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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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破绽

　　“南宫大哥，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那该多好……“少年将蒙在脸上的黑布拿了下来，正是南宫封认识的洛子希的模样，此时少年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的真名叫？”南宫封问。
　　“欧阳希。”欧阳希道。
　　“那另一个？”
　　“他叫欧阳旭，是我的哥哥。”欧阳希咧开了嘴，就像以前那样对着南宫封笑着：“南宫大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凶手是我的？”
　　“就是花弋墨那个案件。”那样熟悉的笑容让南宫封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他别过头去，道。
　　欧阳希轻笑了起来：“我就知道瞒不过南宫大哥和睿七哥。”
　　“不仅是之前的死者还是之后的，都是因为被挖内脏流血过多致死，而唯独那个案件……”
　　【…………
　　“除却第四起案件，这几起都是被挖了内脏流血过多致死的。连续杀人案一般都会按照一个套路进行，除非……”
　　“那起案件出现了连凶手也没有料到的事情，所以不得不改变策略。”睿宇接过南宫封的话说道，然后他拿起毛笔在第四起的案件上圈了一个圈子。
　　“而且第四起案件凶手曾折回现场，定是在现场留下了什么能指证他的证据。”南宫封同意的说道。
　　“可是我们也去过那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证据啊。”睿宇的脸上有着深深地疑惑。
　　…………】
　　“当时我们一直在想，那个能指证凶手的证据究竟是什么？我们也曾在案发现场找过好几遍，但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最后才把目光放在了尸体本身上，但却让你快了一步运走了尸体，我和睿宇十分的懊恼，还以为一条绝佳的线索就这么断了呢。”说到这，南宫封笑了笑，“不过最终还是让我们察觉到了。那线索既不在案发现场，也不在尸体身上……”
　　“那在哪？”欧阳希笑嘻嘻地看着他。
　　“在那些被塞进死者嘴里的首饰之中。”南宫封精眸一闪，“我还记得第一次进镇宁侯府的时候，轻轻曾经送给你一条黄色玛瑙的手链。”
　　【…………
　　南宫封切了一声，转头的时候看到了地上有一串黄色的手链，捡起来一看，是一条黄色玛瑙珠子串成的链子。
　　“这手链是谁的？”南宫封拿着手链，问。
　　“哦，这是轻轻的。”陌影泽笑着拿着手链递给了陌轻轻，“你这小丫头，总是丢三落四的，快收好了。”
　　陌轻轻咬着冰糖葫芦，看了看手链，再看了看一旁的洛子希，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指向洛子希：“轻轻把这手链送给这哥哥。”
　　这句话让所有人不包括南宫封都惊讶地互相看了一眼。
　　洛子希走过去接过手链，朝陌轻轻挥了挥，莞尔：“轻轻真的愿意把这手链送给哥哥？”
　　“嗯。”陌轻轻重重地点了点头。
　　…………】
　　“你和轻轻的感情很好，向来随身携带着手链，可没想到也是这条手链让你露出了马脚。”南宫封从怀里将一颗珠子拿了出来，摊开手平放在欧阳希的面前，正是一颗黄色的玛瑙珠子。
　　欧阳希笑了笑：“我没有想到那个女的会把这条手链扯断掉。手链断了之后就弹落在了一旁的首饰盒里，里面都是五花八门的首饰，我根本来不及细找。”
　　“所以你就索性抓起那些首饰塞进了花弋墨的嘴里，试图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好借机找时间回来找寻珠子？”南宫封眯起了双眸。
　　“是啊，反正也要营造她是吞金的死状，就索性多抓了些。”欧阳希很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可是你没想到的是，这颗珠子竟然会混在这些首饰中一同进了花弋墨的咽喉里。”南宫封转动着手中的珠子，他向陌影泽问过，这串玛瑙手链是陌轻轻生辰那天他送给轻轻的，所以每颗珠子上都刻着一个轻字，不然就没有那么特别需要掩盖了。
　　欧阳希叹了一口气：“我确实没想到会这么的巧。所以当我知道你们要去调查花弋墨的尸体的时候，就快你们一步将她的尸首偷走，好让你们错以为线索真的是在花弋墨的身上，而不会对这些首饰有所怀疑。”
　　“可最后我们还是发现了。”南宫封轻声。
　　“这就是所谓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欧阳希回头看着坟墓，嘴角的笑意愈加的浓郁了。
　　“还有一件事情，南宫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之前那个跟你一起的洛子希啊？”欧阳希眨了眨眼，问道。
　　“那个，是睿宇告诉我的……”
　　镇宁侯府中。
　　“睿宇，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和你们一同进府的洛子希的？”欧阳旭看着睿宇，双眉略挑。
　　“是从你的手上看出来的。”睿宇道。
　　“手？”欧阳旭好奇地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就是因为没有特别之处。”睿宇笑了笑，“驱蛇大盗的武功并不高，若一直跟我对打下去铁定撑不过十招，所以当时子希才会用救命声分散我的注意力，好让驱蛇大盗能够顺利逃走。”
　　“那当时的驱蛇大盗是他？”睿臣伸手指着眼前的洛子希，问。
　　睿宇摇了摇头：“其实真正的驱蛇大盗是第三个死者尚名，他们只是在和尚名合作来完成杀人而已。”说着睿宇将之前他和南宫封认为尚名是驱蛇大盗，还有凶手和驱蛇大盗应该是合作关系的推测重新说了一遍。
　　众人骇然失色。
　　“那、那你刚才说他的手、手有什么问题啊？”睿臣的脑子都快打结了，顺带着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睿宇伸出自己的右手，用左手指着右手手背的地方，“当时应该是为了让戏演的更加得逼真，所以子希用刀在自己的手背上划了个伤口，伤口很深，就算是有再好的药，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短的几天之内连个疤都没留下。所以，对应的证明了你并不是以前的洛子希，你应该是他的哥哥或者弟弟。”
　　“我是他的哥哥，欧阳旭。”欧阳旭扬起了嘴角，没有一丝因为秘密被揭穿该有的恐慌，反而淡定如常，“他也不叫洛子希，他叫欧阳希。”
　　陌影泽这才明白欧阳旭为什么要假装是哑巴了，因为他的声音和欧阳希很不一样。
　　而赵熙然也明白为什么受伤之后的洛子希和睿宇口中描述的性格天差地别，本来还以为是因为突逢巨变，却没想到是换了一个人。她看向睿宇，问：“他们是在冷暮那件案子中对调的？”
　　睿宇点头，看向欧阳旭：“本来他们应该是准备一直让驱蛇大盗协助他们完成所有的复仇计划的，可是却出了变故，所以才会改成你代替的吧。”
　　欧阳旭冷哼了一声，眼瞳中满是不屑和嘲讽：“这个尚名也真是个胆小鬼，不就是肋骨上被划了一道，就怕得死去活来，说什么都不肯再帮我们了，亏我们还给了他这么多的好处。”
　　“所以你就杀了他？”睿翊惊起。
　　“没错。”似是很满意睿翊脸上的惊讶，欧阳旭嘴角的笑更加得浓郁起来了。
　　“你们会杀他并不是因为他和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一直倚着陌舞站着的轩辕宇开口问道，不觉吸了口冷气。
　　“是。他只是一颗被抛弃棋子而已。”欧阳旭的嘴角慢慢地爬上了冷意，那样的冷意传递出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他才是多大的孩子啊，怎么会这么得残忍？
　　睿宇的双眉紧紧地皱住——难道仇恨真的能泯灭一个人的心？
　　冷风吹过，地上白色的纸钱因为沾满了烂泥根本飞不起来，只是在地上扑腾着，发出了让人厌烦的细碎的声音。
　　“你和你大哥明明就可以完成整件事情，为什么还要去借助尚名的力量，就不怕节外生枝？”这是南宫封一直没有弄明白的事情。
　　“那是因为我大哥根本无法完成整件事情。”欧阳希双手背在后面，笑嘻嘻地说道，眼瞳中是难以掩饰的灰暗。
　　南宫封一怔，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当年我们从折剑山庄逃出去后，欢弋见财起意，趁我们睡着的时候拿了所有的钱财逃走了。当时我们只有三岁，根本就没有一点生活能力，我们只得靠乞讨为生。我记得是五岁的时候，那年大冬天，我哥为了我去偷东西吃，被那店主发现扔进了河里冻伤了经脉，从此身子一直不好，根本就不能习武……”欧阳希说着握紧了拳头，满脸的愤怒。
　　南宫封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但是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反而有股忧伤慢慢地弥漫开来，就这么堵住了心脏。
　　“这样也可以解释最后一个案件，死因为什么是中毒而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噩梦

　　【…………
　　“大哥说白振轩的死因和其余几个都不相同。”睿宇皱着眉，把刚才的纸条重新摊了开来，“经仵作检查后发现，白振轩并不是流血过多致死，而是中毒导致的死亡。”
　　“什么？”南宫封惊愕，凑过去将那纸条看了好久，最后才确认地抬起了头，“砒霜中毒。”
　　“嗯。”睿宇点头，“大哥也派人去查过，但是那天白振轩吃的喝的他们也都吃过，显然不是因为因为这些中的毒。”
　　“那他会不会饿了，去厨房偷吃了什么啊？”南宫封双手环胸，问。
　　睿宇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啊。”
　　南宫封气急，劈手打了睿宇一记，趁睿宇还没发飙之前赶忙往下说：“这么说起来这件案件和之前的都不一样，你说会不会是别的人干的？”
　　睿宇的手都已经抡起来了，听到南宫封这么说，就那么怔在了那里：“你是说有多个凶手？”
　　“无不可能。”南宫封皱眉，摸了摸下巴，分析道，“连续杀人一般都会用同样的套路，可是花弋墨和这个白振轩的死状和死因和另外三起不同，或许是因为有两个凶手。”
　　…………】
　　“这样就可以明白白庄主为什么会是中毒而死，而不是被挖肾脏流血过多致死了。”睿宇听了欧阳旭叙述为什么用尚名假扮驱蛇大盗而不是自己动手的原因，于是明白了最后一个案件之所以不同于前面几起的原因了。
　　“因为没有武功的欧阳旭根本不可能徒手杀了大名鼎鼎的折剑山庄庄主，所以要借助砒霜？”睿臣算是弄明白了。
　　“可是他把毒下在哪里啊？”陌影泽不明。
　　“这也是我们一直弄不清楚的事情。”睿宇道：“知道白振轩的死因后，我们就一直纠结他到底是吃了或喝了什么才中的毒。”
　　“对的。”一旁的睿斟点头，“当时我们都是一同吃的饭，没道理只有他一个人中毒啊。”
　　“而且他所饮的水我们也调查过了，并没有下砒霜。”睿翊接话，道。
　　“药呢？”轩辕宇蹙眉，开口。
　　众人皆是一怔。
　　“对了，当时白庄主中了蛇毒，一直在吃子希，不，是欧阳旭调制的药。”睿翊想明白的伸出左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右手。
　　“十一王爷还真是心细如尘啊。”欧阳旭看向他，眼瞳中盛满了意味深长的笑，“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是感同深受？”
　　“你！”自是明白欧阳旭话中的含义，陌舞怒急，差点拔剑劈向他，还好被轩辕宇给阻止住了。
　　“还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睿宇看向欧阳旭，问道。
　　“你说，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也没什么好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欧阳旭抚了抚有些皱的衣袍。无所谓地开口。
　　“你们杀上官珏昔、花弋墨、白振轩，是因为为了替你父母报仇，杀尚名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而且留着可能会暴露你们的行踪，这些都情有可原，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杀冷暮？他和你爹不是好兄弟吗？”
　　“好兄弟？哼，他不配！”原本一直笑容以对的欧阳旭忽的变了脸，他淬了一口，脸上满是愤怒和怨恨，“要不是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睿宇静静地看着他，欧阳旭的态度似乎可以证实他的想法，可是胸一阵钝痛，他宁愿那是假的。
　　“……是不是因为他诬陷了你爹？”睿宇轻声问道。
　　“睿宇，你的意思是？“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陌舞率先反应过来，想起之前他们的谈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睿宇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其他人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赵熙然很是怀疑地看了看睿宇，再看了看陌舞。
　　睿宇抿了抿嘴，并没有开口。
　　“这件事情已经告知了父皇，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睿宇你可以照直说。”轩辕宇知道睿宇在顾忌些什么，咳嗽着开口，一旁的陌舞赶忙帮他把披风拉好了些。
　　得到首肯之后，睿宇便将整件事情说了出来：“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那个绣着‘君兰’两个字的包袱？”
　　众人点头，睿南道：“那是在十五王爷中蛇毒时候放在桌子上的包袱，我有让大家去调查。”
　　“嗯，我们在禄县的荆山找到了那个君兰，她虽然疯疯癫癫的，但看到包袱之后十分得激动。”陌影泽放下陌轻轻将她交给了赵熙然，拿出了那个包袱，还有那里面的小孩子的衣服，“这是她刚出生的孩子所穿的衣服。但因为她的丈夫犯了死罪入了狱，她的孩子也在那个时候被抢走了。正巧那时，十五王爷出生了。”
　　“等等，影泽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赵熙然说到一半惊得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对，当时被抢走的孩子就是现在的十五王爷！”睿宇的眼瞳中闪过了一丝锐利。
　　“这……这怎么可能？！”众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真的。”就在这个时候，众人的左侧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睿宇和陌影泽很是熟悉，
　　但好久没有听到有种恍惚感，陌影泽看向慢慢走过来的欧阳希，惊得长大了嘴巴。
　　睿臣看看欧阳希，再看看欧阳旭，乖乖，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睿七哥，你猜的没错，当时书贵妃伙同太医冷暮以假怀孕博取了皇上的宠爱。他们本想满了十月后到宫外随意买个男孩子来充数的，正巧那时遇到了君兰的丈夫犯罪被判死刑，就索性将君兰的孩子偷了过来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他们本来以为会天衣无缝的，可不想被同是太医的我爹给发现了，冷暮游说我爹不成，就在十一王爷的汤药里下了毒来诬陷我爹，借皇上的手对我们欧阳家赶尽杀绝……“说到这，欧阳希忍不住地红了眼。
　　所有人都沉默了，完全没有破案之后的喜悦，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哀。
　　冷风凄凄，让所有人都冻得发抖。
　　“南宫大哥，睿七哥，这样的我，你们还会把我当成朋友吗……？”欧阳希抬头看向两人，眼神中充斥着胆怯，但又带着一丝希冀。
　　睿宇和南宫封对视了一眼，同时笑着点了点头：“你永远都是我们的朋友。”
　　“谢谢你们，南宫大哥，睿七哥。”欧阳希笑了，一双眼瞳因为笑慢慢地完成了月牙，亦如他们刚认识的那时的笑，“我欧阳希能认识你们，是我这一辈子最最幸运的事情了，总算没有白活一场。”
　　睿宇和南宫封皱紧眉头，总觉得此时的欧阳希怪怪的。
　　“熙然姐，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就像我娘一样，让我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温暖，谢谢你。”欧阳旭看向赵熙然，扬起了嘴角，这是赵熙然从未见过的他最为灿烂的笑容。
　　赵熙然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轻轻，对不起，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