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珍宝系列珍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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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手！不准报警！”女孩想冲过来夺他的手机！可是哲人把手往后一缩，他冷酷的脸上，显现出那种誓不妥协的决然态度来：“我一定要报警！优香，无论你怎么说，我也一定要让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坐牢！”
　　“如果你敢报警，我就去死！”
　　房间里，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宁静！
　　哲人和里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女儿！只见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碳钢剃刀！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口，正押在她自己的脖颈动脉之上！
　　四个人，都不动了！
　　哲人试着想往前走一步，谁知女孩尖叫起来：“放下手机！”
　　“优香！”
　　“我叫你放下手机！”女孩死死盯着他的手指，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只要你敢报警，我就把刀捅进去！”
　　“优香！”里子的哭喊如同一张陈旧的纸，单薄脆弱。
　　哲人面色铁青的捏着手机，他的心中充满了憎恨！
　　“为什么？！优香你这到底是为什么！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你竟然可以为了他去死？为了这么个人渣！你难道连爸爸妈妈都可以不在乎了么？！”
　　就好像完全没听见哲人的话，女孩只冷冷看着他，再次重复道：“不准报警，我让你放下手机！”
　　哲人纹丝不动，他的手指，依然按在手机键上！
　　见对方不动，青岛咬了咬牙，突然飞快地用剃刀在自己脖颈上轻轻划了一下！锋利的刀口，霎时豁开了脖颈的皮肤！细细的鲜血顺着刀口流淌了出来！
　　“优香！”里子想冲上前夺走她的刀，室井见事不妙，也想伸手过去夺青岛手里的刀！可是青岛早就预料到了，她灵巧地躲开二人，往后一直退到墙角！
　　“我数一二三，给我放下手机！不然我就把刀扎进去！”青岛用那双坚冰般的琥珀色眼睛盯着哲人，那副神态，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二、”
　　“三”字还没说出来，“铛啷！”哲人丢下了手机。
　　望着父亲惨无人色的脸，女孩这才缓缓放下手里的剃刀

　　18

　　呆呆的看着女儿，哲人慢慢后退，一直退到沙发前，才像个老者般慢慢坐下来，痛苦，让他几乎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客厅里，再没人吭声，也没人动，就好像一切都凝固住了！
　　一个世纪那么久。
　　“哲人？”里子轻声唤了一声。
　　好像从梦里惊醒那样，哲人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是真的么？”
　　青岛慢慢的点点头。
　　“是么。”他的神情带着游疑梦中的不定，声音里，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哀。
　　里子几乎要站不住了！她呻吟了一声，扶着沙发扶手慢慢蹲下来
　　“妈妈！”青岛一个箭步冲到里子身边，一把扶起她来！
　　“优香”她唤了一声女儿，接下来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室井走到青岛身边，掏出手绢按在她脖颈的刀口上，鲜血很快把他的手绢染出一道浅红色的印痕
　　“你疯了么青岛！”他低声说，嘴唇颤抖：“这条命不是你一个人的你知道么？！”
　　“室井先生”
　　“它也是我的你忘记了么？！”
　　室井这最后一句话好像一声警钟，敲响在哲人耳畔！他突然间站起身来！
　　“你以为我会就此放过你么？！”他死死盯着室井的眼睛！
　　“爸爸！”
　　哲人将目光移动到女儿脸上，神色凄惨：“你以为我能就这样放任这个禽兽么？优香，你想让你父亲忍气吞声？！”
　　“不要这样说室井先生！”青岛厉声打断哲人的话：“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根本不关他什么事情！”
　　“你被他玩弄了啊优香！你怎么这么执迷不悟！他现在看着你新鲜，花言巧语哄骗你，等到时间一长”
　　“胡说什么？！什么玩弄不玩弄的！”青岛气了：“说了是我引诱他的好不好！”
　　“这个男人就这么好？！”哲人的忍耐终于突破极限：“你就这么下贱？！这么轻易就为一个足可以做你父亲的男人躺下”
　　“不要用这样肮脏的词汇描述我们。”青岛冷冷盯着哲人：“此事与你无关。我警告你，请你放尊重点！”
　　“优香！你怎么这么和父亲说话”
　　知道再也隐瞒不下去了，青岛深深的叹了口气，突然间，“铛”的一声扔掉手里的剃刀：“好吧，事到如今，我觉得还是让你们知道真相比较好，虽然，也不是你们所乐于听见的。”
　　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来！青岛用的是纯然的男子语态！自称和助词的选择全部都是男性的习惯！
　　“优香！”室井还想阻拦他，他已经明白青岛想要做什么了！
　　谁知道青岛回过头来，冲着他摇摇头：“不用叫我‘优香’了，室井先生，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觉得我们可以瞒他们一辈子么？你难道真的想让我装‘浅野优香’装一辈子下去？”
　　这句话，让那两个同时站起身来！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哲人一把抓住青岛的胳膊：“你疯了么优香？！”
　　“我没疯。”青岛伸手把哲人的手扳开，神情平静的看着哲人：“我的思维很正常，头脑很冷静，语速和眼神都如同你一样迅速，浅野先生，我和您一样是神智正常的。”
　　这句“浅野先生”，把哲人彻底说愣了！
　　青岛走到沙发前，坐下来，看看他们，像个男人似的大大方方伸了一下手：“浅野先生，浅野夫人，两位请坐吧。”说完，又扬脸看看室井：“室井先生，请你坐在我身边。”
　　知道青岛今天是打定主意要把真相说出来了，室井没有办法，只得依言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你们，还记得救了优香的那个刑警么？叫青岛俊作的那个刑警。”
　　青岛这句话一说出来，那两个相互对望了一眼！
　　哲人点点头：“当然，是他救了你，我怎么会忘记救了自己女儿的恩人呢？”
　　青岛听他这么一说，脸上露出苦笑来：“你们根本就不用这么谢我，因为我根本就没能救出你们的女儿。”她说着，望着浅野夫妇：“我并不是优香，很抱歉，我就是青岛俊作。”
　　“胡说！优香，你再怎么想为这个男人洗脱罪名，也用不着和我们讲这样荒诞的理由！”
　　“不，我并不是为了给室井先生洗刷罪名，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青岛看着他们，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真的不是你们的女儿，我是青岛俊作，现在在你们女儿身体里的这个灵魂，是我青岛俊作的。”
　　“怎么可能？！怎么”
　　青岛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安静下来：“是的，很荒谬，可是请你们让我把话说完。简单来说，半年前，也就是出车祸的那天晚上，十点多，我和室井先生从店子里喝完酒出来，我正独自往家走，这个时候对面走过来一群女孩子，当然，领头那个又蹦又跳、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子，就是你们的女儿优香”
　　接下来，青岛就将真相，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浅野夫妇，自己是怎么从医院里醒过来，怎么发觉灵魂进错了身体，怎么去参加自己的葬礼，告知自己的父母，向室井陈述事实
　　“这、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哲人胡乱地挥着手：“灵魂怎么可能互换？！优香，你是不是因为那位青岛刑警救了你，心生感激，所以你才把自己当成了他？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再怎么想代替他，他也已经死了啊！”
　　青岛不气反笑：“我还好好的在这儿呢，浅野先生，请你不要这么诅咒我可以么？”
　　“可是青岛刑警他明明已经”
　　“烧掉的是我的身体，我的思维和灵魂都还活着。”青岛更加无可奈何：“浅野先生，如果不是因为我走错了身体，刚回家的那段时间，我怎么可能出现那么严重的行动障碍？”
　　“”
　　“因为这个身体并不是我的，我是个外来客，一时操控不了它，才会出现那么多问题的。一个成年男子的行动习惯和一个未成年少女的行动习惯是截然不同的，我的举动幅度对这个身体而言永远都太大了，所以，我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
　　“可、可是平常人也有跌倒的事情发生！”
　　“好，不说这个，那么，浅野先生，您还记得么？我刚刚回到学校的时候，有一个礼拜成绩非常之好，成了全年级第一名，这件事您还记得么？”青岛说到这儿，顿了一下：“虽然不太礼貌，可是浅野先生您应该记得，优香她以前的成绩是不太好的，特别是理科方面，数学几乎都没及格过，您觉得，这样的孩子，有可能会在毫无外援的情况下，成绩一夜之间突然提高几十分么？”
　　“青岛”室井有些不忍，他想打断青岛的发言，然而青岛却瞥了他一眼：“室井先生，请你让我把话全部说完。”
　　第一次见到青岛的眼神如此坚决凌厉，室井也不由得闭上了嘴。
　　青岛又看看浅野夫妇：“对于一个走上社会已经十多年的大学理科生来说，国中的功课当然是非常简单的，我毕业于青山学院经济系，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几乎不费什么劲就能考上北荣的原因。”
　　哲人面色灰白！他喃喃自语道：“可是成绩这种事情也不见得”
　　青岛彻底没辙了！看来他们依然不肯相信，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有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好吧，既然这样”青岛想了想，突然问：“浅野先生，您是第一银行的经营部经理，对么？”
　　不知道女儿为什么突然间提起这件事情，哲人莫名其妙地抬起头来：“是啊？优香你不是知道么？”
　　尽管对对方坚持称呼自己为“优香”而感到多少有点烦躁，青岛却没有去纠正他的说法，只是兀自把话讲下去。
　　“那么，在六年前，你们第一银行曾经引进过一套经营管理系统，是从一个叫‘湾岸电子’的会社里购买的，您还记得么？”
　　被青岛这么一说，哲人愣了一下！他旋即点点头：“是的，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优香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去理会他的疑惑，青岛继续把话说下去：“那年秋初，你们第一银行决定引进这套经营系统，当时，有一个‘湾岸电子’的业务员，到你们银行来，给你们做了展示演讲，您还记得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浅野先生您是人力资源部的副部长，这套系统里面有关于员工管理的内容，您当时应该也去听了的吧？”青岛说到这儿，微微一笑：“实不相瞒，那个给贵银行做展示演讲的业务员，就是我。”
　　哲人瞪着青岛！嘴惊讶地张大了！
　　当时作为第一银行人力资源部的副部长，在听过那场展示演讲之后，就对那个业务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么优秀的人才，无论如何也要挖到我们第一银行来！当时的哲人抱着这样的想法，曾试图想要把那人从那个电子公司里挖过来，可是一打听才知道，那人只是个卧底的刑警，并不是什么业务员。案子办理完毕，那人早就回自己的警署了。因为觉得不死心，哲人曾经仔细查找过那个人的资料，现在被提醒了一下，他也记起来，那个刑警扮的业务员，的确是姓青岛的！
　　一想到这儿，那个容貌英俊、衣冠楚楚、笑容可掬、穿着黑色西服打着深蓝色领带的年轻男人，又逐渐开始浮现在他的眼前
　　“当时我的演讲词到现在我还记得，因为那是我在辞退业务员工作进入警署之后，唯一的一次商业演讲。”青岛沉吟片刻，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背给您听。”青岛说着，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就开始用一种很清亮、不带丝毫粘滞的嗓音开口道：“第一银行的女士们，先生们，下午好。今天我所要展示的系统，是我们‘湾岸电子商务’公司最新研发的”
　　青岛在那儿，一句一句的背诵着演讲词，她几乎不打哽，所有的用词全部符合一个业务员的要求，就连语调和神态都完全符合标准，无懈可击！
　　“如上所述，各位应该都已经了解了，本会社提议给贵银行的，是崭新的网络银行系统。只要导入本公司精心设计的这套系统，毫无疑问，保证可以获得银行理想的发展。这就是我的提案。”青岛说完，顿了一下：“我的演讲到这儿，曾经停了一下，我询问了你们银行的长谷川副行长，我记得那老头子当年很喜欢去赤坂一个叫梅园的酒店，我在去演讲之前，曾经被‘湾岸电子’的社长带着到梅园见过他一面，唔，当然也很是打点了一番——听说老头子如今已经升任总行行长了，看来他还是把他那个对头内田给掰倒了，是么？”
　　哲人的脸，刷地一下白了！这些自己银行内部的人事斗争和关系，女儿是怎么可能知道的？！她怎么可能连长谷川和内田之间的勾心斗角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不知不觉间，青岛住了嘴，琥珀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瞧着虚空，好像就在那儿，他曾经的光辉岁月正在一幕幕上演，女孩幼稚娇小的五官，逐渐被一种无可挽回的凄怆所浸没，如同一个在无奈失意中回忆自己年轻时代的垂暮老者，那副模样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收起回忆，青岛把话继续说下去：“然后，在我询问之后，你们长谷川副行长当时就回答我说，概念清晰易懂。于是我就说，为了第一银行的未来发展，鄙人青岛已下定决心不眠不休的工作”青岛说到这儿，走回到沙发前，挨着室井坐了下来：“后来，他就说，好的，那么，一切就交给你们了。然后，我们不，我当时所卧底的那个公司，就接下了你们银行的订单。”
　　青岛说完，闭上了嘴，开始仔细观察那两个人的表情，尤其是哲人的，青岛不相信在自己这样的阐释之下，他还会坚持自己是他的女儿。
　　果然，哲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哆嗦着嘴唇：“那那这么说，你真的是”
　　“我不是浅野优香。我是青岛俊作。”青岛望着他们，不带丝毫感情的说：“我是湾岸署的巡查部长青岛俊作，男性，今年三十六岁”
　　哲人的脑子轰轰乱响！他已经相信了青岛的解释！不说别的，刚才那一套演讲词，绝对不可能是出自自家女儿之口！那样专业的程序分析和熟练的运用商业术语，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是决不可能做得到的！更别提算术一塌糊涂、完全不懂计算机程序的女儿了！再加上青岛居然提到长谷川！这才是最关键的一点！哲人从来就不在家里提及银行的人事关系，上司的隐私，上司爱去哪家酒店这些事情他从来就不回家说，哲人觉得商业上的东西非常肮脏，他不希望妻女接触到这些肮脏的东西。而优香不，是青岛，他竟然知道长谷川爱去赤坂的梅园，他甚至还知道长谷川和内田的斗争！如果不是青岛，真正的优香上哪儿去了解这种事情？！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一切么？！
　　这个时候，一直在一边没有吭声的里子，却突然迟疑着开口道：“那么，如果你你真的不是优香，那么我的优香她”
　　终于到了不能避免的关键问题上了！
　　青岛的脸色微微一变！她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对不起。”
　　“对不起？！”里子瞪着她，似乎不能很好的理解青岛的意思。
　　“浅野夫人，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优香真正的优香已经不在人世间了。”她抬起头，容颜惨白地看着里子：“既然我在她的体内，而且丝毫感觉不到她的存在，那么她”
　　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抱歉”青岛再度低下头：“我当时当时只是想去救她，我没想很多，只是本能的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