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豹之泪----小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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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克力？〃落　的右手臂头脑反应更快，却只从背包底袋中摸到细碎的残渣〃对不起，巧克力。。。已经没有了。〃
那只还算完好的小手缓缓抬高，落　握住它，随着它贴在VOX口边：
〃好香，都是巧克力的味道。。。　〃落　感到湿热的液体粘上手掌，这生命的液体渐渐流失着。
〃落　哥哥。。。〃VOX断续地说话〃你一定觉得我是小笨蛋吧。。。什么事都做不好，给村子添乱、差点让榴弹爆炸、还不能在关键时候救你。。。〃
〃我没有这么觉得啊。。。〃
〃可是我还是喜欢你。。。　只是我想长大像我哥一样的时候再告诉你，不过。。。〃
〃我也喜欢你。〃落　说〃你那么可爱，勇敢又很听话。。。　在我们那里，送巧克力给对方就是‘我喜欢你'的意思，等你长大像你哥一样的时候，我就带你去我们那里玩，所以现在你不要说话，静静地等人来救你。〃
〃真想看看警察的世界，其实你们也不像我想得那么坏。。。　咳咳！〃咳嗽带动着身体抖动，痛苦的表情扭曲在小脸上，细小的血柱胡乱沾染在口边。
〃VOX！〃哥哥收紧手臂〃别再说话了！〃
〃哥哥。。。　看来我是不能长大像你一样了，不能组成自己的狮子小队，真不甘心。。。不过哥哥真的很威风。。。　很威风。。。。。。〃
〃。。。。。。！〃鬣犬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紧盯着与自己同色的瞳孔，眼睑让那绿色渐渐变得细小，透明的水晶跌出小小的脸颊：
〃哥哥。。。。。。。。。巧克力。。。。。。。。。。。。狮子。。。狮子。。。。。。〃
声音淹没在四外的嘈杂中，歪在哥哥的手臂中，带着梦想的小狮子，睡着了。。。。。。
52
阳光渐渐在丛林中隐去，焦黑的土地和房屋冒着稀烟，脚下积水淹没了靴底，原本拥有各种绿色的村庄被炭黑吞去多半；迷彩装的人们疲惫不堪，脸上手上混身上下都是炭灰，就地坐着或躺在泥泞中说话都嫌费力。
落　不知道其他人在哪里，只知道最好守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让弟弟靠坐在树下，然后动也不动地盘坐在孩子对面，就这样，阳光把他的影子变短又变长、溶解在树影中又分离出来，直到光线消失再看不到影子。
〃够了吧？〃落　在　柯　身边坐下，不能再让这人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你和VOX都坐得够久了。〃
〃。。。。。。〃碧绿的眼神看也不看　落，固执地盯视自己腿边的泥土不肯移开视线半分。
〃VOX累了，应该让他安稳地离开。〃
〃。。。。。。〃
〃我接触他不多，只知道他是个快乐的孩子，那个小小的世界里装的全是快乐的事，装的全是哥哥的事。〃说着，每幅回忆就悄然浮现〃我第一次见到VOX，他是和许多孩子一起从门口摔进来的，不过那双眼睛和你太像，一下子就知道是你弟弟。〃
〃。。。。。。　我又没要他长得像我。〃许久不开口，哥哥的声音有点沙哑。
〃我给他吃巧克力，只是块巧克力而已，他就高兴成那个样子，然后每天都来跑前跑后折腾个不停，后来还把榴弹拉环拔掉了。〃
〃。。。　他就会闯祸　。。。〃
〃我问他是不是很喜欢哥哥，他说‘喜欢'。〃
〃。。。。。。〃嘴唇动了，却没发出声音。
〃我问为什么。。。。。。　他说哥哥对他好。〃
〃。。。。。。〃哥哥转头，碧绿的眼神摇曳着〃说谎。。。。。。他说谎。爸妈都没有，我却把他丢在村子里从不过来照顾一下，没有一次见面不骂他，还动手打他，管他叫小混蛋、小崽子。。。。。。他那么小什么也不会做，可还是自己拼命地活着。。。。。。　还每次哥哥哥哥叫个不停，躲在小角落偷偷看我、模仿我，我嫌他烦，对他说‘你滚远点，这个世界上没人要你'，然后那小人就呆呆站着好久也不动，直到我走远看不到为止，他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大概是哭了　。。。。。。　。。。。。。却还在别人面前说什么喜欢哥哥、哥哥对他好。。。。。。　骗子。。。骗子。。。小骗子。。。〃混着碧绿的泪水突然坠落下来〃到最后还在说‘哥哥好威风、好威风'，他就不会说‘我讨厌哥哥、哥哥是笨蛋'吗？〃
于是这男人起身，附在身边人的肩上泣不成声：
〃VOX死了。。。　我弟弟不见了。。。。。。〃
这世界上，有喜悦的地方就有悲伤，只是喜悦清浅短暂，悲伤刺骨惆怅，狮子踏着自己的足迹，希望可以变得坚强………虽然离去，至少我还守候着那份梦想。。。。。。哥哥求求你，千万不要。。。。。。将小小的我遗忘。。。。。。
VOX，对不起，哥哥竟然。。。从没好好疼爱过你。。。。。。
傍晚的时候，有三人被捆绑着出现在猎鹰高层们面前，不知哪里受伤流着血，衣服也被刮坏不成样子。会议室中，谁也不说话，紧张的空气足够压扁他们。
雏鹰稳坐在木制靠椅上，冰封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时候抓到的？〃
〃就在中午，〃卫兵以枪口威逼着犯人〃外围巡逻的时候，我们看到这三个家伙正带着武器准备逃走。服装那么杂乱，一看就不是自己人，见到我们以后居然还敢开枪，于是我们就把这三个人抓回来了。〃
〃。。。。。。〃雏鹰的目光移向三人，每人都像服过迷幻药剂一样，眼神散乱却毫无惧怕〃看看他们手掌和手腕上是否有灼伤。〃
卫兵立刻府身确认，而犯人更像受到刺激的狂犬狂吠不止，卫兵们压制他们，一　一　确认：
〃没、没错，他们手上有不同程度的灼伤，不过看上去已经是久伤了！〃
〃。。。。。。　哼〃雏鹰发出轻蔑的鼻音，对在座人说〃还有人没见过D·爱丽斯吧？那就抓紧时间看看世界上最没人性、最肮脏的人………这些D·爱丽斯的成员。〃
D·爱丽斯。。。。。。。。。落　没见过，可厌恶之情却无法抑制的涌上心头，一同坐在桌边的　雷　长官和Fish长官倒还平静，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雏鹰的声音再次响起：
〃加入爱丽斯组织的时候，每个人都必须为了表现自己的坚强和忠诚，而将手掌放在火上灼烧，时间越久越会得到认可。要分辨是不是爱丽斯的人，看他们手上的烧痕就好。〃
原来如此。
〃这些家伙进入组织的条件很严格，经过长时间训练、执行任务和组织内见习，个个都被教义洗脑没有人类的心，所以也更不好对付。〃
〃他们。。。　〃落　终于开口〃他们的武器里是不是有小型的飞弹发射装置？我看到弹坑的状况，是远处飞来的坠弹所为。〃
〃小型。。。　〃卫兵回忆一下〃没错！有小型导弹发射器！还有小型导弹！〃
〃果然就是这些家伙把村庄。。。。。。〃　落　感到厚重的怒气正侵蚀内脏。
而另一个人却已忍耐到极限，那双碧绿的瞳孔正放出杀人的凌厉，猛然间起身让坐椅发出巨响瘫倒在地，柯　几步冲到囚犯跟前扯住一人头发：
〃是你们干的。。。。。。。。。。。。。。。。。。。。。。。。〃槽牙会被咬碎，血红涨满鬣犬脸颊，他勉强吐字〃大老。。。　这些家伙要处决吧。。。　请交给我。。。〃
〃。。。。。。〃雏鹰点头〃小杂碎留他们没用。〃
刚才还是疯狂迷乱的精神病人，现在已经瘫软在地，爱丽斯凶手看着两个同伙被那人踩在脚下、利刃深深划破眼睑，眼球流淌出来，惨叫声刚一出口，刀锋便刺进口腔无情地搅动，割裂了唇舌，他们满面血肉含混，不如立刻停止呼吸来得痛快，两幅身体在地上痛苦地扭曲，柯　把两幅眼球丢给一边观看的猎鹰，鸟儿们立刻蜂拥抢夺。转头看向最后一个犯人，鬣犬像恐怖的凶神般接近。。。
〃住、住手……！！！〃嗓音撕扯得不成样子，看到同伙遭遇的人就快要崩溃。
〃‘住手'。。。。。。？〃寒光毕露在鬣犬双眼中〃你有什么资格说‘住手'……！！？〃
匕首轻易切入肌肉，鲜血霎时包裹了刀刃，惨叫从那人骨髓深处冒出。柯　斜扯他头发，颈椎立刻发出不协的响声，随后五官痛苦扭曲起来。
〃原来你们也会疼痛啊！？你们这群畜生也会痛啊！？？〃匕首又撕裂另一处皮肤〃叫得那么难听。。。。。。你们杀死老人和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自己的下场！？没种的王八蛋！你们只会搞这一套吗！？你们不敢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较量吗！？〃
柯　竖起的匕首几乎贴在犯人眼球上：
〃你们是怎样摸到猎鹰营地来的？〃
〃我。。。〃犯人脸色像石蜡一样惨白无机〃你、你们有内鬼，但我们只管突击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柯　握紧刀柄：
〃内鬼。。。。。。　很好，说！给我大声说‘我他妈不是人'！！〃
〃。。。。。。　我。。。。。。　〃声音早已没了灵魂〃我。。。他妈不是人。。。。。。〃
〃说‘死去的人都是我害的'！〃
〃死去的人。。。都是。。。都是我害的。。。。。。〃
〃。。。。。。。。。。。。　说‘VOX，对不起，我来向你谢罪了'。。。。。。〃
〃VOX。。。VOX。。。。。。对不起，我来。。。。。。向你谢罪。。。。。。。。。。。。。。。。。。〃
满手满脸浑身上下鲜血淋漓，柯　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让在场之人感到脊背发冷。
匕首几乎全被血污锈住，小麦色手臂将它重重钉入桌板：
〃雏鹰老大。。。　该捉内鬼了。〃
〃果然。。。。。。〃领袖巍然不动，已经领会部下的意思〃是谁？〃
柯　微微摇头：
〃不知道。我不管内鬼是谁，找内鬼不是我的事。老大，拜托你让我也一起去警备队，我他　妈　非要端了那个狗娘养的爱丽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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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直升机降落在城市近郊的小别墅屋顶上，这里是警备队高级指挥官的私人宅邸，好像肯德基爷爷的中将军官正等在这里。直升机上走下来四人，在螺旋经制造的飓风中，黑发少年上前敬礼：
〃长官，特殊紧要行动小组代号　落　带领猎鹰成员归队。〃
中将先生点头，向少年身后确认，自己那位淡茶发色的爱将也在其中，雷　现在的身份是猎鹰成员，感觉有点奇妙：
〃到房间讲话。〃
三位猎鹰成员占据了整张沙发，柯　张开双臂瘫在沙发靠背上，双腿占去了面前一大片空间，眼镜蛇则把脚跷上膝盖用小指挖鼻孔，两人极端不懈地看　落　向长官简要汇报，雷　只能假装局外人看窗外景色。
〃情况就是这样，希望可以保证这三人的安全，报告里都写清楚了，长官看报告就好。〃
〃你这小混蛋真敢干。。。。。。〃肯德基大叔一副威严的样子〃竟然搞了只大鸟在我办公室窗前飞来飞去，捎信来说要和恐怖分子联手对付D·爱丽斯！这么多年来都从没有人敢把恐怖分子带回警备队说要联手的，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说服上面的人？还有你那只鸟，它肚子饿了以后就把我苦心训练的信鸽逮来当点心，谁允许你们使用那么危险的禽类！？要不是看你负伤，我非关你禁闭不可。〃
〃。。。。。。　〃其实用小明送信这件事是　雷　长官干的，现在　落　却要承担罪名〃是，对不起长官！要是长官不能消气，我去把那只大鸟捉来煮掉给长官吃好了。〃
〃。。。。。。　贫嘴。〃中将先生飞快的瞥了　雷　一眼〃我八成猜到是谁想出那种鬼点子。〃雷急忙若无其事地摆弄手指。
〃好了，〃长官从座椅上起身准备离开〃你们不能进入警备队，所以暂时住我的房子，我会派人保护这里。之后再向你们传达对爱丽斯的任务。〃
〃等一下老头。〃
〃嗯？〃
眼镜蛇队长的小指从鼻孔中退出来，在沙发垫上擦试干净：
〃你不是在软禁我们吧？我们身上没有武器，四周又都是你们的人，你们真的想与我们合作吗？〃
中将转身面对客人：
〃没诚意的话早就逮捕你们了。猎鹰与爱丽斯接触的经验比警备队丰富，这对我们意义很大，况且我们的卧底又被当作人质，所以不必担心，你们绝对安全。我顺便把重要的VISG也留给你们当人质好了，有问题随时撕票。〃
什么！？口口声声说着‘重要的VISG'，但行为却是‘出卖'。。。。。。落　不得不认为长官是在报复，毕竟小明吃掉了他的信鸽。。。。。。
〃算了。〃雷　在一边搭话〃这点信任都没有，我们来这里就没意义了。老头，肚子饿了，拿吃的东西来。〃
晚餐迟迟不能结束，中将先生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
〃这小子怎么会那么能吃。。。感觉上已经吃了三人份的晚餐。。。。。。喂，待会军医会过来为你做检查，所以不要吃得太多！〃
正把大片火腿填进嘴里的少年坐在桌前，随意行了个极不正规的齐眉军礼：
〃好的长官，吃到八成饱我就会停下来。〃
〃什么！？〃牙签从眼镜蛇嘴角滑落〃我们三人加起来都没你吃的多！你居然还敢说不到八成饱？开玩笑吧！？〃
嘴里全是食物，落　抬起眼皮微笑着摇摇头：
〃真的没吃饱。〃
鬣犬队长也要抽筋了：
〃简直不能相信。。。。。。　那么多食物储存在身体的什么地方呢。。。。。。｜｜｜｜｜你你你，你在我们营地，就是消耗了以前储存的脂肪才活下来的吧。。。。。。〃
只有　雷　能对此种惊人的食量泰然处之，毕竟，他亲眼见到这个体型不出众的少年，吃光了肯德基餐厅所有烤好的汉堡，且连吃七八只翅桶脸色不改，这些日子又在恐怖分子手中透支体力，身体消瘦成这样，不弥补回来怎么行？
基于这种原因，晚餐时其他人都边谈话边进食，只有　落　始终埋头苦吃，听不到他只言片语。直到所有人都酒足饭饱的　落　仍然不肯罢手………还在认认真真地咀嚼。桌边其他人由耐心变得焦躁、由坦然变得惊愕，可　落　手中的餐具碰撞声却一直没停下。
〃够了，停下来！〃中将先生终于忍到极限〃就吃到这里吧，如果没吃饱，睡前再加餐好了。〃
〃。。。。。。　〃本来就纯洁无暇的眼睛透出无辜神色〃长官。。。　我还。。。。。。〃
〃我说‘够了'你听到没有？〃
〃。。。。。。〃落　只好妥协〃是，长官！〃
军医在晚餐结束后准时出现。这位中校军衔的医生带来了各种仪器，对皮肤、内脏、骨骼、五官、血压、甚至身高体重全面检查一小时之久，最后双手插进白色诊服口袋里，好像观察稀有动物般看着少年，兀自叨念着：
〃VISG。。。。。。果然厉害，这就是经过重组的其他物种优秀基因在起作用吧。。。。。。〃又转而对受检者说〃你只是有点营养不良。等外伤痊愈以后就会完全没事了。〃
检诊完毕，雷厉风行的军医随即消失在　落　房间。
〃什么‘其他物种'。。。。。。　〃房间主人摸不着头脑，只知道为了这人，自己没有吃好晚餐。他钻进迷彩背心里〃应该去搞点东西吃。。。。。。〃
身后房门轻响，有人走进来。
〃还有事吗，医。。。。。。〃没等　落　回头，绑着迷彩手帕的小麦色手臂便从身后探过来，将他一下收拢在怀〃……！！呃。。。。。。　好痛。〃
〃。。。。。。〃
〃柯。。。。。。？放开我。〃
〃。。。。。。〃那人不出声，只把双臂收得更紧，胸前的每寸皮肤都紧贴在对方后背上。
〃做什么啊？〃完全无法动弹〃别压我的胃，虽然没吃够，但食物还是会被压出来！重新吃饭会很浪费时间。。。。。。　你。。。。。。　〃
感到背后那人枕上自己肩膀，额头在耳边腻蹭着，柯　低低的声音：
〃不要欺骗我们。。。。。。　我一定要为VOX报仇向爱丽斯讨债，所以你们。。。千万不要辜负猎鹰的合作。〃
这位素来强势的鬣犬队长，此时听去却像只哀狼在　落　耳边轻声恳求。直到弟弟死后才，才觉悟到那份感情，柯　如此自然地将后悔和悲愤全部化作对敌人的怨恨，让这怨恨凝结在骨髓深处，靠怨恨的硬质支撑自己的行动。
因为VOX的离开，原本不该来到警备队的他便向领袖请战。。。。。。　这男人有着对弟弟如此的执念，而却又在弟弟生前将它错过了。。。。。。　落　心间悄然升起一种酸楚难以名状。。。。。。
〃嗯。〃颈间被他摩擦着发氧，落　点头〃不管别人怎样，我都会帮你。因为我看爱丽斯不顺眼。〃
〃。。。。。。〃柯　的呼吸还在抚弄耳根。
〃好了，放开我。〃
落　从那人双臂间脱身出来，迷彩背心压皱了，肩带也快要滑落下来，他边整理边向门口走开：
〃为了我们那只小狮子，也要合作到底。。。。。。。　。。。。。。不过现在我饿了，要去觅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