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回忆录-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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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秽液体来。

还没切割，刀尖差不多被脓血给浸泡冷掉了，空气中蒸发的脓血发出刺鼻的腥臭味，沈刚的牙根紧紧地咬在汗巾上，一手很用力地攥着自己大腿处的裤腿，因为用力，裤腿被拉出笔直的放射性状的皱褶。

第一个伤口处理好，吴墨帆用刀子剜掉拇指大的一块烂肉后，随手丢到了溶洞外面，他把刀子放到火上烧的同时，把一些云南白药膏粉撒在了沈刚的伤口上。

沈刚的小腿被三只蚰蜒叮了六七口，每一处伤口表面都起泡而被摩擦去掉了一层皮。

“沈刚，你还幸运，咱们这里有消毒酒精，要是没有这些急救包，近现在就完全靠烧红的金属杀菌了。”马文的手放在沈刚的肩膀上，指尖用力地扣在他的肉里，示意他坚强些，忍住！

在野外露营就曾经有人跌落山崖断腿后，被同行截止而用随行带的砂锅烧红了，然后烫焦断腿，从而保住性命。

噗呼噗呼……

听得头顶有怪响，三人都不禁四处张望。

“什么东西？”马文说。

“不知道，好像是一种鸟类扇动翅膀的声音。”吴墨帆说。

“我先把火弄大点，这里是原始森林地带，咱们得谨慎点。”马文说道。

吴墨帆点点头，继续用烧红的小刀给沈刚切割烂肉。小刀在运作的同时，一边给皮肤消毒，同时也止住了大量涌出来的血小板，所以留在腿上的血不是很多。吴墨帆用绷带擦了擦一些流出来的血，继续工作。

沈刚没有吭出声，但是咽喉里隐约有抑制声带的声音。

第二十八章　溶洞‘黑罐子’

噗呼噗呼……

吴墨帆刚把那点烂肉甩手丢弃，倏然一个巴掌大的黑影从溶洞外面朝他的脸面扑鼻而来。

吴墨帆一个条件反射地把手遮拦在了跟前，电光火石之间，那个黑影已然销声匿迹。吴墨帆惊得一身冷汗，他稍稍冷静下来时，才发现手中的烂肉已经不翼而飞了。

“糟了！”马文大吃一惊，“溶洞里藏有某种食肉嗜血的生物！”

三人都不禁朝三个熟睡的女孩子看去，发现她们睡得死死的，并没有丝毫受到外界干扰。

吴墨帆若有所思：“应该是一种蝙蝠，它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阿帆，快把沈刚的血给清理掉，不然血腥味会找来更多的蝙蝠！”马文看着岩洞外面黑糁糁的夜雨说。

此时是蝙蝠外出觅食的时间，但是连续的滂沱大雨，很多蝙蝠都留在了洞里。

吴墨帆昂起了头颅，然后朝头顶上，这一看不要紧，发现后自己差点惊得魂飞魄散。

头顶上黑压压地盘踞着一大批黯黑色的千足虫，千足虫蜷缩成一个陶罐似的形状，悬挂在半空！

吴墨帆惊得朝后退了几个踉跄，他死死盯着头顶上的这个‘�罐子’，示意马文拿来手电筒。

“天啊，咱们头顶上还悬挂有这么一个东西！”沈刚拖着伤腿，也挪到了一旁，朝头顶上看去。

吴墨帆拿着手电朝那个黑糊糊的东西照了照，他差点以为是一个庞大的马蜂窝。

“怎么会有这么个发毛的东西？”马文吃惊地说。

“是千足虫的巢穴吗？”沈刚道。

吴墨帆看了一阵，摇摇头：“我看不像，千足虫普遍都栖息在山崖阴面有腐殖质的草丛或者霉腐阴湿的地方，这么集中地汇聚在一个岩洞顶部，而且还包裹成这么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有些令人蹊跷。”

“好大的一个，而且还是椭圆形的……”马文比较了一下，“有一匹小马驹的大小。”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诡异的东西，但是我觉得这不是天然形成的，像是认为悬挂上去的。”沈刚观察了周围的檐顶说。

“阿帆，找根棍子来……”马文看到这个稀奇的东西就有些蠢蠢欲动。

“你要干嘛？”

“把它弄下来看看！”

“还是算了，把这些千足虫都弄下来，今晚咱们别想歇在这里了。”吴墨帆坚决反对马文去触碰这个不明身份的东西。

“你们都没睡吗？”吴墨帆身后突然传来琳芷的声音，他赶紧快速地将手电筒的光束照射到其他地方。同时三个人都不禁回头一看，发现琳芷一脸憔悴地坐在岩石上。

“琳芷，你睡不着吗？”马文关心地问。

“我睡着了，但是被噩梦给惊醒了。”琳芷深呼吸着，她细颈下露出轮廓很深邃的锁骨，显然是受惊了。

“没事，只是一个噩梦而已，这里有我们在。”沈刚安慰她说。

“你梦见什么了？”吴墨帆随口问。

“我……我、我……又梦见了卫泉了。”琳芷说得声音十分细小，她额头冒出了不少冷汗。

“你跟我们说说吧，憋在心里会难受。”马文也说。

“我、我梦到悬挂在树上的卫泉……他虽然死了，但是他在跟我说话，他给我托梦，说我们、我们抛弃他了，把他勒死在了树上，现在他挂在荒山野外，被吊起来淋着雨夜，感到很冷……”

“琳芷……”吴墨帆想跟她说点什么。

“他还跟我说，不要让我离开他……”琳芷情绪有些失控，她双眸的瞳仁睁得很大，双目充满了骇然，“我知道，他一直跟在我们的附近……刚才，我梦到他的裹尸袋突然跟在了我们后面，而且……就悬挂在洞檐口！”

“琳芷，你可别胡思乱想……”吴墨帆还想给她开导一下，突然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包裹杜卫泉的裹尸袋悬挂在附近，登时是心里一个冰寒入骨。

而马文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和沈刚都禁不住朝头顶上面的那个‘黑罐子’看去。

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阵冷风袭来，溶洞口发出呜咽般凝噎声，火堆上的‘黑罐子’像是倒立着黏在洞壁顶上的重物，经不起重力作用，一下子从上面掉落了下来。

噗嘘！

‘黑罐子’不偏不倚地掉落到了那堆篝火上，顿时很多火花和星点四处四溅。

众人条件反射地一个遮眼，但是，吴墨帆马文和沈刚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这个‘黑罐子’的身上。

‘黑罐子’一掉落到火中，它的形状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像是一个黑色的巧克力受热溶解了起来。

那些密密匝匝的暗褐色千足虫被炙热的炭火烫到，很多立即掉落到炭火堆里烧成焦炭。

几人都离得远远地静静地看着这个‘黑罐子’的变化，苏莉婧和安晓喆也都被这个巨大的响声给惊醒了，发现跟前一个马驹体型大小的不知道什么黑糁糁的东西掉落在火堆上，被烧得哔哔啵啵地响，顷刻看得目瞪口呆。

这个‘黑罐子’少说也有上千【文、】条的千足虫，一只只肥【人、】硕无比，身上的关节【书、】和硬甲油光发亮，里三层【屋、】外三层地包裹着什么东西，但是它们的数百只细如绒毛的短脚、头节、触角以及大小腭纷纷被烧焦，烧没，它们惊慌失措地蜷缩在原地装死，但是火焰很快湮没了它们。

哔哔啵啵！

千足虫的爆裂声接连不断，大量的虫子盘成一圈圈接踵地掉落火堆中，有些地方因为千足虫掉得太多，炭火几乎都黯淡熄灭了。

逼仄的溶洞被腥臭无比的气体给湮没，那些千足虫表面被烧焦，臭湶孔就被爆裂开来，液体喷溅在烧红的炭火上，嘶嘶作响，整个溶洞仿佛中间放了一大堆腐败的五脏六腑在打开的微波炉中……

“那、那是什么？！”安晓喆情不自禁地喊了起来。

随着‘黑罐子’的不断‘溶解’，它开始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它并不是一个千足虫的什么巢穴，而是千足虫聚居蚕食的载体而已。

‘黑罐子’置身于火堆中间的部分溶解得最快，那是‘黑罐子’的罐口和罐颈，还没等看出它的面目，空气中立即多出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沈刚距离火堆最近，他鼻子一嗅，立刻失声道：“这、这是人类头发烧焦的味道！”

众人都大惊，而火堆里的‘黑罐子’彻底地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一张被千足虫蚕食得千疮百孔的人的面孔呈现在了几人面前！

原来，悬挂在头顶上的‘黑罐子’居然是被密密匝匝的千足虫包裹起来的一具尸体！

那些来不及逃跑的千足虫受热后无处遁逃，有些直接朝着那具尸体的白森森的口腔和鼻孔钻了进去，而两个巨大的眼眶窟窿，那些雌性的千足虫纷纷推着不计其数的卵从里面钻出来，又不顾一切地缩了回去……

“啊！！！”好一阵子，琳芷才回过神来，她畏葸得从岩石上连滚带爬落到了地上，指着那个被烧在炭火堆里面目全非的头颅情绪失控道，“卫泉！是卫泉！我就知道他一直跟在我们附近，他、他……他来找我们了……”

琳芷撞撞跌跌，靠着洞壁一直在行走。

“琳芷，琳芷……”大伙都叫着她的名字。

而琳芷的心智彻底崩溃，她发疯似地冲出了洞口，消失在黑魆魆的夜雨中。

轰隆隆！

一道闪电映亮了整个洞口，大伙只看到了琳芷消失在黑如稠墨的夜雨里。

荜拨！

“啊！”沈刚也突然大叫起来，“我的眼睛！”

原来靠在火堆最近的沈刚一时没有留神到火堆里的情况，一直肥硕的暗褐色千足虫在炭火中被烤爆，里面如淤泥颜色一样的刺激性分泌液体不偏不倚地喷射到了他的眼睛上，他顿时太阳穴附近的所有神经都被电击了一般，灼痛无比。

眼前先是一个爆炸性一样的耀光，一下子就觉得世界漆黑了。

那些烧热的爆浆喷中了他的右眼，沈刚痛苦地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震慑住了。吴墨帆拿起一个水袋咀跑过去：“沈刚，努力睁开眼睛！”

吴墨帆把水袋咀里的所有清水都朝他的眼睛灌去，沈刚还是痛得满地打滚，水洒了一脸。

马文见状，赶紧也过去按住了沈刚，并且把他的脸庞摆正。并且强行掰开他的眼睛，让吴墨帆把清水朝他的眼球倒进去。

吴墨帆几乎把水袋咀里的水给他冲洗光，沈刚这才觉得灼痛感稍有减轻，他的瞳仁严重充血，大量弯弯曲曲的血丝出现在白仁的周围，眼球像是要爆裂了一般。

“沈刚感觉怎么样了？”吴墨帆焦急地问。

“我这边眼睛还是看不到东西，白蒙蒙又黑魆魆的！”沈刚强忍着痛眨了眨眼。他的上下眼皮全部变为猩红，整个眼眶充血，并且发生了红肿。

“糟糕，可能角膜和结膜被灼伤了，快拿生理盐水来！”吴墨帆说。

第二十九章　四百年封禁的妖山

安晓喆和苏莉婧已经来到了跟前，苏莉婧看了已经跑远的琳芷，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拿起来了手电筒就冒着夜雨追了出去。

“苏莉婧，先回来！”吴墨帆看情况控制不住，对马文说道，“你先去把苏莉婧追回来！”

马文二话不说，直接朝着洞口冲到了夜雨中。

安晓喆帮忙扶着沈刚的脑袋，用生理盐水冲洗了一下，又给他服下了防过敏胶囊，沈刚的情绪被压了下来。

“阿帆，我这里有安晓喆照顾就行了，外面情况过于棘手，你带上一些装备，去把他们找回来吧！”沈刚咬牙切齿地说。。

安晓喆点点头：“琳芷的情况要紧，你快去。”

“你们千万别离开这个溶洞，等我们回来！”

吴墨帆拿起一把斧锹，一套雨衣和手电筒，便也冲出了洞口。

安晓喆把沈刚扶到了一处岩石边上，让他坐下倚靠。自己用脚把火堆里的尸体踢开，尸体的头颅已经烧得差不多里，头颅骨里面的千足虫已经死绝，两个黑眼窟窿冒着黑烟，发出闻之欲呕地怪臭。

把尸体移出了火堆，她一个女孩子最看不了这个恐怖的东西，直接拿了一件衣服盖到了上面。

夜色黑糁，雨丝空濛。

整个迷魂凼浸泡在惨淡的夜雨景色里，林中枝叶被雨水索索地打中，仿佛连绵不断地落泪哭丧，山林里陷入一种空前的古老景象。

“苏莉婧！琳芷！”吴墨帆快速地踩踏上那些潮湿的植被上，踉踉跄跄地朝着一些有踩踏痕迹的方向跑去。

山里的夜里，还是下着连绵不绝雨水的夜里，手电筒的光线被大大打折，而且视线也是极为有限。

白日的环境本来就十分雷同，到了黑魆魆的夜里，简直就是千般一律的山林，没有道路，只有婆娑的树林，乱糟糟的草丛，密密匝匝的箭竹和到处阻碍视线的雨水。

渣渣渣……

吴墨帆踩着湿滑的山路，拨开那些到处都鞭笞在自己身上的箭竹，追出了好几百米，却一直没有发现这三个人的踪迹。

他发现，这里高大的冷云杉树群和一些不知名的古木合成一道像是四通八达却又是无可逃遁的山林，你可以从任何一个方向钻进去，但是似乎永远不会找到个正确的出口。

吴墨帆都担心自己在这里迷了路。他看了看身边一颗高大的冷云杉，便把手电筒咬在嘴里，两腿盘在树根上就爬了上去。

在一个高处居高临下，一定能看到他们的走向。

而且，在黑糁糁的山林里，连一只渺小的萤火虫都会让它显得十分醒目，何况马文和苏莉婧都带着手电筒呢。

“奇怪，他们三人跑出来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怎么一追出来就全部销声匿迹了？”

吴墨帆爬到二十米的高度，挥舞着手中的手电筒，然后朝漆黑一团的山林里呐喊：“马文……苏莉婧……琳芷……”

声音远远地扩穿在上千亩的山林里，声波跟着那些高高低低的树林和箭竹起起伏伏。

“见鬼！”吴墨帆等待许久，回应他的只有那些无头无序地霏霏雨线。

他从树上小心翼翼地滑了下来，发现裤子上有一些细小的蚂蝗正在蠕动着想钻进他的裤子里吸血。在这样的植被山林中，雨天出现嗜血蚂蝗并不少见。

不过吴墨帆心里隐约不妥起来，如果琳芷受伤倒在山林里，要是没有人去救她，那么她很快会被山林里这些嗜血的小东西给摧残个半死不活。

刚弄掉小如牙签一样的蚂蝗，吴墨帆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他猛然一个转身回过头来，同时手电筒也转了过去。

淅沥沥……

后背空空的，那些雨丝浓密如雾障。

吴墨帆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和肩膀，他刚才很明显地是被一个人拍了一下。

都说迷魂凼里经常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不符合逻辑的事情，看来今天这种鬼天气是要验证谣言了。

吴墨帆所知道的，瓦屋山的迷魂凼早在很多年前就引起很多流言蜚语。而且意外命丧迷魂凼的人并非鲜见，杜卫泉就是其中一个，不明不白地做了孤魂野鬼。

几百年前的明朝中期，瓦屋山曾是一座道教名山，山中道寺烟火十分鼎盛，信男善女络绎不绝。一时间，瓦屋山突然发生了连系列的怪事，就是不断有进入山里的人离奇失踪，甚至包括本地的村民。

此消息传来，香客们都人心惶惶，谣言四起。很多人开始怀疑为山上的道士谋财害命，有人一把火烧掉了寺庙，追杀道士，伺机报复。

此事惊动了官府，官府马上拍了一队人马上山勘察，结果在几处迷魂凼的地方发现了很多尸体的残骸，身上却难以找到伤口。

后来进入山里的人还是接二连三地离奇死亡或者失踪在迷魂凼中，于是官府批出公文，将瓦屋山盖棺定论为妖山，禁止平民涉足。

这一封，就是四百多年。

想必那些死在迷魂凼里的人已经好多都尸骨无存了，但是他们的亡魂也许一直弥留在迷魂凼中，找不到正确地道路下山去，这才连续地寻找代替者和倒霉者，在山中做个伴。

杜卫泉莫名其妙的死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离奇死亡案例，他们继续困在迷魂凼中的话，那么，他们当中任何人都会成为下一个死亡的见证者。

但是，有凶手吗？

答案是……

不知道。

他终于明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