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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爱易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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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撑得住吗?”两人一头扎进狂风暴雨之中,黑暗里无人的郊野只有此处灯火辉煌。
“不,我快倒了……”谢锦台老实地回答,他的感冒变本加厉,杜淳在屋里就看出来了,此刻一淋雨简直更要雪上加霜。
杜淳已经脱了衣服搭在谢锦台的头上,以避免让他被淋得更湿。但这样的雨势之下,很快那件衣服就不顶作用。
“撑著,我带你去医院。”
杜淳突然把谢锦台一把扛了起来,托著他的大腿把他放在自己肩上,而後朝停车的地方奔去。
“不,不要医院,”谢锦台在雨声里按著杜淳的肩膀:“去诊所,去陆家巷。”
“好,去诊所。”男人知道谢锦台顾忌什麽,他抱著谢锦台在雷雨夜中狂奔,两人好不容易到了停车的地方,早就已经全身湿透。
杜淳把谢锦台扶上摩托车,要把人放在自己身前,谢锦台在这种时候却说道:“我又不是女人和孩子,让我坐後面。”
这时候还计较这种事情个屁啊。
“你坐得稳吗。”杜淳忍住要揍谢锦台一顿的心,关切地问道。
“我可以,快走。”谢锦台艰难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抱著你就好了。”
於是杜淳发动了车,他们很快消失在燕荣石的视线范围里。
明明是冰冷的夜晚,谢锦台却觉得自己的头要烧起来,而身上忽冷忽热,若不是他的双手本能地紧紧抱著身前的人,他不知哪时就要从这飞驰的车上飞离出去。
黑夜如漆,谢锦台的身体里天地混沌,他却在这样一片浑浑噩噩之中,微微地勾起唇角。
他觉得自己便是那凤凰涅盘,在煎熬之中宛若新生。
摩托车还没开出郊区,杜淳就看到了路边停著的两辆车,以及一个在车灯下撑著伞朝他不停挥手的人。
他的车冲到两车中间,“吱──”地停下,“快把谢锦台扶到车里。”
“好好,他这是怎麽了?”
扶著谢锦台的兄弟一边问一边麻利地把谢锦台塞到车後座。
杜淳停了车,也跟著进了後座:“秀信你坐前面去,到张伯伯的诊所,快点,谢锦台在发烧。”
他才说完,他们的车就“呜──”地飙了出去。
“诶,杜淳你的车不要啦?”秀信看著被抛弃在黑暗里,越来越远的摩托车,那可是杜淳最宝贝的宝贝儿。
“明天再来取。”杜淳一边回答,一边快速把自己的背心和裤子都脱了,他自己脱得光溜溜之後,开始脱谢锦台的衣服。
“你们再不出来我们可是要准备闯燕家了呢,家夥都准备好了。”秀信看到後面的人在脱衣服,就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扔到杜淳身上。
“幸好你们没去。”杜淳并不赞成让他这群朋友卷入这件事情,毕竟这要是闹大了就是出人命的。他一个人能和谢锦台一起扛多少,他就会用尽全力。
他把谢锦台也脱得光溜溜的,谢锦台穿著裤子时还没发现,但这会儿湿漉漉的裤子被脱掉,谢锦台的双腿之间就开始慢慢地流出白色的浊液来。
杜淳知道那是什麽,他想到在那间屋子里自己其实什麽都没有做到,谢锦台却一个人担起了所有的问题,不禁有些痛恨自己。
此时谢锦台已经陷入了昏睡之中,他知道自己已经无需顾忌任何事情,知道在他身边的人是谁,便任由自己掉进无尽的黑暗,任人摆弄也没有醒来。
杜淳把秀信的衣服拿来给谢锦台擦干头,又给他擦了身子,然後问:“还有多的衣服没?”
不一会儿从司机那里又扔了一件衣服过来。
杜淳把衣服搭在谢锦台身上,然後把他的头靠在车椅上,再对前面的人说:“给我卫生纸。”
“哦。”秀信把车上的卫生纸扔到後面,转头问:“够吗?”
“不要回头!”後面的杜淳突然说道。
“诶?──”秀信差点就条件反射地回头疑问,还好他及时阻止了自己。
“不要回头,也不要看镜子就行了。”杜淳嘱咐了前面的两个人就埋下头,他开始用纸给谢锦台清理下身。
他此刻对谢锦台是说不出的感觉,明明终於逃了出来,可是杜淳心里难受得要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麽难受,想到谢锦台最羞耻的地方都被那麽多人看光,想到这个人为了不连累自己和小七而不惜听从燕荣石的话,做出如此自辱的事情,杜淳的脸就越难看。
他本来是去救人,最後却等於是谢锦台自救,杜淳紧紧地捏著拳头,牙根紧咬,另一只手却用纸十分轻柔地擦拭著谢锦台最私密的地方。
除了父母死後车主逃逸的那一次,这麽多年後,杜淳第一次这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後来他又小心翼翼地把纸伸进谢锦台的後穴里去处理那里面,异物的入侵让昏迷中的谢锦台也感到了不适,他紧紧地皱著眉头,不知是难受还是什麽地低低呻吟了一声。
前面的人虽然不知道在这之前发生了什麽,也不知道此刻後座在发生著什麽事,但各种猜想还是从他们的脑子里溜过。
加上谢锦台的那一声呻吟,他们慢慢地意识到,也许谢锦台不只是生病这麽简单,在他身上或许已经发生了很糟糕的事情。
这时候秀信的电话响了,大约是另一辆车里的人打过来问情况的,秀信说了句:“回去再说。”而後挂了电话。
收线之後秀信眼里闪过一丝阴暗,他突然用拳头狠狠砸上车前台,发出好大的“碰”的一声。
但他没说话,开车的人也没说话,後面的杜淳更没有说什麽。
杜淳已经大致给谢锦台处理了一下,然後他把谢锦台裹好,把对方的头搁在自己肩上,抱著这个只简单地搭著一件衣服的男人。
但他一点也没有因为刚发生的那件事情而膈应或者恶心。
他只是悲伤,只是愤怒得出离难受。
杜淳想起这麽多年里这个人一直一直独自支撑著,没有谁给他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没有谁问他一句是否已经撑不住了,心里就更加的难过。
他紧紧地抱著谢锦台,将谢锦台揽入自己坚实的怀里。他们毫无阻隔地皮肤贴著皮肤,他们体温相交,这画面却一点也不羞耻,不情色,不突兀。
这两具相碰的身体,交融的体温,是如此的温暖,如此的寂寞如夜。
前後两车人就在这风雨交加之中,安静得诡异地朝市中心而去。
(20 )以爱易爱 41
41。
“哇有我最爱的红烧肉啊,淳哥你对我真是太太好了。”
“去去,还有我最爱的烟笋肥肠呢,淳哥又不是对你一个人好。咦,锦台哥呢?”
两名刚进杜淳家的客厅,就直奔中间的大圆桌而去的小青年对著一桌菜流了一下巴口水。
而後其中一个人张望了一圈,没看到他以为会出现的人,不禁有些纳闷。
这人就是小师。
小师在房子里晃了一圈,还是没看到那个跟他们一样爱凑热闹的谢锦台,於是就问端著一盆菜出来的杜淳:“锦台哥咋不在呢。”
杜淳把盆子放下,擦了一下头上的薄汗:“我们最近都没联系。”
而後轻轻磕了一下小师的头:“我忘了买饮料了,你们俩下去买一下。”
小师原本还要问谢锦台,被杜淳带转了话题,立刻就“诶”了一声:“人家才来啊,让我歇歇。再说也没人要喝饮料啊。”
杜淳说:“你明天不是要毕业答辩吗,今晚禁酒。”
“啊,不要啦。”小师立刻不满地叫起来,在另一个人幸灾乐祸的嬉笑声里,十分凄惨地哀怨道:“毕业答辩我抽到後面几号啦,喝点酒不会有什麽影响的。”
“不行。”
杜淳平时好说话,但他决定了什麽事情就绝对没有回转的余地,特别是对几个年纪要小几岁的,都像对待自己弟弟一样,该照顾时贴心照顾,该严厉的时候绝不口雌心软。
他从衣兜里掏出几张零钱:“你乖乖喝饮料,小智陪你一起喝。”
“?!”另一人先还幸灾乐祸的,一听居然落得喝饮料的下场,立刻不满地叫起来:“哪有这样的,我又不毕业答辩,我才不要和这个家夥一起喝饮料呢!”
小师知道杜淳铁了心不准他喝酒,但有人和他“同生共死”,他立刻就心理微妙地平衡了。
於是小师立刻揽住了小智的肩膀:“嘿嘿嘿,小智智,你就从了哥了吧,走走,买饮料去。”
杜淳看著两个小青年拉拉扯扯地出了门,才重新返回厨房。
谢锦台失踪了,或者应该说,杜淳单方面和谢锦台失去了联系。
那一晚谢锦台被送到诊所後,杜淳就让其他人回去休息,然後他发了个消息个离哥,打通了陆中华的电话,知道小七已经平安到家後,他总算落下了心头一块石头。
但另外一块石头却还沈沈压在杜淳身上。他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就全身赤裸,但那时他顾不了那麽多,抱著谢锦台就冲进了诊所。
这时候杜淳光著上半身,下半身简单地裹著诊所里的床单,忧心地看著病床上满脸通红的谢锦台。
谢锦台手上挂著点滴,一直昏睡著没有醒来。
张伯取出体温计,皱了一下眉头,又返身去加了一些药,挂在吊瓶架上。
杜淳期间一句话都没说,就锁著眉坐在床边看著老医生忙碌,直到对方忙完了,杜淳才站起来问道:“张伯伯,他情况还好吗?”
“烧得很厉害,今晚就让他住这里,但要人守著他。”
“好,我会留下照看他的。”
张伯吩咐了杜淳一些必要的事情,而後说道:“今晚我也睡诊所,我就睡後面的房间,有什麽情况你叫我。”
杜淳分外感激地点著头道:“谢谢张伯伯。”
杜淳守著谢锦台,这时候万籁俱寂,终於只剩下他们两个,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才慢慢地输入他的脑中,变成後知後觉一样的真实。
他和谢锦台,竟然发生了那种事情。
这是这一天之前的杜淳根本就不会想到的事情。毕竟他一直以来都是直的,虽然那一帮兄弟里有只爱男人的,但他从来没受到过任何影响,他也没有想过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那种事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杜淳的脑子有些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就这麽坐在椅子上看著无声无息的谢锦台。
这个人平日要麽活蹦乱跳,要麽就是慵懒闲散,从来没有哪一刻看起来如此刻这般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杜淳想著他们发生了这样的关系,以後呢,他和谢锦台还能如从前一样自若地相处?
他又想,谢锦台本来是向自己求救,结果最後自己却被逼著成了强奸他的凶手。他在心里堵著一口气,不知怎麽才能发泄出来。
他还乱糟糟地想了些不知什麽,在他走神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沙哑的:“妈。”
一瞬间又有什麽刺痛了杜淳的心脏,这已经是第二次,他第二次听到谢锦台在昏睡之中叫著“妈”。
在只留著一盏橘黄壁灯的昏黄光景里,杜淳突然觉得时光倒流。谢锦台不是现在的谢锦台,而是十七岁那年,被双亲抛弃的少年。孤孤单单,无依无靠。
杜淳看著谢锦台的脸难受地扭曲起来,对方不知梦到了什麽让自己难受的事情,紧闭的眼角渐渐湿润,最终慢慢地流下一行泪水。
杜淳望著那一行消失在谢锦台耳际的泪水,他的心痛得厉害。
他为什麽自己没有早一点遇到这个人呢,为什麽他没有像保护杜嫣那样地保护著谢锦台,让他纵使失去了双亲,也无风无雨地长大成人,正常地上学、生活、踏入社会。
他紧紧地却又温柔地握住谢锦台没有扎针的那只手,将它放在自己额头:“我在这里,”他在他耳边轻声地说:“我在,别怕。”
“妈……妈,别走。”谢锦台被杜淳握著的那只手一下收紧了,他只当那只手的主人是他最想念的那个人,他在梦里牢牢地抓紧那一只手,再也不放开。
杜淳这个便宜的“妈”当的是心酸得不行了,他一遍遍地在谢锦台耳边轻柔地说:“我不走,我不会走,我一直陪著你。”
他用另一只手拭去谢锦台颊边的泪痕,轻轻地哄著他,宛如当年哄著年幼的、哭著要爸爸妈妈的杜嫣。
他总是擅於保护,无论是杜嫣,还是其他人。但这一次,杜淳空茫地觉得,自己什麽都没有做到。
等吊瓶打完,为谢锦台取了针,守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劳累了一天的杜淳终於趴在病床边睡著了。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床上已经没有人。
他没有在诊所里找到谢锦台,後来谢锦台没有来找他,他也没有再找到对方。
他给谢锦台打过三次电话,都是“暂时无法接听”的自动语音。
再後来他就没有试图打过那个号码。
发生过那种尴尬的事情,谢锦台要躲他完全可以理解。但杜淳心里不免还是为谢锦台感到担心,此刻他发现,自己对谢锦台的了解其实非常非常少。
他见过一个燕荣石,可是除了燕荣石之外,谢锦台的身後还有和燕荣石一样的变态吗。除了被燕荣石下贱折腾的这一次、半夜闯到杜淳家那一次,在谢锦台身上还发生过哪些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谢锦台从来没给他说过这些,杜淳更不知道牛郎的世界里到底充斥著些什麽。
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谢锦台在那个行业和世界里得不到真正的幸福。
杜淳虽然和谢锦台同年,但他总是习惯性地将自己放在“哥哥”的位置,对谢锦台这个人也不例外。
但有了肉体关系之後,杜淳发现他已经没办法再像对待弟弟妹妹那样的在内里中去面对谢锦台。
他说不出来那些担心的情绪里充斥著哪些身份,但至少担心是他自己可以肯定的。
因为是周末的聚会,一帮人在杜淳家吃吃喝喝到很晚,席间当然免不了有很多关心谢锦台的,杜淳也只好无奈地说:“这几天一直没联系上他。”
於是一帮人都开始猜测谢锦台现在的情况到底怎样了,又问了杜淳那一日在燕宅的事情,杜淳含糊地说了过去。
他不是怕这些人因为谢锦台是GAY就看不起他,毕竟他们之中早已经有那个圈子的人。
他只是很难去告诉他们,自己和谢锦台已经有了肉体关系,以及谢锦台那一天是被“强暴”的人──好吧,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和谢锦台都是被燕荣石强暴的对象。
杜淳把客人全部送走之後,转身看到一客厅满是狼藉,不由得抓了抓头苦笑了一下。
这些混蛋每次来都只知道好吃好喝,也不帮他收拾。
这时候杜淳酒意上来了,他有些犯晕地想,还是明天起来收拾吧,反正明天休假。
他还没离开客厅,手机就响了起来。
那是他给杜嫣设的专用铃声,於是杜淳赶紧接了起来:“哥哥大人晚上好~”那边俏皮甜美的声音传过来,杜淳一下就笑了:“这麽晚了还不睡?”
“哎,人家想你了嘛。这几天你都没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可生气呢。”
杜淳“噗嗤”笑道:“前天不是才通过电话吗?”
“昨天和今天都没啊。”那边的杜嫣在说话,背後还有女孩子们的起哄的笑声。
“恋兄癖哟~”
“恋兄癖哈哈哈~”
“哎呀你们第一天认识她呀,她不是早就决定要让她哥养一辈子了吗?”
等等之类,而後便是杜嫣的反驳:“什麽,你们这些没哥哥的,是嫉妒我吗!”
然後後面的笑声的就逐渐变弱,“她们真是吵死了,我到阳台上了。哥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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