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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的后宫日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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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腰坐到一旁,有些酸痛,微微的喘气。苏麻喇额涅嬷嬷亲为我端了一杯热茶,我双手接住喝了一口。屋里没有了话语,太子哭累了,便倒在太皇太后怀里睡着,嬷嬷们小心的抱过来,放到热炕上。

太监进来回说,皇上去了奉先殿,佟贵妃则留在慈仁宫陪伴皇太后。太皇太后听了,点头说道:“很是。”一脸的焦虑与疲惫尽现,剩下的就只有等待。

等待又是极其的漫长,我与苏麻喇额涅嬷嬷陪坐着,看着太监一次次进来报告情势。火越烧越猛,寅时(3点-5点),延烧到了太和殿,复及东斜廊、中左门,太监侍卫抢救不下,大火烧了一夜。巳时(9点…11点),火息,紫禁城三层汉白玉丹墀上的太和殿,毁于一旦……

王依依散记

(一)王依依 

依依九岁,爹爹死了,母亲为了养活三岁大的弟弟,只得将她卖进了王府。

依依十二岁,王府的二太太相中了她,收到身边做了小丫头。

依依十五岁,出落得越发齐全,二太太又将她指给了大少爷做屋里的人。

大少爷是二太太生的,府里的大太太没有儿子,大少爷就是王府的正经少主子。依依只是一个孩子,行礼那天,她只顾低着头,大少爷揭开了红红的盖头,怜惜的对她道:“依依,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一张红盖头。”依依明白这话中的意思,红盖头是她提出的唯一请求。这同时也成为了王府的笑谈,人们总在茶前饭后议论着,一个搭着新娘子红盖头的小姨娘。

“依依,你本家姓什么?”

“不记得了……”

“那,你以后就跟我姓王吧。”

(二)福康安一直以来,她都是在我的梦境中出现,时而含笑清晰,时而幻影模糊。我不知道她是谁,我也不想去追问,我只喜欢这样静静的,静静的等着她来,再看着她去。wωw奇書网这样过了很久很久,我每天都在静候着渡过,直到有一天,我在伯源兄的家里,看到了真正的她……

依依……

她是王伯源的宠妾,是王伯源呵护在手中的明珠。她很爱笑,笑起来美艳动人,她的舞姿出色,跳起来勾人心魄。王伯源怜她疼她,她也爱他敬他,他们是众人口中郎才女貌,是百家笔下的神仙眷侣。

可是,我知道那梦里的人,的确是她。

也许,她是我上辈子所欠下的债,今生也无力偿还。

“依依……”我欲言又止。

她落泪了,记忆中的她总是欢笑,何曾此番。“大人,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为好。”

我哑言,苦涩难堪。她走了,我无力挽留,我爱上了至友的女人。

(三)二太太二太太去世了,她养了一个好儿子,享尽了荣华富贵,她的牌位进了王氏嗣堂,棺椁却不能与王老爷合葬。因为她是个妾,而合葬只属于正室。

依依常在想,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会是葬在哪里?

她也如此的问过大少爷,大少爷笑她傻:“依依,你我当然生死同依。”

可依依知道这不可能,大少爷也有自己的正室,那位官宦家的小姐,会识字,会写诗,识大体,明大理。

合葬只属于他们,而自己,不过是临近主墓的一处坟茔。

“依依,跟我走……依依,我们走……”

“不!”她从睡梦中惊醒,夹了一身的冷汗。

双手抱膝曲成一团,半垂青丝掩不住满脸泪痕。

“大人,我们不能这样……”

(四)王伯源她怀孕了,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孩子的父亲。

他也知道自己的至交好友爱上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却是他的爱妾。

他的爱妾,那个单薄着身子的小女孩,九岁稚龄卖给了人家当丫环。

丫环啊,可怜的小丫环,数九的寒天,冻红了小脸。

他是家里唯一的少爷,他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他喜欢这个丫环,他要把她收在房里。

所以,十五岁上替她开了脸,除了正室和他的小丫环,再没有其他的妾。

可是,他的小丫环背叛了他,他的至友也背叛了他。

他应该感到愤怒,至少应该让他们感到羞惭。

但,他看到是依依的一脸愁容,一脸的担惊受怕。

他的依依不幸福,他竟然不能给她幸福。

他悟了,不如,就此放手……

作者自注:此狗血无聊之YY文字与“片片”没有一丁点联系。只因有一位叫做“王依依”的妙龄热血少女,一心想与孝贤皇后的侄子福康安帅哥搞jq,故此YY散乱片段几场,以淫王依依。列位如有不适者,请往《清宫遗恨》拍砖,“片片”在此申明无关。

心情

因为这场火,宫里本应围炉赏雪、承恩赐宴的腊月,却是笼罩在烧焦的气息中异常沉闷的度过。腊月廿四的小年饽饽宴取消,腊月廿六的慈宁、慈仁两宫请安宴也取消。转眼到了年三十,宫里勉强有了些节日气氛,不想皇帝又取消了乾清宫的除夕家宴。

皇帝没心情过年,妃嫔们甚至不敢在宫里多挂一盏灯笼。冷冷清清的,都快比过了寒食节。

宜嫔如愿的生了一位阿哥,正月初四便是孩子的满月。虽然没有大摆酒宴,但皇帝赏下了饽饽桌,内务府又送来了金锁、金碗。众人挤在宜嫔的钟粹宫说了一大堆祝贺的话,这算是给这新的一年,凑出了点儿热闹。

我的产期也渐临近,额娘送进来家书,嘱咐我注意身子。请脉太医、精奇嬷嬷每日也轮番上阵。好在这并不是我的头一胎,富恰之妻和果里之妻两个比前年我生小阿哥时放下了大半的心。

这一日,惠嫔去钟粹宫瞧了宜嫔回来,对我笑道:“宜妹妹的小阿哥别提多贪睡了,眼瞅着他刚睡醒,我们正想哄他玩耍,不料他哈欠一打,转眼功夫就又睡着了。”

我听了甚是有趣,便笑说:“怎么不抱他出来走走,也许他就不睡了。”

惠嫔喝着茶,一面摇头,一面笑:“我哪里抱得出来?宜妹妹宝贝得什么似的,如今晚上睡觉,小阿哥还跟着宜妹妹睡了。”

我会心的点了点头,想起前年儿子在遵化温泉出生时,我也是守着他日夜不离,就怕饿着、冷着了。

柳翠、四喜摆上了新制的饽饽和干果,惠嫔拿了一个桔子剥着,又问我:“德妹妹的小阿哥呢?在睡午觉吗?”我笑道:“是在睡午觉。他现在会走路了,淘气得不得了,每天哄他睡个午觉,我也好安静一会儿。”一边说着一边轻挪动身子,依在炕桌前敲小核桃。柳翠见了,立马过来替我重新放好靠垫,让我舒服的歪着。

惠嫔眼中露出几许羡慕,抿嘴笑道:“德妹妹可别嫌小阿哥淘气。”又一指我肚子,打趣的说:“以后呀,只怕还有更淘气的呢。”

我亦含笑低眉瞧了瞧,再抬头时,却又见惠嫔幽幽的叹起气来。

“德妹妹真是好福气啊。”瞧她这神情,知道她是在想保清阿哥了。

保清阿哥是惠嫔所生,皇帝的第五子,比皇太子还大两岁,因当初太皇太后下旨皇子避痘,就一直养在了内务府总管噶禄家里。

我有时很难理解惠嫔的心情,她很喜欢孩子,凡是看到小阿哥、小格格们,都会情不自禁的抱到怀里哄逗一番。可她在哄逗别人的孩子时,却好似丝毫也不想念自己的孩子。宫里哪位贵人、格格有喜了,她跟着高兴;哪位小阿哥、小格格生病了,她又跟着着急。偶尔她失神发愣,也不过转眼即逝。只有今天在我面前,才微微的叹了气,哪有母亲不想念自己的儿子?

“惠姐姐。”我轻轻的道,她还有些失神,但马上凝眸于我。“惠姐姐,皇上不是说,等天气暖和了,就把保清阿哥接回宫来跟太子一起读书么?”

惠嫔木愣一下,但眼神马上明亮起来,急忙求证:“皇上也跟德妹妹这样说过?”

我颔首,惠嫔笑开了花,拉住我的手说:“皇上也跟我提过,可是我没敢想。如今德妹妹也这样说,想必皇上骗我也不会骗德妹妹吧?”

正高兴着,端嫔竟然来了。她没想惠嫔也在这里,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我们笑着彼此让座,柳翠又换上新茶来。

端嫔有些面带歉意,陪笑的说:“我来得冒昧,打扰到两位妹妹说话了。”

惠嫔跟我都吃了一惊,但因素晓端嫔为人老实,不善多言,且对各宫嫔御都亲切和睦,所以不及我开口,惠嫔便先道:“端姐姐这是哪儿的话?我们盼姐姐来‘打扰’还来不及了。”我亦点头附和。

端嫔方放下了心,喝了口热茶,又说:“我本来是去承乾宫给贵妃娘娘请安,出来的时候想到德妹妹的永和宫就在旁边,所以过来看看。”话虽平实无华,却难得她有心。

“端姐姐去给贵妃娘娘请安,可是有什么事么?”惠嫔看了我一眼,却对端嫔而问,她素知端嫔的性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果然,端嫔说道:“是有一件事。我宫里的戴格格有喜了,所以来回贵妃娘娘。”

“哦?”我刚拿起茶杯要喝茶,听如此,便笑道:“那真是好。太皇太后跟皇太后知道了,又要高兴一回了。”说罢看向惠嫔。

惠嫔倒没有及时的反应,手里又剥着一个桔子,抿嘴一笑也不说话。

端嫔没注意,只是接了我的话,倒显得有些担心:“贵妃娘娘也是这么说。可是因为皇上去年冬月生病,太皇太后下旨停了戴格格的牌子,这会儿又有了喜,只怕未必高兴。”

“戴格格的喜脉多少日子了?”惠嫔知道端嫔所虑,未等她说完便问道。

端嫔道:“太医说两个多月了。”

“哟!”惠嫔一笑,看我一眼。“算算正好是皇上生病以前。”再转头对端嫔道:“这算是戴格格她自己的造化,太皇太后菩萨一样的人,又岂会不高兴?”

端嫔听了一想,甚觉有理,于是舒解了眉头。大家又说了一会儿话,彼此告辞。

晚上,富恰之妻、果里之妻来我屋里请安,因我产期临近,她们每晚便同接喜嬷嬷们一起留在东、西配殿里守喜。而屋子内的值夜宫女,仍是柳翠、四喜、四秀、春来、庆香她们五个轮流当班。

乳母把儿子抱过来玩耍,小家伙扒在炕桌上抓着围棋子,左扔右抛的弄得炕上、地上全是。我靠在炕的另一头笑弯了眼,双手合掌拍响,想引起儿子的注意,然后对他展开双臂,说道:“来,到额娘这儿来。”只是小家伙伊伊呀呀,隔着炕桌自己玩自己的,一点也不给面子。

尔后,皇帝来了。如同前几日一样,满脸的疲惫,却对我勉强扯了一丝笑。

宫女们福身散尽,皇帝就挨着我坐到炕上。

“今天都干什么呢?”他问,好似一种习惯,以至于我也习惯了。即使偶尔有两三天他没来,也会打发了身边的太监来瞧我在做什么,然后去给他回话。太监又总是笑烂了一张脸,问道:“万岁爷打发奴才来看看德主子在做什么呢?”

“主子在歇中觉了。”这是宫女们回复得最多的话。

“在想什么?”他见我没回答,复问。

我一笑,回说:“没什么。今天惠姐姐跟端姐姐来我屋里坐了一会儿,陪我说了一会儿话。”

“哦。”皇帝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便没了后话。而且,他好像真的很累,身子往后一倒,双手枕在脑后的躺到了炕上。

我知道他没有心情,太和殿之灾,让他连正月初一受亲王、贝勒、大臣们的朝贺都想取消。可是这一天的朝贺又必不可少,没了太和殿,就改在了乾清宫。至此,这个年比以前的寒碜了多少。

“爷。”我轻唤,侧身扶着腰,压低身子凑到他耳边。“恭喜爷了。”

“恭喜什么?”他侧头看我,黝黑的眼睛我却看不出答案。

“戴格格呀。”我含笑,以最短、最直接的回答。

“哦。”他又应了一声,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又没了下文。

我不死心,支着身子歪在一旁,问他:“爷难道不高兴么?”

皇帝闻言看着我,目光渐渐往下走,最后移到了我的腹部。我脸微烫,有些不好意思的顺着看下去,一只温暖的大掌已覆了上来。

“爷?”

他咕哝,抚摸着我的肚子,眼神有些涣散,声音极轻:“有什么好恭喜的。”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不再说,坐起身来,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一阵耳鬓斯磨。

“朕累了,我们睡了吧。”他低语,我也颔首同意了。

小儿子

几天之后,我迎来了我的第二个孩子。

当时宫里刚刚掌灯,皇帝撤了克食,让我慵懒的靠在棉垫软枕当中与他秉烛对弈。我持着白子,正在棋盘上犹豫落子之处,突然腹中吃痛,棋子应声滑落,砰脆清晰。

他一惊,立即明白,连连叫人,嬷嬷和宫女蜂拥而入。

我不是第一次生产,但仍没多少经验。精奇嬷嬷们放产床、绑红布、请送子观音、在碧纱厨上挂铜镜,一切有条不紊。

我告诉自己别紧张,这一回,至少我知道皇帝就在屋子的另一头焦急踱步。可是破水的时候,我还是害怕得呻咛出声。

接着宫缩加剧,孩子就要出世,我阵痛难忍,不免叫了出来。皇帝的声响突然近至帘帷外,太监拼死跪挡,我听到他心烦的喝道:“蠢东西!”又扬声:“为什么这么久?若是有一丝不妥,仔细尔等的性命!”吓得众嬷嬷念佛乞求。

“哇哇……哇哇……”

须臾,孩子出来了,哭声可谓洪亮。我用剩余的力气,抬头看向接喜嬷嬷双手托起的小小身躯。

是小格格么?

富恰之妻跪在床畔喜不胜收:“恭喜德主子,又是一位小阿哥。”

哦,是小阿哥啊。

为此,宫里又热闹了一回。

“主子,该吃药了。”柳翠捧着莲叶描金盘,轻轻的走到床边。

我皱眉,瞟了一眼,便翻身将脸转到了床里面。又是药……

“主子?”柳翠无法,又轻声唤了一下。

“这是什么药?”我道,拉高被子,捂住了半张脸。

柳翠笑回:“是‘调荣回乳汤’,主子昨日也喝过。今天早上太医来请脉,说再煎一剂,伺候主子午时服用。”

我不语。所谓‘调荣’即是调和气血,‘回乳’便是隔绝乳汁。是了,刚生的小阿哥自有乳母喂奶,我当然便要喝这“回乳汤”。想着,不禁有些吃味,无奈的叹一下,闷声说道:“先放下吧,我有些困了,起来再喝。”

柳翠当然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被另一个声音夺了先。

“怎么?都快过正午了,还困么?”这个声音,不是皇帝是谁?

屋内伺候的人都齐声请安,可我没动,依旧面朝床内躺着。

他并不在意,上前坐到我床沿边,宠溺一笑,柔声的说:“怎么跟孩子似的,快起来把药吃了,冷了就不好了。”

我方才不情愿的翻过身,略带抱怨的看他。他仍是一笑,从托盘里端起药碗,柳翠便扶我坐起来,又披衣服,又整靠枕。我接过药,一口气喝下,虽不十分苦涩,但仍刺激到了味蕾,眉头皱成一团。幸好四喜奉上了赤砂糖,我拣了一块含在嘴里,她们便相互示意的退了下去。

皇帝轻点一下我的鼻梁,道:“为什么不按时吃药?”

我不答,却反问:“爷知道这是什么药么?”

他含笑,想必当然知道。我更加不是滋味,把头偏向一边,幽幽的说:“爷为什么要我吃这样的药?”他见状伸手抚住我的脸,让我与他对视,望进了眼眸深处:“朕是为了你的身子好,你瞧哪个妃嫔、贵人自已喂养阿哥?”

我不语,又把头撇了过去。不对,他这话不对……

皇帝没注意,只顾温柔的劝说:“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再忍忍,过几天就不用吃这药了。”

可是……

“宜姐姐也吃这药么?”我道,用很轻的声音,但足以让他听见。

惠嫔说过,宜嫔宝贝她的小阿哥,晚上还要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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