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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丝洞38号-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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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宜进来的时候,袖子少了一截。子恒倒还好,不过脸色显的有些沉郁。

“怎么样?”我站起来迎,目光从一个人脸上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还好。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大损伤。

“让它给逃了。”子恒沉声说:“很不简单,并非我们所想的,是那种未成形不入流地魔物。”

凤宜地脸色难看,他一句话也不讲。

我挺想知道他的袖子是怎么少了一截地,可是就算再借我一个胆子我也绝对不敢问他。保不齐他恼羞成怒给我一拳一脚的,打不死也够我消受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如果他们都觉得棘手,我肯定也不行。

摆开了午饭没有一个人有心情吃。其实我们不吃饭不会饿死,但是吃饭似乎是一种习惯,一种我们生活着,我们实实在在的体会着人生滋味这种感觉。

子恒问我:“你们什么时候动身?”

我转头看看,用筷子尖指了一下三六地方向:“主人都无心留客,一心只想谈情说爱考虑她的终身大事了。只要那位李国师不仗势压人,我觉得这事儿就没什么问题。我在这里也帮不上别的什么忙,这两天就动身了。”

子恒点头:“好。那我们一起上路。”

“当然要一起上路,你要去我的洞府做客,要和我分开走。那象话么?”

子恒笑起来很好看,他的笑象一阵微风吹过的水面,一瞬间从安详平静到微波荡漾,眉梢眼角唇边都是温和的笑意,让人觉得……嗯,温暖,还安心。

这与好色与否没关系,美好的东西应该大方的欣赏。

热汤地白气弥漫着,隔着那些白气看凤宜的脸。他的漂亮是精致地,完美的,很不真实的。

我反复琢磨一个问题,三七到底喜欢他什么啊?喜欢他漂亮?喜欢他强大?喜欢他骄傲刻薄目无下尘?

我一看到他就有种心虚害怕的感觉。尽管我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也没做过,但是这种感觉成了本能。三七没有这种本能吗?她可真奇怪。

我去找三六告别的时候,看到她拿着我送的礼物,正在用功。

我擅织,她擅针,那刺绣缝纫绝对是一流的。

这也是。我是吐丝织布的,她是天生长着蜂针地,我们俩往一块儿凑倒还真算合适。

三六在做荷包。

我跟她讲告辞的事,她的挽留也是真心的,可我的去意也是坚决的。

我们说着话,我把她绣的活计拿过来看。

一对鸳鸯,白首相偕,亲亲热热的靠在一朵荷花的下面。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

“这是什么词。怪好听地。”

我也是无意中就把这词想起来了。

白头到老。这是个很好,很好的愿望。

每个女子绣鸳鸯时。大概都抱着这样美好的心愿,一针针一线线的将自己的美梦展现在丝布上。

“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我只记得这么多,不知道这阙词是就这么短,还是后面的被我忘了。

三六的神情显的既温柔又坚定。

“对了,你有什么办法让那个书生想起从前的事情来?去找轮回汤么?那东西可稀罕着呢。”

“即使没有轮回汤,我也相信他能想起我,想起从前来……”

三六地声音很柔和。

一向清冷地女妖精,遇到爱,也变成了缠绵春水。

“嗯。其实你们再谈一次恋爱也不错。”我笑着说:“不过你可不要再捆着人家了。对了,你能确定就是他啦?会不会弄错人?”

“不会的。”三六说:“我前天一知道这事,就问了闭口仙了……”

“咦?闭口仙那里地机会,你就这么用掉了?”

“嗯,其实原来我想问的是,当初凤前辈给我写的那句话,我一直不明白那话会在什么事上面应验,可是后来,我问的还是他的下落。我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凤前辈那话的意思,似乎是说我要白辛苦。我如果想舍弃道行求一个人身,几百年的修为去换人间短短几十间的夫妻缘分……以前可不都是白辛苦了么。”

三六很坚定,对于自己的选择,没有一点犹豫或是怨怼。

我敬佩她,也祝福她。

也许人与妖的恋情,也能修成正果。

我惟愿她,得到她要的幸福。

今天小侄女五岁生日,可爱的胖丫头啊……小孩子长的真快,不知不觉,几年就过去了。

正文 七十四

我们沿水路回去。我们包括,我,灰大毛。

多出来的是,子恒,凤宜,还有三七。

三七完全不是冲着我的盘丝洞来的,她冲着什么,船上的人都清楚。

我对三七这种行为,感觉……她是在攀爬一座傲岸不可逾越的高山,可是她不放弃。

能选择自己爱谁,并且自由的去追求,要实现这份爱,这是件需要很大勇气的事。

我窝在船舱里,听着三七在外面唱歌。歌声在蒙蒙细雨和河里的水浪声中宛转游移,仿佛在漂荡一样。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唔,三七的脸,的确可称芙蓉玉面。

她的歌喉极柔婉娴熟,歌声很动听。

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歌声让人心情愉快…………当然。要听进去才行。

三七这歌当然不是唱给我听地。虽然她总是很温柔。但是温柔地面孔看久了。也会觉得麻木。感觉象是个面具一样。

我觉得很茫然。出来地时候茫然。回去地时候一样茫然。

我找不到归属感。

我知道。我是只蜘蛛。我住在一个叫盘丝洞地地方。我需要不停地告诉自己。否则我还会觉得自己是个人。我应该住在……我该住在哪里呢?

我的家,不在这里。

我曾经的亲人,也不在这里。

“师傅,你听,听见了吗?”

“听见了。”我白他一眼:“我又不聋。”

“唱的是好。”灰大毛赞叹:“不过我觉得三七师伯没戏。”

“我也觉得……”我忽然想起来这话不能随便说,啪的在他头上打了一下:“不许乱说话。”

“我知道,我当着她可不会说。”灰大毛说:“我又不傻。”他在砸银杏的壳,他做这些事特别有天份,把银杏摊在小石板上,摊平。十几颗,一巴掌按下去,壳全裂,果实被剥出来,很完整。

“师傅你把我的百果饼给谁吃了?”

他还想着追究这事儿。

那天晚上在宋公庙招待李书生和莫书了嘛。我想了想,李书生也不算外人了。他要是和三六成了亲,那算是我的……呃,师姐夫?

这称呼怪怪的。

灰大毛剥了许多银杏,栗子,花生……反正他闲不住,老鼠天性就爱囤东西,囤各种各样的吃地。

“哎,师傅……”

“什么?”我拈了一颗他刚剥出来的花生吃。

“其实我觉得……你和敖公子,要是在一块儿。那挺好的。”

我噗的一声喷了一桌子的花生渣。

灰大毛幸好是闪的快,不然喷他一脸。

“喂,师傅。你不用这么激动吧。”灰大毛咂咂嘴:“我知道敖公子是难得地好男子,可是你……你这也……”

“我呸!你净给我胡说八道!”我伸手点了一下,把桌子清理干净:“这话更加不能乱说!”

“师傅,我可从来不乱说的。”灰大毛说:“我心里就是这么觉得,我才这么说的。师傅,你自己说说,敖公子一开始对你就不错吧?你告诉过我的,他教你练功,教你山川地理人文。教你好些好些东西。还有,三百年前,桃花观那场变故,本来与碧水潭不相干,可是那时候,因为我告诉了他,说你被道士杀了,所以敖公子才升坛布阵召雷排云,掺和进这事里面来。他是想替你报仇。不让那些道士的目的得逞……”

“这个……”

“还有,师傅你耗力过度而陷入沉睡,敖公子受了天谴,那么苦痛难当的时候,还牵挂着你,怕你过的不好,他被打去了鳞,每夜每夜被寒气折磨的疼痛难忍。盘丝洞是不是个好地方?敖公子找了很久地,还替我布上防御阵法。那会儿李道士都觉得实在过意不去。不忍我愣了。

灰大毛以前。从来没有对我讲过这些。

这次见面,子恒自己也一句不提。他的态度依旧是淡然温和。就象……什么事都没有过的一样。

被剥了鳞……龙被剥了鳞,那是怎样地一种痛啊?

“师傅,我觉得的嘛。当人一辈子不容易,当妖也不容易。能有一个真心对你好的,实在太难得了。师傅,虽然敖公子他以前告诫我,不让我和你说这些,可我觉得……憋的慌,我还是得说出来。”

我低下头,不说话。

灰大毛偷看我,一个栗子在手指头之间无意识的转来转去:“师傅,真的。我觉得这世上,可能再找不到比敖公子更好的了。就算有,那人家也不会对你这样。你……你可别……”

“别说了。”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知道,但那些,都没什么意思。”我抬起手,在灰大毛要开口之前阻止他出声:“我是有毒的,黑寡妇蜘蛛。这种蜘蛛地天性,你知道吧?”

灰大毛愣在那儿。

原来他不知道?

我还以为他早知道的。

“那个……”他有点结巴:“可是你和李道士,都好过,为什么……”“我和他,一直在分离。后来终于碰面,又发生了变故,我一直没有醒……如果我醒着,他就绝不能留在我身边。因为我会……咬死他,吃掉他。”

灰大毛的脸色发白。

“如果你真为了敖公子好,就不要让他接近我。最好,介绍个美女给他,让他,得到他应该得到的……”

我说不下去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对子恒好。

什么是他要的。

以前听过一句话,幸福这东西没有什么标准,当事人觉得好。就是好。

子恒,他要的幸福,是什么样儿的?

我坐不住,不想这时候和灰大毛一起面对面的发呆。

这种沉寂,异常难堪。

我不知道,灰大毛的反应这么大。他地眼神有点空洞洞的。看地我莫名的心慌。

我从船舱里走出来,外面还在落着雨。

我都不记得这雨下了几天了,感觉这雨永远不会停,天也永远不会晴了一样。

凤宜和子恒又去过两次京城,都找不到那魔怪的踪迹。

似乎那东西突然出现,又莫名的消失无踪了一样。

让人有些放心不下。

我劝三六,让她也暂时离开京城附近。可是现在……哪怕九头牛来拉,三六也不会离开京城。

因为李书生和他的那位祖爷爷李国师,就住在京城。

船很大。三七在上面那一层轻声唱歌。她又换了曲子,不知道在敲什么乐器,发出清脆的叮叮地响声。其实三七会弹琴地。但是现在连日阴雨,乐器也大受影响了。

“山光忽西落,池月渐东上……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

竹露滴清响?这句子真美。

多美地意境。

以前看一个电影里,似乎是个雨后的紫竹林,一滴晶莹地水珠从竹叶上滚落下来,一瞬间,让人觉得那滴晶莹,是滴在了自己的眼睛里。滴落在自己的心上。

“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

呃,这句词,意有所指吧?

三七就这么坦然的表露心意……我仰起头,虽然能听到歌声,但其实我看不到她。

三七她,真的那么喜欢凤宜吗?

三百年,绝对是沧海桑田了。

却不能改变她地心情吗?

我意外的转过头来,子恒撑着一把纸伞站在我身后。

他将伞向前举。罩住我的头顶:“怎么在这里发呆?”

“嗯,舱里闷,出来透口气儿。”我指指上头:“听到她在唱歌,就停在这儿了。”

“到船头看看吧,心胸能开阔些。”

“哦。”

我低下头,跟他一起沿着船舷向前走。

子恒温和如故。

可是我耳边又响起刚才灰大毛说地话。

心里的感觉,和眼里看出去的情景,好象都不同了。

我心里莫名的发酸,发苦。

雨声延绵。单调中透出分明的层次。填补我和他之间的寂静。

船头的风大,吹着他的袍子衣摆都朝后飘。我伸手按住头发。然后慢慢的辫成一条辫子。

辫到后面,留着大概一揸长地辫梢,我想系好头发,但是发带不听话。试了两次,我想用法术,子恒低声说:“我来吧。”

我一愣,他已经把我手里的那根布带接了过去,把手里的伞递给了我。

他的手指很灵巧,一下子就系好了,还打了个飘逸的结。

“多谢……”我低着头。

“嗯。下着雨,总让人心里烦闷是不是?”他说:“我知道一套清灵诀,最能静心安神的。回来我说给你听,你记下来,没事时就练上两次,应该会舒服很多。”

他伸手来想把伞拿回去,我忽然冲动的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他的袖子撸上去。

他地手臂上,有些苍白的皮肤上面,可以看到一道一道的,弯月形的淡红伤痕。

就象……鱼儿身上的鳞片排列一样。他的皮肤上,满满的,连绵的,全是这样淡红的伤痕。

伞掉在地上,被风吹地在船头湿淋淋地舱板上滑动。雨又紧起来,打在我们身上。

“还……疼吗?”

“早就好了,这些痕迹我没刻意除去,其实只要一点雪露生肌散,擦上就可以了。这都很久了,怎么还会再疼呢。”

“我……”我拼尽全力,也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说谢谢,还是该说抱歉?

我……好象什么都不该说。

我甚至有些惊恐地,看着他温和脸。

有什么事……不对头。

我转开头,看着远处的湖面。

雨,湖,远处的山,湖面上的雾……一切都万分熟悉。

一切却都如此陌生。

正文 七十五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我们重逢时,子恒什么也不说,也打断我的话。

有许多事,没办法说。

也说不出来。

我和子恒在船头站了多久?可能没有多久,也可能……有很长时间。

我疲倦的走回舱船舱里,灰大毛已经离开了,一叠刚做好的百果饼放在盘子里,还热乎乎的。

我拿起一块饼来,掰开,咬下去。

曾经很香甜的百果饼,现在吃起来,好象嚼蜡。

我认真的吃着,把一盘刚做好的百果饼都吃完了。

我需要些什么东西来填充自己。

在刚才,我觉得我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掏出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不知道上哪里再去找回。

真奇怪。

子恒一向只给予我地。我从来没给过他什么回报。一点儿都没有过。

可就是刚才。在船头上。我觉得我有些什么东西不属于我自己了……真奇怪。

我还是觉得饥饿。打开自己地包裹找吃地。

没吃地了。只还有几瓶酒。

我不想喝酒。

酒有的时候可以让我觉得自己身体里面有种热的感觉,在燃烧,那时候,会忽略心中的想法。

可是我现在不想喝酒。我觉得我心里很空洞,酒,不可能填满。

我又出去,顺着船舷,顺着香味儿找到厨房。不是吃饭的时候,这里没有什么饭菜,不过炉子上有个笼屉,揭开来,里面有蒸的包子。

我从来没觉得包子这么诱人,又或者说。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饿过。

我顾不上烫手,把包子从笼里拿出来,狼吞虎咽往嘴里塞。

我尝不出包子的香,品不出是什么馅,我狠狠的往嘴里塞,一笼包子很快见了底。然后我又揭起第二笼。我觉得我象是变成了饿鬼道里不得超生的鬼,拼命的吃,永远都不会饱。

我们有很多事情,不是有了法力,道行高深就能办到的。

我与李柯,我们一直在彼此错过。

我和子恒,我们都知道对方有事,却不能够诉说。

他不能迈前一步,我说不出来的话。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有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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