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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媚授魂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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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叶昔昭看出了端倪。一间绸缎庄的进项后面,缀着的是两个数目,前一个是实际进项的数目,后一个是实际上缴的数目,两个数字相差几十两。
她先是觉得徐福这个果然很有能力,对手下管事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之后便是有些疑惑——母亲既然知道打理绸缎庄之私吞了进项,却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带着这个疑问,叶昔昭拿着几本账册,去了太夫房里。询问两句就能得到答案的事情,她就不想舍近求远刁难自己。
往常每次前来,都是先厅堂等候丫鬟通禀,这次亦是如此。叶昔昭举步要跨过门槛的时候,听到了太夫的申斥声:
“这个不孝的东西!还撒谎!”
叶昔昭身形停滞不前,听得心惊肉跳,不明白太夫何以气成了这个样子,语气简直是已怒火中烧。之后,便见到虞绍筠垂首站厅堂正中,背影透着倔强。
还未等做出反应,更让叶昔昭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太夫将手中茶盏倾力抛出,砸向虞绍筠的头部。
虞绍筠敏捷地偏头躲过。
茶盏直直地飞向门框,撞得粉身碎骨,一些残渣飞溅之下,袭向叶昔昭。
叶昔昭只来得及抬手护住面颊。
☆、42。独家
下一刻,叶昔昭身形被轻轻一带;到了外面。抬眼相看;是虞绍衡。
“……侯爷;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叶昔昭很意外。
“娘叫回来的。”虞绍衡审视着她;“没事吧?”
太夫这才发现误伤了叶昔昭;慌忙苦笑着上前来;“看看……唉……”
叶昔昭忙道:“没事;太夫别担心。”
虞绍衡托起她的脸;看住她颈部。
“侯爷;真没事。”叶昔昭试图阻止。
“别动!”虞绍衡莫名有些烦躁;剑眉轻蹙;拖着她下颚的手微微用力。
叶昔昭看着他;很无奈。
两粒碎渣飞溅到她颈部;嵌入了肌肤。他抬手轻轻捏住,逐一快速取下。随即又将她方才遮挡的手握住查看,手背上已有了几粒血红的小点,循例将碎渣取出。
太夫已平静下来,松松携了叶昔昭的手,“去里面,给涂点药。”
叶昔昭顺从地点一点头。
“娘,出了什么事?”虞绍衡问道。
“……问她吧。”太夫瞥了一眼虞绍筠,又没了好脾气。
进到里间,手上抹了药膏,叶昔昭还是安抚太夫的情绪,“不论是为何事,您也不要动怒,身子最要紧。”
太夫迟疑片刻,低声道:“一家,有什么事也不瞒。绍筠去涿郡,根本就是去找一个,那天一听她涿郡就急得要命也是因此。”
“哦?是什么啊?”
“是一名曾府中当差的小厮。”太夫语声转低,愈发愁闷,“绍筠不断打架惹事那一年,就总是与那小厮一同前去。后来被罚家面壁思过,两个竟聚一起偷偷喝酒……后来自然是容不下那名小厮,真想将他活活打死,绍筠却怎么也不肯同意,甚而为了救他,答应去外面求学。这才饶了那小厮,却也不能再留,让他卷铺盖回了老家——而他就是涿郡。”
叶昔昭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这次,就担心绍筠去找那名小厮,结果呢——命去了那边查访,果真如此!”太夫强按着苦闷,呼出一口气,“说说,这叫怎么回事?可如今这件事终究不干那小厮的事,这一腔子火气,自然全部落到了绍筠头上。”
“太夫——”叶昔昭听到这里,有些担心起来,“您是要将此事告诉侯爷么?”
太夫有些无奈地点头,“绍衡原本不知道此事,如今不如索性全部告诉他,让他帮拿主意吧。那个孽障,是管不了了。”
叶昔昭连忙规劝道:“太夫息怒。此事若被侯爷知晓,不定会怎样惩戒绍筠,事情闹大了可怎么办?以儿媳看,不妨再等等,您选个时间,与绍筠平心静气地说说此事。”
太夫不置可否。
叶昔昭只是觉得,虞绍筠骨子里有点男孩子脾气,不大可能与那小厮有什么。见太夫像是下了狠心,又道:“绍筠也不小了,什么事情心里都有个分寸。再者也不小了,动辄被侯爷责罚的话,日后谁还敢上门提亲?旁少不得以为她还如以往一般调皮。”
最后几句似是而非的话,本是叶昔昭情急之下胡乱加上去的,却是出乎意料地让太夫有所触动。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那就先听的,总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话,再将她交给绍衡。”
叶昔昭不由松一口气,“再好不过。”
太夫看着她的手,很是过意不去,“没打到那个不成器的,倒害得平白被殃及……”
“小事而已,您千万不要放心上。”叶昔昭岔开话题,将几本账册放到太夫手边,“儿媳这次过来,也是因为愚钝,前来请教太夫一件事。”
“那抽空看看,估摸着看完之后,也就知道要问什么了,到时候再找说话。”
“嗯。”
太夫与叶昔昭转去外面。
外面的兄妹两个正僵持着,一个冷着脸审视,一个还是倔强地一声不吭。
太夫道:“绍衡,回房去给昔昭找些好点的药,这边其实没什么事,去吧。”
虞绍衡看过叶昔昭,沉默片刻,也没反对,与叶昔昭一同回了房里。
“到底出了什么事?”他问。
叶昔昭决定还是先等太夫那边有了着落再与他说也不迟,便笑道:“能有什么事?母女两个话赶话,一时闹僵了而已。”
虞绍衡才不相信。
叶昔昭便垂眸看着手上的小伤,“这边受了伤,却还记挂着那些……”
虞绍衡忍不住笑了,“倒是巴不得那么娇气。”之后命好好服侍,歉然道,“是特地赶了回来,还得回兵部。”
“去吧。”
午后,虞绍筠没精打采地来了正房,进门先是问叶昔昭:“疼么?”
叶昔昭摇头,继续坐绣架前忙碌。
虞绍筠则懒洋洋倒大炕一侧,闭上眼睛,许久一动不动,似是睡了。
叶昔昭正要唤去拿条锦被过来,虞绍筠却轻声道:“这次是去找他了。”
他,指的是那名小厮。
“去年离京之前,娘命把他打得一条腿打断了,还撵回了祖籍。其实是总是缠着他一起喝酒,一起说说笑笑。但是他挨打的时候,把所有的错都揽到了他身上……”虞绍筠翻身背对着叶昔昭,“与大哥没什么话可说,二哥不爱说话,三哥总是看着大哥二哥脸色行事……没理,说起来是掌上明珠,可的日子其实特别闷。”
叶昔昭手中针线停了下来。
虞绍筠低低叹息,“娘这次真是小题大做了。去涿郡,只是给了他家一些银两,让他们搬去好一点的地方找个清闲的营生。他其实很聪明的,留侯府,日后会不会被大哥看重,谁都说不准。可是现……他家务农,偷偷去田里看过……觉得他被害苦了。心里难受,知道么?说不清到底错了哪儿,但是他是无辜的,这是一定的。他一条腿残着,这一辈子可怎么过?”
叶昔昭唏嘘不已。
虞绍筠语声愈发低了:“那次他被撵出府的时候,跑去出送他,一直哭一直哭。他却根本不怪,特别憨厚地笑着,一直说没事、没事,让日后听娘与大哥的话。他好端端地一个,突然变得那么惨,却不肯怪,反而一直安慰……”语毕,她抬起手,擦了擦脸。
叶昔昭到了虞绍筠身边,把一条帕子递给她。
“恨这个世道!男孩子与女孩子一起说说笑笑都会让如临大敌。娘对那件事处理的手段,也实是让不满,这也是写信敷衍的缘由,总觉得无话可说。现只是绕路去给一点补偿,她就又发这么大的火。”虞绍筠忽然转身看住叶昔昭,“大嫂,倒是与说说,做错了事,亏欠一个,不应该弥补他么?现呢,娘不知又要怎么发落他们一家。娘生气,可以用他找出气筒,可又找谁评理去?说娘是怎么想的?真是让百思不得其解。自幼就知道是侯府嫡女,怎么可能与一名小厮纠缠不清呢?难道与之间就不能有一点别的实实的情分么?”
叶昔昭理清楚来龙去脉,心里酸酸的,半晌才克制住情绪,柔声安慰道:“这些话,尽可以告诉太夫。太夫是明理,不会无动于衷。”
虞绍筠撇了撇嘴,不大相信的样子。
叶昔昭继续耐心宽慰:“有什么事就一言不发,全凭数落打骂怎么行呢?什么话还是要说出来。说到底,从没见过那小厮,听了都是唏嘘不已,太夫听了就更不会无动于衷。但是只字不提,如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太夫当然会特别意一言一行。”
“说了有什么用,娘不定把他们一家怎么样了呢。”虞绍筠叹息摇头,“是不知道,娘真正心狠起来,太吓了。”
“说了的话,也许就能让他们一家获救;而不说的话,他们一家兴许此生都会暗无天日。”叶昔昭语声顿住,又想了想,“将这件事了了,不再与那小厮相见就是了。如此对他也是好事,他与来往,只会惹来一身麻烦。”
“明白,简直就是他的煞星。”
“那还愣着做什么?”叶昔昭催促道,“洗把脸,去见太夫。”
虞绍筠闻言坐起身来,却直打怵,“她上午还要用茶盏砸死呢。”
叶昔昭轻笑出声,“是啊,砸的是,倒霉的是。”
虞绍筠偏头看了看叶昔昭的颈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怪娘,说话那么大声,害得也没听到进门去。”
叶昔昭笑意更浓,“不说这些,陪去见太夫,好不好?”
“好啊。”虞绍筠松一口气,“有,娘总能压着点儿火气。与她说话,就一旁听着,看她还好不好意思打骂。”
☆、43。独家
姑嫂两个到了太夫房里,太夫对叶昔昭温和一笑;对虞绍筠却报以冷眼。
“娘;有话与您说。”虞绍筠说着话;扯住了叶昔昭的衣袖;“让大嫂也一旁听着;好么?”
太夫知道虞绍筠要说什么;也本就没隐瞒叶昔昭;闻言点头;之后却又斥道:“扯着大嫂做什么;她还会跑了不成?坐下说!”
叶昔昭暗自失笑;看得出;太夫今日看到虞绍筠就气不打一处来。
两个落座之后;虞绍筠理了理思绪;把与叶昔昭说过的一番话复述了七七八八,有些太夫不爱听的,自然就只字不提。
太夫沉吟多时,问道:“安置了那一家,就能安分守己了?”
虞绍筠听出太夫口风有所松动,面上一喜,“自然。这次去涿郡,也没与他们见面,只是躲暗中看了看他们今时情形。”
太夫又看向叶昔昭,“这事怎么看?”
叶昔昭回道:“依儿媳看,这是绍筠的一块心病,她总觉得亏欠了那名小厮。若能略作弥补,她心结也就慢慢打开了。”
虞绍筠点头附和,“是啊。说到底,他若是对存了一点别的心思,都会觉得他是自食其果,症结于他没有。离家前什么性子娘也不是不知道,总是又骗又威胁地让他陪着打发时间。”
太夫叹息道:“也不要怪小题大做,觉得无足轻重之事,往往就是祸事源头。女儿家的名誉,容不得一丝污点,稍有差错,便会一生为嗤笑。尤其或大嫂这种名门女,很多时候是为家门活着,而不是为了自己。若是有了瑕疵,那就是整个侯门的耻辱。”
虞绍筠低头小声嘀咕:“们怎么就那么倒霉?欠了们多少?”
太夫沉了声:“再说一遍?!”
虞绍筠报以无辜的笑,“不。”
太夫忍不住蹙眉,“闲时多与大嫂二嫂说说话,也看看她们是如何为处事的。”
“娘只管放心,今日一大早就去了大嫂房里,不信可以问问。”
太夫剜了虞绍筠一眼,“是缠着大嫂帮做绣活去了吧?那点儿鬼心思,谁看不出?”
“哪有。”虞绍筠心说倒是想,“大嫂忙忙碌碌的,哪里有时间帮。”
太夫也懒得和她较真,说回小厮之事,“那家,就遂了心愿,命给他们找个长长久久的营生——如那般,给银两不妥当,穷暴富反而会让忘乎所以。而也要说到做到,将这事淡忘,日后更不可再有类似行径。”
虞绍筠连连点头保证:“嗯,一定说到做到!”
“这件事有了着落,命管家及时告知于便是。”太夫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回去吧,别眼前晃,看着就烦!与大嫂说说话。”
虞绍筠做了个鬼脸,轻盈起身,离开时对叶昔昭一笑,无声道:“谢了。”
“昔昭,”太夫笑着拍拍身侧,“过来说话。”
叶昔昭笑着坐过去。
“手还疼不疼?”太夫今日是生平第一次动手打,却误伤了儿媳,心里是真的过意不去。
“不疼了。”叶昔昭抬手让太夫看,“您看,不碍的。”
太夫却道:“绍衡窝了一肚子火气吧?”当时长子的神色别兴许没留意,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可真真是心疼得厉害。
“怎么会呢?侯爷没说什么。”
太夫便笑起来,“不外乎是碍于的情面,换个旁,怕是早就发火了。”随即拿过账册,“要问的,是不是绸缎庄进项之事?”
叶昔昭点头,“是啊。绸缎庄管事分明是每年都扣下了一些进项,比之总数,倒也不算什么。儿媳不解的是,没理会过他这行径。”
太夫笑眯眯地道:“刚上手,不懂这些也情理之中。”随即点拨道,“看账面就能知道,这间铺子的生意做得算是兴隆,一般怕是都没这个掌柜的那份能力。”
叶昔昭目光微闪,笑了,“儿媳明白了。就如有的踏实耿直,每年分毫不贪,却只能赚到一百两银子;而有的善于经营,每年能赚取二百两银子,那么他扣下十两八两的银子,也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正是如此。”太夫满意地笑起来,“明白这个理就好,多少不都是无利不起早么?一点油水都不给,别怎么会尽心竭力?自然,若是心不足,就要另当别论。”
叶昔昭不好意思地抚了抚额,“儿媳以往对这些总是不肯上心,日后怕是少不得来烦太夫。”
太夫笑嗔道:“这叫什么话,不也是多少年才摸索出了经验?不时过来,只当是与闲话家常了。”
叶昔昭这才踏实下来,“太夫不嫌烦就好了。”
之后,婆媳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叶昔昭告辞回房。
虞绍筠乖巧地坐绣架前,神色专注。这样猛一看的话,还真有个文静的样子。再看绣活,针脚均匀工整,当真是用心学过的,她不肯承认这一点,不外乎是懒得动手。
叶昔昭坐到虞绍筠对面的绣架前,又打量几眼。粉色衫裙,秀眉明眸,唇色娇滟,皓腕纤细,眉心那颗美痣将容颜衬得妩媚,平添一丝风情。真是想不通,这样一个小美儿,怎么会生就顽劣的性子?动辄被训斥打骂,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只能说是各有命了。
虞绍筠抬起头来,俏皮一笑,“好看么?”
叶昔昭坦然点头,“自然好看。”
虞绍筠煞有其事地感叹:“唉,可惜晚生了两年,否则也能与争一争第一美的头衔了。”
叶昔昭忍俊不禁,“闲无中生有罢了。”
“自然不介意,反正大哥眼里,怎么样都是最美的。”
“……”叶昔昭无言以对。
“对了,大哥回来之前,可要记得提醒早些走。上午他就一肚子火气,不是当着娘的面,早就打了。”虞绍筠说着话,揉了揉肩头,“涿郡给一鞭子的伤还没好呢。”
“什么?”叶昔昭惊讶不已。兄妹久别重逢,见面礼就是这个么?
虞绍筠沮丧地垂了眼睑,“千真万确,当时大哥也场呢。大哥有多混账,自己想吧。”
叶昔昭只是不懂,“侯爷为什么那么大火气?”
“也想知道啊,按说是不应该,却不敢问。”虞绍筠谈及虞绍衡就浑身不自,片刻后就坐不住了,“不行,现就回房。等那活阎王回来帮美言几句,好不好?”说着话不等叶昔昭回答,已经快步走了。
叶昔昭失笑不已。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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