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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的局-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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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魏惠王的引领下,关虎屯的岗坡上旋即响起四个在山东列国皆具威力的男人们参差不一的歌吟:

〖度河梁兮度河梁,

举兵所伐攻秦王。

孟冬十月多雪霜,

隆寒道路诚难当。

陈兵未济秦师降,

诸侯怖惧皆恐惶。

声传海内威远邦,

称霸穆桓齐楚庄,

天下安宁寿考长。

悲去归兮河无梁。〗

歌声落定,楚威王见众人兴起,有意长叹一声:“唉,纵约长,诸位仁兄,我等在此放歌虽说过瘾,却不如昔年越王挥戈千里,直捣河西来得酣畅!”

齐威王的目光扭向魏惠王:“是啊,是啊,‘度河梁兮度河梁,举兵所伐攻秦王。’此等气势,磅礴云天,声震寰宇啊!”

魏惠王热血沸腾,转过身子,遥望西方:“熊兄,田兄,还有韩兄,魏罃不才,承蒙诸位抬爱,暂居纵约长之位。既在其位,当谋其政。方才魏罃提唱此歌,也绝不是为过口瘾。今日六家纵亲,齐会孟津,盟誓制秦,自非昔日勾践可比。我等何不趁此良机举兵伐秦,一鼓作气踏平秦川,永绝后患?”

“好!”楚威王握紧拳头,“不瞒魏兄,熊商此来,候的就是纵约长这句话!秦人夺我商於,此仇不共戴天。即使六国不纵亲,熊商也要兴兵伐秦,一雪商於之耻!”

魏惠王转向齐威王:“熊兄意欲伐秦,田兄意下如何?”

齐威王拱手:“六国既已合纵,因齐谨听纵约长之命。”

魏惠王将头慢慢转向韩昭侯。

韩昭侯在心里打会儿小鼓,缓缓应道:“六国既已合纵,伐秦当是六国之事,只我等四人决定,恐为不妥。”

“嗯,韩兄所言甚是。”魏惠王思忖一会儿,“听说老燕公已经回国去了,还剩一个赵兄,魏罃这就发帖,邀他三日后来此小酌,与诸君共商大事如何?”

“谨听纵约长安排!”众人齐应。

韩昭侯在虎牢关上莫名受辱,黑着脸回到成皋,在郡守府正堂上闷坐,白脸因极度暴怒而涨成红紫。相国匡义、上将军公仲不知何故,小心伴坐。

见昭侯鼻孔里的气越喘越粗,匡义小声禀道:“敢问君上因何不快?”

韩昭侯朝几案上猛击一拳:“老匹夫,欺我太甚!”

“可是魏王?”

韩昭侯一字一顿,声音从牙缝里挤出:“熊商!”

公仲两手摩擦几下,捏出两个拳头:“君上,末将的手心痒了,请君上下令。”

韩昭侯似是没有听见,喉咙眼里又出几字:“还有田因齐!”

见是两个大国,公仲、匡义互望一眼,再度回望昭侯。

空气冷凝。不知过有多久,韩昭侯的喘气声渐渐平复,匡义正欲起奏,昭侯陡然爆出一声长笑:“哈——”

公仲、匡义被他笑愣了。

“哼,”韩昭侯止住笑,冷冷说道,“两个老匹夫,此等伎俩,还想谋我?”

两位臣下越发蒙了,盯住他不约而同道:“君上?”

昭侯换过面孔,将虎牢关之事一五一十地细述一遍,末了说道:“齐之大患在楚、在魏,大欲在宋、在燕,与秦并无瓜葛,可此番伐秦,田因齐为何那般起劲?陉山之辱远甚于商於之耻,可熊商何以舍此求彼?你们说说,两个老狐狸安的这是哪门子心?”

见二人如坠云里雾里,昭侯不无得意地敲着几案:“瞧你们这笨脑瓜子!寡人还是捅开说吧,二人怂恿伐秦,目的不在秦,在魏!”

“君上是说,”匡义有点明白了,“齐、楚皆欲借秦人之力弱魏?”

“哼!”韩昭侯二目放光,“两个老狐狸自以为聪明,可这点小聪明蒙蒙魏罃那个愣子眼可以,想蒙寡人,没门儿!”

“君上,”公仲迟疑一下,小声道,“末将以为,以六国之力,以庞涓之能,此番伐秦必定马到功成。假使获胜,魏人必得大利。”

韩昭侯朗声应道:“如果不出寡人所料,楚、齐必是只出人,不出力。即使功成,魏人冲锋在前,元气必伤,何来精力与楚、齐争锋?此番伐秦,于齐、楚而言,成也赢,不成也赢。哼,两个老狐狸算得精呢!”

“君上圣明!”匡义由衷叹服,“我眼前之患不在楚、齐,而在秦人。秦自得函谷,数度窥我宜阳,我正可趁此良机去除此患,再与楚、齐计较。”

“爱卿所言甚是。”昭侯冲他点点头,转对公仲,“上将军,你觉得庞涓用兵如何?”

“列国无人匹敌!”

“爱卿说的是,寡人就赌此人了。齐人、楚人皆靠不住,结成伙儿坑蒙魏罃那个老愣子。好在纵亲已成,他们虽不出力,却也不好背后使坏。上将军听令!”

“末将在!”

“寡人给你加拨宜阳五万精兵,合兵八万,全力以赴,助庞涓成此奇功,让那两只老狐狸好好瞧瞧韩人的厉害!”

“末将遵命!”

楚、齐二王主动表态伐秦,魏惠王惊喜不已。如此这般折腾合纵,这才是惠王心中所想。

傍黑时分,惠王急召庞涓、惠施、公子卬、朱威几位要臣,二目放光:“诸位爱卿,今日后晌,寡人与齐、楚、韩三家定下一桩大事,召请诸位爱卿来,是要商议如何将之落到实处。”

谁都明白大事指的是什么,无不精神振奋,只有惠施习惯性地闭上二目,似是睡去了。朱威斜他一眼,转向惠王。

惠王肥而壮硕的身子略朝后仰,将那扇窗子彻底捅开:“这桩大事就是伐秦!”扫众人一眼,憋足一口气,猛地呼出,身子倾前,拳头挥舞,声音激昂,“诸位爱卿,这一日,寡人等候数年了!寡人知道,你们也等候数年了,所有魏人无不等候数年了!我们不能再等了,等不起了啊!”

庞涓、公子卬、朱威无不被他的激情感染。

公子卬朗声应道:“请父王下旨,攻打暴秦,儿臣愿打头阵!”

惠王的目光却转向庞涓:“庞爱卿,如何伐秦,寡人就看你的了!”

庞涓声音低沉,字字千钧:“臣万事俱备,只待陛下旨令!”

魏惠王的手指习惯性地叩击几案:“此番伐秦,是六国共同出兵,爱卿要多方协调,多路出击,踏平秦川!”

“微臣遵旨!”

惠王转向朱威:“朱爱卿,六国伐秦,兵马云集,能否成功,就看你的粮草了!”

“陛下放心,”朱威回奏,“微臣早已备足粮草,只待征调!”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爱卿这就动手,先将粮草分批运往安邑。”

“微臣遵旨!”

惠王的目光落在惠施身上,呵呵乐了:“惠爱卿,你怎么又打瞌睡了?这么大的事,你总不能一言不发吧!”

惠施似是没听见,仍在犯迷瞪。

朱威拿肘子碰他,轻道:“相国,陛下问您话呢!”

惠施两眼依旧未睁,半是自语,半是回答:“陛下问错人了。”

惠王心头一动,身子前倾:“惠爱卿,你……此言何意?”

惠施微微睁眼:“内事问内相,外事问外相。兴兵征伐是外事,陛下既拜外相,当问外相才是。”

“嗯,爱卿说得是!”惠王呵呵笑几声,转对朱威,“听说苏子仍在孟津,爱卿这就使人召他,就说寡人有请。”

“微臣遵旨!”

惠施的话余味缭绕。

出辕门后,朱威紧步追上他,小声问道:“相国,您方才好像话中有话。”

惠施斜他一眼,又朝前走去。

朱威又追几步:“暴秦难道不该伐吗?”

惠施顿步:“该说的我已说了。六国既已纵亲,暴秦该不该伐,你当去问六国共相,为何总是盯住我呢?”打个转身,扬长而去。

以惠施的气量和为人,当然不会是出于嫉妒。朱威越想越觉蹊跷,回到营帐,备好车马,决定亲自去请苏秦。

允水岸边,苏秦与赵肃侯静静地坐着,目光盯在水中的浮漂上。浮漂时不时地跳动,但谁也没有起钩,君臣二人的心思显然都不在钓钩上。

肃侯旁边摆着一封请帖,是魏惠王刚刚发来的。肃侯的目光渐渐落在请帖上,伸手捡起它,面呈愠容,连喘几口粗气,苦笑一声:“苏子,你看明白了吧。”

苏秦表情凝重,目光依旧盯在浮漂上。

肃侯抖几下请帖:“这阵儿才发来此物,邀寡人赴宴!几日前结伴去虎牢关时,他几个为何一声不吱?”

“君上——”苏秦移过目光,转向肃侯。

“苏子,你不必劝了,寡人明日起程,回邯郸去!他几个想喝酒,让他们喝去!他几个想赏游,让他们赏去!什么纵亲?他几个根本没把寡人放在眼里!”

“唉。”苏秦叹一声。

“你为何而叹?”

“如果不出微臣所料,魏王邀请君上赴宴,为的不是喝酒,而是伐秦。”

“哦?”肃侯打个惊怔。

“近日来,楚、齐、魏三家各发大兵,磨刀霍霍,显然不单是为会盟。纵亲旨在摒秦,这也无疑是火上浇油,为他们出兵秦国送了由头。”

“爱卿之意是——秦人不该伐?”

“不是不该伐,是时机未到。”

“请爱卿详解。”

“秦人已经拥有四塞,众志合一,固若金汤。六国虽合,却是各怀心志,远未形成合力。以乌合之众击金汤之国,微臣不见胜算。”

听到此话,肃侯倒是不以为然,轻轻哼出一声:“照爱卿这么说,秦国是不可战胜了?”

“君上,”苏秦沉声应道,“在谷中时,微臣常听孙膑讲论兵法。孙膑说,孙子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六国一合纵就伐兵攻城,不用其上而用其下,当是智竭。孙子兵法又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六国新合,既不知己,也不知彼,当是蛮干。微臣是以认为,六国若是伐秦,不战则已,战,胜负必判。”

肃侯倒吸一口凉气,倾身道:“以苏子之见,该当如何?”

“阻止伐秦,以待时日。”

“如何阻止?”

“君上可去赴宴,见机行事,向诸君陈明利害得失。以君上威望、德能,或有可能。”

肃侯沉思许久,摇头苦笑:“照爱卿所言,他几人此去虎牢关,必是商议伐秦。他们早将寡人抛在一边了,寡人何威何望?人家不睬咱,咱自己凑上去噪舌,寡人何德何能?”

肃侯的话无懈可击。

苏秦垂下头去,目光回到浮漂上。

就在此时,楼缓走来,趋前禀道:“启奏君上,魏国上卿朱威求见!”

“哦?”肃侯怔道,“他见寡人何事?”

楼缓迟疑一下:“回奏君上,朱上卿说是……有要事求见苏子。”

肃侯脸上一沉,缓缓起身,对苏秦道:“此人必是请你来的。你可告诉魏罃,就说寡人身心不爽,不能奉陪了,要他好自为之!”转对楼缓,“传旨肥义将军,明日起驾,回邯郸!”

前往虎牢关途中,朱威、苏秦同乘一车。朱威约略讲了楚、齐、魏、韩四君在虎牢关放歌并定下伐秦之事。

显然,这是意料中事,因而苏秦未显丝毫惊诧,只是淡淡问道:“四位君上所唱何歌?”

“《河梁歌》。”

“《河梁歌》?”苏秦重复一句,眉头微微挽起。

“有何不妥吗?”朱威直盯苏秦。

“若是此歌,不可伐秦!”苏秦语气坚定。

朱威惊愕,情不自禁地“哦”出一声。

“此歌虽曰伐秦,却是征伐未捷。诸君未出师而唱此歌,不吉!”

“征伐未捷?”朱威挠挠头皮,“怎么未捷?不是有‘陈兵未济秦师降’吗?秦师既降,说明征伐已捷了。”

“朱兄有所不知,”苏秦略一思考,解释道,“此歌为越人所唱。当年越人破吴,气势大盛,越王北伐中原,败齐却晋,欲霸天下,又恐列国不服,遂以尊周为名,号令齐、晋、楚、秦四大家辅佐周室。秦厉公不从命,越王怒,号令天下伐之。齐、晋、楚三国不敢不兴兵,但无一不作壁上观。越王无奈,只好率先挥师西进,驱吴、越之师西渡河水击秦。秦人惧,纳表请降,越师撤退,作此歌记之。”

“这是不战而胜呀。”朱威依旧纳闷。

“越人的确不战而胜,”苏秦进一步解释,“然而,复原当年战事,越师劳师袭远,不服水土,粮草不继,加上遭遇严冬,病死者甚多,士气极其低落。幸亏秦师临阵未战,越人才得以全师而退。秦人若战,越师必败。”

“秦人为何不战?”

“一是慑于勾践威力,二是跟越人开战无利可图。越人一不为土,二不为财,三不为人,只不过图个虚名。即使打胜,秦人也得不到多少好处。再说,越人不惜死,皆是亡命之徒,秦人即使战胜,牺牲必大。”

“既然如此,秦人何不早日请降呢?”

“秦人不相信越人会长途远袭,是以逞强,结果惹恼勾践。看到越人真的来了,秦人觉得战不合算,不战尴尬。秦人最终降顺,无疑是个妥协选择,但也不失明智。渡过河水之后,越人水土不服,无力再战,见秦人服软,也就握手言和了。纵观这次征战,从表面上看是秦人降顺,而在实际上,却是越人败了。”

“越人为何败了?”

“空耗粮草,人马减员,白忙一场而无所得,不败也是败了。”

“苏子是说,此番伐秦,或会重蹈当年覆辙?”

苏秦苦笑一声:“此歌最后一句怎么唱的?悲去归兮河无梁!”

“这……”朱威颇多疑虑,“苏子别是过虑了。今不比昔,昔日越人长途袭远,以势逼迫,列国敢怒而不敢言,自然作壁上观。今日六国纵亲,同仇敌忾,抛开齐、燕不说,韩、赵、楚三家皆与秦人有仇,想必不会渡河不战吧?”

“也许吧。不过,在下以为,今日秦公非昔日秦公,今日楚、齐、韩,亦非昔日楚、齐、晋。若是不出在下所料,陛下欲做勾践,后果难以收拾。朱兄不信,可拭目以待。”

干出惊天动地之事的苏秦竟然如此看待六国伐秦,再联想惠施的暧昧态度,朱威这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苏子,眼下怎么办?”

“阻止伐秦,以俟时机。”

“如何阻止?”

“朱兄去约惠施,我去求见庞涓。陛下或能听此二人,如果他们能看明白,此事或可阻止。”

“在下谨听苏子!”

由于燕公早回,赵肃侯未到,惠王宴客时,原定的五君宴只有齐、楚、魏、韩四君。此前一天,一直不甘屈居人下的昭侯不及回郑,即在成皋行宫诏告天下,南面称尊,正式与楚、齐、魏并王,因而,此番宴乐,当称是四国相王盛会。

四王在魏国行辕内定下伐秦大策,共推庞涓为伐秦主将,列国主将副之。次日,楚威王、齐威王双双起驾还都,韩昭侯在成皋留住三日,也驾返郑城。

苏秦与朱威赶到虎牢关时,宴请早已结束,惠王也离开虎牢关,在河水北岸的邢丘视察大魏三军,庞涓作陪。惠施自称不谙军情,先一步回大梁去了。

视察完三军,惠王随庞涓走进大帐。庞涓指着精密沙盘,向惠王详述了伐秦的宏图大方略与具体部署,听得惠王心花怒放。

“陛下,眼下儿臣万事俱备,只有一个拦阻。”

惠王急问:“是何拦阻?”

“苏秦!”

“咦,六国伐暴,他当高兴才是,何以会成拦阻?”

“陛下,”庞涓奏道,“儿臣素知苏秦。此人动嘴可以,征伐却不擅长。这且不说,此人天生一副妇人柔肠,见不得杀伐。陛下可曾注意到,前番会盟,列国表演歌舞,台上所现无不是男耕女织,父慈子孝,天下可谓是歌舞升平,不见一丝刀兵。整场表演系此人一手筹划,由此可见此人心胸。再看纵亲纲要,是制秦,而不是伐秦。由是观之,此番伐秦有违此人心志,此人必定竭力拦阻。”

“一介书生,能掀多大浪花?”

“陛下,此人是六国共相,盛名远播。赵、燕又是纵亲发起国,唯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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