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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开一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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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顺口应下声了,回味过来觉得不对劲才发现自己被调戏了,对面的笑容多了一层深意。像是对刚才我心不在焉的异议。
服务员十分适时拉开了门,我连忙偏转过头,缓和脸部血液过于丰富的窘态。随后,菜陆续被端上。
第一道菜端上来,我的脸就黑了。
卤水鸭翅。
如果是往常,在刻薄的N大饭堂,数月就做一回的情况下,我肯定会没脸没皮不顾饭堂大婶的白眼硬是让她给装的满满一盘子,然后心满意足的走到角落大嚼起来。
可是现在,做我对面的是郑浅,在我屡次丢脸的情况下,我能么我!
郑浅见我没动筷子,问:“怎么不吃?你的爱好不是吃饭么?”
我忍着要咽口水的冲动,含糊的答:“我……牙口不好……嚼不动。”
“哦,是么。”随即,他笑嘻嘻地夹了一只:“那真是太可惜了。”字里行间却没有遗憾的意思。
总有人说什么你不爱我我爱你才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骗人!鸭翅在面前可却握在人家的爪子里才是最远的距离!不过是只优雅的爪…呃,手。
总有人说什么凌迟腰斩宫刑是世界上最残忍痛苦的刑罚。
那算个X啊!看眼前这人吃东西才是最血腥的酷刑。
他动作优雅斯条慢理地肢解了鸭翅,我估计就算是活鸭子都会不吵不闹心甘情愿给他吃。不是他吃鸭翅显得很美味,是鸭翅被他吃显得更垂涎欲滴。
过程太惨绝人寰,太沉痛。
他吃完两只,用湿巾擦过手和嘴,抿一口茶。
我一直认为擦嘴这个动作男人做起来很娘,可他做起来自然清爽,动作一气呵成。
真他妈的同人不同命……我埋头狠狠地啃着芹菜,泄愤。
“我的口味淡,也就知道这一家餐厅,你吃得惯么?”
“不,挺像我妈做的菜。”我妈从卫生院出来的,也许过于缅怀她的职业生涯,做出来的菜无限趋向于病院餐。
“那我还真是选对地方了。”郑浅微笑道。
“我妈做的菜很淡,我口味随她,做的菜也差不多。”被鸭翅分了心,说话终于正常了。
“你会做菜?”
“呃…略懂一二。”
“下次让我尝尝?”
血压一下升上去了,“啊?”
“不愿意?”
“没有怕做得不好你不喜欢”5000只鸭子又蠢蠢欲动了。
“怎么会,你做得我一定吃得连锅底都不剩。”暧昧得分明的话语,我有点愣。网络里无视也就惯了,现实里面对面也这样说,偏偏再配上低沉好听的声音,太让人难为情了。
“…嗯。”我说你的公关技巧能不能适可而止。
在一片看似祥和的气氛中用餐结束。服务员将一个个盘子撤走端上果盘。
天知道我有多艰辛。我眼巴巴的看着服务员把没有吃掉卤水鸭翅撤走,又泪兮兮望着新端上来的西瓜。为了维护我可怜仅剩的形象,我僵硬地对着至爱们微笑。
郑浅品了一口茶,俨然一副贵公子形象道:“等一下有安排么?”
到小区里的小吃店买5斤鸭翅来啃!!!
“嗯?”当然,这话我不会说出来的。
“想吃甜点么,我住的酒店楼下的甜点很好吃。”
我喜欢吃甜食没错,可是这回我没有把重点放在前半句,而是后半句。
“要去么?”他用他好听的声音继续邀请着。我右手的食指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同志交友见面后的邀请,地理位置酒店,很明显。
八点档里,不是经常这样演么?
角色的反应各种各样,可以生硬而严肃一脸冰山状地拒绝,可以表面微笑语言里却夹枪带棍地讽刺,可以贞烈地拍桌指着对方鼻子骂:“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但是我没有想过我的反应是这样的。
“……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心里想着赶紧站起来,拉门出去。
狼狈得直接逃跑。
“…等等,你怎么…”无视他的挽留,不由得加快步伐。
出门才想起没有付饭钱,却没有感觉到赚到了的欢喜感。
也许是看着鸭翅望而不得直咽口水给憋屈坏了。也许还有其他。
既然赚了顿饭就打车吧。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回家。
打开家门,钻进被子里。连胃都疼了呢。
我很喜欢美食,很喜欢欣赏帅哥,但是我更惜命。
小说里描写的一见钟情,欢好后被爱上,是绝对绝对不会在我这小角色的身上灵验。从一开始我就不曾有过妄想。
我不具有主角的美貌才识,个性魅力,一切理想化的条件我都不具有。
对方只是□发耳,只是夜晚无聊,只是吃多了大鱼大肉想吃清粥小菜,甚至只是随口说说。
这样的逃跑也根本算不上是寒梅傲雪之姿,只有狼狈懦弱可言。
没关系,反正我只是个龙套。
我只是一个像白开水一样乏味守旧的路人甲,连名字都不会出现在角色名单里,埋没在这个城市的人流里,灰蒙蒙一片分不出你我他。
这点自知之明。我懂。冷暖自知便好。
用被子把头捂起来。
什么帅哥啊,不过又是一个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作者有话要说:或许有人疑问如何优雅的吃鸭翅?
问得好!
我也不知道……
但是,阿枝亲眼看过一女生如何斯条慢理地吃鸭翅= =
那场景,真不觉得她是在吃鸭翅… …像是在喝琼浆玉液
这就是气质气质!
鸭翅都能吃得像琼浆玉液,同人不同命啊。
4、Chapter4 。。。
光刺得眼睛生疼。用手撑着床面慢慢坐直。天已经大亮了。
昨晚忘了拉窗帘,是硬生生被太阳晒醒的。还远远没到下午三点。
但再也睡不着,起身到厕所洗漱一番。
打开电视,正放着正点播放的午间新闻。
新闻播报员顶着稀疏的头发,正色道:“各位观众,欢迎收看午间新闻。今天是九月一日。星期一。”从我小学起到现在一直都是他报这个时间的新闻,以前是玉树临风一个,现在发线后移了许多也发福了许多,远没有后起的新秀帅气,可我还是最喜欢听他播报的新闻。
今天九月了呢。
他一旁的女播报员接道:“全国各大中小学,及高校今天开学。下面是今日要点……”
开学了呢。学生的苦难又开始了。
总觉得哪里有点异样……
今天,开学。
开学,今天!!
我噌地跳起来。昨天回来直接躺倒就睡,把开学都给忘了。
把工作台上的东西一股脑扫进背包里,然后夺门而出。
学校里我家不远,同样也是车程不到十分钟,脚程二十分钟。只不过和昨天的饭店方向正好相反。
时间紧迫,我伸手拦了一样的士。起步价就是十块,我肉疼。
都是该死的网友见面会。想着昨天赚了顿饭呢赚了顿饭呢,心情好歹平静了不少。
遇到宰人的黑心司机,看我赶时间不会跟他计较,明明十块钱的价,偏偏死皮赖脸收双倍,简直挖我的心肝。
终究我还是忍住了,一咬牙付了二十,下车飞奔。
奖学金可比这二十重要多了。
喂!别质疑我能拿奖学金这个事实!
奖学金有很多种的,全勤也是一种……
一路狂奔到化学院。研究生其实对考勤抓得已经是相当松了,开学典礼阵容庞大的场面少去几个自然是不会有人发觉,抓得较严的大概就是理论课。在研究生的课程里理论课已经十分稀有了,好死不死两周一节的课今天就有。十二点十五分下课,只求黑面神教授今天能破例不拖堂。
这位教授并不热衷于点名记名,只是比较反感学生上课睡觉,加之我成绩平平,更加难以引起注意,只要不被教授抓个现行,蒙混过去也算容易。
悬着的心一下落了回来,飞奔也变成了一路小跑。
龙套还是有龙套的好处。
N大的教师待遇不错,跟学生比起来就一个天上第七天一个地下负七层。那些黑心无良的教授就仗着自己吃饭有教师窗口,不用排队,肆意地拖延学生用双面胶硬撑起眼皮也只能维持半眯状态的受难时间。
十二点二十五了。放慢脚步走到大课教室门口。如果他有点良知有点道德应该不会拖堂十分钟。
心里默念着神明保佑,一边按下门把,正打算向外拉开,同时有个内力也在向外推。对上的是一张喝了一瓶墨水的脸……
神果然是不会包庇我这个唯物主义者的。
想知道我现在的感想么?
早知道还是会迟到我就睡到三点起了!
早知道还是会迟到我就不做出租车了!
“你等下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教授阴沉地甩下一句话后便扬长而去。教室里一个暑假没见的亲爱的同学们无一不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教授很生气,后果也没很严重。
也不过就是以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和我从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扯到时间的虫洞,在滔滔不绝的半个小时以后有另一位老师递来一个饭盒,说:“王教授,我帮你打饭了。”
教授脸上瞬间晴空万里:“谢谢。”
我从来没想过墨水也能养出花来。
教授扭头又黑着脸对我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吃饭去吧。下次别再迟到了。”我严重怀疑教授你以前是不是还兼职过语文代课老师和街头变脸卖艺的。
送饭的是四十几岁的李导师,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女导师。一个丧偶,一个离异,依稀记得听顾遥这八卦宗师说过两人进来有点暧昧。
怪不得恨不得我这五百瓦电灯泡赶紧撒丫子闪人,原来教授你的思春期又到了啊。
荒凉的饭堂。本就不该心存希望一点半以后的饭堂会剩下些什么,能留我一个汤底算给面子的了。
今天的黄历上是不是有不宜开学啊……
有人将手搭在我肩上,是顾遥。
“韩硕士同学,今天怎么没睡到下午三点呐~”
“……怎么,你有意见。”
“一个暑假没见,皮肤滋润了不少嘛。越来越有纤细风美青年的感觉了。”近乎两个月没有在白天出门被紫外线荼毒的成果。
“彼此彼此,你也青春了不少。”我盯着顾遥脸上新冒出来的一颗青春痘说。
“不跟你拌嘴了,论坛怎么样了?”
“…别跟我提论坛…”谁提我跟谁急。
“又怎么了?”
懒得解释,提了就晦气。
“…不想说。”
“我发现你不仅闷骚得病态,还是个究极别扭受。要怎样的攻才能把你拿下呢……”
“……”谁来告诉我同龄女性的世界离我到底有多远?
“好吧,你就慢慢磨吧。对了,我们的副教授提前退休了哦~”做好了被顾遥碎碎念的准备她却只讲了两句就转移话题了。
“……退休了?”
“是啊,换了一个新的来,据说不是老头,下午两点到哦~”
副教授你终于做了一件行善积德的事了,不忘打击顾遥:“…不是老头也是大叔,你别花痴了…”
“这才不是花痴,是属于同人女的YY,你不懂的~不过说不定以后你就懂了~~小笨~”顾遥一脸坏笑看着我,甜甜地说。
不禁遍体生寒。同龄女性的世界最好要多远有多远,我在心里说。
躺在N大的“莺歌苑”的草坪上,吃着顾遥友情赞助的便利店白吐司。
“莺歌苑”是N大的小花园。顾遥总是奇怪为什么纯良的大学校园里要取一个花柳之地的名字,我说这里有花有柳不是挺好的嘛。她狠狠地给了我一个白眼,不过这里的草坪是难得清净令人心情惬意的地方。
三点钟有节实验课,主讲是副教授。对于副教授,希望别再是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两脚一翘,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类型。
实验研究的事大概新的副教授接手了以后又要重新策划讨论一遍。
台风过后吹散了夏天的炎热,日光明显没有那么毒辣温温和和的,清凉的风徐徐而来。晒在太阳底下全身暖洋洋的,浑沌一上午的思维逐渐清晰,好像有一只大手将毛躁的地方一一抚平。
思绪远了,睡意来了。
朦胧间,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顾遥彻底对我放弃,说,你这辈子还是就娶了你的右手为妻好了,左手做小也一并纳了算了;
梦见去喝黑面神教授的喜酒,半老徐娘的新娘问怎么我这年纪还没有女朋友,改天给我介绍一个;
梦见父母白发苍苍的时候,唉声叹气的说人生最大的遗憾是没有抱到孙子。
然后,光线突然暗淡了,被一团阴影覆盖住了。
“睡在这里是会着凉的…”声音低沉有力。给人平稳安心的感觉,意外的熟悉。
一点点地睁开眼,是一张逆光干净的脸庞。
那张含着笑意的脸。
就在九月一日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穿着昨天的衣服第二次遇见了昨天向我发出419邀请并被我以逃离现场的方式直接拒绝掉还顺带逃掉了饭钱的网友——郑浅。
我的车费,我的学分,我的奖学金!!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积怨了一个上午,结果奖学金还是打水漂了,我不报复社会已经很不错了。如今罪魁祸首自动送上门任我杀任我剐,我又不是忍者我憋着这股气有意思么。
什么以德报怨的儒家思想我统统不知道,我是学化学的只知道那种气体试剂有毒能杀人。
退一万步讲,这是我的梦境,梦里杀人又不犯法。
虽然这觉是我自己睡过头的,虽然闹钟是我自己忘调的,虽然今天开学是我自己给忘了的,但是归根究底还是昨天他的错。这才不是阿Q精神,人不为自己开脱开脱活着得累死。(群众:谬论!)
“吵死了,我爱睡睡哪,管你TM什么事,你又不是我妈。”终于,我爆发了。稀里糊涂骂了一通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然后呢?
然后我大概是醒了,迷迷蒙蒙地就起身往教学楼走。
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进入实验室坐到顾遥旁边。实验是两人一组,我和顾遥是不变的搭档。
旁边撑着下巴傻笑的女生,很不想承认她是我的唯一的朋友顾遥。
“……总觉得你今天心情好得异常。”好到恶心,我在心里补充。不过今天她确实反常。顾遥是一个明显受到良好中国式教育的孩子,纸上谈兵的天才,动手实践的脑瘫儿童。每回上实验课都一张苦瓜脸。
“没有啊。嗯,也许是有新老师要来吧~”又是眯着眼笑的表情,像一只奸笑的猫。
鸡皮疙瘩爬上背部。
上课十分钟后,大众期待值很高那位副教授还没到。
看着实验台上的透明色试剂又想起方才有些诡异的梦境。在梦里骂了一通还真解气。
在我走神的时候,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人,但是我感觉到气氛的改变。比如说,周围的女生的低声抽气和小声议论。
门口的人走上讲台,用梦里的声音说:“我叫郑浅,博士学位,毕业于X大的化学院。接下来的这一年担任实验课副教授一职。那么请多关照。”
说话时习惯性含笑的表情。
几乎秒杀课室里所有女生。再包括我一个同性恋。
不得不承认,就算他是禽兽也是有衣冠做前缀的。
等等等等一下,所以我说……这只是刚才梦的延续……吧?用力搓揉眼睛,睁开以后对上的还是那张美男含笑图。
“那么,我先点名,点名字到的同学请报一声到,让我认识一下。”
“陈明。”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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