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惜天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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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奕沉默片刻：“你错了，清冥已经同意与朕合作。。。。。。以前他的确不愿意做母后手中棋子，而某一个原因是你。。。。。。而我们交换的条件，朕帮他达成心愿。朕想，既然公主送了一份礼，朕也要拿出一点诚意。”

“我想我该告辞了。。。。。。”

。。。。。。。。。。。。。。。。。。

清奕依旧喝着那一杯凉茶，而桌上那一只药瓶已经安然的收进了暗格。

从某些方面讲，他这弟弟也是幸运的吧！至少云都公主对他也不是想象中的铁石心肠。而往往这样一贯冷漠的人动了真情，却真正的一心一意。

只是，在权谋的面前，至少对于如今的他，相守一生的爱人远远不如至高的权力重要。

而这，又是不是所有的帝王常常会犯的错误呢？

。。。。。。。。。。。。。。。。。。

雪又下了，飘飘摇摇。

面前就是洛王府，撑了一把青玉为骨，绞稍为面的伞，远远的看了一眼，转身走开。

白茫茫的雪地上，落了一枚七色的樱穗，淹没在一层一层的雪下。

而王府内，年轻的男子，正微微笑着，执笔写下一封即将寄往远方的信。

与外头一切无关的温暖。

凤惜天下　　第二十三章　　今冬梅雪

天黑得很快，清冥正用着晚膳，守门的侍卫恭敬地行了礼：“王爷，有人送了一封信。”

清冥微微拧眉，难不成是清奕？不，如果是他，应该让人直接送到他手里。

站在身后的侍女乖巧的捧来手巾请他擦了手，又默默地退了回去。

“是谁送来的？”

“启禀王爷，是个女人，穿了一身黑斗篷，岁数不大，他没说是谁，就说王爷看了就会明白。”

“拿过来吧！”

“是。”

一抽出信纸，便瞧见熟悉的字迹。清冥不由得微微笑起来，信很短，不这已经不能用短来形容，只有一句话，“闲愁如飞雪，入酒即消融。花好如故人，一笑杯自空”。

清冥情不自禁的在清秀的自己上抚过，然而墨是潮的。他一愣，从椅子上站起来：“送信来的人呢？”

“早走了，奴才看那个姑娘脚程很快，奴才就愣了愣，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她有没有说其他的话？”

“哦，有。。。。。。那个姑娘好像低估了一句，雪快停了。。。。。。就这样。。。。。。”

这封信中有三个信息。第一，墨迹未干的信表明她在不远的地方，至少在京都。第二，就是心中的内容，邀他饮酒赏花。第三个，应当是送信的人带来的话，时间定在雪停之前。清冥望窗外看了一眼，雪已经愈下愈小了，随时都停。可是关键在相约的地点在哪里。。。。。。

“花好如故人”？清冥反复的念了两遍。

凤兮素来喜欢梅花，今冬的雪梅应该开了吧。。。。。。而京都之中只有一个地方的雪梅树是最好的。

。。。。。。。。。。。。。。。。。。

城郊的酒庄

凤兮还是撑拿一把玉骨的伞，看着眼前这一株百年的梅树。夜色中，花开的还不是特别的旺，凑得近了，是一阵清冽的冷香，纯白的花瓣和落雪层层叠叠不分你我，簇簇的落下格外的好看。小雪披着一身斗篷走进院中：“小姐，信已经送到，话也传了。”

“好。。。。。。”

“那我先回去，看看红雾那边有什么新情况。。。。。。”

“等等，小雪，你说感情是不是最玩不起的？”

小雪轻声笑道：“感情不是用来玩的，感情是用来享受的。”

凤兮狐疑的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抿唇，转过了身。

“凤兮。。。。。。你果然在？”清冥将她拥入怀中，“太好了。”

玉骨皎稍的伞落在雪地上，那一双与雪色相似的手，轻轻推开了他：“原来雪早停了。”

清冥不由得哭笑不得：“我赔礼道歉，自罚三杯可好？”

“进屋吧，挺冷的。”

。。。。。。。。。。。。。。。。。。。。。。。。

酒是好酒，据说是采了梅上的雪水酿的，带了梅花的清冽和甘醇。

“你不问我为何来成国么？”

“你为了请我赏梅看雪喝酒。”

“你没那么重要。”凤兮扭过头看着窗外时不时落下的雪沫，“你心里应该知道我此行的母的。你也知道，我既然和阮家结了仇，是轻易不会善了的。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去见了清奕，他告诉我，你要和他合作。清冥，我不问你的理由是什么，我只希望你就此放手。我承认，我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而最初愿意接受你和你做所谓的朋友，的确是看在你的利用价值上。可是，清冥，对于你而言，清奕不是好的合作对象，你的存在到底是对他的威胁，总有一天他会除去你。”

“那是我和清奕早晚要面对的问题。即使我就此袖手旁观，看他和阮家明争暗斗，他也会是最终的胜利者。我只是不想被自己的母亲算计，那个感觉不好，皇子出生的就是妃子手中的棋子，而我将要走出这个棋局，否则我一辈子也得不到我真正想要的。”清冥微笑着。“被利用和甘心被利用是两码事。我做这个决定之前已经考虑清楚了。而且我和清奕之间的那一战，我也不会输。”

“罢了。”凤兮也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过多，“我找你来还为了另外一件事情，关于你我之间。两个月的爱情游戏，清冥，时间早就过了，我想结束它。”

清冥的笑靥僵在脸上。

烛光下，凤兮的神色显得有些灰暗不明：“见你之前我一直在犹豫，然后有人告诉我感情不是用来游戏的，而是用来享受的。”

那么一瞬间，清冥几乎无法遏制内心的狂喜，他很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凤兮倒是依旧淡淡的，好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是，你想好了，我的身后有康景帝，你的身后有阮家，我们眼前并不是一条好走的路，我也可能随时放弃。而且，很坦白的说，皇室朝廷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只是复仇的工具，我并不愿意将一生搅入皇权的纠葛。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你好好想想。”

话音落，人已经站了起来，推开门，外头又下起了小雪。

还是撑着拿一把玉骨皎稍的伞，片刻便消失在茫茫雪景中。

清冥倾出一杯酒，清俊的面容上已经从最初的狂喜回复到平静。

的确，凤兮，这是一条不好走的路，可是，我不会让你轻易的放弃。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凤惜天下　　第二十四章　　安全范围

“凤兮，你回来了？”玲珑正伏在书案上打瞌睡，揉了揉眼睛，“要吃点宵夜吗？怪冷的。”

“没事，我喝了点酒，你困了就先睡吧！”

“有心事？”玲珑正了正脸色，“你去见清冥了，对不对？”

“对。”凤兮随手倒了杯水，“我想两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要简单。”

“你终于开窍了？还是他承诺了什么？”

“没有，只是突然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凤兮似乎情绪并不高，“准备准备吧，我想回去了。。。。。。”

“可是，大冬天的赶路加上你身体不好，这不太妥吧？而且既然也答应了清冥，在成国自然有他全力兜着你，阮太后也不能随意拿你怎么样，你担心什么？”

“留在这里的意思已经不大了，有惊蛰和红雾还有小寒在没有问题。等这场雪融了你我还有小雪就回大宇。我不希望成为任何人的软肋。”

玲珑沉默片刻然后无奈的摊摊手：“凤兮，这是你的老毛病，遇到让你措手不及的事情，本能的想逃避，不，这也并不算是措手不及，完全在意料之中，只不过，你下意识的不愿意面对。你怕这件事再一次越出你的掌控，而你成为感情的胡虏。”

“兴许吧。。。。。。可那就怎么样？”凤兮似乎云淡风轻的笑了笑，“玲珑，你们还是会容忍我的任性的。”

“是否通知清冥呢？”

“不用了，等我出了京都，我会让红雾送一封信给他。”

玲珑挑了挑眉：“为什么是红雾？不是留底牌的吗？”

“底牌换了。阮太后并不喜欢我，一定会千方百计给清冥塞女人，你说有什么比交给红雾处理更安全的呢？我下不得手的事，自然有红雾为我处理。”

“妙！先休息，时间不早了。”

。。。。。。

之后的几天，清冥也多次去了那家酒庄，却不曾寻得凤兮的踪迹。他不由得怀疑那一个雪夜不过是一场太美的梦境。

“洛王殿下。。。。。。”

清冥的脚步滞住了，回过头。一身红衣的美人儿正倚在酒庄的门边，分明就是半月前母后塞到他府上的红玉。

蹙紧了眉：“你跑这儿来做什么？既然是做下人的，就安分一点。”

红玉也就是红雾，怡然的走近：“殿下，你对我再凶，庄主也瞧不见，难不成红雾就这么入不了您的眼？我好歹也是未名山庄春字部的精英呐。。。。。。”

“未名山庄？你是凤兮的人。”

红雾收起方才妖娆动人的神色：“对，在下红雾，隶属山庄春字部。”

“凤兮人呢？”

“如果估计不错，也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青州了。若，这是庄主让我转交您的信。”

清冥不由得忐忑，是不是凤兮这么快就后悔了。

好在，信里头未曾提及让他失望的话，只说，临时必须赶回去，请他“照顾”红雾。末了，还有一句，等开了春，我会在大宇等你。。。。。。

“说了什么？”红雾笑盈盈的，“看洛王的脸色，庄主也说了好事，是不是也得和我这穿针引线的分享分享？”

“姑娘说笑了，既然有凤兮的信笺，你自然是洛王府的上宾。”

红雾得意的摆摆手：“好说。。。。。。日后我定会好好配合洛王殿下，若是殿下配得上我们庄主，我也不介意为您好好地铺路。”

“有劳了。。。。。。”

当日，洛王府就一阵“兵荒马乱”，原本被安置在角落里的“侍妾”竟然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一下子成了洛王府第一位住进了主院的女人，其得宠的速度快得实在让人咂舌。

就连皇宫里头也被大大的惊动了，太后很是宽慰洛王能从大宇九公主的妖法中清醒过来，同时慷慨的给红玉一份不晓得赏赐。而阮可卿却像有只猫不停的绕她，一方面庆幸清冥能逃脱凤兮的**，另一方面却不甘心让红玉这等女人占了便宜。至于清奕，闻言也不过是挑挑眉，暗觉其中定有蹊跷，却也说不得什么。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红玉是成国皇族“最幸运”的女人。

另一边，凤兮并不好过，赶到青州又是一场风寒，玲珑急得直跳脚，凤兮固然是个好大夫，可是高烧下昏昏沉沉，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自己去配药。而未名山庄的人手是散着的，她充其量也只是半个未名的人，没有办法准确迅速联系上。

好在小雪是个心细的，寻了半个城的大夫，至少使得凤兮在夜半时分清醒了些，念了张药方，然后又是满城的配药。

这么一遭下来，玲珑恨不能把凤兮暴打一顿解气，让你不要上路。。。。。。看吧，看吧。。。。。。

更让她懊恼的是，凤兮安安静静的吃药，其余的时候看看书，倒是相当悠闲舒适的模样，加之到了青州之后她也就不再急着安排赶路，兴许离开了成国的范围，让凤兮抓了一种安全感，大宇是一个更能允许她“肆意妄为”的地方。

快到年底，小雪另行安排了事，一入京城就赶回了未名山庄，同样未名山庄也总算迎回了自己的主人。

而康景帝紧绷的表情也稍稍放松了些，朝堂上大臣大大松了口气。

凤惜天下　　第25章　　皇家秘密

凤兮正靠在窗边的椅子上心不在焉的看着手中的杂记，冬日里温润的阳光照进来，在她的侧脸印下了淡淡的薄影。

一叠声的“皇上驾到……”，于她似乎没有丝毫的关系，甚至小小的打了个哈切，执起笔在书稿上写上几笔。

康景帝大步的穿过华美的长廊，有些不耐的推开了花厅的门：“你也知道回来！朕说了多少次！你就不能长长记性，稍稍姑息大宇公主的颜面么？”

凤兮撩起眼皮，看着康景帝略显恼怒的神色，竟笑出声来：“我出去走走也不成闯祸何必那样较真？”

“说吧，去哪里了？为何在青州就没了踪影？朕可不相信你能在青州呆这么几个月。”

“成国。”

只这么两个字，康景帝本就不善的脸色更是冷了下去，“你去成国做什么？投敌？还是送去给人做人质？你做事情究竟有没有用过脑子？”

“事实上我好好的回来了。父皇何必那么的不信任我。”

“那就好好说说，你究竟为何去了成国。”

凤兮笑出声来：“我说了父皇便信么？也罢，我去见了清冥……”

“你说其他的也就算了，何必呢？这么拙劣的谎言就是说给小九你听，你也不会相信吧，凤兮，你根本就不是长情的人，怎么会为了洛王去成国？”

凤兮垂下眼睑，长长的眼睫似乎微微一颤，类似于蝴蝶的残翅，格外的让人悸动：“就算我说我这次是认真的，父皇也不肯相信的吧！”

康景帝弯下身子满脸狐疑，“小九你不是认真的吧！成国不是好呆的地方，想来你去一趟也就知道了。”

“父皇当初不也没拒绝清冥吗？我以为至少父皇是会乐意的。”

“那是父皇笃定凤兮你不会答应。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去了成国对你没好处，阮家不是好相与的，在大宇，再怎么的也不会有姓萧的太后，你这性子也亏得朕容忍你。”

凤兮不置可否的转移了话题：“再过十来日就要过节了……我也很久没有见到我师父了。”

康景帝顿时“警觉”起来：“除夕的宫宴，你若不来不是太不像话了吗？你想见他，大可让他进宫看你，正好朕也想好好谢谢他。”

……

当然，康景帝和鲁齐没有打照面。否则结果就不是见个面聊几句能完事的了。凤兮已经够不理会规矩了，那也仅仅是不理会而已，她那师父的脑海里恐怕根本就没出现过“规矩”两个字，若是指望他向康景帝屈个膝，走个形式，配合配合（小风：拿出受领导慰问的小老百姓感激涕零的样子），那还不如指望猪上树。再说鲁齐也一贯看不起康景帝高高在上的做派。（鲁齐：我瞧见了，怕忍不住想去掐他，居然让人通缉老子！——见第一章）。

一个还算舒适的午后，浮云宫的暖阁比任何的时候都安宁，在安宁中透露出一种难得的和缓融洽。

几碟小点心，谈一些江湖中的琐事。虽然都是报喜不报忧，夹杂着玲珑的友情透露。时不时有不同音调的笑声。

其实康景帝就在不太远的地方驻足过，也听过，只是无奈的摇摇头，他已经不再可能融入到那种气氛中了。他即便能把凤兮留在身边，可是她的心已经习惯在这广袤的天下无拘无束的漂泊，而她的身边也更多的是能陪她一起漂泊的人。他这个父亲，也许能做她偶尔停靠的驿站，也许什么都算不上。

但是，对于凤兮与清冥的问题，他看得很清楚。成国和大宇之间必然有一场决出胜负的对决，这一点小九也是知道的，也是她说过“冰刀之象”，那么，远嫁到成国的她又该如何自处？就算她不在意也不把大宇当一回事，成国也必然会对她下手。兴许，凤兮是在用这个走下一步棋，像有些人所说的得失不计，只要有价值什么都能利用……可是这样赔上一生幸福的事，他一个为人父的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皇上，您……前面是淑妃娘娘的碧珠宫了……”

康景帝蹙起眉来：“永淑怎么样了？”

“据说前阵子用了药好些了……”小晨小声道，“是御医院开的，能让人平静一些……陛下您知道的，七公主自清醒后有些……”

“朕知道。从南方新进贡了些布匹，等会儿着人请淑妃去挑吧！她也该累了。”

“微臣明白。”

“走，去涟漪宫那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