上相当著名的人物:苏东坡。

一些读者很疑惑:苏东坡也会断案?

苏东坡这个历史人物,很值得我们后人去研究。

苏东坡长年任地方官员,在古代,地方官员(知州、通判)是要负责审理案件的。其实,民间也流传了不少苏东坡断案的故事,譬如河北梆子就有剧目《苏东坡断案》。

当然,我的这部小说是完全虚构的,是一部中国公案小说与西方推理小说相结合的产物,与历史上的苏东坡没有关系。

但本小说依附于历史,首先,苏东坡、徐君猷、孟震,历史上确有其人;其次,故事基本遵循苏东坡的人生轨迹,基本尊重历史事件与历史人物。小说中众多诗词与文章,均出自苏东坡之手。

小说终归是小说,其中许多细节是不符合历史的,尤其是刑事侦查方面(如足迹学、指纹学、刑事命案的侦破方式等等),是我学习参照现代刑事侦查学而设计的,历史上的苏东坡自然没有现代刑警厉害。

此外,小说中夹杂了一些观点,有关于王安石变法的,有关于诗词方面的,有关于军事方面的,有关于官场的,有关于考古学方面的,甚至还有现代物理学的大爆炸理论,等等等等,与历史上的苏东坡无关,在此特别说明,以免误导读者。

最后要说的是,在整部小说中,我安插了一些有意思的玄机,类似于百元人民币中的防伪标志。算是写小说的乐趣吧。

湖州篇

第一卷 小镇疑案

第一章 村妇之死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念奴桥·赤壁怀古》〗

这阙词是大宋一个名唤苏轼的名儒所作。这苏轼字子瞻,一字和仲,别号东坡,眉州眉山人氏,天资聪慧,过目成诵,乃人中骐骥,有通今博古之学、经天纬地之才。其父苏洵(字明允,号老泉)、其弟苏辙(字子由,晚年自号颍滨遗老),都是当世名家,世称“三苏”。嘉佑二年四月八日,苏轼一举而中。文坛泰斗欧阳修见得苏轼文章,惊诧不已,叹道:“老夫当退让此人,使之出人头地。恐三十年后,无人再谈论老夫矣。”此时刻,苏轼才二十岁。

话说大宋神宗天子在位,拜王安石(字介甫,号半山)为宰相,此人也是一代奇才,博闻强记、殚见洽闻、目过十行、书穷万卷,可谓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王安石入仕以来,兴利除弊,颇有声望,后经韩魏公举荐,升为扬州知府。神宗年间,拜为宰相,封荆国公。上至天子,下及百姓,无不称其贤,以为昆山片玉、伊周再生。惟有同朝文臣苏洵不以为然,作《辨奸论》讽之:“夫面垢不忘洗,衣垢不忘浣,此人之至情也。今也不然,衣臣虏之衣,食犬惫之食,囚首丧面而谈诗书,此岂其情也哉!凡事之不近人情者,鲜不为大奸镜。”王安石闻得这话,很是不快,但他素来重才,以苏轼为槃槃大才,世间罕见,有意委以重任。不想苏轼为人孤傲,对王安石新法颇有微词。王半山暗闻,心中愠怒,便在天子面前贬论苏轼不是,宋神宗深信不疑。苏轼无奈,只得请求外任。苏轼外任多年,颇有作为,深受各路州府百姓爱戴。苏轼往来各州府间,游览名山大川,了解民俗风情,写出了许多千古绝妙诗词,也流传下来很多脍炙人口的传奇故事。

且说神宗元丰年间,苏轼调任湖州知府,赴任路上,游山玩水,吟诗作赋,意气奋发,早已忘却朝中是非瓜葛。不一日,苏轼一行入得湖州地境。那湖州之地,在太湖之滨,三国吴时为吴兴郡治,盛产蚕茧、水稻、鲜鱼、湖羊、丝绸、湖笔、绫绢、羽毛扇等;又风光旖旎,山清水秀,林寒涧肃、民风淳朴、含哺鼓腹,虽不如京城繁华昌盛,却别有江南水乡情趣。

这一日,落日临西,桑榆幽幽,道上走客行色匆匆,归心似箭。苏轼立于道旁,但见前方炊烟渐起,薄雾缭绕,茅屋瓦舍参差叠现,估摸有七八十户人家,显然是一个江南小镇。

苏轼唤来管家苏仁,令他先行前去找寻一家客栈,以便家眷驻足歇息。那苏仁之父自小长在苏家,为老苏家主持里外,深受苏老泉注重,后娶老夫人贴身丫鬟为妻,生下一子,苏洵为小子取名苏仁。苏仁自小在苏家长大,整日与苏氏兄妹做伴,也读些书识些字,加之头脑思聪,勤劳任怨,深为苏家老少男女亲近,以为家中弟兄。苏仁年少在眉州之时,曾受山寺一老僧点拨,学得些拳脚功夫,耍得刀剑棍棒,尤其练得一手奇门兵刃,唤作分水娥眉刺,前后三十六式,式式凶险,兀自厉害。苏轼深喜之,自眉州到京城又到各路州府,都带苏仁在左右,作为长班。

行至镇口,苏仁折回来禀报,只道是这小镇上有一家福来客栈,尚余四五间空房。苏轼令他头前引路。车马到得福来客栈,店主笑脸相迎,招呼小二牵马入厩,暗中打量家眷、匣箱,知是官宦人家,更是殷勤相待,笑引苏轼入得屋来。

苏轼环视四下,虽是村野小镇,茅茨土阶,却也干净整洁,四张木桌,十余把杉木椅,临墙是五尺高的柜台,柜台上放着笔墨账簿与黑漆算盘。店主是个中年男子,和颜悦色,轻拂椅面,招呼诸位客人歇坐。苏仁甚是勤快,不多时端水过来,侍侯老爷夫人洗脸。店主很是歉意,只道这本是店小二之事,何劳客官。苏仁笑道:“不妨,不妨。敢问店家,此去湖州府城尚有多远?”店主回答,有四五十余里,明日一早起程,遮莫两三个时辰即可到达。苏仁拱手道谢。

苏轼洗脸罢,询问店主当地民风民情。店主一一回答。原来此地唤作钱家庄,庄民多以养蚕纺丝为生,本是钱姓宗族居住,因为驿道自小镇经过,南来北往,栉霜沐露,多了不少外姓人家,小镇也日渐繁荣。出庄镇往西,约三里之遥,有一白马湖,满堤杨柳,别有风光。

苏轼微点额首,手捋胡须。夫人王氏知苏轼有游湖之意,但见天色已暮,加之车马劳顿,身心疲惫,便道:“老爷不如暂且歇息,待明晨早起,令苏仁随往。曦日初升,湖光荡漾,清风拂面,万千柳条,岂不更妙。”苏轼心领神会,捻须而笑,道:“夫人之言极是。”是夜,众人早早睡下,唯苏轼秉烛夜读。苏仁陪伴一旁,终因身乏心劳,迷糊间靠在椅上,安然入睡。直至子牌时分,苏轼方上床歇息。

次日一早,苏轼梳洗完毕,唤上苏仁,出了客栈。这钱家庄虽小,却也喧哗热闹,镇街当中有一条青石板路,贯穿南北,两旁店铺人家陆续开门。早起的小贩沿街叫卖,吆喝声抑扬顿挫,此起彼伏。苏轼沿街而行,兴趣盎然。

出了街头,道分两支,一前一右,前行半里地,但见得不远处山坡下围有众多村民,交头窃语,不知发生了甚事。不时有村民飞奔而去。苏仁好奇,拉住一名村民,打听道:“这位大哥,如此匆匆忙忙,不知前方发生甚么事端?”那村民立住脚步,上下打量苏仁,道:“闻听说是死了一人。”苏轼诧异道:“死了人?”那村民瞥了一眼苏轼,不再多言,飞奔去了。苏仁道:“老爷,不如我等也去看他则个。”

苏轼点点头,抬步往前,苏仁紧跟其后,舍了大道,经过山边一条泥泞小道,来到事发之地。早已围着二三十名村民,男女不等,三俩耳语,指指点点,嗟叹不已。苏轼二人立在众人身后,跷足探头张望,只闻得前面有人大声道:“诸位乡邻,暂且退后,切不可坏了现场。我已唤人快马报官去了。”

苏轼听得旁边一个挑着豆腐担子的年轻男人低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他!”另一个男人似有些幸灾乐祸的道:“这种人,死了便死了。我钱家庄的名声都坏在他等人手中。”又有一个提着锄头的男人连连点头,附和道:“说的极是,伤风败俗,无耻之至。钱贵娶了这种女人,真是有辱钱氏祖宗。”

苏轼听得明白,原来死者是一名女子。

正思忖间,又闻前方有人大声道:“请诸位乡邻各自散去,死因尚未查明之前,万不可妄言妄听、多言嚼舌,以免挑起闲言,引起事端,牵涉无辜。”苏仁询问一名村民:“前面那言语者是哪个?”那村民见苏仁面孔陌生,道:“这位便是我钱家庄的长者,钱孝老先生,与庄里钱大善人同宗,可惜家道中落,现在庄中开设私塾,教化子孙。他为人不偏不党,遇物持平,故庄中纠缠争端多请他出面调停,往往化干戈为玉帛,深为宗族乡邻敬重。”

苏轼闻听,肃然起敬,挤上前去。只见得钱孝老先生遮莫五旬有余,面善目慈,正竭力劝说乡人散去,不可因无端之事妄误生计。众乡人不便违背长者良言,纷纷后退,远远立着,却不肯离去。

但见钱孝先生身后约莫二三十步远,躺着一具尸首,面目已遮盖,从其衣服分辨,确一名女子。苏轼上得前去,见得先生,拱手施礼。钱孝先生连忙还礼,道:“这位员外气宇不凡,想必是路过鄙庄的贤人。不知有何见教?”苏轼道:“钱老先生乃乡中长辈,蔼然仁者,申明大义,在下早已耳闻。若言见教二字,实不敢当,在下欲上前查看那尸首,不知可否?”钱孝先生惊异不已,连声摆手道:“不可不可。此种事端应由官府仵作料理,员外乃路过之人,与此无有干系,多有不便,恐招人多舌。请员外退避一旁。”

苏轼微微一笑,把个眼色与苏仁。苏仁领会,走上前去,在钱孝先生耳边低语几句。钱孝先生闻言,脸色顿变,急忙施礼。苏轼伸手托住老先生,轻声道:“折杀在下了。”钱孝先生正言道:“知府大人白龙鱼服,驾临敝庄,草民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众人见状,惊讶不已。苏轼轻言道:“老先生言重了。”钱孝先生道:“如此事端,大人躬身力行,小民不便多言。请大人这边走。”

钱孝先生闪身一旁,引苏轼近得尸首旁。围观乡人目睹此状,甚是诧异,顿时静声,翘首观望。苏轼注视四下,但见茅草丛生,那女人尸首便藏在茅草之中。只见女子身穿杏黄衫儿,下着红娟裙儿,脚着红锈花鞋儿。苏轼细心查勘衣裙,掀开面孔遮布,却见那女子鬓发散乱,面容惨白,细看来确有几分姿色,尸首尚有丝胭脂味儿。拨开尸体衣襟,脖颈部赫然有青紫掐痕,显是被掐致死。又察看死者左手,纤纤玉指早无血色。众人不免好奇,又渐渐围观过来,窃窃私语。看罢左手,又观右手,竟呈拳状,似手心中握有一物,苏轼强行扳开手指,只见掌心中一小荷包儿。苏轼取过荷包,前后察看,用粗布缝成,手工精巧,解开小布团扣儿,探看其内,却空空如也。苏仁立在身后,轻声道:“莫非是死者挣扎反抗时无意间抓夺凶犯之物?”苏轼轻嗅荷包,微皱眉头,随即将荷包放归原处。

苏轼立起身来,回首询问钱孝先生道:“敢问先生,是何人发现这女子尸首?如若在此,请唤上前来。”钱孝先生会意,冲着众乡人叫道:“钱二,你且过来。知府大人有话问你。”乡人中走出一名三十左右汉子,憨厚老实模样,战战兢兢。钱孝先生道:“你且将如何发现尸首一一告知大人。”钱二连声应着,不敢抬头,心存余悸道:“小人以狩猎为生,白日在山中设下夹套,等候野物上钩。次日清晨上山取货,上市去卖。昨日黄昏小人下得山来,并无甚怪异。今日五更,小人起床上山,路经此处,朦胧中见得草丛中似有一团物什,走得近来一看,却原来是一个人。亏在小人胆大,不曾吓着,叫唤几声,未见其动静,小人才多了几分疑心,暗想:莫非是死人不成?小人借了老虎豹子胆,上得前去,仔细一瞧,哎呀!这不是庄上钱贵的浑家周玉儿吗?”

苏轼惊道:“你识得这妇人?”钱二诧异道:“何止小人识得?诸位乡邻都识得他。”苏轼问道:“你可曾动过尸首?”钱二拨弄鼓般摇头,道:“这女人声誉不佳,小人怎会动他。再者,一大早的,一个妇人家如死狗般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小人猜想其中必有蹊跷,便匆匆回庄,告之大伙。至此连山上野物也不曾取回。”苏轼挥手让钱二退了下去。钱孝先生俯首问道:“大人有何高见?这妇人之死……”苏轼道:“依钱二所言,这妇人死在昨日夜间。尸首脖颈处有明显掐痕,显是被人所杀。”钱孝先生一惊,疑道:“我钱家庄向来民风淳朴,乡人老实规矩,怎会做出如此残忍之事?唉!”苏轼问道:“闻得众乡邻言语,这周玉儿平日行为似有所不规?”钱孝先生叹道:“风言风语、飞短流长,不过是传闻罢了,并不曾有谁亲见。不过老夫窃以为此言绝非空穴来风。”

苏轼道:“这周玉儿夫家唤作钱贵,这钱贵现在何处?”钱孝先生道:“大人有所不知,这钱贵曾本也是读书人,说来还是老夫门生,后因其父亡故,余下一母,加之乡试未中,便弃学从了商,目今在湖州城中做些胭脂花粉生意,尚不知晓此事。老夫已唤地保进城通告钱贵去了。”苏轼环顾四下,不见有伤悲之人,疑道:“怎的不见周玉儿婆婆?”钱孝先生寻望众人,亦奇道:“老夫早已叫人前去通告,却不知钱母为何迟迟未到?”苏轼默然思忖,道:“想必官府差人不久将至,现场当由他等查察。我等不宜插手。”遂吩咐钱孝令人守侯差人,万不可坏了现场。

苏轼离了现场。苏仁紧跟其后,问及是否去白马湖。苏轼摇头道:“我意返回街坊,去周玉儿家查问一二。”苏仁不解,道:“老爷方才已申明,此案不宜插手,为何又要前往查访?”苏轼轻捻胡须,道:“适才乡人众多,其中难免混有耳目。我那言语不过诳其耳。我食朝廷俸禄,身任湖州知府,今湖州百姓之事,焉有不睬之理?”苏仁道:“老爷说得是。不过,此事自有公差捕快来办理,老爷尚未上任坐堂,恐怕……”苏轼打断苏仁言语道:“公差自办公差之案,我不与干涉,又有何妨?不过,此案蹊跷之处颇多,恐非寻常命案。”苏仁忙问其故。苏轼道:“你且抬足看来。”苏仁不解,抬足探望,鞋边沿沾满淤泥,乃方才行走于泥泞山道缘故,此外并无怪异之处。苏轼抬起足来,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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