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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名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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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晚枫拉开了鄂释然的青纱,鄂释然上半脸还是完好的,但下半张脸却是伤痕累累,被鄂晚枫轻轻一推,他就趴在了地上。鄂长乐看他的样子,是早已经死去多时。

“你真够笨,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大哥,背叛春堂的人不是二哥,是我。在飞云河设计想杀你的人也是我,但可惜,被你躲过了那一劫。我找人假扮了二哥的声音,而那时二哥早已经是我的刀下亡魂。哈哈,现在你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去地狱里找爹和二哥吧。”

鄂晚枫抽出一把匕首就要刺在鄂长乐胸膛上,却被一只手拦住了,邢大万面色阴沉地说:“你高兴得太早了。”青卷里面一个字也没有。鄂晚枫撕裂了青卷,扔在鄂长乐脸上:“你说你是个可敬的大哥,竟然拿假的丹方来骗你弟弟,你就不怕你弟弟真的被歹人杀了?”

“丹方我没有,我为了救你,也只能出此下策。”鄂长乐摇头,“但我无论如何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爹还有二哥真的是你害死的?”

“哼!”鄂晚枫拍了拍胸脯说,“既然你想知道,我还偏不告诉你,我让你死也做个稀里糊涂的糊涂鬼!”

“你不说的话,那我来说说好了。”一个人悠悠然走进了几个人的视线里,黎斯靠在不远的枫树下,望着几个人。“你,怎么是你?”鄂晚枫道。“当日我答应过你,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呵,三公子,你可记得否?”

黎斯笑笑。“你以为自己可以救他出去吗?哼哼,实话告诉你,即便是岑寅来了,照样没用!”鄂晚枫大声说,身后的邢大万脸色一变。“我不是为了救某人而来,也同样不是为了杀某人而来,我说了,我是来讲故事的。”黎斯面对几个人,缓缓说,“就讲一个凄楚美丽的故事。”黎斯真的开始讲起了故事。

很久之前,有一个心比天高的女子,她以为自己这一辈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让她心仪的男子了,但就在她失望之时,她终于遇到了她生命里的另一半。她的另一半乃是一家百年家族的掌权人,女子嫁入这个家族,因为不是原配,平日里她多少会受到一些白眼,而丈夫忙于家族事务,多少疏忽了对女子的照顾。女子在婚后为这个男人生了孩子,但越发感觉自己只是被丈夫当成了生育儿子的机器,她不甘也不愿,她想要证明自己。这样的机会很难得,但终于被她等来了,朝廷下了旨意,在民间寻求一种丹药,用以帮助久恙的皇帝回复康健。朝廷使者询问到了这个家族,偏偏丈夫有事外出,女子就对使者说,自己有一种奇药,可以帮助当今皇帝完全康复,使者高兴地回去复命了。很快朝廷下了旨意,在规定日期内让这个家族交药上贡。丈夫回来了,但一切都晚了,皇命如天,丈夫心灰意冷,他没有把握做出一种必然管用的丹药,家族都觉得罪魁祸首就是那女子,她将要害得家族遭遇灭门之祸。女子却并不解释,一个人独来独往,不知忙些什么,终于,规定的期限马上到了。

女子找到丈夫说,她找齐了丹方的配药,但现在她需要一味药引。丈夫激动地问是什么药引。女子就说,必须是身具五行属性的女子之心做药引,这药方才有效。丈夫听后茫然,这样的女子如何去找?女子凄然地笑了笑说,不用找了,因为她已经找到了药引。丈夫问,药引在哪?女子指了指自己说,她就是。丈夫说什么也不同意,女子见丈夫为了自己,宁愿抵抗皇命,有夫如此,妇复何求!女子以家族利害为理由终于说服了丈夫,丈夫也终于在一头是妻子一人,而另一头是家族数百人的天平上败了下来。

女子牺牲了,以自身做药引炼就出了丹药,而女子在临死之前对丈夫提的最后一个要求就是,无论如何,要让自己的孩子成为这个家族的强者——掌权人。丈夫答应了,并信誓旦旦地保证。

后面的结果,就是家族得救了,皇帝当然也康复了,但丈夫谢绝了朝廷的一切奖赏,只想过回原本平静的生活。时过境迁,新一代成长起来,男人却出现了疑虑,他很想实现对妻子的诺言,让她的孩子来继任堂主,但是又怕他太过年轻,不够成熟。而此时,女子的孩子知晓了一切,他开始仇恨这个家族,因为是他们让自己从小失去了母亲,并且因为是庶出,他从小被人歧视,被人欺负,而那个答应了母亲要保护好自己的爹却始终不言不语。

尤其,当这个孩子了解,爹开始偏向将下任掌权人交付给更加老成持重的大儿子时,他终于爆发了。他觉得母亲死得不值,觉得这个家族,他的爹,所有的人都欺骗了他。

于是,报仇的序幕拉开了。

“故事讲到这里,我可有讲错,春堂三公子,鄂晚枫?”黎斯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鄂晚枫脸上出现了慌乱,这个秘密在这个世界本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现在却被这个刚来江宁不多久的捕头说破,他如何能不恼怒?

“故事里的女子就是你娘——林妙。男子当然就是你爹——鄂秋寒。孩子自然就是你——鄂晚枫了。”

黎斯继续说:“你问我如何知晓,是因为它!”

黎斯从背后取出了那幅原本悬挂在妙秋阁中的素女画像,画像中的女子正是鄂晚枫的娘——林妙。黎斯道:“鄂秋寒在失去林妙后,无法抑制心中的悲楚,无法释放心中的情感。于是,他将他跟林妙之间的故事写在了这幅画卷的内页里,如此也留下了今日证据。”

“你为了春堂的堂主之位,先杀你的爹鄂秋寒,又害死你二哥鄂释然以及他的红颜知己何甜甜,更勾结了一直窥伺春堂龙涎丹方的邢大万,意图对你大哥下毒手,却被阻止了。于是,一计不成,你又生出一计,想假借绑架勒索的由头来跟你大哥索要出丹方,而当你大哥交出丹方后,你再杀了他,是为一石二鸟。而退一万步说,即便你大哥不交出丹方,只要杀了他,你必是春堂之主,丹方同样无所旁落。这就是你心中的如意算盘吧,鄂晚枫?”黎斯如似洞悉了一切。

“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不错,你说的就是我想要做的。但可惜,你虽然不笨,但却很蠢。你应该想到,你自己一个人来到这里,就不会活着走出去了。”

“你舍不得杀了我的,而且是相当、非常、十分舍不得杀我,而且谁想杀我,估计你们会跟他们拼命。”黎斯说笑道。

“你白日做梦吧?”鄂晚枫说。

“慢,有意思。黎捕头,不如说说你的原因,我倒是很有兴趣。”邢大万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

“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我知道龙涎丹方藏在秘堂里,而我知道秘堂在何处。”黎斯自信地说。“你开什么玩笑,秘堂我早就搜找了许多遍,根本没有丹方。”鄂晚枫道。“那是肯定的,因为你找到的秘堂是假的,真正的秘堂尚在他处。”

第十章 过云落花总是梦

“秘堂……是假的?”在场的鄂晚枫和鄂长乐都错愕地看着黎斯,他们自小在春堂长大,自小听闻秘堂的重要性,自小就仰视着那扇藏在妙秋阁中黑色的门,但此时,这个才来江宁半月的黎斯竟然说他们的秘堂是假的,真正秘堂在他处,这让两个鄂家公子无论如何接受不了。

“黎捕头,我知你想帮我,但请不要诋毁我秘堂的真实性。”鄂长乐还是不能动,勉强转动脖子看着黎斯。鄂晚枫声音尖锐了许多,用一种鄂长乐也觉得奇怪的语调说:“你少在这里做垂死挣扎了,你这样说,以为我就相信了?”

“我信。”邢大万突然接了话,越过鄂晚枫,面对黎斯说,“你只要帮我找出秘堂所在,帮我找到龙涎的全部丹方,什么条件任由你提,是什么样的条件都可以满足你。”

“我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人。”黎斯笑说。

“你竟然信他说的话,不信我……”鄂晚枫动怒。

邢大万摇摇手:“只是我现在就请黎捕头告诉我秘堂究竟在哪里。你知道我是个商人,只认摆到眼前的货物。”邢大万话落,身旁的四个人都走前一步,散发出凌厉杀气。

黎斯微微一笑:“其实真正的秘堂就藏在你们眼前,只是你们未曾注意。这里!”黎斯摇了摇手,手中那张林妙的画像在空中轻轻抖动,绝美容颜悄然站在一片草地里,望着画外的人。

“这里什么?”邢大万问。

黎斯轻轻抠了抠画面,女子脚下的草地被黎斯抠挖得颜色尽褪,唯有一小块绿色依然翠绿。黎斯道:“我从进入到春堂里,就发觉春堂内,尤其是在妙秋阁周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开始刘海告诉我说是药香,但后来我发现并非如此,这香气乃是花香。”

黎斯说着,用手指插进画内,竟这样在画页中间挖出了那小块绿色,这绿色显然不是绘画而成,而是真正的绿色植物,还开着很小的白色花苞。黎斯放在鼻前,轻轻嗅了嗅说:“这个,邢馆主应该不陌生吧?”

“是,幽冥花!”邢大万像是没料到这样的结果,他睁大了眼睛,嘴唇都颤抖起来,“真的是幽冥花!”

“幽冥花的花香,让记得它的人永远无法忘记,但它的香气却极其容易被混淆,尤其是在丹香药香无尽的春堂里,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一株幽冥花香。”黎斯道,“但邢馆主,这并不是所有,看那里!”

黎斯指着妙秋阁的方向,妙秋阁高耸的阁房里一冲而了出无数的黑色鸟影,他们盘旋在空中,那是妙秋阁中饲养的血乌。血乌发现了枫林这边的众人,但它们并没有表现出攻击欲望,而是在空中盘旋,速度越来越快,彼此间激烈地嘶叫。突然,一只黑色血乌如同从高空射下的一支黑箭直直冲下,但并非冲向众人所在的枫林,而是冲进了泉池里,双爪扑腾起激烈的水花,血乌则在泉水里嘶叫。接着一只一只的血乌鸟凛冽冲下,像是瞅准了某样目标。邢大万眼尖,他已经看到了最先冲进泉池里的血乌,它双爪间牢牢固定了一株绿色的植物,又是幽冥花!

一只血乌鸟守候住一株幽冥花,从妙秋阁冲出的二十余只血乌已经全部落下,它们坚守在各自的区域,像是士兵一样发出震天的叫声。邢大万不敢相信地转过头,望着黎斯:“都是?”

黎斯点点头:“不错,都是幽冥花。”

“我自从在妙秋阁中见到如此多数目的血乌就有了疑问,血乌的习性我一位朋友再清楚不过,他曾经跟我说过,在同一地域里有两只血乌已经实属不易,血乌生性孤僻,即便是同类也会爆发出至死不休的争斗。而在妙秋阁里却聚集了这么多血乌,原因我只想到一个,在妙秋阁中,或者在妙秋阁周围有着让这群血乌可以放弃争斗的东西,而让如此多的血乌看重的,必是天地瑰宝,而且拥有一定数量,才会吸引这么多血乌。”

“于是,你发现了幽冥花?但我还是不明白,这跟秘堂有何关系。”邢大万眼睛已经在发亮,他清楚地知道幽冥草的价值,但在龙涎丹方面前,幽冥草还是需要往后靠的。

“邢馆主,你可爬到树上看一看血乌分布的格局。”

“嗯?”邢大万疑道,看了看身旁的黑衣人,一名黑衣人已经架起他飞上了最高的一株枫树上。临高而望,二十余只血乌遍布在春堂内堂四下,邢大万没发现什么异状,但随即他的眼珠子一闪,一抹诡异的笑容渐渐出现在嘴角。

邢大万已然发现,黑鸟布局并非错乱,它们彼此守候幽冥草的地点连接成了一个偌大的“秘”字,秘字中间,所有黑色血乌都面朝着一个方向。邢大万发现,那是秘字中间一点的位置。

“黎捕头,你让我刮目相看!”邢大万开始鼓掌。

“可否满意?”

鄂晚枫也已经通过邢大万的低语知道了事情原委,面色变得很难看,他紧紧抿着嘴不说话。邢大万看着黎斯,伸手却指着枫林里的一个方向:“原来秘堂藏在一个任何春堂之人都想象不到的地方。”

鼎堂的门被再一次推开,浑浊的灰尘飘散在空气里,一只个头稍大的血乌警觉地站在鼎堂角落一个破旧不堪的石鼎前,向着众人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和尖锐的爪。邢大万冷笑一声,一个黑衣人已经跃出,挥出一拳,血乌也不示弱,整个身体扑上了黑衣人。

须臾后,黑衣人胸口位置多了两道鲜红色的伤痕,而血乌则怒睁着双眼倒在了它的血泊里。邢大万一步冲过来,在石鼎里面的裂痕边缘,他看到了幽冥花。

“哼哼,果然就藏在这里。”

石鼎被移开了,细心留意下,邢大万等人在石鼎下找到了一扇通往地下的门,随之众人进入。在黑沉沉的石梯后,他们来到了一间狭小的地下石室里,石室顶上用金墨提着两个字——秘堂!

“在这里!”一个黑衣人发现了石室里唯一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锦盒,盒子被黑衣人拿起,翻开,里面是一袭青卷,微微展开,露出了里面的墨字。

“这就是真的龙涎丹方,给我,快给我!”邢大万叫着,却有一个动若脱兔的人影从他手里抢走了青卷,这个人就是鄂晚枫。邢大万大叫:“追!”

鄂晚枫原来身有武功,而且武功不弱,却一直隐瞒到现在。他回到枫林里解开了鄂长乐的穴道,拉起鄂长乐的手冲进了妙秋阁里。堵上阁门后,鄂晚枫将青卷交给鄂长乐,说:“这是龙涎丹方,我交给你。”

“你,你为什么这样做,你不是恨不得杀掉我吗?”

“不错!我想杀掉你,因为我恨,我恨这里的一切,但当龙涎丹方就要落入邢大万手里的一刹那,我感觉那毕竟是母亲的心血,她牺牲了自己的所有,成就了丹方,我如何能交给外人!?”鄂晚枫面容凄楚,“我知邢大万在获得丹方后一定杀我灭口,春堂将会彻底消失,虽然母亲是因春堂而死,但我知道她是多么热爱这里,我终究不能为了复仇让她失去曾经热爱的地方。”

“三弟……”

“你可以杀了我报仇!”鄂晚枫笑了笑,“二哥还有爹虽然不是我亲手杀死的,但是我给邢大万提供了条件,让他派杀手杀害了他们两个。”

“你记住,我永远是你的仇人!”

“妙秋阁秘堂的铜管是一条密道,就通往春堂外,你去吧。”鄂晚枫说,“我报了仇,现在我要偿还作为鄂家子女所亏欠春堂的了。”

“不,咱们一起走!”

“我让你走!”鄂晚枫推开鄂长乐,一道黑色利刃突然冲破阁门刺向鄂晚枫背后,鄂长乐大呼一声,扑了上去。“噗!”一声闷响,利刃穿透鄂长乐的胸膛,鄂长乐握着手里的丹方,用尽力气说,“春堂……交给你了!”鄂晚枫眼泪流出,突然放声痛哭起来:“大哥,你不能死!春堂,我是不能拥有的,你还想不到吗?因为我是……我是女儿身啊!”鄂长乐却听不到了,他悄然闭上了眼睛。

第十一章 烈火熊熊女儿泪

黑衣人冲进妙秋阁中,鄂晚枫端坐在书桌旁,手里举着从黎斯手里交来的生母林妙的画像,轻轻贴在耳边。他的发髻已经被打开,柔顺的长发贴着她白皙的脖子流淌下来,黑衣人错愕地看着,原来这鄂晚枫是女子。

“这就是爹背弃诺言的原因,娘,因为我是女子。在他们男人的眼里,女子永远是弱者,永远是失败的一方。不!娘,你告诉过我,谁这样想,你就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我好累,娘。”鄂晚枫轻轻摇头,一抹青涩泪水滑落眼眶,“能让我去找你了吗?”鄂长乐躺在面前,青卷摆在桌上,几个黑衣人眼中闪烁光芒,邢大万出现在阁外,厉声道:“快夺青卷!”黑衣人扑了上来,鄂晚枫突然笑了,笑容似海棠般绝艳,如幽冥花般决然,她喃喃地说:“知道幽冥花带来的是什么吗?是无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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