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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媚授魂与-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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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昔昭笑意加深,“没事,我听你安排。”
行程就这样定下来。因着萧旬而生出的别扭、尴尬,乔安是真不想随行;可是为着担心叶昔昭,还是与乔宸一起坐上船只。
当日,叶昔昭乘船上岸,又坐上轿子,由轿夫轮番抬着全速赶路,到了原来的隆城总兵府——乔宇年夫妇自然已不在府中,早些日子便已搬去了承远王封地。
当夜,叶昔昭歇在乔安的住处,敷衍地吃了些东西,便架不住困倦来袭,转到床上歇息。
睡意朦胧中,她觉出温柔 着自己脸颊的温暖的手。
她带着喜悦,募然睁开眼睛,在柔和的灯光之中,看到虞绍衡坐在床畔。
“绍衡?”她坐起来,笑着握住了他的手,“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唤醒我?”
虞绍衡已过来多时,可是他对她说:“刚过来,就把你扰醒了。”
叶昔昭对上他闪着迫人锋芒的星眸,看着他因着消瘦线条愈发锐利的轮廓,微微笑着,投入到他怀里,“这段日子,你还好么?”
“不错。”虞绍衡的手先是落在她脸颊,又落在她微微 的腹部,“你呢?你和孩子还好么?”
叶昔昭唇角弯起,语声甜美,“孩子很好,我也很好。”
虞绍衡下巴摩挲着她的鬓角,“我一早就要率兵回京城……”之后,可能还要马不停蹄地赶奔西域或是南疆。
叶昔昭打断了他的话:“是好事。你抽空去看看娘,还有你岳父岳母,告诉他们我很好,过得很舒心。嗯……等孩子出生,我坐完月子,也就能回去了。”
舒心?
从何而来?
是独自面对身怀有孕夫君却在外征战的担忧,还是独自挣扎于苦难边缘时的无助凄凉,还是孩子出生后她甚至不能及时与他分享为人父母的那份欢喜?
环在她腰际的手不自主地加重了一点力道,他扬了下颚,抵着她头顶乌黑的发丝。
他在这关头,不负帝王,不负天下,独独负了她、欠了她。
他在这片刻间的心境,忽然变回了当初那个十四岁的少年。
那一年,征程中遭遇丧父之痛,他心碎,也陷入了茫然。
他不知道是该返京丁忧,还是遵循父亲遗言继续留在沙场拼杀出一条能够光耀门楣的路。
要尽孝就不能尽忠,要尽忠就不能尽孝。而且,尽孝的前提,是使得侯府的荣华在父亲那一代终结,他便是袭侯爵,也不过是空拿一份俸禄,再不可光耀门楣。
后来,是因着圣命,是意识到整个家族的繁盛没落,才让他不得不直面现实,送父亲灵柩返京入土之后,又投奔沙场。
而在今时今日,他真的真的很想放弃一切,只想做她叶昔昭的夫君,一个尽责的夫君。
可是不行。
这就等于放弃了他的前程,等于要让她与孩子都不能得到安享荣华之日,甚至于会就此成为朝廷弃子,一生再也抬不起头来。
他的女人,可以苦一时,却不能苦一世。
只是,这般 的女孩,如何独自面对那么多的孤单无助?她最需要的其实只有他,他早已看出、明白。即便是她如今变得坚韧,这一场磨折终究会成为他与她一生都难以弥补的缺憾……
他闭了闭眼,这时才惊觉,一滴泪落下,滑过脸庞。
泪水堕入她发间之际,他抬起手,不着痕迹地拭去。
“你怎么了?”他长久的沉默,让叶昔昭不安起来,抬头相看。
他却在同时蒙住她双眼,吻住了她。
不能让她看到他的伤悲他的脆弱。
这样只能让她日后更担心。
良久,他 滑至她耳畔,语声平静如常:“你好好活着,我也一样。”
终于,他们也到了这一步。
活着。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嗯!”叶昔昭郑重地点一点头,之后才道,“你无恙就好。孩子的名字,到时我让娘取个名字。”
虞绍衡的手再度落到她腹部。
之于孩子这件事,她更清醒理智,他则是感情用事——她想不论怎样先得个儿子,这样才算是真正给他绵延子嗣,而他却是满心想着要个女儿——如她一般的小小的女儿,由他宠着、疼着、呵护着,算作弥补对她所有的亏欠。
也是因着心愿不同,虞绍衡没将心中意愿道出。
叶昔昭手指抚上他眉宇,“明日去送送你,远远地看着就好。”
虞绍衡不是很赞同,“何需那么辛苦,触目皆是盔甲战马,无趣得很。”
叶昔昭当然无从认可他的说法,坚持道:“就要去。”
虞绍衡也就微笑颔首,“那好,随你就是。仔细着自己的身体。”
“嗯,放心。”
送行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翌日,虞绍衡麾下大军离开承远王封地,经隆城,挥师南下去往京城。
叶昔昭与乔安一起登上城楼远眺。
在叶昔昭的想象中,那是循序行走的军容整肃的一幅画面。亲眼见到之后,才知所见所闻与想象是天差地别。
的确是军容整肃,可是这支队伍散发着无尽的锐气、杀气,每个人都带着必胜的骁悍自信,令人几乎不敢直视。
迎风招展的旌旗上,一个“虞”字分外醒目。
他们似是绵延无尽的黑色潮水,穿过隆城北城门,一路向南。
万千军马之中,虞绍衡依然是最夺目的存在。
他身披盔甲,□一骑黑色战马,周身焕发的气息,皆是上位者的霸气、冷峻、从容、自信。
因为相距甚远,叶昔昭无从清晰地看到他的神色。只是分外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气息唯有征战带来的荣辱、生死、胜败。
荣、生、胜是属于他的,其余的,是别人要消受的。
没有缘由,她就是确信这一点。
他不再是她的枕边人,他是平定天下的将军,黎民百姓心中的英雄俊杰。
行至城门外,虞绍衡带住战马,回眸遥遥望向城楼。
他只能看到她的身影,只能隐约感觉到她对他的信心。
她眯了眸子,明知他看不分明,还是予以信任的笑容。
**
极速行军途中,虞绍衡收到了叶昔昭的来信。
信纸上唯有四个字:
以君为荣
第87章
深冬的京城;严寒之下;满城肃杀之气。
虞绍筠奉召进入养心殿。
钟离烨坐在龙书案后,手边没有奏折;只有一杯美酒,对着的是一盘棋局。
这情形;虞绍筠已屡见不鲜。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时候的男人,总是分外引人。
她不由想起了她的大哥,也是这样,遇到棘手之事的时候,长长自己与自己对弈。
有些时候,帝王、治世良将的差别只在于出身,而非才能。自然;她也必须承认,这帝王慧眼识珠用人不疑,亦是诸多帝王不能有的胸怀。
她趋近龙书案,站定身形,屈膝行礼。
“免了。”钟离烨眼睑未抬,唇角却已完成微笑的弧度,饮尽杯中酒之后又道,“过来,斟酒。”
虞绍筠恭声称是,斟酒时却道;“皇上还未用膳吧?”
钟离烨漫声道:“不急。”
“臣妾晓得。”虞绍筠款款笑道,“只是今日臣妾无事,做了几道菜……”
“哦?”钟离烨看向她,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外,着实没想到她也肯下厨。
虞绍筠笑容中多了一份娇嗔,“臣妾怎么敢欺骗皇上。”见钟离烨似乎很有些兴趣,便顺势道,“皇上若是不嫌弃,臣妾命人将饭菜送来可好?”
钟离烨稍一沉吟,“不必,朕与你回宫享用便是。”
虞绍筠笑着谢恩。
饭菜一道道摆上桌案,钟离烨兴致盎然地逐一品尝,连连颔首称赞。
虞绍筠挂着笑,给他盛了一小碗龙井竹荪,“皇上不嫌弃就好。”
“你是愈发贤惠了。”钟离烨的笑意自心底蔓延至眼底、唇畔,“何时学得一手好厨艺?”
虞绍筠笑着落座,“不瞒皇上,是在闺中时与臣妾大嫂学的。”事实自然不是,她与叶昔昭学的有限,如今精通厨艺,是下了决心要讨得皇上更多的好感,才与小厨房里的人学来的。
虞绍衡之妻。那窈窕的绝色佳人的身影、容貌在钟离烨心头闪现,再想起她远去薄暮岛,他语声无形中多了一份歉意,“这情形下,委屈了她。”
虞绍筠将他神色尽数捕捉到眼中,不安地道:“看看,臣妾是据实回禀,倒惹得皇上不快了。”
钟离烨宽和一笑,“本就是朕亏欠了你们虞家。”
虞绍筠听了这话,终于心安几分。
“永平侯已经率兵赶往京城,这一番动荡,很快就结束了。”
你的动荡,近在咫尺的危险很快就会被排除,可是她兄长的动荡却刚到一半,她身怀有孕的嫂嫂的苦难也知道中途。虞绍筠满心寒凉,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发真诚璀璨。
她所有的泪水,如今都已化作了笑容。
夜间,钟离烨歇在了虞绍筠宫里。
虞绍筠沐浴之后,返回寝殿之前,喝下了一碗汤药,将空碗递回到宫女手里的时候,忍不住轻声问道:“果真是能快些怀胎的良方?为何到现在还不见效?”
宫女恭声提醒道:“娘娘服药至今,也不过半月左右。”
虞绍筠想了想,笑了。的确是她太心急了。
可她又是不能不心急的。
皇上十之七·八的寄望,在她兄长身上,剩余的一二分就要分在别人身上了。
平定西域、南疆的叛军,她兄长j□j乏术,届时只能兼顾一处,那么剩余的一处,皇上就要指望镇国将军秦安槐了——最重要的是,秦安槐之女是如今与她地位不相上下的淑妃。
钟离烨就是无意,也会去淑妃宫中就寝——他已经在这么做了。
她的确是不屑于为一个她心底抵触、对女人的认知唯有利用的男子怀胎生子,可是在宫中,诞下儿女才能稳固地位,到了今时今日,也只有认命了。
她想,哪怕孩子保不住,只需要有这么个喜事发生,也已足够了。
她是一日一日变得残忍冷酷了,而这份残忍冷酷,对自己尤甚。
**
萧旬应乔宸要求,先是找来了几个身在民间医术精湛的郎中。可是,在发现乔宸与几名郎中商议之下,不断地给叶昔昭更换药方、药材的时候,看出了端倪。
他不由开始留心叶昔昭。
如今的叶昔昭,如常安静,时常倚着美人榻看书,或是让丫鬟读给她听。脸色依然莹白如玉,偶尔,额头、鬓角却有虚汗。
担心之下,便翻阅了一些医书,方知女子有喜三个月之后,一般就已无大碍,只要闲时留心些,安胎药都是因人而异地服用与否。
这一日,他去找到了乔宸,开门见山:“嫂夫人是怎么回事?别瞒我了,有话与我直说,如此我也能帮你从宫中找两名太医过来帮着你。”
乔宸沉默片刻,“换了哪个女子,这么久也会累积下不少隐忍不发的病症,眼下侯爷又在外征战,她如何能安心?”说完带着一丝恳求看向萧旬,“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侯爷。侯爷若是因为这件事分心出了闪失……”
“我明白!”萧旬不耐地摆一摆手,“这些话该早些与我说,竟拖到了此时。”随即觉得自己有些疾言厉色了,不好意思地笑了,“自然,比你医术更好的太医也没有,你只当多两个臭皮匠,略作帮衬。”
乔宸得到他肯定的答复,也不计较别的,一笑置之。
之后的日子,萧旬空闲的时候,不再只围着乔安晃,不时去叶昔昭房里坐坐。
这天,他取过叶昔昭手里的兵书,“女孩子家,看这些做什么?你怀着孩子,这书里的杀气重……”说着话,看到了书页一角的几行小字,是虞绍衡的笔迹,是几句随想记录。
怪不得,半晌不见她翻页。
他很忧伤地看着叶昔昭。
叶昔昭笑了笑,“杀气重也没事,侯爷的孩子,不惧这些。”
“说的是。”萧旬有些尴尬,又将书送回到叶昔昭手里。之后,他索性将虞绍衡的近况告知她,“绍衡率兵征战,其实比他在朝堂更让人放心。此次一路南下去往京城,中途曾遭遇叛军阻拦,所向披靡,之后一路畅行无阻,叛军从来是望风而逃。”
说起战事,萧旬的双眼闪着灼热的光芒。
好战的男子都如此。
叶昔昭予以感激地一笑。
萧旬思忖片刻,又道:“还有一件喜事——你大哥、二哥上奏请命从军,皇上同意了,兄弟两个临危受命,此时正赶往京城,与绍衡大军汇合。”
叶昔昭神色一滞。叶昔朗倒是不需人担心,可是叶昔寒……想到他们日后是在虞绍衡麾下,也就释然。别说叶昔寒已是不同于往日,便是还如以往,虞绍衡也有的是法子收拾他。之后,她笑问道:“你留在这里,不会耽搁正事么?”
萧旬却笑道:“我留在这里,才是在做正事——护得你与孩子平平安安,绍衡在前方才能安心杀敌。”
叶昔昭由衷地道:“他有你这样的好兄弟,是侯府一家人的福气。”
再收到太夫人与二夫人的来信,因为两个人听闻了叶昔昭的喜讯,叶昔昭才自信中看到了关于二夫人孩子的消息。
虞家大少爷虞明昊如今已经开始学走路了,也算是会说话了,却只会唤二夫人娘亲,别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会。
叶昔昭看了,眼中有了笑意,心底充盈着感动。这婆媳两个,先前只字不提昊哥,不外乎是怕惹得她为子嗣的事心烦。
同样的,许氏也是一样,在最近的来信才开始提及已出生五个多月的儿子,说孩子的名字是叶舒玄给取的,叫泊涛。
许氏最近一封来信则是说叶舒玄已官复原职,如今正全力与皇上陆陆续续将靖王的心腹更换。叶舒玄称病在家的岁月,一如当初靖王闭门思过,留在家中的每一日,反倒是殚精竭虑地谋划重返朝堂的举措。
侯府、相府甚至于皇上前所未有的危机总算是在逐步化解了。
对于自己的身体情况,叶昔昭已经有些无能为力了。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每日按时服药,总是不见起色。
她知道自己不该多思多虑,可是很多事又怎能真正放在一边不过脑子。
到岛上的岁月,甚至于自重生后累计的诸多心结、隐患,都在这时候泛滥成灾了。
平日里,每日她还会强打着精神去外面转转就回来。到了冬末,便是真正连门都不出不得了。
萧旬与乔安时常过来陪着她说话,乔安总是在萧旬进门没多久就离开。
这一日,萧旬晚间,笑着走进室内,“今日吃火锅怎样?我亲手给你准备的。”
“好啊。”叶昔昭欣喜不已,“以往倒是看不出,你居然还会做这些事。”
“喜欢吃的才会做。”
叶昔昭站起身来,却是立刻又要跌回到美人榻上。
萧旬看得清清楚楚,当下也来不及顾忌别的,展臂扶住了她,目光中透着深浓的担忧,“怎么了?怎么个不妥当?”
“没事,没事。”叶昔昭抚额,眼角瞥见赶到近前来的芷兰,怕芷兰误会,便轻轻推他,“去歇歇就好了。”身形却是无力,难以支撑自己。
萧旬一把抄起了她,阔步走向室内,“你是我义妹,我照顾你不是应当的么?”转而又扬声吩咐芷兰,“去请乔宸过来!快!”
“……”叶昔昭先是讶然,随即才知道他这是情急之下搬出来的借口,便是失笑。
萧旬将她放在床上,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她眼中并无痛苦之色,这才略略心安,道:“说起来,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绍衡出征那几年,我除了公事,留意的只有你的动静。”
叶昔昭无奈,“这倒是。”
萧旬这才道出结论:“为着绍衡,我认下你这个妹妹有何不可?”
叶昔昭想了想,也不反对,“好啊。”
乔宸过来之后,把了把脉,说休息片刻即可,稍后好歹吃些东西,饭后服药。
叶昔昭休息了一会儿,转去用饭。
一色纯银的火锅餐具,锅里冒着腾腾热气,小牛肉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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