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惩罚by聿桥[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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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崔浩挂上电话，手中飞转的笔甩到一边，趴在桌上唉声叹气。　
下了班，无事可干的崔浩晃荡到沈建业家，叮咚叮咚按响了沈建业家的门铃。　
沈建业来开门的时候是咬著牙微笑的，他说：“来得好来得好。”　
崔浩进了屋才知道，原来今天晚上蒙蒙不在，而桑田在，他们俩交换住所了。笑了一笑，很没有诚意地对沈建业说：“抱歉抱歉，我实在不是故意的。”　
沈建业推了一下反光的眼镜，说：“那麽……你为什麽还要脱鞋进门？”说得轻声细语，非常温和可亲。　
崔浩今天的神经非常之粗，居然回答说：“因为不脱鞋会弄脏地板啊。”边说还走进去啪地一声打开电灯，明晃晃的灯光下，餐桌上的那两支蜡烛的火光就显得相当不足为道。　
桑田坐在餐桌一头，手上还举著刀叉，朝崔浩扯了扯嘴角。　
崔浩睁大眼睛，说：“不错嘛，吃牛扒。”说著，不客气地坐到沈建业的位子上，动用他那一份牛扒。　
“手艺还不错，谁煎的？”　
“建业煎的。”桑田回答，走到沈建业身边，两人一起用古怪的眼光看著崔浩。　


11　
崔浩吃饱喝足，翘腿坐在沈建业家的沙发上看电视，不晓得看的是什麽，一阵又一阵大笑。　
沈建业跟桑田在厨房里清洗餐具，听到客厅里的笑声，同时很有默契地对看了一眼。　
洗完碗，沈建业切了点水果端出来，虽然根本不想便宜崔浩，但是看在他今天这麽反常的份上，当崔浩涎著笑伸过手来拿水果的时候，他很有风度地忍住了想一刀插进那只手里的冲动。　
桑田递给他一个眼神，沈建业清了清喉咙，问崔浩说：“你今天怎麽有空上来？”　
崔浩一面吃著提子，一面笑嘻嘻地说：“想你了嘛。”看沈建业黑了脸，又很机警地说：“也想桑田了，想你们两口子了行不行？”　
尽管还是如常的嬉皮笑脸，但是看的人都觉得某些地方是不同了。　
沈建业冷笑著说：“你不是忙著帮人找弟弟吗？”　
“啊呀，你怎麽知道的？”崔浩咬了一口苹果，嚼啊嚼，含糊不清又忿忿地说：“一定是公司里的人告诉你的，哼，明明我跟你身份一样，怎麽老跟你打小报告啊！”　
沈建业勾了勾嘴角，说：“因为他们够聪明。”　
桑田问：“帮谁找的？”　
“你们不认识的人啦，说了也没用。”崔浩继续进攻下一块苹果。　
沈建业说：“听说你们找人还找到了GAY吧。”　
崔浩一下子把嘴里的苹果喷出来，抹抹嘴大叫：“靠！公司里那班人是干侦探的啊！”　
沈建业冷冷地咬著牙说：“他们是不是干侦探我不知道，但今天晚上你不给我扫干净地板就别想回去。”　
崔浩看了一下地板，还真有点惨不忍睹，干笑著说：“今天晚上太打扰了，你别留我过夜了。”　
桑田笑了起来，说：“好了，一会儿我收拾就是了。”　
崔浩得了便宜还卖乖，打趣说：“桑田真是贤惠大方！”　
桑田一听可不乐意了，说：“那你还是留下来当清洁工吧。”　
“好嘛好嘛，我嘴快了还不行？你一点儿也不贤惠大方。”崔浩口气凄惨地说，倒是让桑田气不下去了。　
沈建业扶了下眼镜，不怀好意地说：“崔浩，回到刚才的问题上来吧。”　
崔浩怔了一下，笑笑说：“时候不早，我该……”　
声音截然而止，沈建业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刀子开始切橘子，那刀子轻轻一落就把橘子分成两半，异常锋利，桑田对崔浩露出一个他也无能为力的微笑。　
崔浩吞了吞口水，说：“我、我不吃橘子……”　
沈建业把切好的橘子递给桑田，不以为意地动了动拿刀的手，微笑说：“不吃没关系，你只要张张嘴巴就行了，说说GAY吧的事。”　
“没、没什麽事啊。”崔浩有点心虚地说。　
“哦，是吗？”沈建业轻轻应了一声，手起刀落，把另一只橘子也切开，动作快得像闪电。　
桑田说：“崔浩，你有事就说出来。”　
崔浩明显吃软不吃硬，叹了口气，说：“其实也没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看上个直的嘛。”　
“直的？”沈建业微微抬高音量。　
“放心，不是你家桑田。”崔浩没好气地说。　
桑田哭笑不得地瞪了沈建业一眼，说：“你怎麽那麽多心眼啊你。”　
沈建业自己也有点无奈，说：“没办法，谁让对方是你。”顿时，四只对望的眼里迸出浓情蜜意，直看得崔浩羡慕不已。　
“你们两个够了吧，在我这个失意人面前卿卿我我，炫耀是不？”崔浩不满地大叫。　
桑田尴尬地笑了笑，说：“那你继续说。”　
“说？有什麽好说的？”崔浩扬了扬眉，不以为意地说：“他是直的，我是弯的，三个字──没可能。”　
沈建业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伸长手臂揽住桑田的肩，桑田转过头看他，眼神对望……　
“停！”崔浩上前一步，伸出手掌挡住他们的眼神交流。　
沈建业拍开那只碍眼的手，说：“既然你看得这麽开，那干嘛还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有吗？”崔浩反问，他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　
“有。”沈建业和桑田异口同声地回答。　
崔浩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沙发上，唉声叹气地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著了哪门子的邪，明知道是直的，还一脚踩进去。”　
桑田同情地问：“这就是你帮他找弟弟的原因？”　
崔浩无奈地摇头，说：“一开始真的是好心要帮他忙的，可是那天晚上……”他不好意思说下去。　
“那天晚上怎麽了？”沈建业有些言外之意地问。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虽然後来也有发生点什麽，哎呀，也不是啦……怎麽说呢……”崔浩为难地皱著眉头，想了想，说：“这样讲吧，我的第一个男人是那种斯文型的，所以可能我造成我有些偏执，对斯文型的男人容易有好感。”说著，他的眼睛看了看沈建业，桑田顺著他的眼光也转过头来看著沈建业，若有所思地皱著眉头。　
沈建业暗叫糟糕，狠狠瞪著崔浩，而崔浩恍若未觉，接著说：“那天晚上我一看到他就有种被煞到的感觉，俗一点说就是来电啦。他是大学讲师，气质斯文那是不用说的，而且又长得不错，後来又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所以我就……”　
“那个意外不会是你趁机把他吃干抹净了吧？”沈建业接著他的话问。　
桑田摸著下巴，似乎认为沈建业的话很有可能，极认真地说：“如果是这样，那你一定没希望了。”　
“喂！不要说得我那麽禽兽好不好？我没那麽干！”崔浩正气凛然地吼著。　
桑田抱歉地笑笑，问：“那他知道你对他……？”　
“我没说。”崔浩垂头丧气地回答，“说了也白说。”　


12　
自从向沈建业夫夫倾谈了心事之後，崔浩觉得快活了许多，就好像身上背著的重物分了一部分给别人承担，担子一轻，自怨自艾的情绪也减少很多，开始慢慢看开了，游戏GAY吧的生活也慢慢恢复轨道。　
崔浩不认为自己是个滥情花心的人，他喜欢肖迪，他会因为这份感情不能实现而消沈，但他也很现实，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想得再多还是不可能，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将自己绑死在一个地方呢？世界那麽大，好男人那麽多，他本身又那麽优秀，何愁没有伴？　
崔浩坐在吧台上摇曳著玻璃杯里的褐色液体，唇角扬起诱惑的弧度，酒吧暧昧的灯光射在他英俊的脸上，显得那双黑黯的眼睛变幻不定。却偏偏是这样的姿态最撩人，马上就有控制不住的男人上来搭讪。　
崔浩斜著眼打量站在面前的男人，心里下了评语，微微一笑，说：“我们换个地方继续喝怎麽样？”根本不等男人答应就揽了他的腰往外走去。　
出了酒吧，风扑面而来，喝了点酒的崔浩面色泛红，露齿朝男人笑：“去我家吧。”规矩是他定的，他想改也可以吧？偶尔带男人回家也不错嘛，省钱！　
崔浩喝了酒不能开车，把钥匙扔给男人，并报上地址，让男人开车送他回家。　
车子才停进车库，崔浩也不知道是不是发酒疯，扑压过来扯著男人的头发，低头就亲，男人也是老手，很配合地抚摩著崔浩的後背，带起一波又一波的情欲。　
崔浩昏昏沈沈地亲了一会儿，突然睁大眼，发现他跟男人的位置起了变化，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变成了男人压在崔浩身上，并且还用带湿意的手探进崔浩的衣内。　
崔浩虽然醉得有些迷糊，但还是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本来是打算在上面的，可是这会儿被撩拨得很舒服，干脆就不追究了，任由男人在他身上点火。　
男人啃咬著崔浩喉结上的肌肤，崔浩低低笑了一声，发出性感的喘息声。　
性事如火如荼地进行著，如果没有意外的人出现，相信谁都不会喊停。　
当看到车窗外瞪大眼睛看著他的人时，崔浩的脑袋罢工了，这究竟是上天给他开的玩笑还是送的礼物？愣了一下子，崔浩伸出手推开在身上努力的男人，无奈地指了指窗外。　
男人抬起头，扶了下眼镜，问：“你男人？”　
崔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眼睛看向窗外脸色铁青的肖迪，突然不知道当初将家里地址告诉他是错误还是正确。　
送走男人，崔浩叹了口气，勉强扯出笑脸面对肖迪，耍著嘴皮子说：“瞧，你一来就把我到嘴的鸭子打飞了。”　
肖迪的表情算不上好看，语气冷冷地说：“那还真是抱歉了。”他不明白为什麽看到崔浩跟陌生男人做爱的那一幕时会那麽难受，这种难受除了恶心之外，还有一点他自己也道不清说不明的东西，但是眼前，他根本不想去深究。　
“算了吧，你一点诚意也没有。”崔浩说完，突然想起说：“你怎麽会到车库来？”　
“我……”肖迪猛地咬住下唇，他不想说是追著崔浩的车进来的，总觉得那样会让自己显得很难堪，於是话锋一转说：“我走错了。”　
“哦。”明知道是谎话，崔浩还是照单全收了，笑了一笑，客客气气地邀请说：“那到楼上坐坐吧。”　
肖迪一口拒绝：“不用了，我还有事。”　
崔浩好笑地说：“那你是来干什麽的？总不会是凑巧路过的吧？”　
肖迪将手上提著的东西塞到崔浩手里，说：“这是谢礼，另外告诉你一声，小天找著了。”　
崔浩将东西捧了满怀，诧异地扬了扬眉毛，问：“哪里找到的？什麽时候的事？”　
肖迪见他关心的表情不假，不由缓了紧绷的面容，说：“昨天在车站堵到他的，他跑到隔壁城市去玩了几天，这会儿正被我爸关家里劳改。”　
崔浩阴险地说：“让你爸好好治他！你爸舍不得下手就让我来！”　
肖迪斜他一眼，说：“小天又不是你什麽人，你激动什麽？”　
“怎麽不激动？“崔浩夸张地睁大眼，小鼻子小眼睛地说：”那小子可诓了我一晚上的酒店房钱！”　
肖迪听他又提这事，从上衣里掏出皮夹，痛快地说：“行了，我把钱还你吧，省得你一天到晚惦记著。”　
崔浩却笑嘻嘻地按住他的手，说：“别别别，我就当花钱买教训，明白一下什麽样的人能招惹，什麽样的人不能。”　
肖迪见他一脸笑意，根本料想不到崔浩这话说得别有含义，只好提醒说：“如果这回你不要，以後可就没机会了。”　
“行了行了。”崔浩摆摆手，又说：“你不是有事，走吧走吧，我也要回去了。”　
肖迪根本是专程来找他，哪里是有事，可是话说在前头了，此时收回又有点失面子，只好点点头离开。　
崔浩看著他走，也毅然转身，一边拆著怀里的谢礼物，一边叽咕：“唉，晚上又该睡不著了……”　


13　
南方的春季有一个显著特点，那就是潮湿天气，一潮起来，衣服三天两头晾不干不说，地上一块一块的水迹，就跟拖地没拖干一样，一不留神就得跟地板亲密接触。　
崔浩这天早上起晚了，按了闹锺就急匆匆掀开被子跳下床，这一跳堪比猛虎落地，哢嚓一声就把腰给扭了，疼得他呲牙咧嘴，半天起不来身。　
好不容易扶著腰又爬上了床，崔浩拿过手机拨了电话给沈建业，一边哼哼唧唧博取同情一边交代手头上所有的工作。　
沈建业在电话一头风凉地说：“你摔得真是时候。”　
崔浩哼唧得更夸张了，说：“我也不想的啊，总之一切就拜托了。”　
沈建业阴沈著声音问：“那要休息到什麽时候？”　
崔浩用痛得抽气的声音回答：“难说，难说啊。”　
沈建业顿了一下，清清嗓子说：“桑田问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有需要的话，我们现在过去接你。”　
崔浩把手机换到另一边耳朵上，仰躺在床上说：“不用了，我一会儿自己去就好，反正楼下有个跌打药馆。”　
等到沈建业不甘不愿地挂了电话，崔浩才阴阴笑了起来，可惜还没笑痛快，腰上的伤又让他皱起了整张脸，不得不哀号一声。　
躺在床上没多久，崔浩实在是疼得受不了，只好扶著腰下床，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向浴室，简单刷牙洗脸之後，连睡衣都没有换下，直接套了件外套就出门找跌打医师。　
在药馆里经过一阵呼天抢地的治疗，回到家的崔浩行动迟缓得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进门连钥匙都来不及拔下就瘫倒在沙发上，嘴里一阵阵嘶嘶地抽气。　
腰伤的地方是火辣辣的疼，经过跌打医师的家传功夫，崔浩只觉得疼得更厉害，医师还美其名曰：“痛才好得快。”　
崔浩痛得几乎要挤出泪来，加之早上没吃过东西又折腾了数个小时，浑身一点力气没有，歇了好久才慢慢爬起来，走进厨房找吃的。　
料理台是脏乱的，冰箱是空旷的，崔浩的脑袋也快要爆开了，他呆呆地靠在厨房门边站了一会儿，随即做了个明智的决定──回到房间继续睡觉。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晚上醒来的时候肚子咕咕直叫，崔浩在被窝里摸了摸可怜的肚皮，感觉到它已经深深地凹陷了下去，最终决定不能让自己这麽凄惨下去，毅然拿过手机准备向沈建业诉苦，反正桑田是不会狠心不管他的。　
手机拿到面前却愣了一愣，居然有三个未接电话？难怪睡的时候隐约听见“one　two　three　four……”，原来是手机铃声。翻开仔细一看，其中两个电话分别来自沈建业和桑田（算他们有良心），还有一个电话是来自肖迪。　
崔浩纳闷了，瞪著那个名字半晌不知道反应。　
“他找我干什麽？”崔浩喃喃自语，为难地皱了眉头，考虑著要不要打过去问问清楚。　
可就在他烦恼的空当，“one　two　three　four”的声音再次响起，来电显示闪烁著肖迪的名字。　
崔浩在铃声响到第八下的时候接通，一开口就是调笑的语气：“哟，肖迪啊，怎麽突然想起找我来了？”　
“……崔浩。”　
“啊，怎麽了？”腰上的伤在疼，崔浩忍著，语调轻快地回著话。　
“我……”　
崔浩等著肖迪的下文，疼得脸都扭曲了都没吱一声。　
“算了，没事了。”肖迪这样说著就挂了电话。　
崔浩莫名其妙地举著手机半天才缓缓合上翻盖握在手里。　
肖迪……是有什麽事要说吧……去，他有事关我什麽事！我又不是他们家保姆！　
崔浩把手机扔到一旁，拉高了被子，翻身闭上眼。　
孤零零躺在一角的手机偏又响了起来，崔浩猛地睁眼伸手接起：“肖迪？”一连串的快速动作让他冷汗都下来了。　
“你扭了腰还有心思想男人？”沈建业嘲讽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　
崔浩难掩失落地说：“是你啊，什麽事？”　
“崔浩，你的伤怎麽样了？”这回说话的是桑田。　
想到沈建业在旁边，崔浩把那句到了嘴边的“还好”吞回肚子里，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疼，浑身都疼，还一整天没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