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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此浮生是梦中-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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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
“哈哈哈……摆上酒菜!”
37、柳府 。。。
管弦声渐渐响起,确是江南的歌伎乐师。
亭中的女子翩翩起舞,颇有几分霓裳羽衣的意思。
柳梓眯起眼睛,一手在膝上打着节拍,一手将酒液倒进喉咙。饮罢,吟了一句:“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子衿在一旁听着却是愈加厌恶。
江南的士子虽是风流不羁,在外赶考时却极节俭,家有百十万贯也常草履布巾。柳梓这般放肆,实是违了这规矩。
柳梓却无所觉察,还对子衿道:“刘家在江南便是望族,刘兄又是少年有成,柳梓一直无缘结识。如今,还望与刘兄交个朋友。若不嫌弃,柳梓便唤刘兄子衿了。”
“柳兄谬赞了。不过是乡人溢美之词而已。”
“子衿觉得这女子如何?”
“美人。”
“她以前可是秦淮楼里的头牌,两年前跟了我。听闻子衿尚未娶妻,若是喜欢,不如我将她送给子衿?”
“无功不受禄,在下怎敢夺人所爱。”子衿站起身,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
柳梓连忙拉住他:“实不相瞒,在下实在是喜爱子衿的那匹良驹,今日想以美人与子衿换马——”
“柳兄的好意子衿心领了,只是穆跟着子衿已久,换马之事,还是算了罢!”
柳梓看着子衿的神色,突然抚掌大笑起来:“子衿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好,好,好!不过——子衿可是第二回得罪我了,今日可一定要喝杯赔罪的酒。咱们不醉不归!”
子衿神色稍缓,连饮了几杯,还是牵了穆匆匆告辞出来了。
夜色已沉,他被风一吹,才觉一身冷汗。
他摸了摸穆的头,说道:“下次见了这家伙,记得绕路走。”
穆轻嘶一声,慢跑着朝岳府去了。
38
38、缘由 。。。
这日子衿接到刘父刘母的来信,急忙拆开来看。
这是来京后的第一封家信。
子衿有些愧疚地想,也是时候给家人写封信了。来京后,竟没有报声平安,连喜报都没有写回家去。
父母在信中自然先说了考上状元一事,又叮嘱了一番。
家里倒是没问自己进入兵部与成家之事。
子衿看到信末时吃了一惊:吴恪的一位庶女要嫁与大伯的嫡子;妹妹要嫁来京城,为何家嫡二公子的平妻,现下已在路上了。
前一桩婚事先不提。只是他在京城多有听闻,何家子息单薄,何垣下只有长房留下的两位嫡孙和一位庶子。三位公子中除了嫡长子都没什么出息,尤其是次子,平日在京城里游玩行乐,无人管教,何垣也极为头疼。
父母怎么由得妹妹去嫁给这种纨绔……竟还是平妻。
他听说那次子的结发妻子是暴病而亡,家中还剩两位平妻,三位妾室。
妹妹并不是刘家族长所出,身份与何家是云泥之别,若是嫁进去,恐怕只有受苦的份。
何况,刘家同时与两大家族联姻,做事虽不张扬,该知道的人却都清楚了。
如此看来,这些事情还可能是岳霖从中促成的。
为什么这么做——他不是为皇帝做事的人么。
他将信笺收进袖子里,出门去找岳霖。
到岳霖院里的时候他竟是在舞剑。只是,剑鞘被长绳紧紧地缚在剑身上,已经有些锈斑,显得暗淡。
更奇的是,他的剑招很慢。与吴钩所形容的,全然不同。他一招一式做得极认真,像是个有些笨拙的初学者。口中和着节奏吟诗,又是李贺的《雁门太守行》。
子衿在一旁看到岳霖收式,才走过去笑道:“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先生真的很喜欢这诗呢。”
“说不上,只是有个老朋友老是吟这首诗,都三十年了。”岳霖边说边走回房中,将剑放到架子上。
“是……李黎将军么?”
岳霖骨节突出的手一寸寸抚过剑鞘,转而又漠然道:“别猜了。对和错,没什么区别。”
“我只是想知道缘由。”
“缘由?是你妹妹嫁来京城的缘由,还是我现在还让你住在岳府的缘由?还是,你想知道先生我现在留在京城里不回,现在所做的所有事情的缘由?”
“不是。只是现下子衿想问问,前些日子先生拿着方绢子,不知能否借子衿一看?”
岳霖转过身盯着他的眼睛,目光中的冰寒让子衿浑身发抖。
他忽而又笑了,竟如春风化冰,脸上的皱褶也展开了些,两年来的渐显的老态全然不见。
他道:“告诉你也无妨。”
38、缘由 。。。
“三十年前,先生我还是个家境贫寒的书生。那时候进京赶考,一路帮人撰文誊抄赚些路费。我在京城待了三个月,还是做些同样的事情,才挨到那年的春闱。
“不想我写的文章被传看多时,遭人嫉恨。到了会试前一日,有个考生收买了店小二,在我的饭菜里放了少量砒霜。”
“砒霜?后来怎么样了?”
“我被送到一家医馆,然而平常医生只让病人不停地饮水,那时我已近昏迷,根本无用。
“可我醒来时,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并无大碍。后来才知道,是位小姐经过,给我吃了些药,我才将毒物呕了出来。”
“她,后来成了先生的夫人?”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我和她倒是去过姻缘庙,那时候不会武,胆子却大。不过她很早以前就病逝了。那方绢子就是她留下来的。她是个富家小姐,用的东西自然精致。这府邸,也是为她……”
岳霖顿住话头,转过身道:“听完了就走吧。你看不上吴嵋儿,还有人帮你。你妹妹的事,是没办法的。你要是还能去看她,叫她小心一点便是了。大户人家规矩多,尤其是何太傅,容不得差错。”
“谢先生提醒。”
子衿应着走出房去,依旧是满腹疑问。岳霖既不愿细说,他也不便再问。只是,这岳府既是几十年前岳霖穷困潦倒时便有了的,不该是这样子。岳府旁的巷子未曾改建,那么几十年前的岳府已然如此华贵幽深——
那女子,又该是怎样的身份,才敢如此……
岳霖看子衿出去了,苦笑一声。
还是漠北的风沙磨人。待在这富贵地,即便学得会钩心斗角智诈诡谋,也还不够。
三十年的往事,谎话说着说着,竟模糊得像真的一样了。
他握紧拳,掌心划出几道血痕。
不敢忘。
不能忘。
39
39、青萍 。。。
子衿听到妹妹来了京城,去看了她一次。
他看着妹妹还显稚嫩的脸庞——自己离开时,她还是被不成事的人戏作“黄毛丫头”的年纪。
因坐的是开阔的庭院,妹妹遣走了丫头,十丈内只有两个人的声音,极安静。
先开口的还是妹妹:“爹娘取了小字,叫青萍。”
“好,好字。”
“大哥就没什么话要对小妹说么?”
“……到了何府后,记得自己小心。那里规矩严,行多错多。”
“没有别的话了?爹娘没让你再说什么?”
“爹娘来信说了你的婚事,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哼,还是这样。”青萍冷笑一声,涂成朱色的唇抿出深深的弧度。“既然爹娘没说什么,那就没什么了。”
“那……后几日的婚宴我一定去,但不知娶平妻的娶法,到时候你不要……”
“我没有大哥那么任性。我不敢,也不能。”青萍握紧拳。“你走的时候爹娘天天说你的事,我走的时候他们只送了我一个平安结。”
她举起手,指甲将平安结抠得快要脱了线。素白的手腕上,一道深深的划痕。
“爹娘总盼着你成家立业,你考了功名没有成亲,他们说,你大哥有出息了,我们管不了了——我呢?我甚至不知道我要嫁的人叫什么,还不如早些在乡里找个知根知底的。”
“小妹——”
“我恨过,也想像你一样。我试着反抗,可没用。
“哥,我们以后见不着了吧。”
子衿看着她慢慢站起身,走远。丫鬟撩起珠帘,她迈过门槛。
一举手一投足,全然是知礼的闺秀了。
披散的头发很快要绾成妇人的髻,离开了江南水的容颜会很快凋减,再不复娉娉袅袅的豆蔻年华。
他站起身,整整衣襟。
就像一个看看快出嫁的小妹的大哥。
他翻身上马,一夹双腿,穆快步奔跑起来。
天气渐渐变冷,小巷里已没有什么行人。穆穿过几条巷子,从东南的城关出了京城。
子衿勒紧缰绳,穆在京郊一个缓坡停下。
脸上的湿痕已经被冷风吹干了。
任性。
怨恨。
没什么,迟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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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何家二公子的婚宴。
因是娶的平妻,喜宴上还是用红色的绸缎布置了一番。相对于何家的地位而言,却不张扬。
来的宾客不多,大都是何二公子的酒肉朋友,京中纨绔。
子衿在其间不时应话,又喝了酒,很是难受。
散了席,他牵着穆走回岳府。
39、青萍 。。。
京城的月亮总是与江南的有些不同。少了一湾水的倒映,发散这银霜般光色的月亮愈发显得冷硬。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们在江南的时候。
那时候邻里男孩多,妹妹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们玩,几个人跳上船头玩耍,放着自己做的纸鸢,她只能安静地坐着,手里揪着被自己绣坏的手绢。
偶尔有调皮的小孩儿嘲笑道:“黄毛丫头又绣错了!你看我家雇的绣娘,绣的鸟儿像真的一般……”她便摔下手巾走了。
子衿那时候还只有半人高,他走过去,牵过更小的妹妹的手,两个人背着夕阳斜照走回家里。
后来自己上午要赶去书院,下午家里请了先生,书卷子集,高高地堆叠。妹妹每日站在窗口看,过了一会,自己偷偷丢了个纸团给她,叫她去别的地方玩。
妹妹跟父母请求与自己一同读书,却被父母训斥了一顿,自己拉着哭泣的小孩藏在无人的书斋里。
她对着泛黄的纸页,看了很久。
再后来,妹妹渐渐长大,再不与自己亲近。不仅是男女之别,还有许多缘由。
渐渐成了现在的样子。
冷言冷语,嘲讽的话,家人争吵时的冷眼旁观——
他们生分得像互不搭理的仇人。
再见面时,却是在千里之外的异地。
以往的人事远去,亲友如萍,别易会难。
他指尖牵着的红线,可会被挂上江南那棵姻缘树……
子衿随着马身轻晃,些微醉意涌上。他抬起头,望向盈月,忽而吟道:“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40
40、蒲苇 。。。
岳霖近日提了几句,子衿才想起要再去京郊的茶楼一趟。
两人坐着马车到了茶楼,那两人依旧在下棋,还是穿素服的人执黑。执白的人手中仍拎着一壶酒,闻那味道却是烈性的烧酒。
执黑的人望了岳霖一眼,又转过头盯着棋盘;倒是执白的人整了整衣襟,站起身来恭敬地行了个礼。
岳霖点点头,道:“姚孺,蒲苇。”
执黑的人闻言转过头来道:“姚孺,你先带这孩子去外面喝茶,不是新进了些好茶叶么,让他见识见识。”
两人出了门,蒲苇对岳霖道:“今日怎么想着过来了?”
“我那儿一个孩子被你的人拦在路上了,我想请你放了他。”
“你这是在让他找死。”
“他亲眼见过涞水的事,你不能这样硬是将他拦在事情之外。”
“别冠冕堂皇,”蒲苇落下一颗棋子,“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你别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京城里现下还算平静,等到风波开始时他是一样坐不住的。”
“也就是这种傻子以为可以趁乱做些事,到头来还被你利用。”
岳霖在棋盘前坐下,笑道:“你的棋艺愈来愈精熟了。不过——”他点下一颗棋子,“你却还看不清姚孺的布局。”
棋盘的局势瞬间扭转,蒲苇的脸已苍白。
“我这么做,不也是在帮你么?难道你的父亲与哥哥就白死了?”
“不对!父亲绝不希望你这样做,哥哥也是一样!”
“你还真是……和他的性子一样。皇上把你们都迁出京城了,李家一夕崩毁,你的族人如今只能隐入山林,你难道不恨?”
“至少他们的姓名得以保全。若是你做的事有一丝差错,他们还会被牵扯进来!”
“那么,你为什么还违抗皇命,守在京城?”岳霖盯着她的眼睛,“心有不甘罢。”
“我不会插手的。”
“我只是来跟你借一个人。”
“谁?”
岳霖看看她房中的香炉:“你那里最好的调香师。”
“你疯了!”
“你不是早已猜到了么?”岳霖笑笑。
“还有,我来,不只是求你这事。保全子衿,他会代替你的父兄守卫边关。”
“为什么选中他?”
“他不一样。”
蒲苇咬了咬唇,点头。岳霖笑了。
她又问:“你还能活多久?”
“三年。”
“你已经是个老人了,他们和你可不一样!”
“谁?子嘉,叶昸,还是姚孺?我至少可以保全姚孺的性命,只要他还能安分地待在京郊的茶楼。”
蒲苇用袖子一拂,棋盘上的子瞬间落了满地。
“我
40、蒲苇 。。。
终于信了,”她冷笑,“三十年前那件事,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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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姚孺带着子衿下楼,脚步有些摇摇晃晃的。他一直走到茶楼后面的一块空地才停下来。
“这里差不多是靠山而建的,茶楼的水就是山上下来的溪流。这里,是我们煮茶的地方。”
他握着酒壶,又灌了一口。
子衿环视此处,只有一些放在木桌上的茶具。
他看着姚孺坐下,开始洗茶具,问道:“不知茶楼中那位主人是……”
“她姓李。”
“……哦。”
“怎么,先生什么都没跟你说么?”
“没有……不过我在京城里听说过在先生门下待过的三个学生,分别是善棋、书、画的公子。”
姚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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