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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落尼罗河-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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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句话在同一时间冲出口,缠在一起,绕不出清晰的字句。彼此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彼此都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没有再浪费唇舌,可纶搂紧了他,眼泪擦过他的胳膊,腻在脸蛋上。
哪有统帅在战场上带着孩子?本该运筹帷幄的行军帐篷内充斥着喂奶换尿布哄孩子的杂音,能服众吗?
况且,她也不想在每个早晨看着德卡困倦不堪。
是的,她已经接受了他的安排,她会在今天带着孩子离开他。但她现在不想承认,她还想和他彼此依靠着,哪怕只多一刻也好。
“德卡……”她低低地要求,“请你再说一次,我想听你再说一次……”
她早已记住了,当他一字一句地对她吟诵时,她亦在心里轻声和:
“请从心箧之屋赐予我心灵,只要心灵在我身上,我宁愿不食花之湖东岸奥西里斯赐予的糕饼,宁愿不乘顺江而下之船,宁愿无可乘之船……”
“侍卫官大人,您站在那儿好一阵啦,干嘛还不进去?”
可纶一激灵,辨出那是曼图赫特普的声音。
一幕之隔,纪斯卡多在帐外刻意压低了声音,答道:“……殿下,您早……”
她松开了德卡,胡乱抹去泪痕,法老扬声说道:“进来吧,纪斯卡多!”
可纶走去掀起帐幕,侍卫官一脸尴尬地迈进来,冲她躬身行礼,跟在他后面的曼图赫特普满不在乎地也钻了进来,手里抱了一大束锦葵。
“您早啊,至尊无上的法老以及可纶姐!”他不伦不类地问候了一声,眼光扫到盾牌摇篮边的香堇菜,马上笑了,晃了晃手里的花,耸耸肩,表示自己犯了多此一举的愚蠢,“在刚刚过去的良宵,两位有睡过吗?”
被他这么一问,可纶条件反射,直想打哈欠。
法老笑笑未答,转而朝侍卫官吩咐道:“纪斯卡多,你去选一队人马,备齐给养,准备护送可纶返回埃及。”
曼图赫特普迅速瞟向可纶,见她一脸黯然,于是接口道:“请允许我冒昧地向您请求,法老,且让我将‘未知’护送到底吧!我会尽我全力将可纶姐和孩子安全送回埃及的!”
法老深思地凝视少年很久,似乎想从他漫不经心的嬉皮笑脸下面翻检出他的本意。
“我很难拒绝您的请求,殿下,”之后他回答,“我亦非常欢迎您再度前往埃及,成为我的贵客。倘若您真的不嫌弃旅途劳顿及餐风露宿之苦,我当然能完全信任您,并将我最宝贵的人交与您护送!但是——”
“我很愿意!”少年急忙阻断法老的犹疑,甚至不顾自己的失礼,“可纶姐也会愿意的,毕竟我还有很多东西——很多很多东西要向她请教!”
法老征询地望向可纶,可纶点点头,“请让纪斯卡多留在你身边吧!”她说,“曼图赫特普护送我一路走来,从未让我身陷危险之中(这话实在是……),如果我不能呆在这里,至少请留纪斯卡多在你身边!不然,我难以安心。”
侍卫官看上去加倍尴尬为难了,只好闷声不言语。
曼图赫特普却心花怒放,仿佛法老已一口应允了,快刀斩乱麻地抢着空隙说道:“那么——请侍卫官安排一队人马以及干粮给我吧!我没什么可准备的,随时可以起程!”
他的话招来可纶一个怨艾的眼色,他的“随时可以起程”与她此时道不尽的离愁别绪相比,确实显得太轻巧了。他立时顿悟,赶紧转移话题,将自己的真正来意说了出来。
“可纶姐,您的大背包呢?”他冷不丁问,他昨晚注意到可纶只带了孩子出来,为此悬了一夜的心,生怕可纶把她的背包遗在了毕布勒城中。
结果可纶毫不留情证实了他的“生怕”,答道:“我没带出来——”
“啊?!”
“嘘~~~~~~孩子睡着呢!”她说着就往外走,免得少年一惊一乍闹醒了孩子。
少年紧跟上来,两人并排走着。
“您没带出来?!”
“我是逃命!逃命!又带了个刚出世的孩子,那里顾得上带那些东西?”
“哎——”他长叹一声,“百密一疏!我是没法回去拿了~~~~~现下汨公主真会掐死我的!我没想到您竟然会轻易舍弃那些宝贝!您不是到哪儿都带着的吗?”
“又不能吃又不能用,累赘而已!”
“怎么会?!只要有电就好了嘛!我会想法子取来电的!”
可纶霍然止步,双手叉腰,咄咄逼人地瞪着少年大声说:“好哇!原来你还想着这码事!曼图赫特普,谢谢你提醒我找你算帐!我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就为你那害死人的好奇心,你还真想把小命搭进去吗?为了惩罚你的自作聪明,现在起你要负责洗孩子的尿布!明白?”
少年甩甩手,“这不是问题啦!问题是我该怎么拿回那些宝贝!”他无限烦恼地皱起眉头,“本来毕布勒的死活不关我事,现在只有想办法让她早点投降了!”
“要她完璧归赵?”可纶哼道,“你别转这个念头了,曼图赫特普,我把包放在着火的房间里,我想它们多半都烧得面目全非了——”
“啊!”少年大叫一声,神色惊恐之极,好象眼睁睁地看着满屋子黄金人间蒸发,“可纶姐!您——您——”
他想说您准是疯了,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对于另一个世界的文明的敬畏,让他不可能对可纶说出这种话。他们已走到了河滩边,可纶蹲下来洗脸漱口,少年只好惋惜得连连顿足,踏得水花飞溅。
“总之——总之——”他跺脚道,“可纶姐您真是——您怎么能面不改色地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那些都是教人打发孤单寂寞的玩意,以前我也把它们当宝贝。可现在我用不着它们了,我希望某一天你会明白,一时游戏的乐趣永远代替不了真实的幸福。我现在非常幸福,非常满足,不需要一个人的快乐了。”
说着,她又微笑了,幸福得让少年感觉很有必要表现一下唏嘘不已的感动。
“啧啧,看着您的样子,我发现自己真是太可怜了,不仅非常不幸,而且非常空虚。”他揉着眼睛说,佯装抹眼泪,“所以,我要弥补我这巨大的不幸与空虚……”
可纶含笑问他:“你眼睛里进沙子了吗?”
“我要去洗埃及王子的尿布了,这件事请您记得告诉他!”
可纶忍俊不禁,看着少年恢复了轻快悠扬的步调,小跑着往营帐那边去了。
她又怎能猜到曼图赫特普的心思?
等她回到营帐,法老一个人坐在里面,见她进来,他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起程?”
“纪斯卡多已经准备好了吗?”
“一旦决定了,准备不过眨眼工夫而已。”
她在他面前坐下:“听起来你好象巴不得我立刻消失?”
德卡微微蹙眉,伸手将她拉入怀中,他的头发落在她的眼睫上,他的手指轻轻抚摩她的脸庞。
“我相信你,可纶!归途艰难,对你尤其如此,但我相信你会挺过去的。你的生命之火比任何人都要旺盛,你会为了生存不顾一切,所以我相信你!你会坚持回到埃及的,在那里等着我,且亦要如我信任你这般,完全相信我!”
“是不是埃及有什么不好的人或事等着我?”她怀疑地仰眼瞅着他。
“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还需要我回答?”
说的也是,她嫣然微笑:“我相信你!我完全相信你!放心了吗?”
他也笑了,笑着摇头,“不够!”他说,“远远不够!恐怕还需要很久,我才会真正对你放心,真正相信你会永远不离不弃地与我一同守护埃及!”
她逃得次数太多,爱他的时间太短。
“守护埃及?”她小小声地重复,感觉这个字眼把自己压得透不气。
为了加重她的窒息感,他从颈项上取下了护身符——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王家护身符,“在孩子长大成人前,你要好好守护它!”他慎重地给她戴上,“某天我会亲自给你黄金打造的冠冕,在那以前,这就是埃及王妃的明证!别再轻易交出去,也不能再把它扔在酒里——这是莫大的不敬!知道吗?”
“埃及王妃?”她喃喃念叨,玩弄着坠子上的荷露斯神,它额上的天狼星金光璀璨。
“你要记住你是王妃!无人可及的高贵!只有你明白并接受这一点,然后在行动言语中表现出来,其他人才会敬你为王妃,这并不难!王家护身符会给你有力的支持,但更多得依靠你自己!”
这话让她觉得前路漫漫崎岖坎坷,她真有止步不前的冲动,就这么永远躺在他怀里。
“答应我吗?”他问。
“我答应你!可是——”
“说吧!”
“不许你缺胳膊少腿,也不许你伤痕累累惨不忍睹,总之,你得完好无损地回到我身边来!”
“你懂得战斗的精髓吗?”
“你答应吗?”
“好!我答应你!我会活着回到你身边!你就别在字眼上挑剔了!”
其实她并不担心他会有生命危险,德卡是那种意气用事瞻前不顾后的人么?但想到她不能始终守在他身边,心还是要悬起来的。他毕竟是在战场上啊!
她坐起来,解下那把赫梯来的铁剑,“这个给你!”她说,“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这把刀非常非常好用,我希望你用它防身之余也能多想想我!”
法老早就注意到了她的这把剑,也注意到了剑柄上赫梯王家的铁血标记,他抽出剑,铁刃锋利地闪光,这是一把大有来头的剑!
他等了好一会,等着可纶向他解释剑的来龙去脉,但可纶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等着他道谢。
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会多问。
“很贵重的好剑!”他微笑道,然后将剑系回她腰间,“你还要保护我们的孩子!我想你比我更需要它!等我们再相逢的那天,你再送给我也不迟!”
可纶现在很听法老的话,因而没有坚持。
她与曼图赫特普由一队埃及士兵护送,在正午时分上路。亏得纪斯卡多细心周到,知道马匹对她母子而言太过颠簸,特意找了这一带商队常用的骆驼给她当座骑。
曼图赫特普纵马前行,等出了法老的视界,他轻抖缰绳,踏着沙尘骑上一处高地,并冲可纶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可纶不明所以,抱着孩子走过去。少年跳下马,指着前方让她看。
正下方是毕布勒城的鸟瞰全景,看得见靠近他们这头的河流入水道口正围了埃及兵,在堵死水道,城墙上有毕布勒守兵不断地抛石块放冷箭,仍挡不住水路渐阻,城外围有更多的埃及士兵,果树和庄稼已全部砍光烧尽,留了焦黑的土地和荒芜的园子,预示着毕布勒坐吃山空的命运。法老精锐战车兵的军营已将这座城包围了。
她似乎能眺见汨公主,穿了红裙,散了卷发,饥肠辘辘。
真实战争的残酷,德卡的残酷,正是她避之不迭的。
“汨公主撑不了多久的,您说是吧?”
可纶不语,她盯着少年,想知道他意欲何为。
“我赌她超不过七个月,说实话,城里的粮草能不能撑过四个月都很有问题了。”他继续说,“到时候先饿死的当然不会是汨公主,但饿死人总不是积德的事,你说是吧?”
“她曾善待我,不管动机如何,我欠她人情。但这是德卡的事,我无法帮她。”
“噢,您当然可以帮她!”少年低声道,意外地严肃,“赶在有人饿死以前让汨公主死心投降,不就行了?”
“你是说劝降?”
“不!您根本不用出面,只需暗地里断她后援,令她绝望就行了!”
“我?还抱着孩子?”
“请您听我说,”少年耐心地说,“我曾在第一时间派纳科特去埃及告诉法老您怀孕的消息,这孩子虽笨但绝不可能迷路,据我查知(他肯定是给侍卫官灌过迷汤了……),法老从未收到埃及方面关于此事的只言片语,否则您何至于要如此狼狈地出逃?可见,在埃及本土,有人不希望您带着孩子回去。我认为,没有法老在的埃及,对您而言,不是安全的所在!难道您就愿意带着更容易被伤害的孩子去与人勾心斗角?”
“所以呢?”
“我们必须帮助法老,尽快解决掉毕布勒的牵绊,让他早日返回埃及,惟其如此,您才能在埃及得到真正的保护!”
“汨公主的后援是谁?”
“她真正倚赖的力量,是连法老都未能猜到的人!我们得先找到他,然后他就会放弃对毕布勒的援助,返回美索不达米亚!”
可纶真是越听越糊涂。
“你凭什么断定那个人会在见到我们之后放弃对汨公主的支援?”
“因为您,只要看见您,他就会放弃!”
“Why?”
“啊?”
“对不起,我是问,何以见得?”
“这个解释起来真是故事一箩筐,总之您要相信我,要是运气好的话——当然,这又牵涉到周密的安排,倘若顺利,或许您还能送一份大礼给法老,让他感谢您一生一世!”
“你说的大礼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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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忘记了么?法老那一意孤行的姐姐还在巴比伦等着沦为阶下囚呢!您就不想以您的力量将她救出火坑?法老现在分身乏术,无暇他顾,您若将他的姐姐安然无恙地带到他面前,法老的惊喜与感激是可想而知的!”
“曼图赫特普,你能不能站在我的立场想想你刚才说的话?你认为一个脑筋正常的人会认同你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吗?”
“可纶姐!这是我这辈子最正经最慎重最认真最最严肃的话!听起来万无一失的计划做起来有可能千疮百孔,而听起来不着边际的话也有可能立竿见影,人总会随机应变的,你只要相信我就好!因为解释起来太麻烦,等每一步实现的时候,我再详细告诉您!现在你只需要做个决定,相信我跟我做还是不相信我从此抛弃我?”
“你需要告诉我,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我只想让汨公主早点放弃,我好早日拿回那些被您遗弃的宝贝!再说,我也不想和她翻脸,如果我帮助她早日醒悟,她应该不会见到我就有想掐死我的冲动!”
“仅此而已?”
“可纶姐!”少年发急地跺脚嚷道,“我还能怎么样?少饿死点人不好吗?救回埃及公主不好吗?防止您和您的孩子被某些心怀不轨的埃及人伤害不好吗?”
“听起来是没什么不好!但我找不到你能做成的把握!”
“因为有很多事情您不知道,而这些您不知道的事就是我最大的成功把握!”他使出诱惑的口吻好声劝道,“难道您真想孤单单地带着孩子回到吉凶莫测的埃及?您就不想与法老一起风风光光地返回?带着法老可能有的最大的感激与感动,带着您的孩子名正言顺地入主埃及王妃的宝座?真不想吗?”
“我承认我想,因为我也有虚荣心!但我不明白你究竟要我做什么?抱了孩子站在那里就能万事如意?”
“基本上——可以这么说,到时我会看着办的!”少年马上应允道,“请您相信我!一路陪您走到今天,我违反过与您的约定吗?我做过让您危险的事吗?我背叛过您的信任吗?”
他的反问句象连珠炮一样砸过来,打的可纶晕头转向。恋爱中的女人是白痴,想到德卡最大的感激与感动,她简直要恳求自己跟着曼图赫特普亦步亦趋了。
“那你希望我接下来怎么做?”
“那个人离开毕布勒不过两天,他应该是去调动大绿海边的驻军,我想我能赶上他!”他可是在大绿海边混大的,“请您继续前行,按原来的计划向埃及的方向从定好的道路前行,请尽量走得慢些,到埃及边境驿站请等等我,我会想法子赶上您的。”少年流利地说,听起来他早已计划好了,“另外,我要向您借您的铁剑!——别担心,您有这么多法老亲随保护,多半不会有危险的——”
“我不是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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