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豹之泪----小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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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这样的事。。。。。。难道警备队里面也有对方的人？〃　
〃是的，我也这样想，警备队里面一定有对方的内线。Fish。。。。。。〃　
〃嗯？〃　
〃我想问你。。。。。。〃雷　干脆从床上坐起来〃你有没有背叛我们？〃　
头跟着眼球慢慢转过来，Fish慵懒的表情毫无变化。雷　却如法允许这样缓慢的节奏，他急于知道某事：　
〃Fish告诉我，在警备队总部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把眼睛盖住？为什么带手铐？你的身份和功绩根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待遇。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对你的信赖是否正确？〃雷　的眼神有点烫人：　
〃Fish，Fish你没有向敌人透露我们的任何情况吧！？〃　
〃终于说出来了。〃　Fish嘴角有个浅浅的微笑〃说了半天，你是怕我变成内鬼啊。〃　
〃我没有怀疑你，如果是你，一定可以把我们的行动清楚彻底地讲给对方，但是对方却并不了解底细。总部里的确有人说‘卧底都会被耳濡目染，十之八九会有背叛的一天，Fish也不例外'，而且你可以在不被任何人怀疑的情况下与猎鹰接触。。。。。。〃　
〃雷啊。。。。。。〃Fish的目光格外温和或者是温柔〃你有没有想过，恐怖分子为什么会变成恐怖分子。〃　
Fish没有期待答案，于是　雷　静听下文。　
〃他们的基地，与其说是基地不如说是村庄，与其说是村庄不如说是荒地、山谷，与其说荒地、山谷还不如说是大墓场来的确切。在那里出生的孩子，只有两条路可以走：成为恐怖分子；死。如果是你，你选哪个？〃　
这个问题　雷　无法回答，眼神一直在自己的手指上不肯离开。　
〃其实‘猎鹰'根本不是什么巨大无比的恐怖组织，不过是一群走投无路的亡命徒，而这群亡命之人恰好被另一些人看中，于是给他们金钱，这些金钱不是用来拯救性命，反而教唆他们用暴力解决问题，目的只有一个……让幕后人获得政治利益、得到更多金钱。真正有罪的人就是那些用人命换利益的人啊，雷。　
〃困苦，没有政府的帮助，饥饿于是死亡，求生，被人利用，变成恐怖组织，再被国家围剿。你能了解他们对国家的憎恨吗？饥饿的时候，国家没有施与拯救，而当他们决定自己求生时，国家却用枪口对准他们胸膛。教唆者只需要适时地闪亮登场，将武器放在他们手中说‘去战斗吧，我来支持你们'，他们便将性命交付给那恶魔。然而。。。。。。〃Fish一向懒散的神情中混合着无奈。　
〃然而这些人却不知道，国家向他们抛去的无数救助和金钱，恰恰是被拯救他们的‘上帝'拦截，将粮食毛毯换成步枪榴弹送给他们。　
变成恐怖分子，饿死，如果是你，你选哪个？〃　
又是这个问题，雷　像两分钟之前一样无法回答。Fish同样并不期待答案：　
〃这就是卧底所看到的事实。恐怖组织里面的人不是傻瓜，他们或许明白自己和伙伴们的处境，但却已经深陷其中不能全身而退。每到这时我就很庆幸自己只是卧底而已，这样的命运并不属于我。　
他们有罪，因为他们伤害无辜，践踏别人性命。也许大错特错，但我还是同情他们。〃Fish抬眼向　雷　看去，帽檐挡住了　雷　的双眼。　
〃从前有很多我这样的人，因为被派到恐怖组织里面看到了真相而希望帮助他们，但却多跨雷池一步变成背叛者。我希望避免一切嫌疑，回到警备队后就自己要求监禁。　
〃我这里写着‘POLICE'〃Fish的大手盖在左胸制服上〃是Police，即使每天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每天都比前一天加倍地同情着他们，也永远是Police，不是Terrorist。〃　
Fish伸手把那个碍事的帽檐掀掉，让淡棕色的眼睛露出来：　
〃你刚才问我，你对我的信赖是否正确，我的答案：当然，请相信我。〃　
〃老师。。。。。。〃雷　得到了自己期待的答案。　
〃什么嘛，别再叫我老师了，很多年前你就应该改称呼我为‘长官'，可是你这孩子太没礼貌，总是‘Fish　Fish'的叫，还经常一幅成年人的模样说我任性，真是无药可救。〃　
〃你本来就任性。〃　
〃再说我任性，我就罚你做俯卧撑。〃　
〃连否认自己任性都那么任性。。。。。。〃　
落　在一边兀自惊诧着，Fish胸中有着多于自己百倍以上的经历，在他漫不经心的外表下，拥有深深的思考和矛盾。而且居然是他，雷　在书里写的老师就是Fish，落　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在自己背包上，那本书虽然已经读完了，但总想把它带在身边，因为里面有一种VISG向往的味道，父子的味道。　

15　

〃预计今天15点30分以前达到登机地点。〃　
信鸽拍打着翅膀钻上半空，雷　目送它越飞越远直到消失。海上的日出显得比陆地提早，这个时间三人也已踏上旅途。把Fish安全送上直升机后任务即将圆满完成，雷　快乐的舒展双臂却撞在车顶上。　
〃疼、疼！好在这样的日子就快结束了。〃　
〃搞什么〃Fish十分不满　〃似乎很想摆脱我。〃　
越野车在沿海公路上行驶，雷　一边开车一边确认地图。　
〃很无聊啊，〃Fish斜靠在后座上，一个人占去空间大半，落　迁就地挤在另一边〃小刺猬讲讲那次‘龟背行动'吧，我一直很好奇。〃　
〃‘龟背行动'啊。。。。。。没什么好讲，我们只是学员，说是让学员们看看胜仗是怎么打的，没想到保护毒枭的恐怖分子数量比情报上多出好几倍，结果我们反而处于劣势。〃　
〃然后呢？〃　
〃两名VISG的前辈潜入营救人质，因为人手不足而没有接应没能再出来。这是预期以外的死亡连替换的人手都没有。。。。。。〃　
〃竟然把VISG丢在敌人堆里没人接应！？〃Fish觉得惊讶万分，这群珍贵的士兵本来不应该被随便放弃的。　
〃嗯，结果就从学员里面临时抽调人手，继续营救人质。〃　
〃听说那次任务我们狼狈得连最初目标都放弃了，把‘逮捕或击毙毒枭'改成‘活着营救更多的人质'。〃　
〃几乎是这样。后来我和　卡被派进去继续执行任务。长官只对我们说了一句‘必要的时候允许投降'。〃　
Fish有些兴奋，坐直身子继续聆听。　
〃潜入以后我们发现，人质至少有70人，都被集中在客车里面，而且受到很大惊吓，要求他们配合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凭我和　卡　两个人，要对付看守并且营救一个中队数量的人质，简直是开玩笑。〃　
〃那你们怎么办？〃　
〃嘿嘿，耍小聪明。〃　
Fish做了个颇感兴趣的表情。　
〃也没什么，用了点战术麻醉气。〃　
〃用麻醉气对付匪徒看守吗？那个东西只有在短时间里能奏效，而且作用范围非常有限。。。。。。　。。。。。。等等，不会吧，难道你们。。。。。。〃　
〃是啊，〃落　一边咧嘴笑，一边把手插进军帽里挠头发〃我们把人质全都麻醉了。既然不能配合我们，至少不要拖后腿吧。〃　
〃好小子。。。。。。〃Fish习惯性地抚摸自己的下巴。　
〃后来我们就开着车硬闯。周围都是他们的人，所以他们不能使用火箭筒或者榴弹发射器。〃　
〃原来如此，还挺有一套的。不过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找你麻烦呢？据我所知，被选作猎物的人应该是让他们觉得非常碍眼的人。〃　
〃这我怎么知道？〃　
〃嗯。。。。。。那就奇怪了。而且照你这么说任务完成得也太简单了。〃　
〃简单？〃许多记忆碎片被从尘土中剥离出来，零碎的肢体血腥气味和子弹呼啸着擦肩而过，像放映电影旧胶片一样断续闪现在　落　头脑中，他的表情有点艰难〃嗯，是很简单。。。。。。〃　
VISG前辈的尸体被倒吊在绞架上，上身军装满布弹孔，鲜血凝固在银色徽章上，身体像笨重的海象，臃肿而无生气；倒吊使头部充血，面部呈现紫黑色；他们的眼睛不见了，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看到这样的惨状时　落　只想迅速揭开头盔下的面罩呕吐个痛快。　
冷彻全身的感觉依稀觉醒，胃部有点翻腾。落　皱了皱眉想借调整姿势舒缓记忆带来的不快。听者看着眼前人掺杂点痛苦的表情，已经陶醉在时空交错之中。　
〃嗯！？〃当　落　的思绪再次返回现实，才发现与自己对话的人已经近在眼前。Fish抬手迅速让　落　躲闪不及，这张脸在手中显得如此渺小。　
〃我知道并不简单，你辛苦了，小维。。。。。。〃　
〃‘维'。。。。。。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落　惊诧的眼神在Fish深色头发覆盖下波动，这讨厌的帽子实在碍事，Fish随后掀掉它任它飞到什么地方。　
汽车马达有韵律的飞速转动，发动机声均匀而急促。　
〃雷、雷长官。。。。。。〃介乎于呼唤和求救之间的微弱声音自　落　口中吐出。Fish那富有侵略性的亲吻，已经是近些天的第二次来袭。暗藏匕首的军靴以一种易守难攻的姿势受制于人，而那把GOVT警用手枪则是连枪匣一起被对方扣住。只有右手可以活动，落　很想缴获对方武器，可手指却根本无法触及他腰间。以这样羞耻又无奈的处境向人求救，落　的忍耐力已近极限。　
〃Fish！你又在玩这种下流低级的游戏。〃驾驶员非常愤怒，但逐渐习以为常，他只是厉声呵斥后座的乘客。Fish就像被磁场包围的轮船一样没有接收到任何外界信号。　

这样慌张的时刻只记得如何用口腔呼吸，早已遗忘了鼻腔的功用，而另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却在口腔里肆意游动，没有休止之势反而越探越深，　肺叶里储备的空气迅速被慌乱的心跳消耗殆尽，四肢希望可以配合协作把敌人摔出数丈，但力量却被高明的老手巧妙控制在掌骨之间。　
〃长官！你疯了！？〃这个亲吻持续得太过长久，得到喘息机会的受害者无法抑制愤怒的情绪：　
〃我说过了，别把我当成替身！〃落　拼命想摆脱劣势，但任何动作都无可奏效。　
〃哦哦，〃Fish似乎清醒了一些〃不是小维是小落，抱歉，你们太像了。为了表示道歉的诚意，我来教你‘我想上你'这句话的意思吧。〃　
雷　曾经不负责任的把此话解释为〃我想踢你〃，此时此刻真正想踢人的非　落　莫数。　
〃我真的想上你。〃Fish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我才想上你呢！〃　
居然得到对方如此回应，知道他并非此意，侵略者险些忍俊不禁。　
〃我无所谓，但是恐怕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还是先向我好好学习吧。〃　
〃啊！〃　
找个内行鉴赏一下，一定会夸奖Fish手法娴熟，但换做此时受害者的立场，则恐怕要遭灭顶之灾。聪明绝顶的VISG隐约了解长官的意图。　
〃长官住手。〃落　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达到平稳。　
〃这么快就了解那句话的意思了？很好很好。〃（是你身体力行的功劳）虽然力量和位置上Fish占有绝对优势，但这只纯黑毛色的猫科动物却不容他丝毫懈怠。　
〃。。。。。。〃　
沉默反而表达　落　的决心。自由的右手拼命向驾驶座伸去，雷　那把闪烁银色光芒的Desert　Eagle（沙漠之鹰）是他有可能碰触到的救命稻草。　
〃真不老实。〃　
可惜行动中途夭折，手臂被拉回到面前。　
〃这东西摘掉吧，省得你又金蝉脱壳。〃边说，Fish边用牙齿咬住手套中指指尖，把它从不听话的右手上剥下来，不顾这只手臂的强烈反抗将它扭到身后再用身体重量狠狠压住。　
〃痛。。。。。。〃这个字写在受害者脸上，却被上面的人有意忽略了。　
天啊，不要这么进入角色吧。。。。。。Fish自己也感到危险。最初他的确把　落　错当成他人，但很快就回过神来。随后恶作剧的心情，使他想看到一向从容不迫的恶劣小孩窘困起来是何等神态，但这只大猫的反抗动作让Fish不知不觉认真起来，他开始担心自己是否已经太过投入。　
〃长官，不要。。。。。。〃制止声尚未传到耳中，就淹没在不和谐的撕裂声中，沙地迷彩十分坚韧仍然被轻易破坏。洁白的皮肤在不规则地遮掩下部分袒露在空气中。　
〃比想象中的光景还好。〃Fish无可自拔的感叹。　
〃Fish！你这家伙！〃第三个人忍无可忍，终于，汽车制动器发出刺耳尖叫，强烈的惯性几乎把人甩出座椅。　

几分钟后，雷　狠狠推上副驾驶一边的车门：　
〃你就好好坐这里吧！变态色情鱼。〃　
〃我没有恶意。〃Fish慵懒地辩解着。　
驾驶员用同样愤怒的力道关上自己一边的车门：　
〃还有几个小时，拜托你就让我们平安完成任务！〃　
利落地打火再次使越野车浑身震动起来，沿公路笔直行驶。　
然而留在后座上的人已经顾不上方才发生的一切，他关心的只有那个关键字。　
〃维〃，这名字竟会从他口中说出，他必定与自己的直系血亲有某种联系。毕竟，本名是VISG自父母那里得到的，除DNA以外唯一一件东西。。。。。。　。。。。。。落　陷入深深的思量。　

16　

越野车幸福地停在一座废旧仓库门前。远处地面尽头可以看到大海。　
〃这个地方还真惬意。〃雷　四处张望着，没有半个人影，更没有人声嘈杂，只剩下轻轻的海潮声笼罩在耳边，仓库后面有绵延的植物丛。〃如果不是仓库而是别墅，在这里度假也满不错的。〃　
〃我们到得太早了吧？现在还不到中午。〃Fish把帽子摘下来，深色头发在风中晃动。〃还不到登机时间，又没有闲杂人，前面是大海，天气还很暖和。。。。。。〃　
〃喂。。。。。。不可以。。。。。。〃虽然对方没有表明意图，雷　已经在阻止了。　
〃什么‘不可以'，我什么都没说啊。〃　
〃不可以去游泳。〃雷　冷酷的卡断Fish的期待之线。　
〃为什么不可以？有规定说我不可以游泳吗？〃　
〃没有。但是请‘不要节外生枝'，这不是你对我说的吗？〃　
〃这我不管，我就是想要游泳。〃　
〃不行。〃　
〃要去。〃　
〃不行。〃　
〃要去。〃　
〃就是不行！〃　
〃一定要去！〃　
〃我说不行就不行！〃　
〃有意思！有本事就阻止我啊！〃说罢Fish转身朝海边走去。　
〃喂。。。。。。〃雷　并没有着急：　
〃没有游泳裤给你哦。。。。。。〃　
〃。。。。。。　。。。。。。（算你狠）〃　
一路上，落　习惯了　雷　和Fish的争执，两个人都很任性。今天又是如此，这两人似乎不喜欢用道理来说服对方，只喜欢比谁更加霸道，而通常都是　雷　在最后时刻作出比较理性的退让。　
〃任务里面没有‘为长官准备游泳裤'这一项，所以当然没人带。〃雷　一幅遗憾的样子。　
〃。。。。。。　。。。。。。〃Fish非常怨恨地回头看向　雷。　
〃我看你就在这里老老实实地等直升机来吧。〃　
〃。。。。。。　。。。。。。我说要游泳就是要游泳。〃　
〃喂！〃　
Fish狠狠扯动领带直到他完全脱落下来，顺手丢在沙滩上，转身向远处海边走去，帽子、外衣、衬衫、手枪追随着沙滩上Fish留下的脚印。　
〃喂。。。。。。！喂！！〃眼看Fish越走越远，雷　站在身后无奈地呼唤。　
〃长官，我过去。〃不想让　雷　为难，落　赶快上前一件一件拾起散落的军装，追赶前面的人过去，雷　摇头苦笑。　

连手枪都丢下了，落　每走一步都要弯腰捡起一件弃物，这位长官还真是有够任性。　
海浪依次吞没Fish的脚踝、小腿直到腰间。海水比想象的冰冷许多，使游泳人精神为之一振，上下牙齿在互相撞击，畅游的冲动鼓动四肢，而四肢的协调则似乎是与生俱来的。那条鱼在海面舒展遨游，时而又隐匿起来。水下倒是暖洋洋的，头发随水波在另一度空间中张扬，Fish搂住膝盖悬浮在海水中，随着水流一起律动。大海是生命的摇篮，耳边汩汩的声音，是鱼类的对话，还是婴儿在羊水中听到了母亲的心跳？　
这世界上的人，最初也是从大海走上了陆地，最初也靠石器和狩猎过活。什么时候，人类有了正义和邪恶的区分？我不想知道正义有多么高贵多么源远流长，只要你告诉我，现在的我是否正义？　
在海里会比在陆地上更加接近地球的核心。如果可以，就化作一条鱼，用最原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