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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下7摄氏度的疼痛-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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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越找了一张稍低的椅子,倚在床边,身子半贴在床沿卡在胃部去抵抗那里面来回翻搅的疼痛。
  从被子里面找出来肖灏的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还是滚烫,他的手还是冰凉,十指相扣,竟是相互取暖的一种方式,程越慢慢的把肖灏的手抬起来放在嘴边,然后用额头抵上。
  明明知道他到明早才会醒过来,却还是舍不得离开。
  原来,守在身边,即使他感觉不到,也可以换给自己一份心安。
  刚刚进病房的时候碰到了肖灏的秘书,原来他这几天几乎是不眠不休,那天下了飞机就开始东奔西跑,疏通关系。
  那边的工人及家属闹事,事情很棘手。负责人见主心骨赶来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肖灏确实也称得上是雷厉风行,先稳定躁动的工人,又与家属周旋,配合事故调查,不过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处理妥当,只是没想到在最后一天的时候还是出了事情,一批专门闹事的工人趁机想要多捞一把到工会去示威误伤了肖灏。可那人竟然能够拖着伤口去应酬大口大口地喝酒把伤口弄到感染,却还不知死活的吃止疼药强撑着,甚至都没有提早发现自己愈演愈烈的腹痛。
  程越一想到这里就恨不得揪起来躺在床上的人狠狠地扇上两巴掌。
  下一秒却突然觉得自己没了立场。
  以前的自己原来也是这么让人纠结气愤得牙痒痒。
  或许是太累的缘故。麻药的药效过了肖灏都没有醒过来,迷迷糊糊一直睡到查房时间过了,挣扎着撑开眼皮,看到程越正半弯着腰,左手的病历夹不着痕迹地顶在胃部,站在旁边检查监护的仪器。
  试着想开口叫人,嗓子却是干得可以冒出烟来,忍不住咳了两声。
  “咳咳。。。”
  程越听到肖灏的咳嗽声,狠了狠心放下卡在胃部的夹子,胃里面火烧火燎的疼痛又悉数燃起,不过是一个晚上的废寝忘食不眠不休,如此矫情的东西便开始立刻还以颜色地报复。
  程越有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慢慢的转过身来,把病历放到床头柜上。帮着肖灏把床稍微摇高一点。
  “醒了?感觉怎么样?”
  “咳咳,还好。”
  “伤口疼吗?”
  “有点。”
  “疼的厉害的话就告诉我。”
  “恩。我想喝水。”
  “术后暂时不能进水进食,先忍耐一下。”
  “阿越,咳咳,你有黑眼圈了。”
  拿着棉棒给肖灏润唇的程越手顿了一下,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昨天脸上随处可见的慌张和无措早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
  程越把床摇到适合的高度,帮着肖灏掖了掖被子,然后坐下来,稍显疲惫的揉了揉肉眉心,最近被肖灏惯得身体越发娇气起来,不过熬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竟然有点挡不住的疲倦。
  “这几天急诊多。”
  “阿越。。咳咳,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恩。”
  程越坐在旁边没看肖灏,眼睛盯着监护仪器,明显是生气的表情。肖灏一急,挣扎着就想坐起来,刚刚还感觉不太明显到的刀口一下子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直直让他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
  “乱动什么?”
  “咳咳。。。你生气了。”
  “。。。”
  “阿越,咳咳。我错了。”
  “。。。”
  程越看着本就虚弱的肖灏暗暗心疼,却还是狠下心来冷着脸不答话,肖家兄弟拼起来不要命的性格不知道是从谁的身上继承过来的,什么后果都不计的主,他却每次都是束手无策。
  “阿越。。。”
  “躺着别动。”
  程越把胡乱动的肖灏按在床上,寻着旁边的椅子又坐下来,顺手压了压腹中躁动不安的胃,神情更加的不耐烦和冰冷起来。
  肖灏盯着程越,他的脸色明显不佳,眼眶一周都泛着青色,嘴唇又是那种不健康的苍白,一看就知道这人是不舒服了,想到自己的手术肯定是让他耗尽心力,心里面有种柔软的幸福,夹杂着丝丝的心疼。
  “阿越。。。咳咳。”
  程越抬起头来,不说话,脸上的冷色可以结出冰来。
  “过来。”
  程越挑了挑眉,一副戏谑的表情看着肖灏。
  肖灏看到程越并不动身,自己挣扎着就要起来。
  程越复又扶着床沿勉强起身,按住不安分的肖灏,神情已是万分恼怒。
  “坐过来。”
  肖灏忽略程越冰冷的眼神,不怕死的一寸一寸挪动着身子。
  程越站在床头看着肖灏挪了两下额头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麻药的药效早已经过去,这人摁着刀口丝丝抽着气却又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恻隐之心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支使着他的身体顺从的滑到肖灏空出来的床边,程越小心地避开他身上的管子,坐下来又抬起肖灏的手看了看固定在他手上的针头并没有滑落,这才放下心来。
  哪知肖灏的手刚被放下来就不知死活的探到了程越的衣服里面,找到那片冰冷的地方,恶狠狠的瞪了程越一眼却分明带着浓厚的心疼。
  “不是告诉你,以后胃痛的时候在我面前都不要忍着吗?”
  “忍得住。”
  程越面无表情的把肖灏的手抽出来,连接针头的滴管已经有一段不短的回血。
  “阿越,不准拒绝我。”
  “我吃过药了。”
  “陪我躺床上睡会儿。”
  “你什么时候走了幼稚的路线?”
  “从遇到你那天起。”
  程越低着头看着肖灏偷着红晕又苍白的脸,终究还是没忍住,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扔在旁边的陪护床上,和衣躺了下来。
  肖灏见状,立刻笑得眉眼弯弯,稍稍侧了侧身子费力地拉扯着被子往程越的身上拉,然后把右手慢慢的伸过来重新探进他的衣服里面。
  右臂和后背的伤口连同着手术的刀口都因为这一系列的动作适宜的带着火辣辣的感觉袭遍全身,肖灏不管不顾甚至想抬起左手把程越搂在怀里,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射,只能可怜兮兮的垂下来放在身侧,却不料想程越主动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他。
  “闭上眼睛,睡觉。”
  “阿越,我爱你。”
  程越闭着眼睛没有回答他,头歪进枕头里面轻轻浅浅的呼吸,肖灏扳过头够到程越微微扬起的眉角趁机吻了一下,然后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4 章

  
  肖沛带着阿姨熬好的粥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温暖幸福的画面。
  两个男子,一个张扬,一个冷漠;一个阳光,一个妖孽。
  彼此相拥着对方的痛楚安然入睡。 
  肖沛提着保温桶放在外间的茶几上,兀自坐在沙发上出神。
  肖灏,你看,幸福原来并不是只有等待才会得来。
  程越,你看,幸福原来也并不是埋葬才能获得永生。
  你们都是重情义的人,因为比别人的爱得深,所以才会舍不得放下。
  其实有的时候,放下才会遇到更好的是不是?
  你们都把对过去的执着当成了深深的眷恋,还好经历了一切的一切以后,你们都是找到了幸福。
  有的时候经历何尝不是一种完整。
  漫长的一生里,有人向你解释爱,有人向你解释背叛,有人向你解释不离不弃,也有人向你解释成全。
  那些浩浩荡荡的像是没完没了都不会终结的过往,那些百转千回支离破碎的总以为再也没有办法熬过去的时光。
  现在看起来,不过是一场为了最终的相逢所做的一场梦而已。
  还好这一切都来的不算晚。
  有生之年,相遇是是两个人冥冥之中的痴缠。
  相爱就好,一切都来得及。
  从肖灏急匆匆离开到现在两个人几乎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如今,守着彼此,听闻着对方的呼吸,竟然睡得相当安稳。
  程越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缓缓睁开眼睛,猛然间被阳光晃的有点睁不开眼睛,眯着眼睛抬起手腕看了一下,竟然已经八点半了。难得一夜好梦,胃里竟然很给面子的半夜没有抽痛。
  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失眠就如影随形,以前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医院对付一下,眯上一会儿。不是不困,只是一闭上眼,就像放电影一样各种不敢去回忆的画面便像是从那老掉牙的机子里面一幅一幅地不需要润色地闪现在脑海里面,久而久之到时习惯了这种不眠不休的自我折磨。
  自从上次出院以后,这种情况到是好了很多。想着便向旁边侧头顺带伸出手臂去摸索谁在旁边的肖灏,这一摸才发现,旁边的床铺早已经是冰凉,肖灏的人早已经是不知去向。
  程越猛然坐起身来,却不想因为晨起的低血压,又重重的摔了回去。一时间早已经忘记了流言蜚语,抬手便按了呼叫铃,不多时便有护士跑进来。
  程越头晕的厉害,脸色煞白,勉强靠在床头坐起来,双手揉按着太阳穴,缓了一会才开口问道。
  “病人呢?”
  小护士被程越一脸的严肃吓得有点晕头转向,抬头看了看程越,战战兢兢的说话甚至有点语无伦次。
  “刚才换药那会儿,那天送肖总来医院的那个女人急匆匆进来说了几句话,然后他让我拿了点口服的药就匆匆走了。哦,肖总留了字条放床头柜上。”
  程越扭头这才发现在水杯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阿越,公司的股价动荡,股东会的那帮老家伙睁着眼睛看笑话呢,我得露面去看一看,外间桌子上有肖沛送来的粥,你记得吃。”
  临末肖灏竟然还在纸上简单画了一张笑脸图,程越看着本来十分恼怒的心情竟似退去了五分,看看还站在原地的护士,挥了挥手,小护士麻溜的跑了出去。
  程越靠着床边微微仰起头,一手抚在额上轻轻的按揉,待这阵眩晕过去,这才慢慢起身往办公室走。
  打开抽屉拿了两只葡萄糖出来吸进针管慢慢的推了进去,又吃了胃药,在休息室里找出了备用的衣服换下,直接去了药房。
  等护士把药单上面的药水配好装进袋子,程越一刻没停便向停车场走去。
  开车路过金鼎轩,这家的汤煲的很有入味,肖灏提过很多次想要带他过来却因为程越一直病着作罢。
  出来的时候问过护士,肖灏已经排气,但肖沛带过来的粥他都没有来得及吃便匆匆去了公司。
  想着昨天肖灏醒过来憔悴不堪的脸,几天没见便清晰的消瘦下来的双颊,程越下意识地停下车来,打包了几份清淡的小菜,又要了份汤,这才又开车向肖灏的公司驶去。
  认识肖灏这么久,甚至同居了这么久,程越却从来都没有到过肖灏的公司,更不曾过问他公司的事情,最多的也只不过是在病床前看过他工作的样子。
  如今站在肖灏的公司前竟然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眼前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承载着肖灏多年来的辛苦打拼此刻却像是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在心头,想到肖灏这一步一步走来的艰辛和不易,程越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握在手里揉捏一般喘不过气来,稍稍缓了一下,这才拎着打包的饭菜和药水走进去。
  前台接待的小姑娘并没见过程越,因为没有预约,让他在休息室等待,程越有点烦躁的扒拉扒拉头发,寻了一处倚靠的地方,掏出手机拨打肖灏的号码。
  小姑娘一双眼睛直愣愣看着程越,靠在旁边粗大的大理石柱子上,闲散而优雅,兀自生出一种天然的贵气。程越穿衣偏向于米色和白色,如今一袭米色的风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上面两颗扣子随意地散开着,露出里面淡蓝色的高领毛衣,衬得整个人倒是少了几分淡漠,一副翩翩佳公子温润如玉的形象引得来来往往的人少不了驻足回望几眼。
  拨打了几次肖灏的手机,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程越回过身来,收敛了脸上懊恼的情绪,重新回到接待处,小姑娘依旧一副花痴的模样,手忙脚乱的拿起电话拨给秘书台。
  等待之余程越回过身来细细观看来来往往的人,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肖灏公司的人并不像他们的老总一样不修边幅,各个衣装笔挺,来往虽然行色匆匆,却自带一份自信张扬,果然是肖灏带出来的人,处变不惊果然适合用在他们的身上。
  接待的小姑娘通过电话,抱歉的告诉程越肖灏在召开临时的股东会,虽然被他好看的外表所惊呆,但良好的职业道德还是扼杀了自己花痴的口水,小姑娘很客气的让程越在休息区等待、想着肖灏在开股东会自己现在上去也不能把人拖出来,程越索性便坐了过去。
  坐在大厅等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还是没有打通肖灏的电话,眼看着一上午的时间都已经过去,被止痛药勉强压下去的胃痛又悄然复苏起来,程越的耐心逐渐的消磨殆尽,正寻思着硬闯一下,就看到了肖灏的秘书匆匆走出电梯。
  程越急急起身想着电梯口走去。
  “杨秘书?”
  “程医生,你怎么在这里?找肖总?”
  “恩,会议开完了?”
  “刚开到一半。”
  “事情很棘手?”
  “股东会的几个老家伙想趁机撤资。”
  “肖灏怎么样?”
  “肖总。。。不太好。”
  “恩?”
  “刚刚动怒差点摔了桌子,估计是牵扯到了身上的伤有点受不住,中途休息让我出来买点止疼药。”
  “他现在在哪?”
  “刚回了办公室。”
  “几楼?”
  “顶层左转。”
  程越乘着电梯上去,肖灏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不假思索便想推门进去,最终还是把推门的动作换成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回应程越这才推门进去。
  肖灏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大大的落地窗窗明几净,有点低调的奢华。正是中午的时候,有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空气里面氤氲着点点的尘埃上下跳动,蓦地多了一份慵懒。
  从程越的视线看过去,肖灏坐在沙发上半弯着腰手臂横在腰间,手里面拿着笔在和几个围在茶几旁的副总小声商量着什么,周围的一圈人正好堵住了他的视线,肖灏头也没抬,继续拿笔勾画着。
  “杨陌,先把等会开会要用的报表拿给我准备开会,你把药放桌子上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5 章

  
  没听到回应的肖灏抬起头来,却看到程越颀长而消瘦的身影靠着办公桌而立,双腿交叠,由自生出一股慵懒又闲散的优雅从容,有别于白袍加身时的冷静和自持,这样的程越竟让肖灏深深不能自拔。
  那一恍惚间,肖灏突然有心里荡漾着一种深深的思念,即使不过才分开了一个早上。
  这一辈子,我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肖灏稍微顿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沙发的靠背上转身对几个副总摆摆手。
  “大家辛苦了,先回去吃饭吧,会议下午再继续。”
  几个副总都是有眼力的人,带着各自的文件先行退了出去。
  “阿越,你怎么来了?”
  没料到程越会来,肖灏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而这个时候的他身体却像耗尽电量的电池响起了警报,周身都泛起酸痛,无力感逐渐蔓延至全身,靠着沙发竟然起不了身,只能由着程越慢慢的走过来。
  程越把手中的袋子放在茶几上,兀自坐到肖灏的身旁,将手贴在他的额头,他的手一直带着微凉的温度,指尖划过肖灏的眉梢细细摩挲,这个动作却令肖灏倍感舒适,不由的蹭了上去。
  “有点低烧,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就是伤口有点疼,等我收拾完那帮老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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