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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的局-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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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再跛,然后方是肢体之跛!”
“呵呵呵,”鬼谷子笑起来,“蝉儿,习医道悟至此处,已是难得了。”
“对对对,”张仪急道,“师姐所悟极是。弟子这几日来,整个就是魂不守舍。”
鬼谷子呵呵笑出几声:“张仪,你的心神现在可否回来?”
张仪摇摇头,忽又灵机一动,拱手道:“弟子正有一惑求教先生。”
“说吧。”
“是这样,”张仪的眼睛连眨几眨,“古有一人,志在四方。他日行至一地,见一奇女子,甚爱之,真心与她相守终身。此女却是恋家,虽然爱他,却不愿随他四处奔走。一面是畅游四方,尽其心志,一面是厮守恋人,两情相悦,此人两相权衡,哪一面也难取舍。请问先生,可有妙解?”
“嗯,”鬼谷子沉思有顷,捋须道,“此人的困惑涉及决断,亦为捭阖之术。”
听先生再次讲到捭阖之术,张仪两眼大睁:“决断亦是捭阖之术?”
“是的,”鬼谷子点头,“捭阖诸术中,揣、摩、权、衡仅是手段,决断才是目的。天下最难之事,莫过于决断。换言之,需做决断之事,必是疑难。”
张仪叹道:“唉,确实如此,弟子为之辗转反侧,夜不成寐,深受其苦!”
鬼谷子笑道:“看来你是遇到难决之事了。不过,再难之事,终需决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张仪急问:“弟子该当如何决断呢?”
“这就须知何谓决断了。”鬼谷子缓缓说道,“所谓决断,就是选择。天下诸事,皆因选择,亦皆由选择。人生之妙,正在于此。万事万物,涉及决断的只有两种,一是易决之事,一是不易决之事。”
苏秦问道:“何为易决之事?”
“易决之事就是当下可断之事,天下诸事,大多属此。”
“易决之事可有因循?”
“易决之事可分五种:一是值得做之事;二是崇高、美好之事;三是不费力即可成功之事;四是虽费力却不得不为之事;五是趋吉避凶之事。”
“不易决之事呢?”张仪关心的是这个,急不可待地问。
“不易决之事也有因循。俗语曰,‘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孟子有云,‘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说的就是这个。”
张仪再问:“先生,若是再三权衡,仍旧无法决断,又该如何?”
鬼谷子笑道:“古人的做法是,求签问卦,听从天命。”
“先生之见呢?”
“天命不可违也。”鬼谷子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起身,“捭阖诸术,术术通道,无道即无术。诸术之间,互相关联,由一而生十,由十而达一,万不可孤立使用,否则,就会墨守成规,丧失变化之本。”
两人叩拜于地:“弟子谨记先生教诲。”
“古人的做法是,求签问卦,听从天命……”众人走后,张仪反复嚼味鬼谷子的话,越嚼味越觉有理。
“是陪伴师姐,还是山外驱驰,既然难以决断,何不效法古人,听从天命?”张仪这样想定,随即关上房门,寻到一根竹简,在正面画了一只蝉儿,反面画了一张大口,口中吐出一条长舌。
张仪画好,看了看,跪于地上,朝天地四方各拜三拜,而后起身,将竹签握在手中,默祷一番,闭上眼睛,猛力抛向空中。张仪听到嘭的一响,知它撞上屋顶了。
张仪又候一时,却不见竹签落地,抬头一看,见那竹签不偏不倚,刚好插进屋顶的缝隙里。张仪轻叹一声,拿根棍子将它拨弄下来,又是一番跪拜祷告,再次抛向空中。有了上次教训,张仪的力道小了许多,那竹签在空中翻几个滚,掉落下来。张仪不敢看它,闭眼又是一番祷告,方才睁眼。
竹签赫然落在面前,朝上的是正面,赫然入目的是那只蝉儿。张仪长吸一气,将竹签双手捧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心窝上暖有片刻,再次跪拜天地四方,再次默祷,再次抛向空中。竹签再次落下,在上的依然是蝉儿。
“天命不可违也……”想到鬼谷子的话,张仪长叹一声,拣起竹签,默默又跪一时,眼中泪出。
张仪跪在房中,越想越笃定,心境也豁然开阔起来。既然上天为他生出一个玉蝉儿,他就不能逆天而行。想到玉蝉儿的种种好处,想到自己何德何能,竟能与这样的女子长相厮守,张仪禁不住喟然长叹,跪地誓曰:“苍天在上,张仪誓愿遵从您的意志,在这谷中与师姐玉蝉儿朝朝暮暮,长相厮守,让那山外热闹、国仇家恨均作过眼烟云!”
誓毕,张仪一身轻松,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径到苏秦房前,敲了敲,不及应声就推门进去。苏秦正在榻上躺着,见是张仪,起身招呼道:“贤弟,请坐。”
张仪却不睬他,顾自站有一时,方在地上正襟坐定,郑重说道:“苏兄,仪方才断出一件大事,第一个告诉苏兄。”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想到方才所问,苏秦知他不是在开玩笑,也正襟坐起,敛神问道:“贤弟请讲。”
张仪遂将自己与玉蝉儿之事和盘托出,尤其是这些日来所受的熬煎及方才的决断,末了说道:“苏兄,非在下不愿出山与兄共谋大业,实乃天命不可违也。是上天为仪生出蝉儿,是上天让仪离开河西,是上天让仪前往周室,是上天让仪遇到公主,是上天安排公主变成蝉儿,是上天让仪来到鬼谷……是的,一切皆是上天安排,天命不可违也。”
苏秦的表情由惊讶到惊异,再到沉思,而后抱拳贺道:“贤弟既已做出决断,在下别无话语,在此贺喜了!”
张仪亦抱拳道:“仪谢苏兄美意!”
苏秦迟疑一下,抬头问道:“贤弟此意,师姐可知?”
张仪摇头道:“在下也是刚刚断出,尚未告诉师姐。再说,师姐这人,在下的这番心思,真还无法出口。在下此来,一是告知苏兄,二也是请苏兄拿个主意。”
“贤弟本是风流才子,”苏秦扑哧笑道,“这种事情,却让在下出主意,岂不是有意让在下出丑吗?”
张仪亦笑一声:“就凭苏兄对雪公主的手段,在下真还佩服得紧呢。苏兄莫要谦逊,这个主意,非苏兄拿出不可!”
想到姬雪,苏秦黯然神伤,低头思想一阵,缓缓说道:“贤弟真爱师姐,是该表白出来。先生年迈,仙去必是早晚之事。师姐本是金贵之躯,有贤弟作陪,此生也不至于埋没在这山野之中。再说,依贤弟资质,与师姐本也是相配的,在下……”略顿一顿,抱拳又揖,“在下再次贺喜!”
张仪急道:“在下谢了!究竟有何主意,还请苏兄快说!”
苏秦略想一时,在张仪的耳边如此这般。
张仪频频点头,连道:“妙哉!妙哉!”
翌日午后,玉蝉儿正在溪边漂洗衣物,张仪走过来,蹲在一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盯她看。张仪痴痴地凝视着她,看得玉蝉儿甚不自在。
玉蝉儿微微一笑,招呼道:“张士子,看这样子,今日全好了!”
“好了,好了!”张仪回过神来,抱拳道,“此番亏得师姐。若不是师姐,在下这条小命,真就没了!”
玉蝉儿笑道:“开始见你摔得挺重,后来发现,其实你哪儿也没伤到,不过是扭了脚脖。”
张仪大惊:“师姐是说,在下是……装出来的?”
玉蝉儿又笑一声:“装与未装,还不是你自己知道?”
张仪略略一想,抬头问道:“师姐是何时看出来的?”
“第二天早上,”玉蝉儿笑道,“就是熬药让你喝的那日。”
张仪傻在那儿,怔有许久,方才问道:“那……师姐既知在下是装出来的,为何没有说破,反而煞有介事地为在下诊病?”
玉蝉儿扑哧笑道:“张士子装病,必是想为蝉儿提供机会,好让蝉儿习悟医道,蝉儿谢还谢不过来呢,为何要去说破?”
见蝉儿想到这层意思,张仪悬着的心略略放下,顺口说道:“不瞒师姐,就凭那棵柿树,在下岂能摔下?在下这么做,一半是寻个乐子,一半也想……试试师姐的医术。又是不想师姐果是医术高明,连在下是装的,都能看得出来。”傻笑一声,痴痴地凝视她。
玉蝉儿觉得他的目光怪异,朝他又笑一下:“张士子,蝉儿好看吗?”
“好看,好看,简直就跟仙女似的!”
“谢张士子夸奖!”玉蝉儿笑道,“张士子,要是没有别的事儿,蝉儿还要洗衣服呢。”
“师姐,在下……”张仪嗫嚅着,欲言又止。
“张士子,”玉蝉儿抬头望向他,“有话就直说,莫要烂在肚里。”
“师姐,”张仪横下心来,“是……是这样,在下方才想起一个故事,觉得好笑,不知师姐愿意听否?”
“好呀,”玉蝉儿嫣然一笑,“蝉儿许久没有听过故事了。”
“师姐听说过师旷吗?”
“略有所闻。”
“师旷隐居于白云山中,音乐已达出神入化之境。他收弟子四人,三人是师兄,一人是师妹。师妹一点就通,甚是灵透,师旷唤她灵儿,最是宠她。三位师兄无不喜爱灵儿,但真正爱她的却是中间一个,名唤弓长。弓长聪明好学,为人爽直,从心底里挚爱灵儿,曾对天发誓,此生非她不娶。”
讲到此处,张仪故意打住,目光望向玉蝉儿。玉蝉儿两只大眼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从表情上看,显然听得入心。
张仪有了底数,接着讲道:“时光如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弓长的爱情有增无减,却始终未敢向灵儿表明心迹。”
“哦?”玉蝉儿惊讶道,“为什么呢?”
“因为,”张仪缓缓说道,“灵儿之心根本不在男女之爱,只在音乐和孝道。灵儿多次在几位师兄面前表白,她要献身于音乐,追随师旷终老于野。”瞥一眼玉蝉儿,见她仍用大眼凝视他,咳嗽一声,“一晃又是数年,三位师兄行将辞师而去。弓长之心极是痛苦,夜夜徘徊于山道上,望着灵儿的窗子发呆。离别一天天临近,弓长的煎熬也一天天加深,他的心几乎因爱而崩溃。有一日,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向灵儿表白。”
“哦?”玉蝉儿瞪大眼睛,“弓长是如何表白的?”
“就像这样,”张仪略顿一下,一口咬破自己手指,望着滴出的血道,“他咬破手指,给灵儿写下一封血书,书曰,‘天苍苍兮,野茫茫,若无日月,天地失其光矣!风清清兮,夜冥冥,若无灵儿,弓长失其明矣!’”
玉蝉儿忖思有顷,赞道:“嗯,弓长写得好。可……爱在两情相悦,弓长这么挚爱灵儿,灵儿是否也爱弓长呢?”
张仪脱口而出:“当然爱。”
“哦?”玉蝉儿不无惊异地望着他,“灵儿之心,张士子如何知道?”
“在此世上,惟弓长与她息息相通,值得她爱。”
玉蝉儿微微一笑:“如何相通?”
“这……”张仪略略一想,“灵儿灵透,弓长也灵透;灵儿有慧心,弓长也有慧心;灵儿将自己献予音乐,弓长也决心将自己献予音乐;灵儿愿随先生终老于林,弓长也愿随先生终老于林……”
玉蝉儿打断他:“灵儿是如何回答他的?”
“在下不知。”张仪摇摇头,充满期待地望着玉蝉儿,“师姐,假设你是灵儿,如何作答呢?”
玉蝉儿扑哧一笑:“张士子,我是蝉儿,是玉蝉儿,不是你的那个灵儿。”
张仪心里一颤,仍旧坚持:“是这样,咱们……师弟之意是,假设师姐是那个灵儿。”
“张士子真逗。”玉蝉儿又是一笑,“好吧,假设蝉儿是灵儿,灵儿就会这样回书弓长,‘天苍苍兮,野茫茫,星辰普照,天地和其光矣!风清清兮,夜冥冥,慧心大爱,弓长何失明矣!’”
张仪怔道:“师姐,你……这么说,你不喜欢弓长?”
“喜欢。”玉蝉儿顺口说道,“可喜欢并不是爱。张士子,你想,莫说灵儿心存音乐,即使不存,如此灵透的她,怎能爱上一个双目失明的人呢?”略顿一顿,“还有,弓长爱灵儿,却是不知灵儿。灵儿喜欢什么,灵儿欲求什么,灵儿关注什么,灵儿悲伤什么,弓长一无所知,因为弓长从未读懂灵儿之心。灵儿怎能爱上一个不知其心的人呢?”
张仪傻了,好半天,目瞪口呆。
“张士子,”玉蝉儿又道,“换过来说,如果你是弓长,灵儿喜欢你,爱你,可喜欢的只是你的外在,爱的只是你的表象,从不知道你的真心,不知你为何而喜,为何而悲,你会爱上她吗?”
张仪总算缓过神来,不无尴尬:“师姐,这……”
“好了,”玉蝉儿嫣然一笑,“张士子,蝉儿的衣服洗好了,这要回去晾晒呢,哪有闲心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古人劳心费神?”捞起水中衣物,放进木桶里,提起木桶,朝他又是一笑,款款离去。
张仪的表白真还触动了玉蝉儿的心事。在草坪上晾衣物时,她的动作越来越慢,索性将手搭在绳上,整个停下。怔有一时,玉蝉儿才又缓缓动作起来,将衣物搭好,提上空桶,若有所失地回到草堂。
草堂里只她一人。玉蝉儿怔怔地坐着,两眼茫然地望着窗外。已是深秋,落叶较前几日更多了,无论有风无风,长在树上的叶子都在往下落。
是的,叶子到了该落的时候。
玉蝉儿望着窗外大大小小、纷纷扬扬、飘飘荡荡的片片叶子,心事更是重了。不知过有许久,玉蝉儿轻叹一声,喃喃吟道: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莫赤匪狐,莫黑匪乌。惠……〗
玉蝉儿正自吟咏,忽然感到身后有动静,扭身一看,见鬼谷子不知何时已从洞中走出,正笑吟吟地站在她的身后,赶忙止住,脸色绯红,不无尴尬地低头道:“先生。”
鬼谷子在她前面并膝坐下,慈爱地望着她,接着吟道:“惠而好我,携手同车。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玉蝉儿忖知鬼谷子已经看破自己的心事,将头垂得更低。
“蝉儿,你有心事,可否说予老朽?”
玉蝉儿将头又埋一时,陡然抬起,面色也恢复正常,轻声道:“先生,其实也没什么,方才是蝉儿胡思乱想,现在好了。”
“哦,”鬼谷子依旧笑吟吟的,“能否说说,你都胡思乱想了些什么?”
“是些世俗妄念,蝉儿控制得住。”
鬼谷子笑道:“这个世上,只有两种人心无妄念,一是死人,二是神人。你两者都不是,有此妄念,为何要控制它呢?”
“这……”玉蝉儿嗫嚅道,“蝉儿既来谷中随先生修道,就不该——”
“不该如何?”
“不该再生情心。”
鬼谷子笑了:“既然生了,那就说说它吧。”
“是这样,”玉蝉儿略顿一下,缓缓说道,“蝉儿本已断绝俗念,一心向道。可……这些日来,这颗情心竟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萌动。蝉儿抗拒它,压抑它,平息它,可……它游来移去,总也不走,稍有触及,就又鲜活起来。先生,难道蝉儿……”不无忧心地望向鬼谷子,“真的完了?”
鬼谷子哈哈大笑起来。
玉蝉儿怔道:“先生为何发笑?”
“在笑我的蝉儿。”
玉蝉儿急道:“蝉儿心中苦恼,先生却……”
“蝉儿,”鬼谷子敛住笑,缓缓说道,“你是误解道了。来,老朽这就说予你听。”
玉蝉儿挪过几步,偎依过来,仰脸望着鬼谷子:“先生。”
鬼谷子抚摸她的秀发:“孩子,情心与道心,其实并不冲撞。道既存在于万物之中,自也存在于世俗之情中。”
玉蝉儿眼睛大睁,灵光闪动。
鬼谷子知她已有所悟,继续说道:“天地有阴阳,禽兽有雌雄,世人有女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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