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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凰女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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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个男子说道:“好久不见,嫣儿。”
☆、51。岁岁年年
阔别六年,只想过此生再无相见之日,却从未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燕……哥哥?”张嫣如在梦中。
燕由环抱双肘,随意往柱子上一靠,带着玩味的表情盯着张嫣。
张嫣的脑子混乱非常,但她必须得说些什么。于是向前迈了一小步,艰难地从嘴里吐出来几个字,她听见自己说,“解释……你能给我个解释吗?”
燕由笑道:“你想要听什么解释?”他的声音真切环绕在耳边,提醒着张嫣眼前这一切绝非梦境。
“我所听到的一切。”不,不要说,心中有个声音在大喊。
“魏忠贤出钱,我帮他做事。”他耸耸肩,“就是这么简单。”
几件事立时在脑海中豁然贯通,“王宛儿……翊坤宫……那件衣服……是你放的?”不,不要承认。
燕由没有说话,只是笑着,但张嫣从他的沉默中读出了答案。
张嫣控制不住身子的颤抖。在后宫数月中,她经历了许多事,反抗客印月,深入地底,身边人背叛,盟友被杀,好友在眼前身亡,却从未觉得有一刻如此刻般无助。
小时候的往事历历在目,张嫣只觉喉头酸胀,满嘴苦涩,“你……变了。”
“你难道就没有变么?”他快速出声反驳她。
张嫣哑口无言,是呀,时光并不会对谁留情,一晃六年,她从一个爱笑爱闹的天真姑娘变成了步步为营不苟言笑的中宫皇后,怎么就由不得燕由从坚毅内敛变得玩世不恭?
燕由接着说了一句,“何况,你我真正相处不过十日,你怎能断定你便认识真正的我?”
原来话语真的可以伤人,穿透了外壳,一字一句,刺在她的心上。
六年,就是两千多个日子,如此相见的场景在梦境中不知反复了多少次,但此时此刻,又算得上什么?那么多思念,再想起来真是可笑极了。
双眼的视线有些模糊了,水波在眼眶内打着转儿。张嫣想离开,想躲起来,可还有一事未完成,她死命咬牙忍住奔离的*,走到他面前,伸出发抖的手扯住他的袖子下端,就像从前求着他陪自己讲话那样。
“求你,不要杀叶向高,求你,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话刚出口,张嫣心中又是一涩,十个日子,又算得什么情分?她补充,“看在那一点儿可怜的情分上,放过他。”
才发觉他居然长得那么高了,身材挺拔又修长,张嫣要仰起头才能够正对他的脸。靠的近了,他面庞的线条变得清晰,嘴角仍然挂着疏浅笑意,可他的眸子中暗潮汹涌,天际的一轮弦月从他眸子里映照出来,寒意更甚,直叫张嫣忍不住想避开。
也好,反正再也忍不住了,张嫣说完最后这些话,赶在在眼泪溢出的前一瞬,回转身子,狼狈地跑离这个人。
这个人才不是她心心念念了六年的燕哥哥,这个人才不是说好成为大侠要回来找她的燕哥哥,他不是!
迎面而来的风吹散了张嫣的泪,吹得她满面生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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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魏忠贤甫一走进咸安宫暖阁,客印月便急着迎了上来。魏忠贤揽过她,顺手隔着衣服在她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客印月柔媚一笑,“事儿都交待完了?”
“妥当无误。”
两人坐到床榻边上,客印月给魏忠贤按捏肩膀,边揉边问:“那人,你信得过吗?”
魏忠贤得意笑道:“他空有一身好武艺,却跟其他饥民一样无饭可吃,是我施舍给他活下去的机会,他得依靠我,才能填饱自己的肚子。”
客印月想了想,疑惑道:“既然那人如你说的那么厉害,那么上次何必让他去干些嫁祸人的小事,宫中侍卫里有一半都是你的人,在搜宫时要嫁祸王宛儿还不简单?”
“这是我留的后招,张皇后为人重情重义,即便她手头缺少得力的人,也绝不会收买一个害死她好姐妹的人。若是来日那人生了反心,至少可以确保他不会被我们的对头所用,否则对我们十分不利。”魏忠贤答道。
“是你想的周到。”客印月笑赞,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可你不怕他被东林党的老东西们收买吗?”
魏忠贤摇摇头,示意她不用再按了,揽着她躺倒,“东林党那帮老东西根本不屑于耍这种手段,张皇后才不得不提防。”
客印月用鼻子哼了一声,“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怕她作甚!”
“张皇后年纪虽然不大,却十分不简单。”魏忠贤不会忘记那一天骑在马上,与张嫣对视的那一眼,她就那么静静立在门下,以弱者的姿态仰着头看着他,但不知为何他感觉到如被刀剑架在脖间的危险,好不容易才挂住脸上嘲讽的表情没有当场垮掉。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成……你也跟她睡过不成?”客印月调笑道。
魏忠贤闻言笑睨客印月,烛光下,她似笑非笑,红唇欲滴,雪肤诱人。见了此情此景,魏忠贤立即便将张皇后抛之脑后,扯动丝带,驾轻就熟地解开客印月的外衣,笑道,“有你在此,我哪还有工夫惦念小毛丫头。”
咸安宫中又是一夜春光旖旎。
☆、52。眼前机会
费了好大的劲儿回到暖阁,全身的力气尽数消散,连日里的事情堆积在一起压在她的肩头,张嫣再坚强不住了,极想放声大哭一场,但她只能扑进了柔软的被褥中,将脸埋在被子中间,低声呜咽。
身心俱疲再加上强烈的情绪波动,哭着哭着,不知不觉间也就睡着了。
第二日起身后,看见张嫣的睡姿和着装,语竹的眼睛瞪得滚圆。张嫣也没心思编借口搪塞过去,淡淡扫了她一眼,她便将想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张嫣记起前一晚的事,虽然一想到燕由的样貌和话语,就难受得有些喘不上气来,但她没有忘掉魏忠贤交待给燕由的事。
事情拖延不得,她简单地写了一封信,提醒对方防范有人对叶向高不利,写毕吩咐道:“语竹,寻可靠的人将此送给杨文孺大人,记得将他的回信带给我。”实在是记着王安的前车之鉴,怕消息又被半途拦截。
到了夜晚,杨涟的回信被送到张嫣手上。
“勿忧。”
此去三日,当叶向高本人出现在内阁,朝官哗然惊讶时,张嫣这才明白,原来东林党人对这首辅之位筹谋已久,早在皇上下诏之前,叶向高便已经离开福建家乡,往北京赶来。误打误撞避开了一劫。
北京城与偏远的福建不同,这天子脚下,没人敢动内阁首辅,若是首辅出了事,后果可不仅仅是找个替死鬼抵命那么简单。
就在当日的后半夜,朱由校忽然来了坤宁宫。
他许久未来,又未着人事先通报,弄得整个坤宁宫上上下下措手不及。好在朱由校不在意这些虚文礼节,看也不看那些惊慌的宫人,径直走进了张嫣所居的西暖阁。
张嫣刚刚穿好外衣,还未来得及挽起发髻,青丝披散,见朱由校已经进来,也顾不得这个样子有失仪态,立即跪下行礼,她注意到,高永寿今夜没有随侍。
朱由校兴致颇盛,上前直接抓起张嫣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往外走去。
张嫣有些反感他手掌透过衣料而传来的热度,几乎本能想要挣开。虽说王宛儿的死跟他没有关系,所有的指示都是客印月一人所下,但明明他只需要一句话,便可以阻止客印月,但他没有说。事后去求他还王宛儿一个公道,惩治奸人,他却满不在乎地说,不过是一个妃子,死就死了罢。
但他毕竟是皇上,若是失去他的庇护,王宛儿的惨剧或许就要重复上演在自己身上。即便心中积怨,也只能留在心中。暗叹一口气,当下顺从任他牵着,随他向前走去。
一进坤宁宫明间内,张嫣立时被放在房间正中央的彩色雕塑给吸引了注意,那是一个男人的样子。远远一看,颜色华艳,极为生动。靠近了再一看,发现居然是木制傀儡,傀儡的五官经由精雕细琢而成,神态灵动。足见制作者技艺高超。
张嫣绕着这尊傀儡转了一圈,彻底被它完美的模样给折服了。她忽然想起朱由校最爱做木工活计,惊奇道:“这傀儡实在巧夺天工,难不成是皇上所制?”
朱由校就在等张嫣这句话,此刻终于听她说出,当下得意点点头,咧开嘴笑了。
这几日里他闭门不出,就为这木傀儡花心思。用眼下的乌青交换得到这如此完美的成品,怎能一人独赏,便急着带过来的坤宁宫皇后看。当下犹嫌张嫣一人的称赞不足过瘾,便回身冲着屋子里的宫女太监招手道:“别杵在那里,都过来看看。”
一屋子下人面面相觑,虽是皇上亲口吩咐,却谁也不敢做出这等不合礼节的事,因而一时间谁都没有动作。
如晴站在最角落里,用一个瞬间确定了自己没有听差皇上的话,下一个瞬间,她想起丝梅被绑在刑架上的样子,她想起自己初入宫时受的白眼的屈辱,她想起小时候养尊处优的生活。她的呼吸紧促起来,心绪起伏不定,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机会。
眼见着朱由校眉梢一挑,正要说话。机会转瞬即逝,如晴深吸一口气,挤出盈盈笑意,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她的心砰砰直跳,可她睁大眼睛,用热切的语气问朱由校道:“这是不是八仙中的铁拐李呀?”朱由校面色转好,笑这点头。
此刻整个屋子异常的安静,一屋子的下人用各种目光看着如晴,但如晴并不在乎他们,皇上的反应很好,这就足够了。于是她朝着傀儡的方向又走了几步,捂嘴夸赞道:“呀!这个傀儡做的真是精巧啊!”
朱由校见如晴容貌秀丽,言语天真活泼,便懒得理会余下那些不遵他吩咐的宫人了,兴致高昂地跟如晴交谈了起来。
张嫣在旁带着合乎身份的浅笑,未发一言。如晴刚走出来那一刹,的确出乎了张嫣的意料。但她查过如晴的身份背景,她明白如晴所想所求,因为明白,所以理解。
☆、53。小小宫女
这丫头年龄小,言语间比起后妃少了几分顾忌,话到兴头上还比手画脚,对朱由校钦佩的情绪溢于言表,朱由校也很是受用,不时发出一阵阵大笑。
时间过得很快,朱由校捂嘴打了个呵欠,挥手道:“朕就依着这个样子将剩下的七仙都做出来,朕疲了,先回乾清宫。”
张嫣了解朱由校的脾性,早已料到他不会留宿,如常地行礼恭送皇上。然而朱由校的腿还没迈过门槛,忽的收了回来,回过身,指着如晴,说道:“皇后可否把这个小丫头送予朕。”
房内静了一瞬,如晴受宠若惊,当即跪下,用殷切期待的目光看着张嫣。张嫣沉吟了一瞬,笑嗔道:“臣妾舍不得将如晴让出去呢!”
坤宁宫的宫人全都大吃一惊,惊于皇后居然直接拒绝了皇上的要求,但接下来她们看到了更加难以置信的一幕——皇上摸了摸脑袋,有些无奈道:“罢。”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宫人。
待朱由校的声音消失于夜色后,张嫣出言打断众人的惊讶,“本宫也疲了。”
语竹醒神,吩咐下人道:“散了吧,回去做自己的事。”
下人们应了后纷纷退了出去,偌大的明间里顿时就空了,只余下三人,如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跪在原地,她小声却倔强地问:“娘娘可否给奴婢一个理由?”
语竹怒道:“如晴,你妖媚惑上,还有什么脸子来问娘娘要理由?”
如晴不理会语竹,只是看着张嫣。
张嫣默然回视她,她不是不清楚,如晴这个性子确是很对朱由校的胃口。张嫣更清楚,眼下为着王宛儿的死,六宫人心惶惶,谁也不愿再先出头去侍寝,有个如晴在朱由校身边,即便只是个玩伴,也确能压制魏忠贤和客印月。
可终究顾忌着一事,于是缓缓道:“你知道的,皇上好男风。”
“奴婢也知道是皇上亲自开了口跟娘娘要奴婢。”
“不过是玩物而已。”
“玩物又何妨?皇上喜欢的玩物,与皇上冷落的妃子,奴婢更宁愿当前者。”
语竹斥道:“放肆,你……”张嫣伸手制止了她的话头,轻叹了口气,命语竹先退下。
语竹带着满面不解退了下去,如晴也同样对张嫣的做法摸不着头脑。
张嫣靠近如晴,让她起来,在她耳边一字一句清晰道:“本宫知你本是万历年间罪臣之女,八岁时因家父获罪而被迫入宫中当奴婢。”
如晴身子猛地一颤,却听张嫣不疾不徐接着道:“可正因为如此,本宫才不愿放你去皇上身旁。你的父亲是‘妖书案’中蒙冤获罪的替罪羊,他的家眷被没为宫婢本已是冤枉,本宫不愿看着你家一脉在你这里绝了后。”
如晴沉默了片刻,真心实意地说:“奴婢不懂。”
“皇上未临幸任何妃嫔,你此刻去皇上身边,何等招眼?即便你不在意那些女人们的怨气,可你是从坤宁宫出去的,奉圣夫人又岂会放过你?王宛儿的下场,你的好姐妹丝梅的下场,你忘了吗?”张嫣问道。
如晴的眼眶红了,极力忍着,看起来十足委屈。张嫣并未给予同情,接着说道:“如若你得了宠爱,奉圣夫人是不敢动你。可你懂不懂什么是‘伴君如伴虎’?咱们圣上脾气好,但你若一个不当心惹他不痛快了,他只需一句话就可以夺取你的性命,跟捻死蚂蚁一样稀松平常。若真要计较起来,本宫可以治你两次大不敬之罪,当下就可以着人拖你出去乱棍打死。不过念着你年龄尚小,又因含冤的父亲才入宫为奴,一而再地放过你。你认为皇上会顾念这些吗?”
听完张嫣最后的问话,如晴睁大了双眼,她发觉自己给不出肯定的答案。
张嫣柔顺一抚如晴肩头,直视她迷茫的眼眸,“你已生异心,坤宁宫留不得你了,明日一早语竹会传本宫口谕,将你遣回司礼监。”
说罢,张嫣便离开了明间,留下呆立在原地的如晴。
语竹吹熄烛火,黑暗涌来,张嫣又一次不可抗拒地想起了那个夜晚。
过了那么多日,起初对这件事的震惊与伤心慢慢淡了下去,理智与冷静逐渐恢复,张嫣随之发觉燕由身上有一些奇怪的、前后矛盾的细节。
堆绣山的第一次相逢,燕由尚且不知道偷听的人是自己,他却选择了不向魏忠贤揭穿,可见他并未变得心狠无情。况且他先看清自己的脸后,他表现出来的情绪……燕由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毫不在乎么?
张嫣越想越觉不对劲,她努力回忆第二次相见的时燕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
他若是真变了,真淡忘了回忆,那晚他明明有许多种法子可以避过自己,却偏偏叫自己出来,同自己说了那么多话,任自己扯着他的袖子。
当局者迷,面对如此在意的人,张嫣不知这些想法是否只是自己的奢求。
思来想去,除了让脑子乱成一团外,没有其他任何结果。还是见面亲自问清楚的好。
但面对燕由,张嫣失去了往常的勇气,再者,不管实情怎么样,宛儿的死他终要担一份责任。张嫣在床上翻了个身,幽幽叹了一口气,见与不见,还是过些时日再说吧。
一早起身洗漱过后,语竹给张嫣略带乌青的眼圈多补了些粉,才勉强遮住了疲意。语竹去换茶水,一开门却小声叫了出来。张嫣闻声回头看去。
如晴跪在暖阁门前,坚决道:“奴婢想明白了,宁可失败后赴死,也不愿居于人下一辈子,只求娘娘给奴婢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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